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我自橫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覺25 文 / 伍家格格
作為郁氏的第二大股東，郁九九連著兩天跟郁溯溪一起進出公司，認真瞭解集團裡的事務。
週二，她把郁氏集團發展史的資料抱到家裡，光看書就行的事她不想到公司裡去。郁溯溪身邊的人都知道她和郁一一是集團第二大股東，但由於郁一一還沒有成年，她成了實際大股東，一個個對她尊敬得不行。比起雲氏，郁家集團裡的工作節奏快很多，她忽然置身其中有點兒不適應，最主要的是心理上覺得自己好像白佔了很大的便宜，總想找郁溯溪退掉股份。
「哎……咼」
郁九九輕輕歎氣，知道郁溯溪不會收她退的股份。他對她這樣好，郁氏家族裡的人恐怕在知道真相後又要大鬧了。放下手裡的黑色件夾，站起來隨意走動放鬆坐了很久的身體。雲氏公司裡的事情除必須親身到場的，她沒有拜託給別人。她跟雲長安這幾天聯繫的不多，時差是一個原因，更多的她是怕自己忍不住質問他為什麼要跟裴珮一起出去玩。五月在英國的時候，她背著他跟季天冉出去吃飯，有過這樣記錄的她也許沒有資格生他的氣醣。
不聯繫不代表不想念。
她來美國四天了，兩人只打了兩個電話，有一個電話還因為他臨時有事只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她彷彿有種兩人又回到最初生疏的錯覺。他很忙，她很怯懦，連想他了也得看時間才能打電話給他，電話通了，她甚至不敢問他和裴珮週六是怎麼回事。
看著窗外的草地，郁九九想到了郁溯溪交代給她的事。她不知道要怎麼試探雲長安，內心她不願意對他做這樣的事，可哥哥的要求她不能不答應，要在他不發覺的前提下試出他的真實答案，對她來說，不是簡單的事。
鬼使神差的，郁九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拿著手機想給雲長安電話，但是又怕打擾他休息，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電話沒有打出去，卻登陸了某社交軟件。她關注的人不多，絕大部分是自己朋友同學，大家分享的事每天都差不多，美食電影恩愛玩樂。女孩子曬曬名包衣服美妝男友或者狗，男人吐槽足球籃球硬漢女神，偶爾出來一個新聞熱點，大家討論幾句。而她的朋友中，村花的分享就很簡單了，在關注類別的上面她體現了難得的口味專一。
帥哥！
用詹賢花的話來說，長得好看的男人能促進gdp的增長。為什麼？古人云，女為悅己者容。為了自己喜歡和喜歡自己的兩類人，女人會很用心的打扮自己，從頭到腳，從內在到外在，每一份用心都需要——銀子來支撐。歷史上多的是女人為了美男和才子付出的案例，從不見哪個女人為了取悅一個醜得對不起老百姓的男人打扮自己。女人作為消費大軍的實力，從每年某寶的某個節日就能看出來，一鼠標下去，錢包立即瘦身成功。所以，她只分享全球各個國家的帥哥，下至剛出生的，上至八十歲老爺爺，只要帥，她一概不拒。
郁九九若是心情不好，有時翻看詹賢花的分享，多看幾眼帥哥，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不少。可當她看著朋友們發的各種心情記錄時，忽然看到了一個人公開的照片。
裴珮發了很多照片。如果僅僅只是她的照片也就算了，可每一張照片裡都有雲長安，每一張照片裡也都有她的笑臉，兩人沒有遊山玩水，但他們去的地方比遊山玩水更讓郁九九不舒服，賣裝修材料的購物城和傢俱城。裴珮大讚雲長安聰明，樣樣東西都很會選擇，讓什麼都不懂的她覺得很有安全感。更是不吝讚美之詞的誇他很懂得照顧人，尤其用一個大大的雲長安側臉特寫來表達自己對他的感激。
