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嗜血閻羅 文 / 普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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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上海的一個偏僻街頭。
「呦西,一會我們繼續喝!」
「好,我們喝!喝完去找花姑娘!」
「中國的花姑娘大大的好!嘿嘿嘿……」
三個日本浪人喝的東倒西歪,每個人手中還拎著一個酒瓶,從踉踉蹌蹌的腳步可以看出,每個人都喝了不少「貓尿」。
「花姑娘,前面來了一個漂亮的花姑娘!」一個留著小鬍子的日本浪人指著前面說道。
另外兩個日本浪人人抬起頭看去,只見一個女人從不遠處姍姍而來,雖然不能完全看清容貌,但藉著明亮的月光,從服飾和舉止可以判斷是一個留著長髮、身材姣好的中國女子。
「呦西,漂亮的花姑娘,今天晚上她是我們的了!」另一個滿臉橫肉、像狗熊一樣的日本浪人興奮的說道。他的口水都快流了下來,一幅噁心下流的樣子。
「八嘎,這個花姑娘先是我的!然後才是你們的!」第三個年紀稍大、滿身肥肉的日本浪人非常蠻橫,從說話的語氣看他是三人中的頭。
他們說話聲音很大,立刻驚動了那個姑娘。她一聽說話的聲音就知道是日本人,而且是幾個喝醉的日本人。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都能判斷即將要發生什麼事。她顯得有些驚慌,迅速轉身向後跑去。
這個舉動更加刺激了三個日本浪人的****,他們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從後面追上來。
姑娘一邊跑一邊不時回頭張望,看到日本浪人已經越來越接近,情急之下她跑到街邊一家商戶門前用力敲門,大聲喊道:「開門啊!救命啊!」
然而多事之秋,老百姓都生活在恐懼之中,雖然不見得人人都是見死不救、麻木不仁,但大多都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有勇氣替別人分擔風險的畢竟是少數人。尤其是聽到日本人的聲音,儘管心裡憤恨,知道這些畜生又在作惡,但對這些窮凶極惡之徒的畏懼還是讓他們把頭鑽進自己被窩裡。
這個姑娘一看求救無門,而且三個日本浪人已經迅速跟了上來,她只能選擇繼續逃跑,然而越是驚慌越是出錯,她還沒有跑出兩步就突然一下摔倒在地上。
三個日本浪人一看這個姑娘摔倒,迅速圍了過來,然後抱著雙**笑著看著她,他們就像一隻捉到了老鼠的貓,先要戲耍一番之後再下嘴,獵物越是掙扎、恐懼、無措他們越是興奮。
姑娘此時已經知道難逃厄運,她突然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把刀來,這是一把十分鋒利的手術刀,雖然小巧,但很具有殺傷力,然後用手舉著刀對著周圍的日本浪人說:「你們不要碰我,否則我就跟你們拼了!」語氣雖然柔弱,但也十分堅定。看來她也是一個很有膽色的女人,否則恐怕早就被嚇得癱成一團任人宰割了。
但是,她的小刀和恐嚇不但沒有嚇退日本浪人,反而引起他們一陣狂笑。其中那個領頭的「肥豬」淫笑著說:「這個女人,很好,比我們大日本有味道!」其他兩個傢伙也搓著雙手隨聲附和,淫笑著準備在這姑娘身上發洩****。
「肥豬」在酒精的刺激下,慾火沸騰,急不可耐。他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姑娘的腕子,然後用力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右手用力給了她一個耳光,姑娘被打的眼冒金星,一鬆手刀也掉在了地上。從這兩個簡單的動作,可以看出「肥豬」武功不弱。
這時「小鬍子」和「大狗熊」一人一邊架著姑娘的胳膊,」肥豬「淫笑著上前要撕扯她的衣服。這個姑娘神志恢復了清醒,她大喊一聲,突然一腳向肥豬的襠部踢去。即使身陷絕境也不放棄反抗,這是一種很值得尊敬和嘉許的精神,這也是一個堅強而且可敬的女人。
然而,她的打算再一次落空,肥豬不但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腳,還順手脫掉了她腳上的鞋和襪子,用力抬高放在鼻子前嗅了一嗅,然後嘿嘿淫笑著說道:「呦西,呦西,真是個美麗的中國女人,連腳都是香的!我喜歡!」神情動作變態齷蹉的讓人發指。
這位姑娘算是徹底絕望了。讓她活著受這三個變態的侮辱,簡直比讓她死更難受。因此,她把心一橫,決定咬舌自盡。即使對於求死來說,這也是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人不到真正的絕境,沒有一種剛烈的個性,是不會選擇這樣做的。
「放開她,要不我保證會把你的手砍下來。」就在姑娘產生這個想法、還未來得及付諸行動的一剎那,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肥豬」反應倒是不慢,他放開姑娘的腳,迅速轉身望去。
「小鬍子」和「大狗熊」也停止淫笑,一起向前面看去。剛才他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女人身上,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場景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而且他們也不認為有人敢出頭打抱不平。
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都不由的嚇了一大跳。離他們四五步遠的距離,一個人穿著黑色衣服,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色連帽斗篷,臉上戴著一副猙獰的青銅面具,彷彿來自地府的妖魔鬼怪,任何人乍一看都會被嚇個半死。
