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沒有溫度的靈魂 文 / 本愛呆呆(書坊)

    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提升修為的方法還是在血森林。冉晴有一瞬間的惘然——她不知道，這半年來，她來到央城，究竟收穫了些什麼。

    楚亂天靠自己出色的「外交」能力，在墨香樓等比較著名的酒店、茶樓安排了不少人員進行輿論指向。

    忙活了好一陣才回季府，與冉晴相聚。誰知道，他一回來就得知冉晴要再次回到血森林修煉，他明白一些，但是還是有所疑問。

    入夜，微涼的晚風吹過央城，吹過皎潔的明月，半透明中帶點灰色的雲飄過。

    一襲素裙的冉晴坐在季府四合院的屋頂，抬頭望天。

    天空，還有不斷閃爍著的星辰，細看甚至能看得到類似亂天哥口中的銀河。此時此刻，她沒有抓緊時間觀察星象、吸收星辰之力。她只是單純地望著天空，任憑微風吹過髮梢，吹過她沒有偽裝，完美無瑕的臉——除了她一側臉上，墨無殤最初刻下的傷疤。

    「妹，我正找你呢。」楚亂天不知何時一躍而上，來到仰躺在屋頂的她的身邊。

    冉晴側臉：「亂天哥，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楚亂天似乎很喜歡藍色的勁裝，他一屁股坐在冉晴身邊：「我只是來問問。聽說你要到血森林深處，為了盡早提升修為？」

    冉晴轉過的頭再次看向正上方的浩瀚夜空。

    「嗯。我不知道，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的實力暴漲。我缺時間，真的……」

    「亂天哥，你知道麼，我心裡其實一直有一些過不去的坎。我們認識年多了，我也不瞞著你，想把這些憋在我心裡的話說出來。我不確定，一直壓在心裡，會不會有一天，我會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變成一個你們意料之外的存在。」

    楚亂天神色一怔：「好，你說吧，我聽著。」

    冉晴想借楚亂天之口，同時告訴紫袍，這些年她的感受。

    「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關心我，保護我。可是……有的時候，我總是會有一種念頭，龍哥哥師傅、麟哥、小玉姐，還有現在出現的火鳳凰，他們都是因為我是他們那個安姐姐的轉世，才來到我的身邊。」

    楚亂天原本還不怎麼重視冉晴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一聽這幾句，心中有所觸動。

    「從小到大，我一直被爹娘，還有哥哥保護著。他們告訴我，我跟其他人不一樣，一定要低調，不能展示出自己的特殊來，否則我們全家都會被壞人盯上。他們把我當作手中的寶貝，以至於年前，娘親遇害那一次，我受到了刺激。」

    「那時候我真的好自責，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想自盡一了了，至少我的家人不會有危險隱患。可是，我堅持過來了。後來，遇到了龍哥哥師傅和小玉姐。聖獸給我講述前世發生的事，讓我明白我的身份與地位，讓我明白，我的未來是怎樣，我的選擇只有兩個，一個是拼出一個未來，完成自己的夢想，還有一個就是放棄掙扎，永墜無盡深淵。」

    「我當然應該選擇前者，事實上我現在也正是為了前者在不斷拚命。可是，亂天哥，你仔細想一下，是不是有時候，我跟安姐姐，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同一個人?我就像是那個安姐姐重傷之後，需要重頭再來的人，只有這一條，別無選擇？」

    「其實，我現在有古家族之的季府當作後盾。季府有半仙境的人界至尊，我完全可以把爹娘，還有哥哥們接過來，在這裡過完我安逸的一生。為什麼非要選擇馬不停蹄地提升修為，然後闖上天界，與諸神對抗呢？」

    「前世的結局，安姐姐他們失敗了。難道，作為重生的我，就必須報仇，就必須書寫新的歷史嗎？」

    「亂天哥，我不明白……甚至連你，我都不明白。」

    楚亂天看她：「不明白什麼？」

    「你明明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卻在我身邊一待就是年。我感應得出你的靈魂，你看起來總是被龍哥哥師傅欺壓，總是給我歡樂，可是你的靈魂一直都沒有波動。那意味著你的心很冷，我從來沒遇到過比你的心更冷的人，可是……偏偏你是對我很好的亂天哥。你沒考慮自己的未來，只是在我身邊。」

    涼風微撫兩人的衣襟，楚亂天笑笑：「妹，你還是頭一次讓我感覺，挺恐怖的。在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被你看穿啊。」

    「不是的。有些人我能感覺得到，有些人我的感覺就不是很確切。」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麼？」楚亂天也躺了下來，雙手抱在後腦勺，看著星河，面帶微笑。

    「你說我靈魂很冷，大概是家庭原因吧。我不像你，從小就有一個溫馨的家。我是一次意外生出來的小孩，我爹剛開始為了我這個兒跟我娘成親，可是很快他就跟別的女人跑了。我娘整天以淚洗面，從來沒好好理過我，以至於我到了歲還不會說什麼話。」

    冉晴把目光移向身邊的楚亂天。

    「我看到最多的畫面，就是我娘酗酒，嘶吼，哭泣，我被餓到休克，還是房屋真正的主人，我們稱之為房東，他來催交……銀兩的時候，發現了喝得爛醉如泥的娘，還有昏迷不醒的我。我被救醒之後，回家看到的畫面就是我娘割破手腕，瘋了一樣在牆上、地板上，在所有東西上寫我爹的名字。然後，她就死了。」

    「所以我從來不知道家庭是什麼，更不知道什麼是家庭溫暖。我成了孤兒，被強行送進孤兒院。那裡的大人根本沒把我們這些孤兒當人看……我逃了出去，流落街頭時，被一個國家組織人員看中，進了特殊的特種兵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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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那個組織跟這裡的殺手組織性質很類似，只不過是一個國家為了處理一些門面上不能做的事，讓我們去完成。所以，在那裡，我依舊沒有被灌輸什麼親情、友情什麼的思想。後來我差不多十一二歲，有一個任務，我得偽裝一個不良生，也正是那段時光，我接觸到了很多跟我同齡的人，為了融入他們，我事先瞭解所有他們的話題。所以我才有機會看了很多網絡小說、動漫、漫畫、流行歌曲，可以說那段時光，我差點就被改變了。」

    「呵呵……但那也只是差點，只是表面的樣，內心想要改變還需要其他刺激。由於我每次都能完美完成任務，所以被破格參與一次行動，那次行動失敗了，我陰錯陽差之下，來到了這裡。也是唯一那次失敗的任務，讓我明白了一些東西。」

    「所以，妹，你不要迷茫，不要怪那條龍給你安排的。從一個外人的眼光分析，你在季府安逸一生的可能性為零——你永遠都要明白，這世上壞人無窮，上天不會給你一個安逸的活。如果可能，誰願意放著好日不過，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楚亂天的話聽在冉晴耳中，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冉晴好想明白了些什麼。

    「亂天哥，你在我身邊，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讓你的心變得不再那麼冰冷，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