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無心5 文 / 寒雨微醺
凌夢走了，這次無心如他答應的那樣沒有追。
只是他卻感到不安，他感覺她會很久都不會回來。就像曾經一樣。
那個人告訴他，因為他是血瞳，所以他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拋棄了，是那人把他撿回去的。
後來他想：大概他的親生父母是怕他帶給他們災難吧！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就被跟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關在一起。
他們總共大約有一百來人。
他們被一群黑衣人逼著每天學習各種功法，鬥氣，各種殺人的技巧，就是為了有一天他們能成為那人的殺人工具。
那時的生活是殘酷的。
他們的生命不被任何人放在眼裡，說命賤如草一點也不為過。
訓練他們的人規定每天的最差的那個孩子不能吃飯，不能休息。
作為懲罰，那個孩子那一天要不停地訓練下去。除非你正好那天死了，否則絕不能停。
而這樣死的孩子絕對不少。
當時，他是去得最晚的，也是最小的，所以，理所當然，他是最弱小最無能的。
再加上那雙血瞳，那些孩子都認為他是妖怪，便排斥他，聯合起來欺負他一個
於是他每天不僅要訓練，還要時不時地面對他們的毒打。
而且，也因此，他是成為最差的次數最多的那個，也是被罰得最慘的那個。
那段時間，他永遠都是滿身傷痕，好了，又傷了，再好，再傷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傷痕纍纍，有多少次滿身鮮血，有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只是，死神終究不敢收他，他還是挺過來了。
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告訴他一個事實：在那樣的環境下，等待弱者的永遠只有無盡的侮辱和踐踏，只有成為強者才能有資格生存下去。
所以，別人花一個時辰，他花十個時辰；
別人流一滴血，一滴汗，就叫苦連天，而他就算流盡身體中的所有鮮血與汗水，沒達到目的，他也絕不停歇。
他不為功名，不為利祿，只為了實現一個在常人眼中正常得甚至卑微的願望。
那就是——他要活下去。
他的努力是有回報的，他超越了所有的孩子，他站在了第一的位置。
最後一場考驗中，他殺光了所有人，那些曾經欺負他的人，全都是死無全屍，他的手段狠毒到令那些渾身鮮血的老牌殺手都為之膽寒。
他以一種絕對的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別人面前。
就算他依舊是別人眼中的異類，妖怪，卻再也沒有人敢隨意侮辱他。
只因為，他，比他們強。
從此，他便閉上了那鮮血般的火紅色，如曼珠沙華般妖冶魅惑，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一旦沾上，便會萬劫不復。
然而，他與曼珠沙華又是不一樣的，他雖然強大危險，但他卻是最單純的。
就像一張白紙，黑就是，白就是白，他永遠都將最真實的一面表現在臉上。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算計，還有一種東西叫陰謀，因為他遇事從來都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的。
這也是為什麼凌夢不願讓他接觸那些權利陰謀的原因了。
總該有一個人能守住內心的那份純淨。
那一年，她七歲，他十歲。
那是他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
任務完成後，他沒有急著回去交差，他想見識一下這從未來過的世界。
只是，他有著那樣的一雙眼睛，無論走到哪兒，別人都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妖怪，魔鬼。
他看著周圍一個個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的人，他感覺到了他們的厭惡與恐懼。
他開始懷疑，莫非他真是妖怪？
他呆坐在地上，感覺生活沒有了希望。
他努力變強，就是希望活著有一天能被世界所接受，既然他注定是妖怪，那他何必還留在世上討人厭？
那些人見他這個樣子，一些膽大的便上前來掄起拳頭往他身上揮。見他不反抗，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都跑過來就要動手。
這時，一抹瘦小的身影卻從人群中躥出，用她單薄的身軀為他擋下大部分的拳頭。
看著那被人打得蜷縮在地的身影，他只覺得怒火沖天，全身的鬥氣不受控制地暴漲，他用身體護住她狼狽不堪的身軀，任狂躁的鬥氣將旁邊的人撕成碎片。
無心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救我？難道你不怕我？」
懷中的女孩虛弱的臉上艱難地揚起燦爛的笑容：「因為我喜歡你的眼睛。」
無心的心裡暖暖的，這是第一次有人不把他當做怪物看待。第一次有人說喜歡他的眼睛。
就算是那個人，他雖盡力克制，卻還是被無心發現了他眼底的恐懼。
不然怎麼說無心的感覺敏銳呢？
那一天，她也帶著
他去吃麵，他看見她從懷裡深處摸出幾枚圓圓的東西，交給老闆。
他今天才知道原來那就是錢。
她吃得很急，可能怕礙事，她稍稍向上拉了拉衣袖。
無心就看見那細得彷彿一捏就碎的手臂上滿是青姿色的痕跡，那種痕跡，無心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曾經他的身上也全是這種痕跡。
那天，他們兩個呆到很晚，臨別前，她告訴他，她叫夢，她還說，其實那天是她的生日，她是偷跑出來的。
然後她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並沒有說，只是告訴無心她要走了。
無心想挽留，但他知道不可以，他還不夠強大，她跟著他，不會有什麼好日子。
無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暗暗發誓，他一定要變得強大，他要保護她。
無心回去後，更加癡迷於武學，別人只道他是愛武成癡的瘋子，卻沒人知道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保護她！
無心不知道她住哪裡，所以從那次之後每年的今天都會出來到處走動，只為了能再次遇見她
無心卻不知道洛凌夢迴去之後不久便被那群狠心的畜生害死了。
那一場邂逅，竟是今生的唯一；那一次分離，竟成了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