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章 117：你欠我的，何止是一條命？ 文 / 茗香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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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你還欠著我一條命，不是嗎？
微涼的水珠子還掛在顧念的臉頰上，她洗臉的時候用的是溫水，但是因為沒有及時擦乾淨，溫水也變涼了。
鏡子裡的兩張臉。
顧念的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
而秦歡離安靜地站在顧念的身後，說完那句話時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顧念，見到顧念那張比之前還要蒼白的臉色，眸子裡的光深諳難測。
水龍頭的水還在嘩啦啦地流動著，顧念的那雙手浸泡在洗手池裡，水位在上升，漫過了她的手腕溢出了洗手池而她還全然不知。
目光是在看鏡子，可眸光早已散得碎開，捕捉不到焦距。
然而那散開的碎光卻在慢慢地凝聚，最後聚成一點，那只浸泡在水裡的手抬起來擰住了水龍頭。
顧念抬起臉來，通過鏡子裡去看此時的自己，面對著臉色蒼白的自己，她忍不住地低嘲一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鏡子那張臉，還是因為瞬間從回憶裡清醒過來，她的神色間也有了淺顯易露的嘲諷。
「秦歡離，那條命不是屬於你的，我欠的也不是你！」
顧念伸手取了紙巾把臉上的水漬擦乾淨，轉身跟站在自己身後的秦歡離擦肩而過，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秦歡離的臉色雖是平靜，但在顧念說完那句話跟自己錯身而過時，她眼睛裡的目光沉了沉。
「顧念！」
「秦歡離！」背對著秦歡離的顧念淺笑一聲，這笑聲聽起來有些淒涼。
「你欠我的，何止是一條命？」
秦歡離的身體微微一僵，身後，背對著自己的那個身影已經離開，而她還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看著空蕩蕩的身後，臉上的神色表情在一點點地變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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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那邊，休閒椅上，邊剝瓜子邊翻著東西的唐易恆時不時地抬起臉去看洗手間的方向。
「想去就去，別蹭得椅子一個勁地響！」下棋的蕭齊不滿地伸手去拍唐易恆，你尿急就去唄！
唐易恆吐掉倆片瓜子皮，衝著外公笑，又衝著陪蕭齊下棋的佐宿翰笑。
佐宿翰手裡正拿著一顆棋子，抬眸對上唐易恆那誇張的笑容，垂眸，什麼話都不說，但眼皮子卻微微一跳。
佐宿翰不由得也朝洗手間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時感覺到一道目光正朝他逼來，頓時心裡一驚，抬眼便見到了坐在不遠處安靜喝茶並同時聽著仲叔低聲說著什麼的舅舅。
剛才有人來了，帶了不少資料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堆在蕭景琛旁邊的桌案上，一大疊，還有人站在一邊安靜等候著。
外公叫他陪著下棋，他便陪著，所以，桌子上堆著什麼東西他不太清楚，因為隔得有些遠。
就聽見唐易恆在那邊一會兒一個驚呼一個皺眉的，啊這個好，這個不錯，嗯，這個太俗。
佐宿翰不知道唐易恆抱在懷裡的那冊子是什麼東西，見唐易恆毫無形象可言地蜷著雙／腿陪在舅舅身邊一陣嘀咕著又指指點點的，心裡有些堵。
就如剛才，唐易恆對外公是又摟又抱的，言語中滿是隨意，而他卻始終做不到，明明自己對這個哥哥的行為舉止覺得不屑覺得荒唐，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哥哥從小就深得外公和舅舅的*／愛。
因為chong，才會這樣的肆無忌憚！
也因為chong，所以才不會像他這樣覺得處處約束。
儘管這樣的認知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可每次見到，還是讓他心裡一陣－－
嫉妒！！！
「宿翰！」坐在那邊的蕭景琛突然淡聲開口，喊了一聲佐宿翰的名字！
佐宿翰放下手裡的棋子，身體坐直，「舅舅！」
