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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華麗的轉身29 文 / 原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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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磬簫坐在客廳的羊毛地毯上,薄唇輕抿,目光幽沉,似有若無的瞥向那道緊閉的房門。

    不多一會兒,阿城從房間裡出來。手裡,多了一件毛衣外套。

    「我這裡不開暖氣。」走過來。扔給他,冷淡的開口。

    顧磬簫接過,愣了一下。隨即,溫和笑開,彎了眉眼。「謝謝!」穿上時,道了一聲謝旆。

    阿城重新執起畫筆,繼續剛才未完成的畫。「說吧,為什麼忽然想見我?」

    「這需要理由嗎?」顧磬簫莞爾,反問。

    「也不是。只是覺得好奇。」說著,阿城換了一支筆。遠山眉忽然一蹙,眨眨眼。「你似乎,很擔心我不同意跟你在一起。」想起這段時間,顧磬簫見她見得慇勤,阿城不禁抿唇思索。

    那人輕笑出聲,既不否認,也不點頭默認窠。

    「阿城,老實說,徵得你同意,只是不想影響我們今後的相處。想要得到你,手段可以很多……」好半響,顧磬簫幽沉的開口。

    他不否認,對待趙君約確實使了些手段。但是,在得到她的同時,卻也不想毀了同趙君約之間的關係。

    「手段很多?」聞言,阿城眉目輕佻,臉色一下冷了下來。「顧磬簫,你不是愛慘了那個人嗎?為什麼,又對我如此執著?」

    說著,抬眸,醇亮的光定定鎖在他身上。顧磬簫正欲開口,她又說:「因為,我同她像嗎?」話音落下,彎眉冷笑。

    「你們,一點兒也不像。」

    幾乎沒有思考的,脫口而出。顧磬簫斂緊目光,眼波平靜,幽暗深沉,似乎在斟酌措辭。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少頃,顧磬簫反口問她。

    畫筆落在雪白的紙頁上,沉靜中發出沙沙的聲音。「沒什麼,只是好奇。」她面色已經恢復淡然,彷彿,剛才那小小的不愉快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見她不再開口說話,顧磬簫也沒有再多言。只是,看著她的眼神,益發深沉。在決定要她時,他很清醒。也曾經同她解釋過,從一開始,他一直知道她就是良城,也只是良城。

    可是,竟不知,在她心裡,還是存了替身的想法……

    窗外,大雨傾盆,氣勢磅礡,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顧磬簫靜靜的端坐,無事可做。可是,她就在眼前,心裡泛起一絲滿足。

    接近餉午,雨勢漸小。沉靜的屋子裡響起她松氣的聲音。顧磬簫猛然抬頭,看著她伸伸懶腰,長長的吁了口氣。

    他淡笑,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畫完了?」聲音溫和,寵溺。

    「嗯!」阿城淡哂,卻是彎了眉眼。

    「餓嗎?」他又問。

    阿城蹙眉,手揉了揉小腹。「好像,有點兒了。」剛才畫得認真,一點兒也沒感覺。這會兒,放下畫筆,他一問起,還真得覺得餓了。

    顧磬簫淺淺一笑,兩條濃眉舒揚。看著,很清爽舒服。

    「出去吃?」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又問。

    「嗯,不要。」阿城皺臉,搖頭。「最煩下雨天了。」

    可不是!她討厭下雨天,到了厭惡的程度。好幾次發佈會遇到雨天,她直接請了假,門口都懶得踏出……

    「我知道了。」

    顧磬簫莞爾,看著她一臉苦惱糾結的模樣,好笑極了。點頭,拿起手裡起身,剛走了兩步,停下來扭頭望著她。薄唇緩緩的開口:「盛元訪的菜,吃得慣嗎?」

    阿城聞言,雙眸亮了起來。猛點頭,說可以的。

    盛元訪是一家連鎖酒樓,國內外均有良好的口碑。它家的湘菜,是她在倫敦吃過的最正宗的一家。而她,口味又偏辣。所以,當顧磬簫開口問她意見時,她欣喜的點頭。

    沒一會兒,顧磬簫打完電話,回到客廳。阿城已經將畫具悉數收了起來,見他又回來,有些尷尬。

    「你一個人的時候,都這樣打發時間?」那人走了過來,駕輕就熟地給自己添了熱茶,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細細的看著她。

