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1 文 / 潘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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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匿你的感情，

    讓你的夢想深深地藏躲！

    或讓它們在心靈深處

    冉冉升起，又徐徐降落，

    默默無言如夜空的星座。

    ──丘特切夫

    書小徐在隊部門口喊住了正準備去井邊洗衣服的黃穎：「黃穎，你的電話！」

    電話？！黃穎很驚訝。雖然隊裡早已拉了電話線，有了電話機，但這個電話機她一次也沒用過，更別說接電話了。她小心地走進隊部，向小徐點了點頭表示感謝，拿起聽筒「喂！」了一聲。

    電話裡傳出一個格外爽快的聲音：「黃穎嗎？我是曉華啊。我想問問你，這個星期天場部有車到海濱市，我想搭『順風車』到農墾醫院看看鐵柱，他上個月從縣醫院轉去那裡了。我從未去過那個地方，你能陪我去嗎？」

    「這麼遠的路程，就咱們兩個人去嗎？」黃穎擔心地問。

    來農場這麼久了，除了回廣州探親外，黃穎從未單獨出過遠門。一來人生地疏，二怕引起隊長或其他人的懷疑。

    記得有一次，知青們結隊到黎寨看電影《地道戰》，她看見寨裡有一些小伙子對她指指點點。回來後，李偉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她說：「以後外出可要讓陳曉東陪著，有人對你上心了，小心被寨裡的小伙子把你給『搶親』去了」。

    從此，她不敢隨便到其他地方，甚至連趕墟都不去。如果邀陳曉東做伴，必定會引起老隊長的懷疑。因此除了特殊情況，她極少「勞動」陳曉東。現在見劉曉華邀她，委實有點害怕。

    「要不這樣吧，你讓陳曉東陪你一起來場部坐車。那輛車早上六點半就要開，你五點前就得出門，不然怕趕不上。天黑路遠的，你一個妹子家，沒個伴也不行。」話筒裡的另一邊繼續說。

    「這能行嗎？」黃穎用手捂緊話筒，生怕其他人聽見，聲音低低的說：「要是你爸知道了，不知又會惹出啥麻煩事。」

    黃穎的心裡確實很矛盾。她確實很想邀陳曉東一起去，一來怕路上不安全，二來想趁這個機會和陳曉東在一起，卻又怕給別人發現了，惹出閒話來。「唉，真是不明白，做人為啥這麼難吶？」她在心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你呀，真是前怕狼後怕虎。」劉曉華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她雖然被父親想方設法「棒打鴛鴦」，但她只怨自己是劉土根的女兒，卻很難體會黃穎的處境，更不明白她要維護陳曉東的心思。

    劉曉華繼續說道：「我要是你的話，還大大方方的拉著他的手在我爸面前走過呢，怕他怎的！好了，言歸正傳吧。反正是星期天，又天未亮出門，我爸不會知道的。」接著，她用央求的腔調對黃穎說道：「怎麼樣？陪陪我嘛。」

    黃穎遲疑了一下，說：「好吧，我先去問問曉東，看他什麼意思。你要是有什麼變化，就直接打電話告訴他。」

    「太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到時我在場部的小賣部旁邊等你們，不見不散。」劉曉華笑著掛上了電話。

    黃穎一時不知怎麼辦，拿著聽筒在發楞。

    「噯，黃穎，你這是怎麼啦，電話有問題嗎？」書小徐從外面走回來，見她的神態有些異樣，關心地問道。

    「哦，沒事。」黃穎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電話掛上。她想了想，下了決心，逕直去男宿舍找陳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