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五十五章 一夜不歸 文 / 言如歌
戚蔓前腳踏進門,簡藝蘭隨即走向廚房。
「不用做飯了,我不餓。」冷冷地坐在沙發上,斜睨一眼簡藝蘭,聲音幽幽從紅唇中吐出。「你覺得在懷孕的女人,飲食方面應該注意什麼?」
懷孕兩個字頓時敲醒簡藝蘭的警鐘,全身馬上進入警備狀態,硬著脖子哼哼兩聲。「我怎麼知道要注意什麼。」
「我今天聽到兩個女人說話,說婆婆往兒媳婦飯菜裡加點佐料,你說她們是不是太扯了?」瞳孔微縮,注視著簡藝蘭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望見她額上浸出的細汗,心中更加幾分懷疑。
「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有病啊!」簡藝蘭惱羞成怒地吼了兩句,轉身朝廚房走。
「我只是說說,你緊張什麼?」倚靠在沙發上,靜靜注視著落地窗外,大海依舊一望無際,什麼都沒變,唯一變化的只有人。
夕陽落下,夜幕降臨。
黑暗中一束亮光從深處開過來,黑色的勞斯萊斯穩穩停在門口。
大廳燈光明亮,一進門一眼看見沙發上半躺著的女人,皺了皺眉頭,丟下公包走過去。
彎下腰,剛想把她搖醒,手伸在半空赫然頓住。轉身準備上樓,腳踩在第一個階梯就再也邁不下第二個,折回腳步,抬腳,用力踹在她身上。
「嗯——」
半夢半醒的狀態下,身體重重地從沙發上跌下來,戚蔓本能發出一聲悶哼。扶著沙發趴起來,高挺修長的背影已經走上階梯。
站起來,雙手報肩相互摩擦,不禁打了寒顫,有點冷。
「混蛋。」像雲決這樣的素質,說他是哈佛商業學院畢業的簡直就是自己打臉,謾罵一聲,扶著腰艱難地上樓。
簡藝蘭向往常一樣將牛奶分別放在戚蔓跟雲決的位置,經過昨天戚蔓突然的問題,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
「戚蔓,你不吃早飯了?」望著戚蔓急急忙忙從樓上走下來,自己辛苦做的牛奶就這麼泡湯,簡藝蘭一下急眼。
「不了,我要上班,沒時間。」挎上包包,戚蔓腳步極快地向外移動。手臂突然一緊,迅速垂下眸,用力一甩。「雲總,我只是個小職員,不像你什麼時候上班都行,我是有時間限制的。」
「你爸的公司不打算管了?」
停下腳步,轉過身,朝蔑地揚了揚唇。「我還以為你消息靈通,沒想到也有翻船的時候。在我對公司還沒能力管轄之前,我把公司交給阿傑擔任總經理職務。」
「阿傑?」又是一個陌生男子的名字,冷峻的面孔瞬間陰沉。
「聽著不像是男人的名字嗎?你也太小看我了,還真以為我只認識柏宸跟司煬嗎?」甩甩頭髮,傲嬌地走向車庫。
*
踏進辦公室,裡面一塵不染,裝飾跟從前一模一樣,甚至連盆景的位置都沒有移動。
心中莫名一沉,暗暗歎口氣。
「戚大夫,這是你以前用過的辦公室,柏少特地讓我們整理出來了。」小護士十分禮貌道。
「柏宸去哪了?」坐在辦公椅上,穿上久違地白大褂,隨口問道。
「不知道,說是有事。」
點點頭,按著手中的派克筆,來來回回,再三思量還是走出辦公室。
站在婦產科門口,伸出手猶豫半天,還是敲響門。直到聽見裡面傳來聲音,她才硬著頭皮進去。
戚蔓要來醫院的事,柏宸早對大家發出聲明,大家也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名,沒人不認識。
「戚大夫?」婦產科醫生有點驚訝地望著她走進來。
「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說有什麼藥可以導致人流產,放在食物中無色無味,孩子流淌得快,甚至搶救不過來的?」
女醫生先是笑了笑,然後很正經道。「很多,現在醫學發達,很多人要求也越來越高,不過藥多少都是有氣味的。但是放在飯菜裡面,香味蓋住了藥味那肯定是無色無味了。」
「謝謝,你繼續忙,我先走了。」禮貌地笑了笑,身體卻從腳到頭都冰涼。
渾渾噩噩坐在辦公室裡,時間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就下班了。