    「嗯!」阿城應了聲,也倒了杯茶。「顧磬簫,你現在對我,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思酌半響,她悠悠的說。

    「你不也一樣,對我半點兒也不客氣!!」只見那人眉目流轉星光,瀲艷叢生。看著,有些挪不開目光。

    「我……」阿城氣結。

    剛想反駁,又想到顧磬簫說的都是事實。一時間,沒了措辭……

    「你呆呆的樣子,看起來好笨!」顧磬簫彎腰湊了過來,寬厚溫暖的大掌揉揉她的黑髮。笑意盎然。

    「你才呆!」阿城反應過來,大力拍開他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過去。

    顧磬簫並未介懷,再往前湊了湊,鼻尖觸到她的鼻樑,溫熱剛毅的男子氣息緊緊將她包圍……「阿城,知道嗎?你發呆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阿城心頭一顫,瞪大眼睛,抿著唇。「顧磬簫,我還沒答應你呢……」

    那人的唇在她臉頰蹭了蹭,似有若無的吻。在阿城想要挪動身子躲避的時候,一手攥住她的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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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顧磬簫,不想我踹你的話,就給我鬆開……」她臉腮泛紅,咬牙切齒的威脅。

    耳畔,傳來那人的低笑聲。阿城尷尬,身體緊繃,又不好亂動。

    好半響,顧磬簫鬆開她,理了理被她攥得發皺的襯衣袖子,笑得放肆。「阿城,就算我吻了你,也只是討回上次被你佔的便宜!」那人開口,厚顏無恥地說得理所當然。

    被他這樣一提,阿城恍然大悟,想起在寶格麗酒會的那次……拍桌子,大怒。

    「顧磬簫,明明是你得了便宜!!」

    「是你偷吻我!!」

    「那也是我吃虧!!」

    「怎麼可能。明明是你作風膽大。而我,無辜受害……」那人骨指撫著下巴,一臉純真無害。

    「……」阿城氣結。

    顧磬簫莞爾微笑,將袖口脫開的紐扣繫好。眸裡,深沉,填了笑意。「阿城,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去b市?」忽然,他開口,打破難得的美好氣氛問道。

    「嗯?」阿城皺眉,抬眸看向他,眉眼間,有些不悅。「你怎麼知道,我要去b市?」

    「忘了?」

    顧磬簫凝眸,望著她淡笑。看著她臉上的疑問,悠悠的提醒她:「顧氏跟ein如今,是齊肩聯盟的戰友。」

    「已經確定合作的關係了?」阿城依舊疑惑,探問。

    「嗯。」顧磬簫應了聲,目光無意瞥到窗前。已經停了雨,沖刷過後,滿目清爽。

    「你還沒有回答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去b市?」少頃,他收回目光,執著的又問。

    阿城舒了口氣,纖細的指把玩著白骨瓷茶杯,淡淡的開口:「還沒有確定。不過,後天會啟程回香港一趟。」

    說著,想起牧寧在電話裡提醒她,母親在倫敦。遠山眉一蹙,她心裡忽然沒了底。

    這幾天,母親都在倫敦。甚至,那天還出席了ein的新品發佈會。可是,就是沒有見她……牧寧說,母親是來倫敦辦事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叫她抽不出身,連見她一面的空都沒有。

    顧磬簫看著她,一臉認真,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忽然,手裡響起,他沒有打斷她的思緒。輕輕起身,沒有聲響的走去開門。

    空氣中,飄起一股誘人的香味。阿城嗅了嗅,猛然回過神。抬眸,對上顧磬簫戲謔的眼神。臉紅,又是一陣尷尬。

    「吃東西吧!」那人將碗筷推到她面前,寵溺的開口。

    阿城沒有客氣,拿起筷子夾菜。「顧磬簫,你,會在b市等我嗎?」忽然,她抬頭,開口問。

    顧磬簫眸一緊,抿了抿薄唇。「你想,我怎麼做?」

    「之前還不停的追問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現在,又是這副態度。」說著,放下碗筷。望著他,目光帶有幾分探究:「顧磬簫,你這忽冷忽熱的態度,我真的沒辦法跟你在一起。」

