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72.走路基本靠扭，說話基本靠吼，站立基本靠抖。 文 / 沐若花汐
一群祥紅色官服的人離開後，樓內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轉回幽淡的寧靜.
君冥轉眸看向楚祤。「你找我何事？」
楚祤是在官員到達之前來的，可至始至終都沒說過幾句話，神色從來時就飄渺的異常，讓他感覺楚祤似乎有什麼事想說牙。
楚祤從凝視窗外雨簾中轉回神色，白玉的指尖掂著茶碗淺酌一口，沒有回話，而是轉了話題，淡淡道：「沒想到你為了娶她什麼都敢去做。酢」
也沒有什麼能難倒你，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君冥抬眸淡掃了他一眼，儘管他掩藏的很好，可還是難掩那情緒中絲許的落寞。「換你你也一樣。」
楚祤輕笑著搖了搖頭。
一樣嗎？就算付出一樣，結局也不一樣吧……
話題就此終結，頓了頓，君冥想起了什麼，從袖袍裡掏出一個木匣遞給了身後的衛海。「來的正好，我剛好有東西給你。」
衛海頷，恭恭敬敬的舉到了楚祤面前。
楚祤看了一眼。「我不需要。」
「你知道是什麼？」
「無非就是官復原職的詔書或者一枚免死金牌之類的特赦令罷了，我不要。」
君冥黑瞳閃過一絲探。「你不打算回朝堂了？」
楚祤笑笑，墊轉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沒必要回去，也不想回去了，楚家再如何，也只能止步於此，不可能再有作為，為免族內其他人生其異心，趁機退了也好，你也可以將所有勢力一次性收整，最主要母親這次病重的厲害，已不能再為這些事情操心，我與父親商議好，以後遷居湖，陪母親養病散心。」
楚祤說的輕巧，可君冥卻淡淡蹙起了眉。
「當真不是因為晏紫汐？」
「噹！」
茶蓋的砸在了茶碗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空曠的屋內顯得別樣清晰。
白玉的指尖頓在蓋柄上，關節泛白，帶著絲絲顫抖。
氣氛沉默下來，清風淡淡婉轉著潮濕的空氣，帶出凝寂。
瑟瑟微雨，幾許蕭寒。
良久，楚祤微啞的聲音才響起。「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嗎？」
結果都一樣，原因究竟為何，還有什麼關係……
君冥沒有說話，看向戶外的雨簾。
他們年歲只相差幾個月，命運交織錯雜的糾葛，讓他們在過去的二十五年裡一直被人相提並論，他們彼此認識，卻從不交流。
楚祤溫暖待人，對誰都彬彬有禮，凡事隨緣，不會強求不屬於世界的人靠近，自己冷漠狂傲，對誰都不屑一顧，壓根不屑於去跟一個造就了自己灰暗世界的人接觸。
就如同陰陽兩，面容的相像，卻截然不同。
可命運給他們添了一塊砝碼，為了同一個女人，他們開始真正的正視彼此的存在。原本絕對不會出現在他們彼此中的讓步與妥協也開始發生。
一種很奇妙的關係。
說是敵人，又好似不是敵人，但絕對算不上朋友或者兄弟。
不過透過那份特殊的瞭解，他們都明白，晏紫汐的問題上沒有圓滿，愛已十年，豈是說放就放？一個人的幸福就必定意味著另外一個人的離開，畢竟親眼看著她披上別人的紅紗花嫁——難。
愛情或許就是這樣，可以放手，可以祝福，但就是做不到委曲求全。
楚祤離開的時候君冥站在門前看著油紙傘下清逸的背影。
淡淡的水青色一如既往的不惹半分塵埃，沒有華麗的裝飾，永遠那麼簡簡單單，在煙雨中透出了幾分悠然遠山的水墨韻華。
門口，宗離見他出來，撩起車簾，同時給君冥行了一禮。
君冥點點頭，目送馬車木輪在青石板地面滾出水花，漸行漸遠……
直至消失不見後，身旁的衛海才淡淡道：「君上，楚公才華天下鳳毛麟角，十年朝堂，國泰民安，皇城更管轄的不拾遺，夜不閉戶，亂戰之中，只有我浮圖是一片欣欣向榮盛世之景，如此緯才之人為什麼不留一下？」
夜魅也符合道：「是啊，而且聽聞他喝下毒酒前，對皇上的最後一句話是別為難郡主，後來皇上給他喂解藥他也不吃，皇上是被那份決絕逼的無計可施，最後才妥協，答應過去的事既往不咎，今生絕對不會要郡主的命，只要你能堵的了天下悠悠之口，就不管你了。」
