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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五章 三少不要我的睡衣…… 文 / 月下梧桐雨

    ——「少要不要問問我男朋友,我有沒有吻過他?」

    水晶燈下一片亮如白晝的光線裡,她滿是嘲諷的話語,深深地挫傷了他的自尊和驕傲,所以,他才會那樣惡狠狠地摔了她的手機,血眸腥紅地瞪著她!

    她知道,自己惹惱了他,他在氣她、恨她,可是,刺痛的又何止是他的心?

    他沒有說錯,她確實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吻他的窠。

    他卻不知道,他是奪去她初吻的男人,也是這些年來唯一吻過她的人。

    而他的一句心血來潮的「做我女朋友,嗯?」只是因為他覺得,他是喜歡她的,他可能並不清楚,他喜歡的,到底是她這張臉,還是她這個人?

    甚或,她根本不知道,他所謂的「喜歡」,到底能維持多長的一段時間。

    這種「有感覺就在一起,沒感覺就立刻轉身份手」的愛情遊戲,不是她想要的,他也從來都不缺女朋友,不是嗎?

    她不要做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心底那個人的代替,她為什麼要「喜歡」他?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尹靜恩淒迷地苦笑一記:「……」

    離開上司的公寓之後,她才想起,剛才他吻她的時候,她慌得將手袋落在了地上。她的錢包、證件、鑰匙全都在裡面,連手機也被他摔壞了,她連打一個公共電話求援的錢都沒有。想回頭去他的公寓要回來,卻又害怕再看見他那張鐵青得可怕的臉。

    所幸,她住的楓灣小區離江北也不算遠,步行的話,半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家了。

    門口的香爐下,她還藏了一把家裡的鑰匙,原本是為了防備她鑰匙丟了進不了家才放的,沒想到,今晚卻是在這樣的狀況下派上了用場。

    漆黑的夜色下,她就這樣頂著滲涼的晚風、冰冷的雨絲,渾身濕嗒嗒地回到了家裡。

    從香爐裡取出鑰匙時,她不小心弄出了裡面的粉末,沾了滿手都是灰,黑漆漆的,髒得像是從土裡面翻出來似的。

    一身的濕意,濕露露的長髮垂下額角遮住了大半張臉,外加兩隻黑乎乎的手掌,嚇得隔壁的鄧婆婆掄圓了眼珠來瞪她,「你……是人還是鬼?」

    尹靜恩傻傻地笑:可不是嗎?就因為上司,她差點就把自己弄成一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她已經這樣過了五年,難道還要卑微地一直繼續下去嗎?

    洗了個熱水澡,她換了套睡衣,吹乾頭髮,就上了床,決定好好地睡一覺之後,再態堅定地回公司遞辭呈——

    陳嬸說的對。池宗昊是個好男人,她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可以給尹晨曦一個幸福完整的家了!他說,他要給尹晨曦做一輩的爸比的。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只想找一個真心對自己的男人而已。她已經27歲了,真的沒有時間再跟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耗下去了!所以,她這一次必須要跟少劃清界限。

    昏暗的房間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抱著無比認真的決心作了決定。

    下過雨的夜晚很涼快,累了一天的尹靜恩,很快便覺得睡意沉沉襲來

    昏昏入睡前,她似乎看見了尹晨曦歡快地笑著奔進了一棟白色的大房裡,池宗昊笑呵呵地上前抱起他,寵愛地捏著他的小鼻,「小寶貝,叫爸比。」

    尹晨曦揮舞著小手地朝跟在他倆身後的自己投訴,「媽咪,爸比欺負我……」

    池宗昊卻在他白皙粉嫩的小臉響亮地吧唧了兩口,「爸比哪有欺負你?爸比最喜歡親你了……」

    一室的歡聲笑語。

    尹靜恩努力地忽視心底那抹由模糊漸漸變成清晰的痛意,努力地展開笑顏:只要尹晨曦覺得幸福,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暗淡無光的房間裡,她素顏的小臉上卻有兩顆豆大滾燙的淚珠滑下來,沒入柔軟的雪白枕巾裡,濕潤了一大片,在她鼻間氤氳出淡淡的鹹腥味,苦的!

    大概是半夜裡淋了雨,她的心事又重,隔天早上,尹靜恩就病倒了,頭痛得厲害,四肢無力,渾身像是著了火似的燙得驚人。

    取出體溫計量了一下,39.8°c。

    燒得還挺重的。她放下體溫計,就去翻家裡的藥箱:她記得,家裡好像還有一盒退燒藥,上次她感冒買的,只吃了兩袋,還剩下不少。

    昏昏沉沉的,她看見一隻綠色的盒上寫著「瑞芝清退燒藥」,便打開盒,從裡面取了一袋撕開,又開了一瓶水,和著藥吞了下去……

    藥效來得挺快的,尹靜恩很快就感覺自己身上冒出了許多虛汗,後背漸漸濕了一大片。

    她強撐著身體,從衣櫃裡找了一套乾淨的睡衣,準備等汗水流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換上。

    可是,這汗怎麼越流越多,她整個後背都已經濕透了,連胸前的衣物也濡濕了一片,身上的汗水卻還是一直在淌個沒完!