郁九九看著那些照片越看心裡的火越大，她知道裴珮要買房子，也知道買房之後就是裝修，可是有必要這樣嗎？叫雲長安去幫忙不是不可以，但她這樣曬照片是幾個意思？更加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裝修還沒開始，拉她家重陽去傢俱城是什麼鬼！如果說一個女人不懂裝修，很合理，她尋求幫助也不過份，傢俱難道還要她男朋友幫她選擇嗎？自己喜歡什麼風格的傢俱擺在家裡很難嗎？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他喜歡的未必是她喜歡的呀。
裴珮在雲氏時間不長，但多少還是有了幾個走得比較近的人，在她發的照片裡就有雲氏的同事在評論。郁九九認識，財務部的三個女孩，用自己的照片當頭像很容易辨認出來。
一個說：哇，雲總！裴珮你也太厲害了，裝修都請到雲總親自出馬！
另外一個問：怎麼照片裡沒有看到我們未來的老闆娘啊？
裴珮有回復一個姑娘：九九週六去了美國，最近這段時間不在國內。如果她在，我一定拉上她一起選，我好喜歡他們家的傢俱風格。
還有個姑娘
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雲總好帥！不過我覺得裴珮你不應該把這些照片放出來。
裴珮問：為什麼？
姑娘答：郁總助看到了會誤會的。
裴珮用了很多笑臉：不會的，九九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她知道我和安安的關係，姑娘你想太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不好喲。
不！
郁九九用力抓著自己的手機，不是那個姑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在此時就是一個非常小氣的人。小氣到她很想讓裴珮離開雲氏，消失在她是視線裡。當初雲長安要調她的職，是她太不夠警惕了，居然為她說了話。
忍了，再忍，郁九九壓下內心的火，一口氣喝了兩杯冰水才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她現在不想跟重陽吵，也不想打遠洋電話質問什麼。她再蠢也不至於蠢到還看不出裴珮的用心，如果說週六的照片她還能自欺欺人的為裴珮開脫，她只是和重陽週六老朋友吃了頓飯以外，週日他們外出的事就足以說明
她的用心了。如果她只是普通的找雲長安幫忙，為什麼要拍那麼多照片曬出來？跟她彼此關注的朋友不到十個，她秀出照片難道是給自己看嗎？那不用秀出來，拿著手機就能欣賞。拉著別人的男朋友逛街，還敢如此放肆的曬照，是想告訴她，他們之間很清白，讓她不要多想吧。
郁九九深呼吸一口氣，現在若是她找雲長安吵，只怕小心眼的帽子就要扣到她的頭上了。
把自己扔在沙發裡冷靜，半小時後，郁九九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完全冷靜下來，心裡憋屈的難受，給村花打電話了。
「喂~」
「村花，我心煩。」
詹賢花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睡意，「大小姐，你看看現在幾點，你心煩，我也被你弄得很煩。」
「陪我說說話吧。」
「找你家雲哥哥去。」
「不想跟他說。」
「還有你不想跟他說話的時候啊？」
郁九九的聲音有氣無力，「村花，我覺得心裡特憋。」
「那就釋放。」
「所以找你了。」
村花閉著眼睛，「行，你說，我聽著。如果半路聽到我的鼾聲，你就不要繼續說。」
郁九九一股腦兒把裴珮表白雲長安的信息被她看到和她回國進入雲氏工作的事都說了。原本詹賢花困意太濃，沒心思聽郁九九說什麼，快睡著時，聽見郁九九說到週末她來美國後裴珮和雲長安在一起的事，瞌睡全跑了，人倍兒精神，睜著眼睛從空調被裡坐了起來，靠在床頭，認真的聽郁九九說話。
「我跟他在一起不容易，不想因為別的女人發生爭吵，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歡裴珮與他在一起的感覺。村花你說，是不是我太小氣了？」
不自信的郁九九讓村花很心疼，「你腦子進水了啊！」村花的暴脾氣毫無安慰人該有的溫柔，「人家都拉著你男人滿大街逛了，你還認為自己小氣？我告兒你，如果這是小氣，那99％的女人都是小氣鬼，剩下的1％不小氣是因為不愛那個男人，遇到這種事必須小氣。」