若沒他赴死從容的那番決絕讓皇上動了惻隱之心，光皇上盛怒那關，想想都不寒而慄。
其實想想，楚公為郡主做的也不少……雖然跟君上立場不同，可對小郡主真的沒話說，也是拼勁一切在保護著她。而這一次，的確幫了君上大忙……
還不求任何回報，如此走了……心裡總覺得哪裡過意不去。
君冥冷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勾了勾，沒有回話，轉身朝內走去。
夜魅與衛海面面相覷，對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只得搖搖頭，黯淡了些許眸光，垂頭跟上。魏林看了看墨色的背影，又看了看水青色身影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
搖晃的馬車
車上，兩聲輕微的咳嗽，一卷方帕拭唇後，楚祤看著那淡淡的血絲眸光斂了斂。
宗離心疼的掃了一眼，急忙將藥掏出來連遞了上去。「公這毒還沒完全解掉，兩年前的刀傷更傷的深，這一到陰雨就疼，還是休息一會吧。」
楚祤點點頭，將藥丸放進唇內，緩緩閉目靠坐養神，感受苦澀在舌尖暈開。
宗離給拉上薄被，凝視著他微微慘白的面容，忍不住低聲埋怨了一句。「公如此做值嗎？君上他……」
成全別人還落個好，成全這個冰冷的男人或許對方壓根都不領情！
楚祤笑了，唇角的弧甚是好看。「宗離，不管我跟晏紫汐怎樣，君冥從不欠我什麼。」
宗離淡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可是……」
想著那個男人對公的冷漠，他還是覺得心理不舒坦。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是在這次他們的婚事上幫了忙，可如果不是為了我，他們也不必從迦南回來。以君冥的能力，可以讓汐兒遠離浮圖，在迦南生活的很好。讓汐兒回來承受流言蜚語，並非他所願。」
宗離一怔，詫異不已。「公說他回來，是為了……你？」
楚祤睜開眼簾，看著窗外瀝瀝的夏雨侵染出的如煙遠山，好似看到了一雙一樣深邃的眸色，緩緩點頭，。「如果皇上不是得到了他們雙雙回國的消息，也不會放了我。」
畢竟君冥原本的打算是在迦南重新建立皇都城，根本沒必要回來。就算皇上「重病」，也不會帶著晏紫汐。
「這皇上……哎！」
宗離有些無話可說，為了馴服君冥這匹野馬般的兒，這皇上算是所有砝碼都壓上，無所不用其！不過這君上肯為公走這一趟，倒還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對視這公那雙微帶笑意的雙眼，楚祤點點頭。「他為人比表面看著君。」
否則也不會照顧他的自尊與感受，同意他離開了。
宗離點頭，想了想從袖中摸出木匣遞了過去。「先前衛海塞給我的。」
楚祤眸光一顫，抬手接過，打開木匣的時候，宗離愣在了原地。
「的確比表面看著君。」
木匣裡，裝著的的確是一封紙與一枚令牌，令牌是純金所鑄，飛龍盤繞，熠熠生輝，透著皇權鋪面的冷奢尊貴。
不過令牌中的攥刻的並非「赦」，而是——「攝」！
馬車晃動，車外雨聲淋淋，楚祤凝視著信紙，久久不能回神……
……
晏紫汐午睡番醒的時候，感覺身上有股說不出的難受，全身力氣好像被抽盡般空乏。
這感覺其實已經有月餘，不過她一直當是趕勞累所致，如今這兩天睡得不少，倒愈發疲憊了。
難道是縱.欲過？
這個充滿邪.惡的小詞彙跳進腦海的時候，晏紫汐噌地臉一紅，很快又變黑。
想到這幾日自己的情況，那真是叫一個淒淒慘慘慼慼。
走基本靠扭，說話基本靠吼，站立基
本靠抖。最可恨的是——她都這麼慘了，居然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成了君冥的女人後，開始婀羅生姿，嬌媚動人。
啊呸！這些嬌作的詞合適用在她身上嗎？最主要，他們哪只眼睛看到她是為了君冥改變的？
她是這麼沒骨氣去討好男人的女人咩！
渾渾噩噩的頂著睡覺蹭亂的雞窩頭走到浴池邊，將自己甩進了水中，清涼的水貼著肌膚，終於讓她感覺到了不適來自哪裡。
肩頭火辣辣的疼帶著淺淺的心悸讓她全身都好似被灌入了什麼小蟲般不舒服。