    更詭異的是,她的肚也痛了起來,像是有機器在她的五臟六腑之間攪拌似的,攪得她腸都要糾結起來了,痛得她忍不住摀住小腹在床/上翻滾了起來……

    柏君曜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像:尹靜恩滿頭是汗,緊閉著雙眼,緊咬著下唇,雙手緊緊地揪住了床單,痛苦不堪地哭叫著,「啊……啊……」

    他嚇得俊臉一白,丟開手上拎著的她昨晚落在自己公寓的手袋,就大步地朝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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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高大的身軀在她床邊俯下來,他伸手抱起她,以溫熱的大手撫去她臉上濕冷的汗珠,緊蹙著眉宇低吼,「怎麼回事?生病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公司!」

    尹靜恩緩緩地睜開雙眸,看見頭頂上那張熟悉的冷峻臉孔,怔了怔之後,竟然哭得更傷心了,「我沒有手機……」

    房是租的,房東沒有給裝電話。她也一直用的手機,若不是他昨晚摔壞了她的手機,她會落到這種孤苦無依的地步嗎?

    柏君曜也意識到自己的理虧,沒有再責備她,緩了緩聲音問,「肚很痛?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尹靜恩一邊捂著肚申吟,一邊傷心的抹淚,「發燒,我已經吃了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肚也在痛……」

    柏君曜斂眸,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撥開她額前垂落下來的幾縷濕發,「藥呢?給我看看。」

    尹靜恩忍著痛,無力地指了指她剛才吃完扔在床頭櫃上的退燒藥——

    柏君曜伸手取了過來,只看了一眼,立即臉色大變,竟是抱起她就慌不擇地往門外沖,「尹靜恩,你挺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一定要挺住!聽見了沒有?!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尹靜恩痛得快要痙/攣死去,卻還記得,「少,不要!我的睡衣……我還穿著睡衣……」

    她堂堂的席秘書,怎麼可以這樣狼狽地出現在公眾場所呢?

    沒想到,剛才還一臉擔心的上司竟然大聲地衝她怒吼,「

    笨蛋!小命都快沒了,你還要臉幹什麼?!」

    尹靜恩:「……」

    她是笨蛋,他還一直用她當秘書,他豈不是更笨?而且,她只不過是發燒,怎麼會連小命都沒了?居然讓她那麼丟臉,衣衫不整地就去醫院?

    被上司強行塞上車,送到醫院,又被醫生強行灌了幾大瓶消毒液、徹徹底底將腸胃清洗過一番之後,差點沒了半條命的尹靜恩悲摧地才知道,自己早上吃的退燒藥竟然已經整整過期兩年!

    雪白的病房裡,看見病床旁邊上司唇邊那譏誚的諷笑,她懊惱得深深地低下了頭去……

    t_t。她這次不但把臉丟光了,連裡也丟到渣都不剩了!

    柏君曜看見她頭頂支架上的吊瓶快輸完了,便起身,按下床頭的呼叫器,很快,便有護士過來給她抽掉手背上的針頭,抹了一點消毒用的酒精,壓上一片雪白的紗布,又扭過頭來問一旁的柏君曜,「你女朋友吧?給她摁住,止血。」

    柏君曜高大健碩的身軀隨即床邊的椅上站起,移到床沿,壓上她柔軟的床褥,溫熱地指腹摁在了尹靜恩手背上的紗布上,「聽見了?不要亂動,小心血流出來了。」

    又抬頭,沖護士小姐微微勾唇一笑,眉眼之間散發出一種魅惑人心的成熟氣息,「謝謝護士小姐。」

    年輕的小護士這才發現,病人家屬竟然是個年難得一遇的大帥哥,俏臉一哂,竟然羞赧地低下了頭去,「不謝。你女朋友真是好福氣,有你這麼好的男朋友。」

    柏君曜唇邊的笑意加深,看見護士伸手取下尹靜恩頭頂上已輸完的吊瓶,又沉聲道謝,「辛苦了。」

    小護士臉紅心跳地走出病房,還忍不住回眸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麼事記得叫我哦,我的工號是4716。」

    柏君曜與她望相視,唇邊的笑意不減,「嗯。」

    對於兩人毫不含蓄的眉來眼去,尹靜恩只裝作沒有看見,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看著眼底下的雪白床單:上司是個風翩翩的貴公,到哪裡都特別容易吸引女孩的目光,像這種女主動跟他示好的情形,她見過多了,自是懂得分寸,努力地扮演好隱形人的角色即可。

    小護士終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別的病人呼走了。

    病房裡,重又剩下她和上司兩個人。

    柏君曜在她手背上摁了兩分鐘,才鬆開手,輕輕地掀開表面的一層紗布,確認血不會從她的血管裡流出來,才扔掉了那塊沾了血跡的紗布……

    尹靜恩抬起手背,輕輕地呵了一口氣:真疼!