「我要怎麼跟他說呢？」郁九九無力的問，「我怕自己說著說著就會發脾氣，我不想那樣。」
「雲長安看到了那些照片嗎？」
「應該沒有。他極少登陸。」
詹賢花冷哼一聲，「就算看到了，估計他也覺得沒什麼。」
「為什麼？」
「只有女人才能真正看出女人的心，也只有女人才能分辨出誰是壞女人。男人看到的永遠先是女人的臉，女人的胸，女人的身材，再是女人的本質。你以為男人說，娶妻娶賢就一定真把賢惠的女人娶回家當老婆啊？」
那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容貌首先得到了他的認可，男女都一樣，第一步都是最直接的感官判斷，只不過程度有高有低，有些人不太在意，沒有完全不在意的。
「那個女人，你說她很漂亮。首先就有資本，又有氣質，個人能力也不錯。這樣的女人，對男人殺傷力很大的。」
詹賢花一邊掀開被子起床一邊說道，「還有，你家雲哥哥以前沒戀愛過，現在跟你是第一次吧。可哪怕是跟你第一次戀愛，他也沒花百分之百的心思放在男女感情上吧。我敢拿自己的d罩.杯跟你打賭，你家雲哥哥現在重心還是在事業上，女人在他的心裡就是一個跟自己不同類的物種，而你就是異類物種裡被他選中當老婆的特例。你說說，一個根本就不瞭解女人的男人，你讓他看穿『妖精級別』的女人，可能嗎？」
握著手機的郁九九沉默了。她最怕的也是雲長安心裡的裴珮很好，她表達不喜歡她，在他看來是無理取鬧，是莫名其妙吃飛醋。
「最致命的地方就在於，他和那個女人從小認識，二十幾年啊，郁九九，那不是二十幾天或者二十幾個月，是年！都說小時候的感情最純真，也最深厚，即便過去很多年，我們可能不記得大學的同學，但是你一定記得很多小學初中高中的同學，在最肆意的年華里是那群人陪自己成長，感情抹不去。」
「我要是雲長安，一個自己很瞭解的女人，二十幾年裡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對自己好，跟自己稱兄道弟，還非常漂亮，我腦子沒問題的話也不會去傷害她啊。換個身份，一個你認識了將近三十年的男性朋友，你信不信他？當雲長安在你面前說他不好，說他是壞人，你會不會覺得雲長安小心眼？你會不會為自己的朋友辯護？別否認，這是人之常情，你肯定也相信自己的朋友。」
村花走到客廳裡，搖頭歎氣。郁九九完蛋了，她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一個男音忽然傳到郁九九的耳朵裡。
「為什麼？」
「為什麼？！」村花深呼吸一口氣，「我問你，在國外生活多年的好朋友回國，你會不會招待？」
「會啊。」
「那我再問你，年輕人在一起玩的開心拍幾張照片是不是很正常？」
「呃……」
「拍了照片發在自己的wb和pyq正不正常？」
「呃……」
「對國內的情況不熟悉，找自己的兄弟幫忙能不能被理解？」
「這……」
村花哼了一聲，
，「所有的事情看上去都是非常簡單非常正常的事，郁九九那個傻比不管怎麼做都痛苦。她不跟雲長安鬧，她憋的痛苦。她跟雲長安鬧，鬧什麼啊？這是小事啊，而且倆人沒什麼過份的接觸啊，雲長安又不是一天到晚守著老婆不要朋友不要工作的人，他不用交際啦。」在他的眼裡沒準覺得裴珮找自己幫忙理所當然，而自己的女友太小氣了。這樣鬧到最後，影響了他們的感情，郁九九還是痛苦。
「村花，誰在你旁邊說話？」
「呃……沒誰啊，沒誰。」
「村花？！」
「哎，就是個男人啊。不扒我的事，今晚只說你的。」詹賢花嫌棄的打掉摟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煩不煩啊，我起床你起床，你起來做什麼，滾去床上躺著。」
男人悻央央的走進了臥室。
口渴的詹賢花朝冰箱走去，「嘖嘖嘖。」感歎著，「高手。」
她讓郁九九知道她喜歡雲長安，就是讓郁九九有所防備，讓她像驚弓之鳥，讓她防範著她，這樣不管她找雲長安做什麼，郁九九都感覺她是在挖牆腳。可她做的事呢，又再正常不過，郁九九要麼吃啞巴虧，忍著她『蠶食』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要麼就激怒她內心的不滿，找雲長安吵鬧，一次次吞噬郁九九在雲長安心中的好印象。