隨便沖了個涼，她又爬了出來，穿上內衫小衣走到落地的銅鏡前，銅鏡裡的少女眉黛如畫，顧盼之間流轉著別樣的神采，白皙的肌膚上紅潤的小臉配上滿頭微褐的青絲，透著分嬌美，七分靈透，就好像落入凡塵的無暇天使。
而純真無暇的面容下，那纖細的蜂腰，白玉勻稱的長腿以及……發育的愈來愈好的胸部，又儘是妖嬈的詮釋著什麼叫做女性誘.惑。
晏紫汐眉頭淡蹙的打量著自己，不知不覺，她居然也長的如此的……
禍國殃民！
頓開笑顏，真想給自己這皮囊點十二個贊！
嘖嘖嘖，就這發展趨勢，再過五年，怎麼也得越來越妖精，把君冥迷個七葷八素，然後乖乖俯帖耳，以晏大美人的話為聖旨俯帖耳才行啊！
那個時候，就可以給他樹立從四德，對自己他得服從，去哪得跟從，錯了也得盲從！
然後自己慢了他得等得，生日得記得，花錢要捨得，打罵要忍得！
敢亂發脾氣，亂甩冷眼，哼哼，坐到床上瞪他一眼，天夜不甩那丫的，然後等那小乖乖來道歉！跪地求饒，痛呼『老婆我錯了！』
而自己傲嬌的偏開頭，高揚鼻道『看你表現！』
到時候，自己一手小皮鞭，一手小皮圈，膽敢不聽話，先餓他天……
「哇哈哈哈哈哈！」
晏紫汐越想越開心，雙手叉腰，一隻腳踩在腳凳上，忍不住仰天笑出了聲。
 
「想什麼呢？笑這麼開心？」
疑惑的冷聲在耳邊響起時，晏紫汐嚇的一個踉蹌差點沒栽個跟頭。
晃了晃身好不容易站穩，回頭看著身邊那近在咫尺蹙眉的俊顏，心中一緊，又差點沒將舌頭咬了，緩了緩心中的緊張，意識到自己剛才只是意婬，除了乾笑沒說出什麼找死的話後，嘿嘿笑道：「沒什麼！想到要結婚了高興！」
高興？君冥挑挑眉，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相信。前幾天還苦大仇深跟死了娘哭喪似的表情，今天改革春風吹進門了？
君冥面部表情不多，大多時候都冷冷的，可就是那股宛如至尊冰山的冷魅都能俘惑千浮生，可當他有表情的時候，那更是……
用一個字形容『俊！』兩個字就是『妖孽』，個字就是『沒天理』，四個字就是『禍國殃民』，五個字就是『帥得不得了！』
真是，在他身上就體現了，人帥了做什麼表情都好看，更別說如此近距離放大的觀看。
所以，只是簡單的挑挑眉，濃密纖長的睫毛連帶著顫了顫，晏紫汐都感覺自己完全被電到，有種想去吻吻他睫毛的衝動。
專注的神色落在君冥眼中，他意識到了什麼，無語的瞪了她一眼，半弓的身也緩緩立直，拉開了距離，「收拾一下，等會進宮，我……」
話說了一半，眸光在從上到下掃過後，頓住。
因為這一下，他徹底打量清楚了晏紫汐的動作。
黑瞳半瞇轉向時，晏紫汐唇角一抽，慢慢收回豪放的小腳，雙腿一夾，挺胸抬頭收腹，插在腰間的一隻手緩緩抬起，將雞窩頭優的撥回耳後……
只是雞窩頭不怎合作，努力了兩下依然驕傲的不願分開，餘光打量著某人越來越陰鬱的面色，她頓住了手，朝其蒙拉麗莎般典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揚著脖站回了淑女端莊的儀態。
君冥：「……」
晏紫汐：「……％#¥％&*&％」
良久……
君冥抽了抽
唇角，將話補充說完。「我現在還有點事，一個時辰後來接你。」
「進？進宮？進宮幹嘛？」晏紫汐心「噗通」一跳，晶亮的大眼睛充滿了防備神色。
「皇祖母想見你，設了宮宴。」君冥又掃了眼她那不忍直視的雞窩頭，想說些什麼，凌唇顫了顫，最後還是閉了口。
轉身朝外走去，走了兩步，又頓住了步伐，回頭道：「過兩天重新習禮儀。」
禮儀？寅時四刻？半夜雞叫的桂嬤嬤？
晏紫汐眼睛立刻瞪得比雞蛋還大，可不等抗議出聲，就看到君冥冷挽眉峰。「不願意？」
「——不——可能！怎麼會不願意！哈哈哈哈哈！要結婚了，肯定要習婚慶禮儀的，再說了，人家可想念桂嬤嬤了！」
不知道她老人家死沒死！要不要我送花圈！
開玩笑，因為害怕結婚，已經被懲罰成這番慘狀，再惹這閻王，自己只怕活著只能靠酒了！
君冥看著她那笑的比哭的還難看的表情，嫌棄的偏過臉，走了出去。
晏紫汐雙眼淚花，無語凝噎。
完了，這次是doublekill了！一邊著婦容婦德，一邊要見公婆！還特麼是公公的媽與老公的婆！
這癲頑的老當年楚祤的娘都嫌身份不合，不予進宮，硬是將一對鴛鴦拆散成了兩隻王八，她這次面對天聽等胡牌的至尊離婚派出所，東西南北風得打哪張才能不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