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3 文 / 潘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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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報招工回城人選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黨支部於是在隊部會議室召開支委會，專門討論招工人選問題。

    劉土根搶先提出自己的看法：「這次知青招工的人選問題，我的意見是：陳曉東、崔海南、張毅敏。提議這三個人的理由是：陳曉東這個知青挺能幹的，他的父母又都是黨員，是一個好苗子；崔海南的父親是部隊的團首長，根正苗紅，而且在隊裡接受再教育表現也很不錯，還當上了副班長；張毅敏家裡還有兄弟姐妹下鄉，所以符合招工條件，而且，陳場長也特意介紹了她的情況。」

    副隊長老鍾說：「老隊長，場部招工辦的主任不是說招工單位點名要招黃穎回去嗎？這樣的話，就多出了一個人。」

    「誰說招工單位點名了，我怎麼就不知道這事？你是哪兒聽來的消息？我想是聽黃穎說的吧，為啥總相信她？沒有的事！」

    劉土根的聲音越來越高。他心裡在想：「哼，黃穎，我就偏不讓她回城，看她怎麼樣。我就要把這名額給了陳曉東，看她以後還怎麼纏他。只要陳曉東招了工回城，她就會死了這條心了。」

    老鍾被劉土根搶白了幾句，心裡雖然有點忿忿不平，卻不敢再出聲了，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白說。

    其他的支委聽劉土根那麼一說，也都不敢吭聲，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書接到場部的通知，說被招工的幾個知青過兩天就要啟程。這可急壞了隊裡的知青們，因為劉土根遲遲不發招工通知。

    黃穎正在宿舍裡收拾著行李，何青青跑了過來。她見黃穎在手忙腳亂地忙活，就對她說：「你還在收拾哪，聽說招工單位已經走了，被招工的知青後天中午就要出發。我剛才聽書說他要去發招工錄取通知，具體人選還不太清楚，但聽說沒有你的份，女知青只有張毅敏一個。」

    「啊！」黃穎呆住了，行李也掉到地上。何青青不知怎麼安慰她，只是呆呆的陪她站在那裡。忽然，黃穎往後一倒，嘴唇開始轉黑。

    何青青手急眼快，一把抱住黃穎，把她放到床上，然後用力掐她的人中穴位，大聲喊叫著她的名字。凌燕她們聽到喊聲，連忙跑進宿舍，見狀都慌亂起來，搖著黃穎一起胡亂喊叫。

    劉嫂聽到喊聲，也衝了進來，她一把將黃穎的身子反過來抱起，把頭往下低垂，然後拍打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哼了一聲甦醒過來。

    見黃穎醒了，何青青松了口氣，吩咐凌燕道：「燕子，快去找衛生員。」凌燕轉身要跑，被黃穎抓住了，說：「不用了，沒事的。」

    一番驚恐後，劉嫂問清楚原因，眼淚隨即掉了下來，心想道：「這個傻姑娘，事情還沒最後定下來，就急成這樣，要是真的，還不要了她的命。」於是撫著她的頭髮安慰道：「孩子別急，這只是傳聞，我現在就去問老劉，看是怎麼回事。」回身交待何青青說：「好好照顧黃穎，有消息我就過來。」

    陳曉東從隊部書手裡接到招工回城的通知後，馬上去找劉土根。他帶著懇求的口吻說：「老隊長，把我的招工名額給黃穎吧，她的媽媽身體不好，要她回去照顧。而且我聽說招工單位點了她的名。」

    「你聽誰說的？有沒點名我還不知道嗎？」劉土根怕就怕這一點被揭穿，非常生氣地說：「你是不是不想回廣州了？要是真的不想走，我就把名額給其他知青，不過絕對不是黃穎。你好好考慮吧，想好了再來找我。」說完，轉身大步走開了，留下陳曉東自己楞楞的站在原地。

    陳曉東見說不過劉土根，便打算去找劉嫂，讓她敲敲邊鼓。正在這時，他見到劉嫂急急的走過來問道：「曉東，看到老劉沒有？」

    陳曉東回道：「老隊長剛剛離開。劉嫂，我剛好有事要找你。」

    「等等，我先問你。你知道招工名額給誰了嗎？」

    「我找你就是想說這件事。」陳曉東於是把來龍去脈告訴了劉嫂，遂央求道：「劉嫂，請你幫忙求求老隊長，把我的名額給黃穎，讓她先回城。」

    劉嫂被陳曉東的真情感動了，她欣賞地望著他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你快去看看黃穎吧，她剛才聽到消息，急得暈倒了。」

    一聽黃穎出事，陳曉東急壞了，他對劉嫂鞠了個躬，說：「劉嫂，這件事就拜託你了。」便火急火燎的跑去黃穎的宿舍，他已顧不得別人會說什麼閒話，也不管劉土根會採取什麼措施，決定寸步不離地守候在黃穎的身邊。

    看著黃穎那憔悴的臉龐，陳曉東的心象被什麼東西揪著，他決定不回城了。他拉著黃穎的手動情地對她說：「我是一個男子漢，卻沒有辦法保護你。我不招工了，留在這裡和你在一起，咱們生生死死永遠不分離。」

    「不！」黃穎勉強撐起病弱的身子，態度很堅決地說：「你一定得回去，為了你也為了我，這是我倆共同訂下的目標。你別擔心，我會挺過來的。」

    陳曉東緊緊的摟著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