    聞言,那人莞爾微笑,並沒有多在意。「阿城,我只是在想,是否跟著你去香港。至於b市,你早晚得去。而我,早晚也得回去。」

    阿城臉色一沉,有些不悅。

    「我只是趁著假期,回家一趟罷了,你不必跟著我一起。到時去了b市,忙起來,哪兒還有什麼空閒。」過了一會兒,她咬了咬筷子,悶悶的說。

    「再說,我哥哥牧寧,似乎對你很大意見。在他還未對你改觀之前,我不想你們見面,再生矛盾和誤解。」

    「這樣……」顧磬簫寬了臉色。「那我在b市等你!」半響,他又說。深邃的眸子,眼神篤定。

    阿城斂起臉色,彎了眉眼,忽然不客氣起來。「我要住康橋!」她邊吃東西,邊開口要求。

    顧磬簫眸光深邃,有些錯愕。但最終,依舊點頭說好。

    阿城愕然抬頭,看見他的眉眼,溫柔寵溺。忽然,她的手機震動,亮了屏。阿城拿起,看了眼。

    是母親。

    「那個,待會我要出去一趟。」放下手機,阿城對著顧磬簫開口。

    「去哪裡?我送你過去。」說著,顧磬簫已經放了筷子。

    阿城看著,有些愕然他吃那麼少。正欲開口,顧磬簫彷彿看透她的想法。

    「我不怎麼能吃辣!」抽出紙巾,抹抹嘴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阿城尷尬,掃了一眼茶几。血鴨等幾樣特色菜,都是偏辣的口味。想到他的遷就,彎了眉眼……

    「顧磬簫,你其實,不必這樣遷就我。」

    「無妨。」那人淡笑,溫和寵溺的微笑。「我也想嘗試一下,換換口味,能不能接受得了……」

    阿城訕訕,低著頭吃東西,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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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咖啡館,顧磬簫雙手插著西褲口袋,站在透明的玻璃前。望著窗外瓢潑大雨,凝眸。

    吃過飯不久,他送了良城去威斯汀酒店;之後輾轉,來了這裡。剛到,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這場雨,來得有些突然,措手不及地闖進以為放晴的倫敦。路面,有人,撐著傘走在雨中;

    有人,頂著公包奔跑;有人,躲在商舖門外拍打被淋濕的衣裳……

    望著眼前,顧磬簫不覺恍惚。在經歷五年前那個夜晚之後,他就愛上了下雨天。很多時候,他會在想,如果當時也來一場這樣的大雨,會不會就能澆滅那瘋狂囂張的火焰?

    腦海裡,不自覺浮現良城倔強,對著雨天苦惱不已的小臉。顧磬簫不禁莞爾,這樣的天氣,雖然有些悶乏。但是大雨過後的清爽,卻是叫人身心舒樂的……她,為什麼會不喜歡?

    「顧先生,您點的摩卡!」忽然,身後清朗的聲音打斷了顧磬簫的思緒,他緩緩轉過身,嘴角淺微笑。

    端起咖啡,顧磬簫緩緩地轉回身,低頭抿了一口咖啡,香醇夾著甜膩。兩條濃眉蹙了蹙。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慕思賢又遲到。

    顧磬簫心裡輕歎一聲。這個人,逢約就遲到讓人等。從哪兒學來的脾性?顧磬簫臉色有些不悅。若是女孩子家,遲到幾分鐘倒是難免。可他,慕思賢,一個大老爺們……也學著人家遲到,這叫什麼事兒呀?

    想起最近,他每逢赴約,都是先到乾等。溫和的俊彥,寫滿無奈。

    「顧磬簫,一個大男人喝什麼摩卡啊你!」終於,慕思賢那廝,拍了拍身上的水漬,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夾帶著,一股冷風,一屁股坐在他位置的對面。

    「我喜歡!」顧磬簫並未理會,淡哂。開口的同時,又端起輕抿了一口。一股濃烈的奶香,在唇齒間融開,暖暖的,柔柔的。

    記得她曾經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要喝甜膩膩的摩卡。每次,喝著喝著,恬燥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了下來……

    「膩死人的甜,你怎麼就好這口!」慕思賢望著他,眉宇間寫滿嫌棄。可其實心裡清楚得很,顧磬簫哪裡愛這東西,喜歡摩卡的人明明是梁城星。

    看著,慕思賢俊彥上的笑容滯了滯。這些年,目睹了顧磬簫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個中苦澀,難以言表的一切,他自然是清楚不過。

