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章 128：你可有想過，你會有今天？ 文 / 茗香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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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昏睡中的她居然在喊著『媽媽』！
那麼脆弱的，委屈的，無助的，只能在夢裡才能悄聲喊出的一個詞！
懷裡的小女人在瑟瑟發抖，緊緊抱著他的手臂，身體蜷縮著，一張臉深深地埋進了他的臂彎。
那一聲『媽媽』微不可聞，卻在輕輕溢出之後，溫熱的淚水沾上了他的衣袖。
蕭景琛的眼神不再平靜了，眼瞳裡像是一陣翻江倒海地複雜，他深深地凝注著臂彎上的顧念，直到門口響起了菲爾的低聲提醒。
「蕭先生，陸彥鴻先生來了，就在病房門口！」
蕭景琛把自己的臂彎慢慢收了回來，確定自己的動作幅度沒有影響到了顧念，這才緩聲從床邊站了起來。
陸彥鴻就在病房門口等著，神情頗為複雜地看著從病房裡出來的蕭景琛。
「姑父！」
陸彥鴻點點頭，「我是剛聽說唸唸住院的消息就趕了過來，我想看看她，不知道方不方便？」
蕭景琛看了一眼病房，「當然可以！」
陸彥鴻進了病房，蕭景琛並沒有跟著進去，因為走廊那邊，舒華燁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那邊，正站在那邊安靜地等著。
見到蕭景琛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公／干，正巧碰上了你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蕭景琛沒有說話，兩人並排走了幾步，舒華燁的第二句話就出聲了，「心頭大患一除，我來向你道喜！」
蕭景琛深深地看了好友一眼，「你還要說什麼？」
舒華燁眼皮子一挑，一口氣說完，說完就滾蛋是吧？
舒華燁靠站在走廊這邊，兩個精明的男人對視一眼，舒華燁低聲開口，「顧涵青一日不死，你蕭家就不會有安寧日子！不僅是你二姐，還有你爸！」
蕭景琛轉身，邁步就走，舒華燁也並不惱，他來不過是想給他提個醒。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舒華燁看著蕭景琛消失在走廊那邊的背影，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氣。
不怕男人心狠，就怕男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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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姿姐姐！！」唐易恆送顧涵青離開之後，返回了醫院，不是去顧念的病房，而是待在了母親蕭姿的辦公室裡。
蕭姿看著一進來便躺在她的休息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唐易恆，抬臉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唐易恆看著蕭姿的臉，眼睛珠子都沒動一下，好半響才說了一句，「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也像顧涵青那樣，作為兒子的我，該怎麼辦？」
蕭姿伏案寫字的手一頓。
「顧涵青認了罪，一審的判決結果是死刑，緩刑期一年！她沒有表示要上訴，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審判結果！」
蕭姿神色一愣。
「你二姨覺得還不滿意？」
唐易恆看了母親一眼，「她雖不滿意，但也不會再鬧！」
「王家的人呢？」
唐易恆瞇著眼睛，「他們不敢！」
王尋跟他老子比起來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要處理起來很簡單，舅舅說的，一杯茶的功夫！
蕭姿語氣微沉，「他們要是再鬧，惹急了你舅舅沒他們好果子吃！」
「阿姿姐姐！」唐易恆語氣有些疲憊，看著天花板的目光是疲倦的，近似低喃地開口，「你說，顧涵青要是死了，顧念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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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
顧念一睜開眼就見到了陸彥鴻，張了張嘴，才嘶啞得喊了一聲，「姑父！」
陸彥鴻『哎』了一聲，忙伸手輕押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動，「你躺著，躺著別動！」
顧念渾身也沒有什麼力氣，只好躺著不動了，看著一臉關切的姑父，「姑父你怎麼來了？你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來接你啊！」
陸彥鴻看著清瘦得臉色蒼白的顧念，心裡微微一疼，臉上卻依然掛著牽強的微笑，「姑父有手有腳的，走哪兒不行呢？我這不是來了嗎？」
陸彥鴻沒有提及他今天去了顧涵青的審判現場，因為從一進這個門，看到病床上瘦得不像樣的顧念時，他便放棄了那個念頭。
兩人聊了一些家常話，陸彥鴻告訴顧念不要再擔心陸愷，陸愷現在在一家大公司裡做實習生，規矩了不少。