回想到簡藝蘭那天的反應,心中更加清醒。這麼一來,孩子掉其實跟雲決也沒多大關係,他不過是讓時間提前而已。
腦子一片混亂,上超市買了一大堆日常用品之後提著東西來到買下的公寓。
「小蔓——」
戚永開門,望著門口站著的戚蔓,立即欣喜地迎著她進來。
「正好,我做好了飯。」接下戚蔓一大堆東西,樂呵呵地走進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出來。
「舅舅,你一個人住在著還習慣嗎?」環顧四周,整潔對著陽光,三室一廳的公寓不大不小。
「咱們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三室一廳咱們兩個人多出一個房間放著也浪費錢。」
戚永無意的話落在戚蔓耳朵卻多了一層意思,見到戚永原本高漲的情緒瞬間低落。如果小墨在這三個房間就正好合適了,想到小墨,眼眶頓時紅潤。
「小蔓,我看得出來,司煬那小子對你是真心的,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找雲決,咱們鬥不過他,也不惹這麻煩,難
難道你喜——」戚永深深歎口氣,如果不是戚蔓執意要來中國,自己也不想找什麼借口來這。
「舅舅,你說得我都明白。」戚蔓中途打斷他的話,沉默一會兒,緊抿了抿唇,將眼眶的眼淚逼回。「我自己就算了,還有孩子跟小墨,這樣就當完事,我真得不甘心。」
「他對你好點嗎?」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他更加關心戚蔓現在的狀況。
「沒囚禁。」心中冷哼,他想囚禁都不可能。
想起戚蔓被雲決囚禁地日子,戚永忍不住擦了擦奪眶欲出的眼淚。「是我不該奢望那小子打發善心。但是你想過司煬沒有,他一心一意為你,你跟雲決在一塊,司煬再大度也無法長久忍受。」這些年,兩個人多虧司煬照顧,於情於理都不該。
「司煬父母也並不願意接受我跟雲決牽扯關係,我會盡快,你別擔心。」放下筷子,走進自己臥室。
「小蔓,你不回去住了?」從戚蔓提著日常用品來這的時候,他就有點懷疑。
緊關的門沒有一點聲音。
戚永無奈地搖頭,默默將碗筷收拾。
*
聽到門外車子的引擎聲,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簡藝蘭忙穿好鞋,下意識地往牆壁上的鍾看了看。
才九點多,比雲決平時下班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
「先生——」兩手交叉放在身前,迫於雲決的威力,她深深埋下頭。
「戚蔓在哪?」
每天詢問戚蔓幾乎成為他進門的口頭禪,,脫掉身上的外套,斜睨過去。
「她從上午出去就沒在回來。」
眸光一冷,從桌上拿起無線電話,快速撥出一串數字。
電話裡面響起很專業的女聲,用戶已關機。
「可惡——」暗暗低咒一聲,掛掉戚蔓電話,轉而撥打她醫院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前台護士。「喂,你好,這是聖南醫院。」
「戚蔓人呢?」
護士很禮貌地繼續道。「戚大夫早就下班了。」
冷冷掛掉電話,一拳重擊在沙發上,鷹眸猩紅,不死心地撥了柏宸號碼。
「你在什麼地方?」
「蘇家。」電話裡頭的柏宸顯得有些急促,話一說完便掛了電話。他今天就是來找蘇馳跟蘇允希說清楚的,這時候雲決打電話過來就是添亂。
緊攥著電話,手指快速在鍵上移動,司煬的號碼精準地被他按下來。司煬號碼也只是從戚蔓那裡看到一眼,按號碼的時候連他自己都驚訝,竟然自己記得這麼深刻。
「戚蔓,最好別回來。」舉起電話狠狠朝牆角扔過去,砰地電話碎成兩邊。聯繫不到戚蔓,無法操控地感覺深深不安,煩躁地躺在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
深夜,未關上的大門時不時鑽進一股涼風。天空漸漸泛出魚肚白,太陽從雲中鑽出露出金黃。
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