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眾矢之的 文 / 言如歌
扭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門被關上,只聽見一聲輕響,四周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
「老闆,孩子已經做掉了。」望見雲決從遠處向自己走過來,阿贊立即迎上去。
鷹眸淡淡掃在阿贊身後的門上,冷漠轉身。「找個好護士照顧,沒事別打擾我。」
「是——」
阿贊恭敬地站在原地,凝望雲決漸漸走遠的背影。剛準備收回視線,戚蔓的白色身影越來越清晰。
「戚大夫,你有什麼事?」雖然跟雲決已經離婚了,但阿贊還是打心眼裡對曾經救過自己的女人心存感激。
「她怎麼樣了?」歪著腦袋朝那扇緊關的門探了一眼。
「老闆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做掉了,我也沒想到做一個孩子這麼快。」看穿了戚蔓的眼神,阿贊主動向後退一步,繼續道。「如果戚蔓想看的話,現在可以進去。」
「謝謝!」她微微點頭走到門口,輕輕推開。
此時的安蓓拉容顏蒼白,剛做掉孩子的大量出血讓她看起來十分憔悴。
「你來幹什麼?」一看見戚蔓進來,安蓓拉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反應激動地恨不得下床掐死她。
「剛做完手術,你還是不要太激動,女人這時候身體很虛弱,小心落下病根。」緩緩向她走進,好心給她倒了杯水。
嘩——,手一把揮開戚蔓遞來的杯子。「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跟你誓不兩立。」
守在門口的阿贊,聽到裡面有響聲,慌忙跑進來。卻看見戚蔓正彎著腰撿碎片,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我能體會失去孩子的痛苦,不過,你這麼恨我。就不要生氣,要不然不知道到時候你身體能不能等我報復我的一天。」
「我一定會的——」雙手緊攥著被單,咬牙,美眸中燃燒著濃烈的怨恨。忽然,一陣古怪的笑。「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五年前你被蘇允希推下海卻沒有死,早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當時應該補給你一刀。」
「五年前,大海?」熟悉敏感的兩個詞,早從回國開始就深深刻進她腦袋裡面。「你想說什麼?」全身豎起警戒線,轉眸看著安蓓拉。她竟然知道自己五年前被蘇允希推下海的事。
「不是嗎?大海那麼深都沒有淹死你,話說,你的命還真是挺大的。」
「你怎麼知道五年前我是被蘇允希推到海裡面的。」抓住安蓓拉手腕,激動地凝望她帶笑的臉。
「我知道的遠你想像得要多得多,但是你別指望我能告訴你。」悠閒的哼哼,就是不去看戚蔓。
深吸一口氣,暗暗咬唇。
「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復。」似笑非笑地抿唇,複雜的眼神讓人看不清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手搭在門把上,外力突然撞來,差點將她撞倒。
「怎麼你在這?」明舞驚訝過後,迅速轉變成憎恨。「你來這是不是不懷好意?」
「現在的經紀人都這麼敬業?我是醫生,來看望病人有什麼不對。你這是在質問我嗎?」毫不示弱得瞪回去,這世上,除了那個男人,她還真就不能吃別人的虧。
看戚蔓要走,明舞立即將她拉住,拽到安蓓拉面前,指著戚蔓惡狠狠道。「蓓拉你說,你孩子掉了是不是跟這個女人脫不了關係?」
安蓓拉默不作聲,只是用非常怨恨的目光看著她。
「你還有什麼話說,你到底要不要臉,自己的男人看不住,現在跑來搶男人。」明舞用力拽著她雙手,說什麼都不讓她走。
