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罪惡的根源 文 / 言如歌
拉風的邁巴赫在路上飛一般行駛,車篷敞開,暖風肆意吹亂她長髮,頭一陣眩暈,眼睛幾乎完全睜不開。
「雲決,你幹什麼。」冷靜的頭腦早就被風刮亂,戚蔓忍不住衝他大吼。自她懂事以來,她就學會了壓抑自己的情緒,這是她第一次暴走。
冷撇她一眼,油門踩到底,手中不斷來回加檔,想起司煬喚她名字的親切和自然,心裡憤怒更是添油加醋。瞥見戚蔓蒼白受驚的臉上,唇角上揚,報復的快感充斥全身。
兩隻手死死抓住車門,感覺死神如此之近。手機偏偏在這時響起,戚蔓艱難地空出一隻手,身子緊緊貼著車門不敢絲毫放鬆。「喂。」深深閉上眼,盡量穩住情緒。
「姐姐——」電話那頭是一個稚嫩的童聲。
「小墨。」心臟加速跳動,隱隱有些疑惑。不等她問出來,對方已經從童聲變成了女聲。「你是誰?」她瞬間忘記了自身的處境,神情嚴肅的立即坐直了身。
「別著急啊,小墨總跟你舅舅說想姐姐,我說我能讓他見姐姐,他就從學校跟我出來了。」電話裡頭的女聲平靜非常,隱隱從電話中還傳出嬉笑聲。
手機不由自主握緊,鑒於雲決還在旁邊,忍住脫口而出的咆哮,平靜下心。「小墨是你兒子,你怎麼能綁架你兒子。」
咬牙切齒地閉著眼,任由風吹亂她的長髮,只有借助風才能稍微平靜下來。
專注著前方,眼角的餘光時不時斜撇戚蔓。車速太猛,除了看清她臉上著急的表情根本聽不清戚蔓說的話。拉下檔,緩緩減下車速,雙耳直豎。
「停車,我要下車。」戚蔓掛上電話,急切地看著雲決。
簡藝蘭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她無法保證簡藝蘭會做出什麼事。
繼續專注手中的方向盤,好像根本沒聽到戚蔓說的話一樣,甚至連車速都沒有減一碼。
「我讓你停車,我要下車。」聲嘶力竭的怒吼,而他依舊無動於衷,小墨那邊絲毫不能耽擱。這個世上的親人不多,只要一想到舅舅失去小墨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心就痛的快要碎。整顆心徘徊在暴走邊沿,突然,撲向他……
「該死,你瘋了。」雲決一隻手將她推開一隻手盡量穩住方向盤,額上的青筋冒起,恨不得掐斷她脖子。
倆人撕扯的時候,巨大的喇叭聲從前方連連傳來,一輛大卡車從前面駛來。
心跳在這一刻停止,戚蔓呆呆地忘了自己,雲決趕緊轉動方向盤。
吱——
砰——
車子在相撞的那一刻,雙方各自錯開,隨著緊急的剎車聲,後面是一聲震耳的撞擊聲。車穩穩撞在了路旁的綠化樹上,行人下意識地幾乎全看過來。
車一停下,身體衝擊的慣性向前,身上一陣酸麻。率先回過神,想到還在簡藝蘭手中的小墨,顧不上身上的不適,立即開門下車。
額頭清楚傳來刺痛,摸了摸額頭,手指上地鮮紅氣得他牙癢癢。「你要去哪?」一隻手捂著受傷的額頭一手拉住要走的戚蔓,惡狠狠瞪著,與她相比,身上的傷似乎沒那麼重要。
「我有事。」拼盡全力揮開他鐵鉗,拿著包包拔腿就跑,攔上計程車時,回眸看向那輛拉風的跑車,厚重的睫毛垂下,片刻擔憂之後。隨即睜大,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下果斷坐上計程車。
柏宸拎著東西剛從商店走出來,遠遠看見戚蔓急匆匆上了計程車,放下手中的東西,迅速發動自己的車緊跟在後面。
捂著腦袋下車,巡視了一圈,前面的擋風玻璃裂痕上還有斑斑血跡,車頭凹進去一大塊。
「該死——」低咒一聲,手指輕撫額上流下地鮮血,用力晃了晃沉重的腦袋。
離醫院還有一段路,但是過了前面一個紅綠燈的話就是雲宅。陰冷的雙眸朝圍過來的人群一掃,寒意滲人,湊熱鬧的路人也識相散去。
憤怒地坐上車,再次拉上檔,滿腦子都是戚蔓慌亂的那張臉。想到她在會場上表現出的鎮定,突然後悔自己一時好心竟然幫她。
雖然他是雲家的少爺,但是對這個古老的古宅卻無半點情意,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半點生氣,來了要怎樣。
