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文 / 雲華朵朵
桃蜜兒醒來的時候是在凌清樓裡。據說她坐著御用馬車到的這裡，皇帝還親自把她抱緊凌清閣裡。
真真是皇恩浩蕩。
桃蜜兒心安理得受下了。定下心來，小嘴一張：「芷蘿，備水。」
因為趕路趕得及，她已經好幾日沒有洗過像樣的澡了。
「主子，今日炎熱，水裡要加薄荷草嗎？」芷蘿低頭，不去看自家主子身上的曖昧痕跡。到底是黃花閨女，見了難免還是有些放不開。
「加吧。」桃蜜兒阻了碧竹的動作，自行穿戴衣物。「我身上悶得慌。」
為了防止有人在這段時間鑽了流螢閣的空子，雙雙併沒有跟著過來，她芷蘿頂了她的差事，貼身服侍的人就換了碧竹，桃蜜兒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
但是碧竹是個好的。
不再是初初如入宮時兩眼一抹黑的狀況，桃蜜兒長了些心眼。為防碧竹瞎想，她只是自己穿了中衣就張開雙手像個洋娃娃一樣任人擺弄。
「主子，寧妃娘娘身邊的玉池求見。」杏蘭走到離桃蜜兒兩步遠，輕聲道。
桃蜜兒眼波一轉，寧妃找自己？心下疑惑，卻不遲疑：「讓玉池姑姑稍等。」語畢，也不急，細細挑選頭飾。
寧妃位分高，身邊的宮女都是要尊稱一聲姑姑的。不遑論，像桃蜜兒這般位分的，若是不得寵，怕是還不如這些宮女呢。桃蜜兒與寧妃沒有仇怨，自然不可能去為難她身邊的宮女。
也沒費多少時間，簡單戴了一個紫金步搖，一整套的洗漱就算完成了。桃蜜兒讓人領了玉池，又賜了杯茶，掛著得體的笑容，問：「不知玉池姑姑……」
既然決定認真爭寵，桃蜜兒就不會特意避開與人打交道，這會兒交際技能全開。
玉池也不急，細細品了一口茶，才恭敬道：「回桃美人話，寧妃娘娘想找桃娛靈說說話解解悶，不知桃娛靈是否方便？」
玉池不愧是宮中老人，對待於上面賞下來的茶，也是做得讓人挑不出錯，給足了桃蜜兒面子。
「蜜兒受寵若驚都來不及呢，哪有不方便一說。」桃蜜兒正拈了塊玫瑰糕，聞言，糕點也不吃了，一臉驚喜。
「還請桃美人移步。」玉池行了福禮，擺出一副帶路的模樣。
「有勞玉池姑姑了。」桃蜜兒起身，笑得開心，行動間真像她說的那麼回事——受寵若驚！
可是，實際上誰知內裡是個怎樣的光景呢？
凌清樓是用紫竹建成的，小巧精緻，而和寧閣是用樟木建成的，驅蟲蛇，還辟邪。周圍也是一大片的樟樹林，別有一番清幽的韻味。看得桃蜜兒直呼皇帝偏心。
桃蜜兒誤會華熙瑾了，凌清樓可能算不得好，卻是皇帝非常喜歡的地方，平日裡都是留著自己喝茶解乏賞瀑布的，現在給了她，真的算得上特別恩寵了。
「真是對不住，大熱的天還讓桃妹妹跑過來。姐姐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寧妃坐在一棵大的樟樹下面，喫茶聽琴好不愜意。
「哪裡的話，妹妹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呢！」桃蜜兒暗自撇嘴，過意不去還把她叫過來？客套話也不是這樣說的，敷衍的太明顯了。
雖然對互稱姐姐妹妹這一套不來電，可寧妃開口了，桃蜜兒也不能直呼人封位，只能陪著寧妃相互噁心。
「桃妹妹要喝什麼茶？」寧妃嘴裡問著，讓倒茶的宮女給桃蜜兒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桃蜜兒嘴角一抽：「茉莉花茶。」
你都替我決定好了還來問我？什麼把戲？
寧妃喝了一口茶，滿意開口：「姐姐也很喜歡茉莉花茶。」
「能與姐姐有一樣的愛好，妾心榮幸。」桃蜜兒看出來了，寧妃這是有話要說。
嚴陣以待，準備見招拆招，結果寧妃不說話了，只聽了一首又一首曲子，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這個時候，桃蜜兒如何沉不住氣，就會徹底落到下風。
樟樹林裡靜默無聲。
終於在桃蜜兒裝了一肚子水以後，寧妃意外又滿意地看了桃蜜兒一眼，開口：「嘴兒可真甜。」
桃蜜兒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麼。
「你是個可人心的，就是性子簡單了些，總少不得要人操心。」寧妃繼續說著話。
桃蜜兒繼續緘默，對於寧妃的意圖她心裡大概有了個影子。
「簡單些也好，活的快樂些，也不寂寞。」寧妃夾了幾分真心。後宮之中，有了心機才能活下去，可活的寂寞，悲哀。