戚蔓冷笑一聲,緩緩推開她的手。「你是不是搞錯了,信口雌黃可不對,經紀人做到你這份上也算是到位。麻煩你讓開,我還有病人需要照顧。」
「你們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門口傳來阿贊急促,隱含憤怒的聲音。
話音剛落,門忽然被推開,一大群記者拿著相機,攝像機瘋狂拍攝。
毫無徵兆的一切讓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措手不及,相比之下,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卻不這樣。
「戚小姐,請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安蓓拉小姐的病房?」
「請問,安蓓拉小姐孩子沒了跟你有沒有關係?」
經過跟雲決在法庭上的事情之後,戚蔓一夜之間成為全a市女人的公敵。記者們也第一個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立即對她提出一系列的問題。
「對不起,讓我出去。」瞳孔收縮,清冷的面孔帶著隔離,目光淡淡在眾記者臉上掃過。
「安小姐,你孩子是怎麼失去的呢?」
「跟戚小姐有沒有關係?」
看戚蔓咬得這麼緊,轉而,記者將問題全部移向安蓓拉。
「孩子是不小心出意外的,麻煩你們出去。」鏡頭面前,安蓓拉始終保持笑容,委婉拒絕。
「是不是戚小姐妒忌你懷上雲總的孩子,肆意報復,將你孩子打掉的?」
胸口騰地起火,不得不承認,這些記者的想像力真是豐富到極點。而安蓓拉的默不作聲,正好讓記者浮想翩翩。
垂在兩側的拳頭猛地握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
暗暗深吸一口氣。「雖然你們是記者,但是我希望你們能為現在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要是再胡言亂語對我進行語言攻擊,我只能要求法院來處理這件事。」
阿贊困難地擠到裡面,把戚蔓拉了出來,伸手擋住隨後跟上來的記者。「這件事我可以為戚大夫作證,她沒有做任何事,安小姐是自己不小心傷了胎的,要是不信,可以向安小姐取證。」
都不知道這群記者怎麼冒出來的。
「謝謝。」從阿贊身邊繞過,回眸深深望了安蓓拉一眼,正好對上安蓓拉怨恨的目光。
*
昨天記者才追到醫院,今天,戚蔓跟雲決離婚後,因妒忌而對安蓓拉心懷怨恨的報道一下上了娛樂圈的頭版頭條。
她也又一次成為大家攻擊的對象,這下,說她臭名遠揚也沒錯。
「我不賣了。」小部老闆搶過她手中的籃子,丟到一邊,破鑼嗓子一嚷,瞬間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關注。
「為什麼?」撇了一眼自己的籃子,以前自己在這也買得好好的,一下子這老闆娘說變臉就變臉。
「我丟給狗也不給你這個臭女人,害了安蓓拉的孩子,硬要拆散別人一對,長得就是個妖精相。大家快來看,這就是那個跟雲決鬧上法庭的女人——」女老闆忽然呦喝起來,周圍人一下對她指指點點。
「你們幹什麼——」一聲怒吼傳來,雲決瞇眼注視著老闆娘。
第一次見到雲決本人,帥得長相瞬間讓人忘了剛開始的初衷。
拿起籃子往地上重重砸下,不由分說拉著戚蔓向外走。「你想買什麼?我送你去。」
「用不著。」用力甩開他的手,憤怒轉過身,胸口擠壓的委屈快要讓她喘不過氣。
哪怕是a市自己混不下去了,也不想跟這個男人扯上半點關係。
「記者都是為了搏大眾眼球加大宣傳力度,你不用放在心上,過來這一陣就好了。」追上她的腳步,焦急地解釋,戚蔓不是混在這行的人,不習慣也是正常。
「過了這一陣。」她冷笑著轉身。「過了這一陣是不是還有下一陣,你有沒有試過屎盆子隨便扣上的感覺。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再找我麻煩,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攔手招車,走到半路折回來。「別整天站在宿舍樓下行不行,我不想一直背負狐狸精的稱號。」
