正文 第25章 古都舊事（下） 文 / 半壺濁酒
「話說，」楚江撐著下巴，瞇眼看他，「你這反應還真純情啊，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怎麼，難道你從來沒有過？」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脖頸，癢/酥/酥的。
年小初縮了縮脖子：「與你何干。」他是還沒有……不過楚神棍這說法怎麼聽怎麼奇怪，就像……腦中不知為何浮現調戲二字，年小初「啪」地打散這荒謬想法。
「咳，我們現在怎麼辦？」年小初粗聲粗氣，故作淡定地捅了捅身旁兀自笑的欠揍那人。
「噓……」楚江食指輕輕放在唇上，「稍安勿躁。」
年小初視線不由跟著他的動作落在他淡色的唇上……一個男人，長成這樣是要做什麼？！
過得好片刻，年小初才回過神，立即「唰」地別過頭，盯著遠處宮牆，心中半是尷尬半是惱怒……
楚江顯是發現他的小動作，嘴角微微上翹，也不戳破。
年小初：「……」
楚江：「……」
年小初：「……」
楚江：「……」
年小初終於惱羞成怒：「媽蛋，這活/春/宮是要聽到什麼時候？！」
楚江故作詫異道：「誒，難道你一直在聽嗎？」
年小初腦袋都快冒煙了。
楚江見好就收：「我有種預感。要想解開扶蘇心裡的結，我們得從這個男人身上下手。」
年小初心中已是極度不滿，也不管是否口不擇言：「什麼？！從一個男/寵身上下手？」
「男/寵？」楚江搖頭笑道，「他可不是一般的男、寵。你看。」
說話間，那邊已是偃旗息鼓……
片刻之後，一個相貌清俊，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撩開錦帳，下床更衣。
年小初定睛一看，那人身著黑色華貴官袍，腰佩書刀，頭戴玉冠。顯是地位不凡。
末了，男子似是不捨地看了帳中人一眼，復又彎下腰去……過得片刻，起身出門。
年小初面色複雜：「喂，楚神棍，真被你說對了。這人……還真不像是一般的男/寵。嘖嘖，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上』了當朝皇長子。」
楚江把年小初從地上拉了起來：「走，我們跟上去。」
年小初摸了摸鼻子，默默跟上去。他怎麼知道自己腳蹲麻了。
那男人步履匆匆，穿過各行宮，在一間大殿外停下。候在門口的太監向他行禮：「丞相大人。」！！！
丞相？！年小初頭上燈泡一亮。秦朝丞相……這人竟是李斯？！毀三觀啊……不對啊……仔細算算，以李斯現在的年齡，怎麼看都不應該是這副青年才俊的模樣啊……
而且，話說回來……李斯那傢伙之後不是還夥同趙高篡改遺詔，謀害扶蘇，扶持胡亥上位麼？誒，莫非是先來個美男計混淆視聽，拖住扶蘇……年小初滿頭黑線。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我倒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楚江的聲音忽然從耳畔傳來。
年小初微微一愣，繼而瞪眼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喂，別告訴我你還會些邪門歪道的讀心術！」
楚江莞爾一笑：「我倒希望有這種『邪門歪道』的術法，不過可惜……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年小初：「呃……」
楚江豎起食指：「稍安勿躁。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見李斯沖那太監微一點頭，問道：「陛下在嗎？」
太監又躬身一禮：「大人請隨我來。」
年小初還維持在被狗血淋了一頭的僵硬狀態……腦中萬千想法滾過猶如羊駝踏月……
楚江眼神隨著李斯消失在殿內的背影微微一變，拖著行動僵硬的年小初潛入了正殿。
跟著楚江繞著正殿跑了一圈，年小初才回神：「這次不能蹲窗戶下了。聽不見。」
楚江點一點頭：「不得已，作樑上君子一回。」
年小初抬頭看了看宮殿的高度，沉默。
楚江自然而然地牽起年小初的手：「走吧。」
年小初：「……」不要趁機占/便宜啊喂！
楚神棍不僅騙人功夫一流，連翻牆揭瓦的本事也是個中翹楚,不當飛賊啊怪盜什麼的可惜了——趴在大殿橫樑上的年小初如是腹誹。
「臣，懇請陛下三思。」只見黑衣男子不卑不亢立於王座之前，倒是那座上之人氣勢被壓去幾分。
奇哉怪哉。年小初連連搖頭，這李斯和他想像中的大秦丞相全然不同。不僅看起來年輕得詭異，而且完全不似普通士一般弱質，反倒是有種習武人利劍般的氣質。
但見中年嬴政抱著胳膊靠在椅中，皺眉道：「你說的寡人明白，但胡亥終究是年輕氣盛，才智心性均不如他兄長，恐難當大任。」
年小初瞪大了眼睛，他們在說選儲君的事。然後立刻為扶蘇感到不值。誰能想到，前一刻還溫存纏綿的情人，背過身就狠狠捅自己一刀。
「既是這樣，臣先告退。」
>楚江看了一眼年小初，知他心中所想，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讓他回神：「走了，我們跟上去。」
原是年小初走神間，李斯已經退了出了大殿。徒留坐在殿上的暴君，神色寂寥疲憊。
「嬴政也老了。」年小初搖了搖頭，想到秦朝氣數將盡，心中唏噓不已。
「他這是要去哪兒？」二人跟在李斯身後，儘是越走越偏，最在咸陽宮東北角一不起眼的木屋前停下。
李斯四下看了看，吩咐看門侍衛退下後，一頭鑽進木房，緊閉房門。
看著緊閉的大門，年小初戳了戳身旁的楚江：「怎麼辦，要跟進去嗎？」
被戳的人淡定道：「冒然進去不妥。」
年小初裝模作樣點頭：「的確不妥。」
楚江：「……」
兩人繞道屋後，年小初伸手，悄悄將紙糊的窗戶破開一個洞。
年小初向屋內看了一眼，而後又多看了很多眼：「……人不見了。」
楚江：「……」
年小初：？
楚江：「……」
楚江像是心不在焉地思考著什麼，年小初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回神道：「我們且進去看看。」
年小初：「……」為什麼這個合夥人看起來不太靠譜呢？！
一間很普通的木屋，兩間房，主廳和臥房，看起來就是一間毫無特別之處的民宅。
臥房側牆立著一張五人寬的屏風。
年小初瞇了瞇眼，繞道屏風之後。
「楚神棍你過來看。」
楚江無聲笑了一笑，依言走過去。
年小初笑指牆上的石磚：「這幾塊磚頭的畫風明顯不一樣。」
他輕叩了一下那幾塊顏色較深得磚塊，然後五指各方一塊石磚上，輕輕一推。只聽卡卡幾聲脆響，石磚緩緩挪動，一條密道自牆內出現，通向地下。
楚江讚許點頭：「眼神不錯。」
年小初帥氣一笑，拇指倒勾朝密道指了指：「走？」
楚江越過他走下幾步，又轉身向他伸出手：「來。」
這一路上楚江處處細心關照，年小初心中不由湧上一種柔軟的暖意。於是不再糾結，伸出手握住了楚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