「姐姐……」桃蜜兒帶了兩分撒嬌，兩分安慰。她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也知道後宮的女人注定悲哀。
寧妃苦，她知道。她也苦。後宮的女人都苦。不管緣由，反正都苦。
「今晚皇上會去凌清樓，桃妹妹回去準備準備。」寧妃笑著捏捏桃蜜兒的臉蛋，主動打散了凝滯的氣氛。
桃蜜兒沒想到自己剛剛露了幾分寵就有人拉攏自己。而且還是有望成為皇后的寧妃。
「是。」桃蜜兒接過寧妃遞來的橄欖枝，入了寧妃的隊營。
因為之前夏嬪的那一句相似勾起珍貴嬪對桃蜜兒的不滿，寧妃就成了最好的選擇。至於
中立……得罪兩邊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幹的。
「主子……」芷蘿忍不住喚道。
「我自有分寸。」桃蜜兒撫平衣角，神色淡然。她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成為寧妃的棋子，借助寧妃來壯大自己，然後，變成白眼狼什麼的。
桃蜜兒學著寧妃的樣子在瀑布旁邊擺了茶桌，放上自己親手做的涼拌和酸梅湯，靜待皇帝到來。
夕陽落到山的後面的時候，皇帝來了。
「什麼時候和寧妃那麼熟了？」華熙瑾坐在桃蜜兒對面，享用小嬌娃娃的手藝。
這句話問得有些危險。皇帝希望後宮和平，宮妃相親相愛，卻不想她們走得太近，拉幫結派。
「今日。」桃蜜兒眨眨眼，就著皇帝的手喝下一杯酸梅湯。
「寧妃悶了，找妾聊天。然後……」歪歪頭，像是在回憶「她說妾總是少不得人操心，又說皇上今晚會過來。」
桃蜜兒夾了一塊酸黃瓜給華熙瑾，換來華熙瑾的親親一個。
「之後皇上您就來了。」桃蜜兒簡單交代了一下，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也沒說。半點實際內容也沒有。
「嗯。」華熙瑾決定把這件事情掀過去，專心投喂桃蜜兒。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小嬌娃娃在學著怎麼在後宮生存，他就不干擾了。
「皇上吃這個。」桃蜜兒又夾了一塊黃瓜給華熙瑾，給自己夾了涼菜。這裡面的菜她最不喜歡吃黃瓜了。
「鬼靈精。」皇帝低頭把嘴裡的黃瓜渡到桃蜜兒口中，順帶來了一個深吻，纏綿得不得了。
小嬌娃娃挑食，還專挑她不喜歡的來餵他，華熙瑾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怒還是該笑。索性取了筷子，把剩下的黃瓜全部餵給桃蜜兒當做懲罰。
「不許挑食，挑食會長不大的。」華熙瑾一臉正氣，把最後一塊黃瓜放到桃蜜兒嘴裡。
合著您老還知道我尚且年幼啊？桃蜜兒嘀咕。
「我已經是大人了！」桃蜜兒抗議。在古代，來了葵水就算成年，可以嫁人了。
「大人可不會挑食。」華熙瑾揶揄。
又復捏捏她的臉蛋兒：「也不會嘟嘟嘴。」
桃蜜兒沒話說了，她很挑食，還喜歡嘟嘴。偏偏皇帝不挑食，不嘟嘴。連個反抗的理由也沒有，乖乖被鎮壓了。
夜深露重，兩人沒有在外面待久，天完全黑了下來就進了屋。
桃蜜兒兩輩子第一次洗鴛鴦浴就貢獻給了華熙瑾，以後也不會有別的對象了。
皇帝的身材很好，胸肌腹肌肱二頭肌都不缺，線條流暢優美，完美得讓人尖叫。桃蜜兒捂著熱熱的鼻頭，滿腦旖旎的給皇帝擦背洗澡。
剛剛還說人小呢，擦出火來了，皇帝就不拿桃蜜兒當小孩了，翻來覆去烙了幾次餅兒還不甘願，壓著桃蜜兒在桌上又來了一回。
迷糊著讓皇帝抱著來回洗了五回澡，第六回又洗出火來了，皇帝就著浴桶的水就開始消火。第七回桃蜜兒是怎麼也不願了，直嚷嚷著要芷蘿不要皇帝，氣的皇帝摟著在浴桶外又來了一回。
這下桃蜜兒是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軟成了麵條兒。還沒有消下去的青紫又覆了新的一層青紫，臉蛋上多了一個難看的牙印，沒兩天是絕對消不下去的。
趙高在外面點著數，心裡嘖舌。長久伺候著皇帝，他自然是知道皇帝的需求有多強，有時候一晚上得找兩個妃子才能洩了火。要了八回水也是少見的……這桃美人是個不能小窺的主。
天色大亮，趙高正準備去叫皇上起床，裡面又起了動靜……
趙高傻眼了。
這是要叫還是不要叫？
湊近門邊聽了一耳朵，趙高決定放棄敲門。他還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