不過三個日本浪人膽子還算很大,他們很快鎮定了下來,聽剛才這個鬼面人說話就知道他是人而不是鬼,他們怕的是鬼而不是人。這個世界也確實很奇怪,一個人活著的時候,也許十分卑微,沒有一個人畏懼他,但死了卻反而總是令人感到恐懼。
「肥豬「這些年在中國作惡多端,日本人佔領上海之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中國人的性命葬送在他手裡,做壞事而不必受到懲罰,這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政府的**無能和老百姓的懦弱怕事早就讓他忘記恐懼是何物。因此,他惡
惡狠狠的問道:「你的什麼人?」
鬼面人冷冷的笑了一聲,回答說道:「嗜血的閻羅,勾魂的使者,要你命的祖宗!」
「肥豬」聽懂了鬼面人的話,他憤怒的喊道:「你,敢和我們日本人作對,死啦死啦的!」然後衝上去就是一拳。從這一拳的速度和力量來看,他應該是日本空手道高手,一般人挨上一拳都會立刻骨頭斷裂。
鬼面人不慌不忙,靜靜的看著他的拳打來。突然右手一揮,一道寒光閃過,「肥豬」慘叫一聲,左手扶著右臂蹲在地上,真的像豬一樣嚎叫起來。這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鬼面人出手速度太快,甚至在場的人都沒有看清到底放生了什麼。
鬼面人冷冷的看著蹲在地上的「肥豬「,用嘲弄的口吻說道:「忘記告訴你了,你放開手我也會砍掉它!」然後好像受不了肥豬的嚎叫聲,他用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厭惡的說道:「真是隻豬,叫都叫的都這麼難聽,看來想讓你別嚎叫,只能用我的辦法!」
只見鬼面人右手放進斗篷之中後,接著又閃過一道寒光,「肥豬」嚎叫的聲音果然立刻停了下來,只見他突然先是緩緩的跪在地上,然後一顆碩大的人頭瞬間從脖子上滾落,鮮血像噴泉一樣向上噴射而出,屍體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小鬍子」和「大狗熊」這回終於看清發生了什麼,這恐怖的場面讓他們以為眼前真的來了魔鬼,兩人嚇的渾身發抖,隨即放開姑娘的雙手開始逃跑。那個姑娘也嚇的尖叫著爬到路邊,渾身縮成一團,不停的抖動。
鬼面人看到」小鬍子「和「大狗熊「要逃跑,他冷笑了一聲,輕輕向上縱起,用了一個「燕子三抄水」的輕功,瞬間落到兩個日本浪人前面。民國時期,這種輕功絕技還未失傳,不過會的人也是屬於那種鳳毛麟角的絕世高手。
「小鬍子」和「大狗熊」受到驚嚇,酒精變成冷汗流出來,酒勁去了大半。他們逃跑的速度飛快,然而鬼面人身影一閃,落到他們前面三五步遠的地方,他們看著那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黑衣,還有猙獰的青銅面具,內心的恐懼達到了極點,於是一步一步向後退縮。
鬼面人看著他們的動作,冷冷的笑道:「不是說你們日本武士不怕死嗎,看你們這個膽怯的樣子好像很怕死啊!不要給你們的祖宗和武士道丟人,把你們的不怕死的精神拿出來給我見識見識!」
「小鬍子」和「大狗熊」都明白逃是逃不掉了,唯一的選擇就是拚死一搏,而且他們畢竟從小受武士道精神熏陶長大的,雖然怕死是人的天性,但精神力量可以糾正或者克服這一弱點,日本武士和軍隊的可怕就在於這一點。鬼面人的話激起了他們的憤怒,而有時候憤怒會讓人暫時忘記恐懼。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唰的一聲拔出腰間的武士刀,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向鬼面人攻去,攻擊方位配合的非常默契,看來兩人的武功同出一源。
鬼面人仍然是不慌不忙,在刀刃到達眼前接近一尺距離的時候,他忽然伸出左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小鬍子」的刀刃,然後閃電般側身躲過「大狗熊」攻來的一刀。
「大狗熊」一看「小鬍子」的刀被鬼面人兩根手指夾住,自己一刀直刺落空,心裡又是憤怒又是吃驚,正在他準備換招繼續攻擊的瞬間,一道寒光從他持刀的右臂閃過,刀和手臂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又在夜空響起,淒慘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小鬍子」奮力掙扎,想從鬼面人兩根手指中奪過武器,但儘管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中的刀卻是紋絲未動,再想放棄已經來不及了。又是一道寒光從鬼面人寬大的斗篷中射出,瞬間閃過他持刀的手臂。
兩個失去手臂的日本浪人痛苦的用左手捂著受傷的胳膊,不停的痛苦呻吟哀嚎。
鬼面人手指夾著的刀上還緊緊抓住一隻斷臂,他冷笑著搖搖頭說:「跟我們老祖宗學了一點皮毛,還自以為有多了不起,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武功!」說完用力一甩,刀帶著斷臂插入小鬍子跟前的地上,刀刃入地半尺左右,雖然這條偏僻的街道是土路,但是這份眼裡和腕力也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小鬍子」和「大狗熊」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膽氣。「小鬍子」哆哆嗦嗦的求饒道:「大英雄,我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們吧!」那只「大狗熊」雖然沒有開口求饒,但他的目光中也滿是祈求的神色。
鬼面人聽了他的話大笑起來,好像是遇到了一件非常讓人捧腹的事情。他的笑聲突然停頓,然後用一種比寒冰還要冷酷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畜生也知道求饒,你們在燒殺淫掠的時候又沒有放過求饒的人,那些被你們砍下頭顱的百姓、被你們糟蹋侮辱的中國女人,求你們放過他們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答應!」