    傳言都說,顧磬簫冷漠無情。

    可慕思賢知道,他的苦楚。一夜之間,失去最敬愛的大哥,還有青梅竹馬多年談婚論嫁的未婚妻……他連傷心都不能。

    五年以來,他目睹顧磬簫如何將自己的習性換成了梁城星的喜好。跟rita的逢場作戲,也只是想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讓他肆無忌憚的想念,過世永遠回不來的那個人……

    「聽姑媽說,你很久沒有回家了!」顧磬簫輕輕放下杯子,儒的面容填著嚴肅。

    「瞎!」慕思賢眼睛瞪得老大,氣憤極了。

    「那是怎樣?」

    慕思賢轉過臉對著玻璃:「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先讓大家冷靜冷靜吧!」很長一段時間,他確實沒有回家。不斷的出席應酬,不斷的出差,四處奔走。可是,就是不回b市,因為,叫蘇七七逮住他的話,肯定連捆帶綁的將他拖到民政局。

    潛意識的逃避,他是真的,不願離婚……

    「七七她肯?」顧磬簫佻眉。

    「你說,這世界是怎麼了?相愛的人生生分離,此生不復相見。不能愛的人卻糾纏在一起,苦苦折磨。」回想起從前,慕思賢深歎了口氣。「以前以為,時間能消磨一切。可經歷了才知道,他媽全都是忽悠人的屁話……越是不想,越是痛!」

    顧磬簫聞言,沉眸,淡笑不語。

    「老顧,不瞞你說。有時候我總想不明白,你他媽到底有沒有愛過梁城星!」慕思賢忽然端坐在起來,想起當年莫名其妙不清不楚的那樁命案,一臉認真地望著顧磬簫。

    「說你不愛,這五年,我看著你點點滴滴地過來,喜歡跟討厭的,全都換成了她的喜好。可說你愛吧,這長久以來,你沒有提起過關於她的隻字片語。甚至,沒有幫她洗刷冤屈的意思……」

    顧磬簫依舊不想參與話題,悠然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該回去了!」當年那樁事故,太過沉重。哪怕是對著交心的慕思賢,他也不願多談。

    「顧磬簫,這麼活著,你他媽不累嗎?」慕思賢揚眉輕笑,這丫的,每次說起顧磬銘的那樁命案,觸及了心裡的底線,只會當縮頭烏龜。

    「阿賢,過去了那就是過去了,已經沒有必要再掛在嘴邊!」很久,顧磬簫沉聲道。他頓了頓,望著他,眼裡多了一抹情緒。

    「說再多,他們都不可能回來。傷心的事情,何必耿耿於懷,總是提醒自己呢?」

    「算了,你滾吧!可能雨天的緣故,我是有些想念故人了,所以才會嘮嘮叨叨沒完……」慕思賢揮了揮手,示意顧磬簫離開。

    「回國吧,不要跟七七慪!」顧謦宵說完,沒有多逗留,大步離開。本來,他只是被慕思賢臨時喊了過來而已……

    望著他的背影,慕思賢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要跟她慪?」忽然,他眼裡起了悲傷。

    「可是顧二啊,整整八年了,我還應該再繼續等下去嗎?……」想著,他煩亂地再度轉向窗外。

    出了咖啡廳,天色已經暗沉,華燈初上。顧磬簫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兩旁的燈光刺痛了眼眸,停了雨,周圍熱鬧非凡,可儒的面容卻是冷酷不苟。

    「阿城……」

    一切,似曾相識。

    顧磬簫猛然停下腳步,她們……蔥白的手指泛白成拳,心底的澎湃怎麼也無法平復下來。

    輾轉無處

    處可去,顧磬簫上了巴士。車子繞過城市街道,繁華盡入眼簾……直到夜色轉深,同一班車列,來來往往許多次。輕輕來電話問了幾次,顧磬簫才喊了高修接他。

    深夜,趙君約才回到寓所。房門關上的瞬間,高大的體魄緊跟著靠了過去,俊逸的臉龐寫著疲憊。窗外旖旎的光,透過薄紗窗簾,隱隱約約照了進來,地面扯出一片明亮與黑影交籌。

    他眺望著,擰深了眉……

    阿城,以前訂過婚。因為年少輕狂,所以,太過深刻。

    不知為何,聽了江靜的一席話,心裡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羨慕亦或者……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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