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窺天命 文 / 半壺濁酒
年小初帶著忐忑的心情刷開房門。
房內燈火通明——大哥果然還在守株待兔。橫豎也是一刀,拼了。
年小初大喇喇地登堂入室，楚江也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間。
待看見房內情形，年小初再次緩緩石化了。
大哥在房內下棋,下的是圍棋，與他對弈的是——屍兄。
且不說他們哪兒弄來的圍棋，這和諧的氣氛未免也太詭異了吧。兩人聽見動靜，齊齊轉頭看過來。
年宸晏看著年小初道：「大致情況我已聽龍陽兄說了。這次是大哥誤會你了，大哥跟你道歉。」
他說完這句話,視線又移到年小初身後的楚江臉上：「謝謝你救了小初。」
楚江笑了那麼一笑：「客氣。」
年小初像不認識年宸晏似的，他走近了幾步，似乎是想看看大哥到底哪根筋沒搭對。他長這麼大,大哥跟他道歉,可還真是頭一次。
年宸晏放下手中棋子：「龍陽兄,今天就到這裡吧。下次再切磋。」
龍陽點了點頭。
下次？年小初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兒，他狐疑地打量著自家大哥。說得就好像他要常常跟屍兄見面似的。
年宸晏轉回頭看向年小初：「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年小初道：「之前不是說楚江被黑火所傷？要拔出黑火,需要周鼎。我打算打聽一下周鼎的下落,然後和楚江一同前去取鼎。說到底，他也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被黑火所傷。」
年宸晏點了點頭：「黑火這種秘術我也有所聽聞。據說被黑火傷到之人，黑火會在經絡五臟內亂竄，整個人如沐芒刺，疼痛難忍。如果不及時拔除黑火，則會五內俱焚經脈盡斷而亡。」
他看著楚江：「不過觀楚先生神色，倒看不出重傷痛苦之象。」
年小初立即解釋道：「那是因為……」
楚江坦然對上年宸晏探究的視線，插言道：「我和你一樣，略通道術，所以暫時以符咒壓制黑火。」
年宸晏沉默片刻：「楚先生於道術一行恐怕不是『略通』，而是精通吧。」
楚江笑了笑：「謬讚了。」
年宸晏沉默看他片刻：「楚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大哥！」看大哥的樣子，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楚江了，年小初挪了一步，擋在楚江身前。
「正好。我也有話要與你說。」楚江拍了拍年小初的肩，示意他沒事。
而後他和年宸晏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客房。
年小初擔心地看著他們走出去的背影，房門在他們走出去後緩緩合上。
龍陽低頭將圍棋收好，一邊對心神不定的年小初道：「放心吧。我覺得你大哥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為難楚江的。」
年小初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通情達理？你確定這個詞是用來形容我大哥的麼……」
龍陽莫名其妙：「有何不妥？」
年小初：「……」
天台上——
「明人不說暗話。」年宸晏開場白就直白而犀利，「楚先生一看就是聰明人。想必知道我要問什麼。」
楚江漠然點頭，忽然張開手掌，在他掌心出現了一張類似於由銀色的點和線散亂構成的圖像。
年宸晏愣了一下：「這是……命盤。」
楚江語氣仍舊漠然冰冷：「你將手覆上來。」
年宸晏覺得此時此刻，眼前這男人無論是說話語氣還是神態，都和剛才判若兩人。而且無形之中，他還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這不得不讓他暗自心驚。但他還是依言將手掌覆上了那張命盤圖。」
就在那瞬間，無數的畫面自發地湧入了年宸晏腦海中……
大約過了五分鐘，年宸晏慢慢將手從那張命盤上收了回去。仔細觀察地話，能發現他的手有一絲微微的顫抖，並非向他表面看上去那樣鎮靜。
年宸晏沉默了好一陣，才抬頭看向楚江：「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江挑了挑眉：「這你就不用知道了。」
年宸晏語氣忽然凌厲起來：「我怎知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你為了從小初身上得到什麼……才製造出來的幻象。」
楚江冷然勾起嘴角：「你不要搞錯了，我不是在徵得你的同意。考慮到你是瑤華這一世的大哥，我覺得你也有權利知道這些。」
年宸晏：「……」
楚江手掌一攏，那張命盤圖就如同之前毫無徵兆地出現一般，瞬間又消失不見。