轉身鑽進計程車,車子發動,心口隱隱傳來觸痛。仰起臉,強忍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自己好不容易徹底放手,為什麼他還要一直糾纏。
站在安蓓拉門外,丹鳳眼在周圍不動聲色掃過,悄然開門進去。
一眼看見坐在床上相安無事的安蓓拉,妖孽的臉冷下幾分。「報道上說的怎麼回事?」
「現在知道找我了,當時我打你電話的時候怎麼不接,戚蔓一受委屈你就憋不住了。」安蓓拉不屑地靠在床上,下腹還隱隱傳來痛感。
「後來我打電話過來你沒接,到底怎麼回事?」報道上說安蓓拉孩子沒了,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怎麼會引起這種事?安蓓拉也根本瞞不過雲決。
「昨天雲決帶我來醫院,無意中,原來我真的懷孕了,不過孩子還是被做掉了。雲決是因為戚蔓才做掉我孩子的,我怪戚蔓有錯了。」雙手交叉抱胸,臉龐氣得通紅。
「一個女人守不住男人只能說明自己無能,你讓那些記者有機可趁顛倒是非。雲決也只會更討厭你,這麼沒腦子的事你也做得出來,我警告你,你的機會不多了,再讓我知道這種事,你試試看。」
司煬放下狠話,砰地摔門而去。
「臭男人——」安蓓拉抓起枕頭,用力丟到地上,即使這樣也不能消除她心裡的憤怒。
兩人一前一後在醫院停下車,撩起耳際的頭髮,面無表情走進醫院。
低著頭,耳邊的輿論依舊清晰傳入耳。
「戚大夫,713號病房的病人有反應了,柏少說是讓你去看一下。」戚蔓一進來,一位護士立即迎上去。
「他怎麼樣?」
「好像有點反應。」認出雲決,護士禮貌的走在前面為他們帶路。
「小蔓——」
司煬小跑著從走廊過來,丹鳳眼在看到她身邊的雲決時,全身立即起了戒備。
「你怎麼在這?」一大清早,司煬出現在醫院,實在令她匪夷所思。
「我看到報道之後立刻就趕過來了,在你辦公室等你半天沒在。雲先生,大清早的也在?都不用上班了?」伸手將戚蔓攬在懷中,挑釁得衝他揚揚眉。
鷹眸微瞇,額上的青筋騰然冒起,視線停頓在司煬放在戚蔓腰上的手,拳頭咯咯作響。
面無表情轉頭,護士見狀,看看雲決,再看看司煬,只能把目光放在戚蔓身上。「戚大夫,柏少還在病房等你呢?」
「那個,司煬——」不動聲色地拉開司煬手臂,抱歉道。「我現在要工作,下次等我有時間再去找你吧?」
雲決就走在前面,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清。雙側的手來回活動,緊緊盯著高挺的背影。
「司煬——,我要走了。」輕輕推了推司煬後,跟著護士走向雲天病房。
「怎麼樣了?」疾步走到雲天床頭,望著身邊幾個觀察的醫生問。
「半個小時前,護士說雲叔叔睜開過眼睛,這是一個好的開頭。」柏宸一邊說一邊拿著手電筒檢查雲天眼睛。「戚大夫,你心思比較細膩,雲叔叔就由你來負責,病情什麼能第一時間掌握,這是我們大家共同商議的。」
「要不,換一個吧?」雲決皺了皺眉,眼神複雜地看著柏宸。
「戚大夫,你認為呢?」柏宸停下動作,溫柔一笑。
「沒事——」
「那咱們商量一下治療方案,到時候出現突發狀況也可以第一時間解決。」柏宸的辦法讓在場所有醫生認同,戚蔓也無話可說,畢竟病人面前私事還是擺開。
病房的一群人漸漸走開,只剩下自己跟病床上微弱呼吸的白髮老人。
緩緩蹲下身,雙手緊握住雲天有點發皺的手掌。「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從小到大為什麼總是讓我背負同齡人根本不用背負的一切。戚蔓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不想一個人孤單的過一輩子。」
想起戚蔓一次次的冷漠,痛苦地垂下頭,握住雲天的手力度無意識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