「小鬍子」和「大狗熊」聽完,理屈詞窮不能回答。以暴制暴絕對不是一種好的方式,但不用暴力手段對付窮凶極惡的行為,用「溫禮儉恭讓」對待肆無忌憚的罪行,只能讓惡人氣焰更囂張,讓善良的人受到傷害。
鬼面人繼續用一種冷酷的腔調說道:「在我眼中,你們只是畜生而根本不算人,我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完迅速向前一躍到了兩人身後,一道寒光橫掃而過,兩顆醜惡的頭顱落地,兩道血泉噴射而起,兩具屍體同時倒地。這是一種怎樣的武功?沒有見到的人恐怕無法想像!他看著地上的殘肢斷臂,突然仰頭向天,悲痛的說道:「師姐,你看到了嗎,從今天開始,我要孽殺這些日本畜生,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保佑我為你報仇,我一定會一個個砍下他們的腦袋,一塊一塊割下他們的皮肉,讓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那個姑娘聽到鬼面人說的這些話,她深刻的感受到那種刻入骨髓的仇恨。仇恨是一種最強大的力量,有的時候可以摧毀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民族。她哆哆嗦嗦的站起來,
躲開肥豬的屍體,光腳穿上自己的鞋,慢慢走到鬼面人眼前不遠的地方,用一種略帶恐懼而又十分感激的聲音說道:「這位壯士,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她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女人的名節比生命更重要,你可以說這是一種迂腐的觀念,但也是一種可貴的精神,尤其是在世風日下的情況下。
鬼面人看著眼前的姑娘,樣子雖然狼狽,但確實非常漂亮,不過他更看重女人的內在。「你很怕屍體嗎?是不是感覺我很殘忍?」他好像非常不滿姑娘對屍體的恐懼,用一種冰冷和不滿的語氣問道。
姑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她內心雖然也很痛恨這些日本人,但看到他們淒慘恐怖的死法還是心有餘悸,於是沉默著沒有做聲。
鬼面人又繼續說道:「如果你的親人慘死在他們手中,如果今天你被他們糟蹋了你的清白,估計你恨不得他們死的比現在慘十倍!」
這些話也引起了姑娘的憤恨,瞬間感到地上的殘肢斷臂不那麼可怕了。她對鬼面人說道:「你說的對,這些日本人都是畜生,他們侵略我們的國家,殺了那麼多同胞,死的多慘都是活該!」同情豺狼必然自取惡果,過度善良必然招致災禍,被傷害的人有傷害別人的權利,這就是天理循環、惡有惡報。
鬼面人看姑娘同意他的說法,好像情緒一下子好了很多。他聲調降了下來,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一個姑娘大半夜為什麼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雖然是發問,但語氣明顯柔和了很多。
姑娘看著他臉上的青銅面具,不知道為什麼並不覺得害怕。她聽到鬼面人的發問,回答說道:「我是一家私人診所的醫生,今天有個病人的手術做的太晚了,所以直到現在才回來,我家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
「你應該在你診所附近租個房子,這個地方太偏僻,一個女孩子來往是很不安全的!」鬼面人說道。
「是的,我也正找房子,不過那個地方房子租金很貴,不知道能不能找個便宜點的。」姑娘有些無耐的說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想你一定能找到!」鬼面人這時說話完全沒了冰冷的味道,還透出一種淡淡的溫暖。
姑娘聽了心裡一動,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然後想了一想說道:「我叫梅若琳,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以後也好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鬼面人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別知道的好,要不然有一天我會連累你的!快點回家吧,我跟在後面保護你,要不然你的父母要擔心了!」
梅若琳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沒有說出來。
她轉身低著頭向家的方向走去,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鬼面人靜靜跟在她的身後,也一直不說話。
走了不遠的一段路,梅若琳突然轉身對鬼面人說道:「前面那一棟房子就是我家,其實我不怕你連累我,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相見。」說完就跑開了。女人可能都有英雄情結,尤其是在這亂世,能得到保護是最大的幸福!
鬼面人聽完梅若琳的話,輕輕歎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沒說話也沒動。直到梅若琳敲門,她的家人應聲,他才一閃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梅若琳在母親開門的一剎那,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鬼面人已經不見了。
今天她遭遇了恐懼與險惡,也得到了救護與幫助。不知為什麼,纏繞心頭的不是恐懼、委屈,而是一絲莫名奇妙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