「我來找小初，就是為了助他盡早集齊鎮魂曲譜。你信與不信，都與我無關。」
年宸晏見楚江已經走到天台入口，忽然出聲道：「等等。」
楚江停下腳步，並未回頭。
年宸晏沉聲道：「我和你們……一起去找曲譜。」
楚江勾了勾嘴角：「如此最好。」
「我在想……」年宸晏看著楚江，「你擅自窺探天機，預見他人命數，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楚江語氣極盡嘲諷，「那是什麼？」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蹤影。
年宸晏歎了口氣，無言看著天邊黑壓壓的烏雲。他忽然感覺，也許他身負異能、精通奇門道術，並不是一個巧合。
楚江推門而入，身上帶了些夜間的寒氣。
年小初見先回來的竟然是楚江，愣了一下：「這麼快。你和我大哥聊什麼了？」
楚江笑了笑：「當然是跟你大哥解釋我並沒有惡意啦。」
年小初狐疑看他：「你們沒打起來吧？」
楚江搖頭，作傷心狀：「我在你心中，竟是這種暴躁衝動之人嗎？」
年小初冷眼看他作戲，心道也不知之前和大哥打得難捨難分的那人是誰。
年小初看了看楚江身後：「我大哥呢？」
楚江攤了攤手：「大概在糾結到底要給你放多久的長假吧。」
年小初心中一喜：「你說服我大哥了？他不會抓我回家了？！」
楚江笑道：「嗯。說不定比這個結果還好一點。」
年小初：？？？
楚江看著年小初腿上攤開的筆記本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東西，隨口問道：「你呢，在搗鼓什麼？」
年小初『啊』了一聲，沖楚江招了招手：「我覺得我找到周鼎的下落了。現在我們的搜索範圍已經縮小到這幾個地方了。」
楚江湊到屏幕前，看著衛星地圖上一閃一閃的三個紅圈。
「咸陽周陵，崑崙山，古蜀遺址……」
年小初點了點頭：「九鼎自秦滅周後便不知所蹤，史書上並無記載。但九鼎與黑火之力密不可分，相傳得九鼎者得天下，所以自是古代帝王必爭之物。既然秦始皇搜遍了泗水都未能找到其蹤，說明早就被人帶走……或者銷毀。」
楚江點頭：「繼續。」
年小初道：「我覺得當時情況下，唯一有能力控制並帶走周鼎的人，就只有姜子牙了。關於這個，我倒是小時候也聽過我爺爺提及相關傳聞，九鼎在太公墓的可能性非常高。而說到太公陵——一說咸陽周陵附近那座太公陵是真。但我覺得，姜子牙葬在崑崙山的可能性更大。他本是崑崙山玉虛宮出身，修道之人終其一生追求並非喧囂塵世，圓寂後自當落葉歸根。所以崑崙山，才是他真正安息之處——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推測。」
楚江指了指另一處紅圈：「古蜀遺址又是怎麼回事？」
年小初摸了摸鼻子：「這個嘛。我想大家都找不到周鼎可能還有個原因。就是在失去主人後，周鼎也可能和黑火之源相互呼應，自己回到了黑火的發源地——古蜀國。當然，咳，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啦。」
楚江笑了笑：「我選第二條。」
年小初愣了一下，而後立即回神：「啊？你也覺得是在崑崙山？」
楚江點頭：「我早年行走江湖，也聽說過這樣的傳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走一遭也是無妨。」
他說完話就看見年小初鄙視的眼神。
「怎麼？」
年小初哼哼道：「你那不是行走江湖，是行騙江湖吧……」
楚江故作思索狀：「嗯……這麼一說，好像是比較貼切。」
年小初斜睨他：「這算是承認了？果然你這萬貫家財都是靠不正當手段得來的！」
楚江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年小初：「……」臉皮厚果然刀槍不入，比金鐘罩還好用。
「我也同意第二個選項。」低沉冷質的聲音從房間門口傳來。
年小初囧囧地看著緩緩走近的年宸晏：「大哥，你聽牆角聽得略久啊。話說……你同意個啥啊……」
年宸晏言簡意賅：「崑崙山。」
年小初：「呃……」看來楚江說勸服了大哥，果然所言非虛啊……
年宸晏接著道：「我與你們一同前去。」
「噶？」年小初石像緩緩裂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團隊再加一名戰力——大哥get√
話說……我本來是給大哥安排了一個cp的。那位同學這卷或者下捲出場。八過……我又想起之前有童鞋說想要給屍兄一個cp……於是，乃們覺得大哥咋樣？說起來，這種設定真的好嗎？屍兄現在是喜歡小初的哦，如果真是大哥的話，估計大哥追夫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另，不管什麼cp，大哥都是攻，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