    虧得那小護士剛才還那樣柔情似水地跟上司說話呢,扎她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溫柔。

    柏君曜神情寡淡地睨了她一眼,「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尹靜恩怔了怔,想起剛才跟他眉來眼去的那個小護士,「哦,下次她來換藥時,我跟她說,我是你秘書。」這樣的話,下次她幫上司約這位護士小姐的時候,就不會產生誤會了。

    柏君曜俊臉微抽,冷聲道,「還有呢?」

    尹靜恩又愣了:還有?「嗯,謝謝少送我來醫院。」

    柏君曜的臉色更難看了,「沒有了?」

    尹靜恩仔細地想了想,語氣變得有些躊躇,「有是有,不過——在這裡,不適合談那個吧?」

    柏君曜訝異地挑眉,「哪個?」深邃的眸底隱約現出一絲期待。

    他本來是想責問她,為什麼好好地會生病?還有,她昨晚從他的公寓離開時,把手袋落在他住所了,為什麼也不知道回來取?

    要不是早上他正好去她家給她送手袋過去,她就差一點沒命了!

    想起那一刻她臉青唇白、汗流浹背的樣,他猶是有幾分餘悸未消。忍不住就想狠狠訓她一頓。

    不過,她好像還有別的事

    事要跟他說?看她猶豫不決的樣,難道她也知道,昨晚不該跟他吵架的?

    卻見尹靜恩暗暗咬唇,「還是以後再說吧!」

    柏君曜被她吊起了胃口,堅持道,「現在就說。」

    尹靜恩怯生生地低聲道,「我怕少會生氣——」

    柏君曜笑了,溫熱的大掌曖/昧地撫上她的臉頰,「我說這話好像有點不應該,可我怎麼覺得,尹秘書生病的時候,特別體貼、特別招人喜歡呢!」

    尹靜恩:「……」少,那不是因為你的脾氣壞嗎?

    她微微擰開臉去,避開他的觸碰,男人卻又霸道地扳了回來,深邃的墨眸深深地凝視著她,「說。」

    尹靜恩眸光閃爍,依舊沉默著。

    上司又說了,「你說。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不生氣,」他們難得這樣親近又和諧地相處,他冷峻的唇角竟然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說吧!」

    尹靜恩聽得他的承諾,在心底潤飾了一番,才認真地看著他,輕輕開口,「少,我想辭職。」

    「……」男人臉上的笑意僵住了,低沉醇厚的嗓音竟然冷得沒有一絲溫,「不准。」

    尹靜恩心下一顫,意識到上司已經怒,只是因為那句「不生氣」的承諾,而在努力地抑制著心底的怒意。

    可是,開弓哪有回頭箭?她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總要得到一個結果才甘心。

    臉白了白,她又硬著頭皮說,「就算少不同意,依照公司的規矩,自我提出辭職的那天起,個月後我也有權利自主離職——」

    她只是在如實地向他陳述這個事實,沒想到,上司竟然雙眸腥紅地睨著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緊攥著雙拳,似乎才忍住發作的沖/動,「為什麼?尹靜恩,我到底是哪裡對你不好,才會讓你這樣動不動就要離開我——」

    尹靜恩剛剛才洗過的五臟六腑頓時又緊緊地糾在了一起,僵硬地側開臉去,她重重地咬了一記唇,才毅然冷聲道,

    「少,請不要再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我只是以你的秘書身份向公司提出辭職,不摻雜一點個人的感情。我也知道,少一向待我不薄,五年內給我漲了不止五倍的工資,就連合同期限我也是特別優待地簽的是別人倍的年限,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少的私人公寓,上下班還經常有少車接車送,大家背地裡都說我和少關係匪淺,許多同事都刻意跑來巴結我……可是,少如果你是真的對我好,就讓我走吧!我們……不要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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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13925096971親和落落親的紅包,謝謝sjw0469親的鑽石和鮮花。麼麼噠~。ps,親們,不好意思哈,我昨晚碼到凌晨四點多,今天起來就頭痛得很,磨了好久才碼出五千字來,淚~~~。說好的更兩萬沒有辦法了,暫時先讓我欠著吧,改天我再補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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