管家甘叔接到下人通報後,立即喜不自禁地跑出來迎接,年老的臉上掛滿歲月地皺紋。
「少爺,你頭上怎麼弄的?」甘叔眉眼間的笑意在看到雲決額上鮮血時候,驀然怔住,臉上滿是親人才有的關切和擔憂。
面對這個待自己疼愛有加的管家,雲決無所謂地摸了摸頭,依舊是平時的冰冷,只是臉上緊繃的線條稍微放鬆。「沒事,剛才出了點車禍,你讓人給我上點藥就行了。」
家庭專用醫師細心的幫他清理掉額上的傷口之後,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甘叔連忙上前攔住。「少爺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著回去吧,老爺跟夫人今天都在。」
挑挑眉,將手中的外套換著搭到另一隻手上。「他不是今晚回去嗎?」
他?無疑指得是雲天。
「不知道為什麼沒去,少爺你就別走了。」老管家苦口婆心勸道。
「甘叔你還把我當孩子嗎?我現在家裡還有媳婦等著呢。」說到戚蔓,臉上浮現的都是滿滿寵溺,只是別人不知道,他心裡有多麼想掐死那個女人。
扶著受傷的額頭,抬起步子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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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讓阿決娶那個雜種。」花園中,暗爍的燈光下一男一女地臉映得分明。
「不准你這麼說小蔓。」雲天氣急,漲得臉通紅,可是自小的修養不同意他這麼粗魯的行為。右手撫著胸口的位置,指著易煥媛精美的臉說不出話。
路經花園,隱隱聽見前方傳來聲音,腳步不自覺地邁過去。本來不想聽,可是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根本無法行走,錚錚看著前面的兩個人,拳頭握得越來越緊,雙手幾乎浸出了細汗。
相比雲天的隱忍,易煥媛臉色因為說話太過激動而顯得蒼白。「你別跟我說你讓阿決娶她跟戚雨沒關係,你自己得不到就讓你兒子完成你的願望是吧。」
「是要怎麼樣。」雲天撫著上下起伏的心臟位置,脫口而出,讓雲決娶戚蔓的確是存在私心。
「你竟然對那個賤人不死心,要不是她,我們家能成這樣。」沒想到丈夫竟然這麼爽快承認,無論是作為一個妻子還是作為一個女人,這都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多年的委屈湧上心頭,易煥媛低頭開始輕輕抽泣起來。
「你不要把什麼事都推到小雨身上,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家造成這樣你也有一半的責任。跟野男人在外鬼混,別說這也是我逼著你幹的,自己不檢點還要怪誰。」一大頂綠帽子自己都戴了快三十年,現在還有沒有再戴都是一個未知數。
「少爺。」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甘叔擔憂得望著雲決,看向遠處的兩位主人,心一下子下沉。
臉上的寒意如黑夜般越來越沉,心越來越冷,看不見管家的擔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別墅的。
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玻璃茶几。有些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查。現實總是太過殘忍,所以對戚蔓,對雲天他都沒有去要求查個明白,上天捉弄,偏偏這樣還是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