翻冊子的唐易恆抬了一下眼皮，又收回目光去，繼續翻他手裡的東西！
「你過來！」蕭景琛放下了茶杯，朝佐宿翰招了一下手。
佐宿翰坐直的身體有些僵，不太明白舅舅叫他過去是幹什麼，低頭對著還在苦思冥想下一步棋怎麼走的外公低聲說了一句，「外公，我待會就過來！」
蕭齊臉都沒抬，「去吧去吧去吧！」
佐宿翰起身走了過去，仲叔讓人把一把椅子搬到蕭景琛的左邊。
右邊坐著的是唐易恆，仲叔這麼安排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如果把佐少爺的座位安排在唐易恆身邊，那麼那位爺肯定會發飆！
唐易恆低聲哼哼，把臉再次埋進了懷裡的那本大冊子裡，也就是在此時，坐下來的佐宿翰才看清唐易恆懷裡抱著的那本，是婚紗照片？
佐宿翰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本厚重的書冊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幫我看看，哪一套婚紗最好看！」蕭景琛淺笑著說道，手指在書冊上點了點，「嗯，看哪一套最適合你的舅媽？」
佐宿翰的身體微僵，目光落在那本厚厚的冊子上，冊子上面，舅舅纖長
長的手指輕輕叩著，看似很輕的動作卻在他心裡叩響如警鐘，一陣轟轟轟地在腦子裡面炸開。
「選婚紗而已！」唐易恆抬眼看了佐宿翰一眼，「你怎麼成木頭了？」
蕭景琛側臉『看』了唐易恆一眼，唐易恆悻悻閉嘴，嘀咕一聲，「舅舅，你不愛我了，你移情別戀了！哼，你愛上宿翰了！」
佐宿翰腦子裡的驚雷還沒有炸完，又被唐易恆的這一連串的嘀咕聲折騰得眉頭直皺。
「宿翰結過婚，比你有經驗！」蕭景琛的一句話便堵住了唐易恆的嘴。
「舅舅！」佐宿翰的目光掠過桌子上的一大疊婚紗書冊。
「選吧！」蕭景琛說著突然低低一歎，「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們的舅媽長什麼樣，給我形容一下吧！」
躺著的唐易恆抬眼，眼珠子朝洗手間那邊一轉，只露出兩隻眼睛來，湊到蕭景琛身邊，嘀咕道，「舅舅啊，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真話就是舅媽奇醜無比，假話就是舅媽美若天仙！」
「她不醜！」
打斷唐易恆的不是蕭景琛，而是佐宿翰！
此時的佐宿翰臉抬了起來，目光看向背地裡說顧念醜的唐易恆，眉頭微微一蹙，倏然覺察到自己失態，便伸手取了桌子上的婚紗書冊，翻開時垂下眼簾，用比之前還要平靜的口吻繼續說道：「易恆哥哥，你不要亂說！」
唐易恆連婚紗也不看了，單手托腮看著佐宿翰，漫不經心地回應，「沒臉，沒胸，三圍欠佳，我哪兒說錯了？」
唐易恆的話過來的仲叔忍不住凝了凝眉，哦，易恆少爺，你確定當著你舅舅的面說這些合適嗎？
蕭景琛卻安靜地聽著，一點也沒有要打斷談話的意思。
佐宿翰低頭翻開第一頁，被書頁上的白色婚紗耀得眼睛一花，手指便觸摸到那婚紗圖片上，近似失神地說道，「她身材比例好，而且她從小練舞身體柔韌度一直不錯！」
「你怎麼就知道舅媽從小就練舞身體柔韌度一直不錯？」唐易恆接過話，手裡的冊子一放，那雙緊盯著佐宿翰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佐宿翰身體一僵，落在婚紗冊子上的手指也僵硬地擺在那兒，動不了了。
他怎麼－－－－
怎麼回事？
「唐易恆！」坐在旁邊的蕭景琛出聲了，「去看看你舅媽，她對這邊不熟悉，你帶她回來！」
「舅舅！」唐易恆眼睛裡還冒著火，那火苗就在佐宿翰的那句話說出口之際『蹭』的一下燃起來了。
「舅舅，請原諒我自作主張地調查了顧念，這些，都是調查的結果！」佐宿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言辭誠懇地低聲道歉！
唐易恆表情一噎，他調查的？
「你敢找人調查舅媽？」
「宿翰！」
「舅舅！」
佐宿翰低著頭。
「你也該知道，我不太喜歡這樣的做法！」
「舅舅，對不起！」
佐宿翰低著頭，聲音又低了一些。
「你是有妻子的人，自然知道，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那也算不上是男人了，你也更應該知道，如果妻子受到傷害，那麼，作為深愛她的丈夫，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低著頭的佐宿翰眉頭緊擰著。
深愛她的丈夫？
對啊，現在舅舅是她的丈夫！
可是－－
可是－－
這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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