沒有多少愛情經得起彼此的懷疑和天天的爭吵，沒有戀愛經驗的郁九九在這種女人面前，輸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輸的。要麼怎麼很多原配爭不過三兒呢。三兒百分百的力氣都專注在男人身上，而原配往往顧慮各種事情，在爭男人上面只放了一部分的精力，她們要顧全大局，方方面面都要想到，各種結果得預計。而三兒只有一個想法，搶男人！一心一意的人贏三心二意的人，很容易。
「村花，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守好你男人。對高段位的女人來說，你做什麼都可能是錯。」因為她看上去什麼過分的事都沒做，但她卻什麼都做了，最後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還沒有背負任何罵名。搞不好，郁九九最後反而落得一個小心眼、嫉妒心強、自卑醜陋的評價。
第一次戀愛的郁九九將詹賢花當成了自己唯一的『稻草』，「怎麼守？」
「你真的認準雲長安了？」
「廢話。」
「假設，我只
是假設啊，你別怪我烏鴉嘴。」
「嗯。你說。」
「如果雲長安婚內出軌，你還不會要他？」
郁九九驚訝的從沙發裡坐了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婚內出軌的雲長安你會選擇離婚嗎？」
「他不會！」
「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
「村花，雖然我不開心他和裴珮在一起，可是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如果我跟他結婚了，他更不可能跟裴珮有染。」郁九九語氣十分肯定，「他的人品毋庸置疑。」
「ok！你若是能這樣相信雲長安，那就試試和他結婚吧。但是，一旦結婚，你面臨的變數可能更傷人。」男朋友被人挖牆腳比老公婚內出軌要好太多。一個是劈腿，一個是背叛婚姻，兩者的意義大不一樣。暗紅色的戶本上一個是未婚，另一個則是離異。
郁九九很直覺的搖頭，「結婚不可能。」
「為什麼呀。」
「他希望兩年之後再考慮結婚的事。」
「他希望是他希望，你的希望呢？你告訴過他你希望早點結婚嗎？」詹賢花恨鐵不成鋼，「你覺得雲長安特別好，不想失去他，他的發小一樣覺得他好，人家搶過去之後還能讓你再搶回來嗎？你沒手段守住雲長安，那就讓法律來幫你的忙吧。」停了停，村花又道，「不過我覺得你不必這樣做，雲長安若真被挖去了就算了，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換男友不跟換套衣服一樣嗎，不費事。」
郁九九揉揉太陽穴，「除了結婚沒有別的辦法嗎？」
「暫時沒有。」
「你平時不是有那麼多的辦法嗎。」
「大姐，我對付的男人能跟你家雲長安比嗎？跟我鬥的女人也沒有你這種厲害的角色啊。啊，對了，你把那個女人的社交號給我，我圍觀圍觀，這種拉著別人男朋友逛街的女人一定要認識。」
郁九九情緒比打電話之前更低落了，她該怎麼辦呢？
打了一個哈欠後，詹賢花熬不住了，「很晚了，我睡了。你別多想，該來的躲不掉。你家雲哥哥不是都聞濤那個禽shou，我也挺相信雲哥哥不會幹齷蹉的事。放心吧，回國後找他好好聊聊，平靜的說出你對那個女人找他幫忙的想法，千萬不要暴力，不要潑婦，他的發小等的就是你抓狂跳腳，淡定的，優的，不當她是個東西，漂亮的幹掉她。」
「嗯。」
「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要些日子。我還要找我哥幫忙引見一個人呢，你去睡吧。」
「嗯嗯，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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