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7章 不歡而散 文 / 普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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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浩天把秦川的屍體抱進大廳，然後對吳貴園說道：「吳大哥，你馬上去買最好的棺木，然後找一塊最好的墓地，好好的把秦兄弟安葬了！人家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秦兄弟一定會上天堂的，我們也把他安葬在天堂！」他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大家都能感覺到隱隱透露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悲傷。

    吳貴園說道：「好，這件事我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浩天你放心好了！」接著他又說道：「你也很累了，就把秦兄弟交給我吧！」說完他伸出自己的兩隻胳膊。

    羅浩天確實身心俱疲，他想把秦川交給吳貴園，但是自己的兩隻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吳貴園趕緊上前接過秦川的屍體，然後快步走出去找個空房間安置。

    柳世傑在一旁看著，他走上前說道：「浩天，**是不講究這些的！」

    羅浩天聽了一愣，然後轉頭問道：「你知道秦川的真實身份？」

    柳世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之前得到了情報，他是**那邊派來執行刺殺平津五郎任務的人！」

    羅浩天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說道：「我不管他們講不講究這些，我一定要盡我的心意，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他可能就不會死，我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了救我而送命，這個恩我一定會報答！」

    柳世傑說道：「浩天，**都是有信仰的人，他們這是為了自己的信仰而犧牲的，你不用為這件事而自責！」

    羅浩天說道：「我應該怎麼樣？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在東北的時候，秦川就幫過我很多忙，這次又為了救我而死，我心裡怎麼會不自責？」

    柳世傑太知道羅浩天的為人，也知道秦川的犧牲可能會讓他更貼近**，於是說道：「浩天，我不想讓你和**的人走的太近！」

    羅浩天冷笑一聲，然後說道：「與誰走的遠還是近這是我的自由，我不是你們軍統的人，也不是你們黨國的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柳世傑被頂的說不出話來，他歎了口氣站在一邊不說話。

    薛寶兒看羅浩天頂撞柳世傑，氣憤的說道：「你要是趕統共，我們軍統是不會放過你的！」

    羅浩天聽了哈哈大笑幾聲，然後蹭的站起來說道：「我就是**，你抓抓我看看？」

    薛寶兒氣的指著羅浩天說道：「你……你……」

    羅浩天冷冷的說道：「告訴你，不要用手指指著我，否則後果自負！」

    薛寶兒看到羅浩天眼神兒冰冷，她心裡感覺一陣恐懼，然後放下自己的手，然後對柳世傑說道：「世傑，你看看他……」

    羅浩天又接著說道：「薛大小姐，別忘記了你的承諾，我已經殺了平津五郎，你過來給我提鞋吧！」說完，他一抬腿，把自己的兩隻鞋甩到薛寶兒的面前。

    薛寶兒氣的臉色煞白。柳世傑說道：「浩天，我來幫你提鞋！」說完他撿起地上的鞋朝羅浩天走去。

    羅浩天冷冷的說道：「和我打賭的不是你，我要讓她親自給我提鞋！怎麼，你們軍統的人除了沒本事，還有打賭輸了賴賬的毛病？」羅浩天無法化解心中的悲痛，發脾氣一半也是借題發揮，另一半是出於自責。

    葉秋露看羅浩天心中難過，知道這個時候他不會聽的進別人的勸告，但她畢竟是薛寶兒的好友，所以走過來說道：「浩天，我知道你很難過，你跟我回訪休息休息好嗎？」

    羅浩天說道：「我是要休息了，明天還要為秦兄弟辦喪事，近期不方便待客，還是請那些閒雜人等離開吧！」說完，他連鞋也沒穿就向後院走去。

    柳世傑覺得有些難堪，他對薛寶兒說道：「走吧，咱們連夜回上海！」說完，他拉著薛寶兒向門外走去。在場的眾人都知道羅浩天的性格，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都為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好。

    愛新覺羅倩蘭聽說羅浩天回來了，她匆匆趕到前廳，看到柳世傑和薛寶兒正要離開。她連忙攔住二人詢問情況，薛寶兒氣憤的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柳世傑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愛新覺羅倩蘭說道：「世傑，浩天的個性你最瞭解，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還是留下來養好傷再走吧！」