顧念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也放鬆了一些，很久沒有得到陸愷的消息了，除夕夜他潑來的那盆冷水讓兩人的關係徹底決裂，從此便音信全無，如今從姑父這邊得到他的消息，顧念也只是微笑著沉默。
他終究要長大的，希望經歷了挫折的成長能讓他成熟起來。
「你
的身體？」姑父看著一段時間沒見便瘦得這般模樣的顧念，擔憂地看著她。
顧念打起了精神，笑，「我沒事啊，就是胃疼，其他一切都好，姑父不要擔心了！」
「我剛才來的時候－－」陸彥鴻看著滿是笑顏的那張小臉，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岔開了話題，「我剛才來的時候啊，就擔心著你的身體狀況，現在也算是放了心了！」
陸彥鴻說完，垂下了眼眸，心裡在輕輕地歎息著，他其實想說的是，唸唸，剛才，你可曾見到了你的媽媽？
她就從你的病房裡出來，你，見到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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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當真的瘦了一大圈，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連她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
腸胃好了一些之後，她便開始吃東西，每天都很努力地吃。
「醫生說你這胃需要調理，別動不動就吃大魚大肉，吃多了你受不住！」韓翩芊在顧念住院時每天都來。
顧念一日三餐的飲食是由醫院負責的，但在今天，韓翩芊來醫院之前接到顧念的電話，電話裡顧念悄聲告訴她，讓她給悄悄帶兩個鹵豬蹄進來。
韓翩芊是把鹵豬蹄塞進手提包裡才帶進來的，門口兩尊門神守著，她要提著豬蹄子大搖大擺地進來不出幾分鐘就會有醫生出面把豬蹄給滅了。
韓翩芊一邊低聲提醒顧念別吃太多，顧念則說自己真的是饞得心慌，每天清淡飲食，吃得她快受不了了，可每次都是蕭景琛親自餵她吃東西，一定是要等她吃完才會離開，她縱然不想吃可也不想讓蕭景琛擔心，所以，蕭景琛餵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
不能當著面吃，只能偷偷吃了！
「你什麼時候出院？」韓翩芊問，順便看了一眼門外，沒人！
顧念這胃痛一住院就是三天，今天是第三天了。
「我也不太清楚，應該快了！」顧念吃著手裡的豬蹄子，目光卻有些失神地看著窗台上的那束鮮花，好像在數著那束滿天星到底有多少朵花骨朵兒。
「顧念！」韓翩芊靠著她坐了下來，「你現在，好不好？」
顧念啃著手裡的骨頭，垂下眼簾，「好，我很好！」
韓翩芊低低歎息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相勸，其實顧念應該也不會想從她這裡聽到一些勸慰的話語。
人的成長就是一個孤獨的歷程，別人怎麼說，終究是自己一個人在消化著，承受著。
韓翩芊看著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的顧念，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去倒水的韓翩芊看著身後那道清瘦的身影，心裡微微一酸。
顧念，會好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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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先生！」
菲爾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
蕭景琛抬臉，手指間的香煙燃了一半，他隨手彈了彈煙灰，「有事？」
「那邊得來的消息，說佐宿翰提出要見顧涵青！」
審判結果已經出來三天了，他要見顧涵青？
「蕭先生，要不要－－」
「讓他見！」蕭景琛淡淡地說了一句，菲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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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見室裡，顧涵青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佐宿翰，神情淡漠地輕笑一聲，不出聲，安靜地看著他。
佐宿翰是第二次這麼近距離地面對著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害得他佐家敗落，家庭破敗的罪魁禍首！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
震驚，憤怒，絕望！
所有的心情，這三個詞就是當時最好的寫照！
他身體前傾，雙手握在一起，可他自己都知道，儘管這樣，他的手還是越握越緊，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心裡的憤怒，可最終還是掩飾不住，壓制不住！
他的一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
「當年，當你親手把那一份dna檢驗報告拿到我面前時，你可有想過，你會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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