    柳世傑笑著說道：「師娘，我當然知道浩天的個性，他是一個性情中人，秦川為了救他而死，他心裡肯定特別難過，這個我是能理解的！不過我也的確要趕緊會上海覆命，站裡現在正處於艱難的時候，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愛新覺羅倩蘭歎了口氣，也不好再強行挽留，只好說了幾句客氣話把二人送走。

    羅浩天徑直來到歐陽美的房間，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一下子躺在床上，腦袋裡反反覆覆都是秦川，心裡感覺好像油烹一樣難受，他皺著眉頭，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過了一會兒，歐陽美推門進來，看到羅浩天的樣子，知道他肯定是難受極了。歐陽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走到床邊，然後把羅浩天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用手給他按摩頭部。自從和韋永安學醫以來，她的醫術進步神速，給羅浩天按了幾下，羅浩天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這麼一個按摩一個躺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浩天身體放鬆，還輕輕發出一陣鼾聲。

    歐陽美看羅浩天睡著了，她輕輕把羅浩天放在床上，然後打來一些熱水，幫羅浩天擦了擦臉和手腳，然後脫下他的衣服，給他蓋好被子。羅浩天真是疲勞到了極點，一直都是沉沉的睡著。歐陽美收拾停當之後，自己上

    上床躺在羅浩天身邊，她看到羅浩天眉頭緊鎖，伸出自己的手幫他把皺著的眉頭撫平。羅浩天睡的不安穩，好像頭又開始疼了，歐陽美於是又開始幫他按摩，就這樣一直到半夜她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歐陽美醒來之後，發現羅浩天不在身邊，她連忙下床，發現羅浩天自己坐在桌邊發呆，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羅大哥，頭痛好些了嗎？」歐陽美走過去柔聲問道。這個女子極為善解人意，她猜到羅浩天一定還在想秦川的事情，但是這件事不是安慰就能化解的，所以自己乾脆不提。

    羅浩天拉著歐陽美的手，然後輕輕靠在他的懷裡。「九妹，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那麼無能，秦兄弟為了救我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而我卻不能救他！」

    歐陽美說道：「秦大哥不但是個好人，而且他是個真正有信仰的人。真正有信仰的人，是會為了實現他們的信仰而不吝犧牲自己生命的。司馬遷曾經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秦大哥不光是為了救你，他也是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的。」

    羅浩天聽了歐陽美的話，心情稍微好過了一點兒。然後他問道：「九妹，你接觸過其他的**嗎？他們都是一些什麼人？」

    歐陽美說道：「除了秦大哥，我也沒有真正接觸過。以前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由於我痛恨自己的家庭，所以認識和接觸了一些進步學生，也知道一些**的主張，要不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可能也會選擇參加**！」

    羅浩天說道：「那你和我說說你知道的情況！」

    歐陽美把自己瞭解的一些東西告訴了羅浩天，然後說道：「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是你在德國留學多年，應該知道**的創立者馬克思和恩格斯呀？」

    羅浩天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那時候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了！再說德國現在是納粹的天下，他們也同樣不允許有**的存在！」

    歐陽美突然悄悄的說道：「羅大哥，你不會是想參加**吧？」

    羅浩天搖了搖頭說道：「我對政治沒有興趣，其實信仰什麼主義不要緊，只要不忘記良心就好，現在外敵入侵，關鍵是要有中國人的良心。我很佩服秦川，只是因為他的為人！」

    歐陽美點點頭，接著把張敬堯那天來的事情告訴了羅浩天。

    羅浩天輕歎一聲，然後說道：「又出了叛徒，軍統要是多幾個像秦川這樣的人就好了！」接著他又說道：「以前我以為張敬堯就是個紈褲子弟，現在看來這個人有些城府！」

    歐陽美說道：「你說他會對我們不利嗎？」

    羅浩天回答說道：「應該不會的，他要是想對付我們，早就可以動手了！有機會我會探探他的真實想法，這個人如果利用的好，是我們的一個很好的幫手。」

    羅浩天把自己千里追殺平津五郎的事情向歐陽美說了一邊，然後拿出一根鋼筆說道：「這是秦川臨終前給我的，估計他是想讓我幫他們什麼忙，等處理好他的身後事，你和我去上海一趟好嗎？」

    歐陽美點頭說道：「好，我陪你去！」

    吳貴園買了最上等的柳州棺木，然後又選了一塊極好的墓地，但是安葬好秦川之後，羅浩天的情緒依然很久都未平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