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9 顧希城，謝謝你 文 / 糖藕

    她靠在年柏堯的肩膀上，微微的歎氣，抱怨道：「你早就知道了居然不告訴我！」

    「對不起！」年柏堯道。

    他並不是不想說，其實他當時在知道後，是多麼的想要抱住希城姐弟，告訴他們，這麼些年，他們受苦了啊！現在有他了，他會保護他們的。

    可是，他又不敢說。因為他怕希城最後的希望破滅。他想，反正她和小白以後的生活他都會接收，所以說與不說，都不會影響實際的生活。那麼，還不如不說，就讓她保留一個希望的念想好了。

    希望媽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裡，她們會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不期而遇。這樣，也許她還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年柏堯的想法，顧希城當然不會想不明白。

    她也僅僅只是抱怨了下而已。

    「好吧！」她抬起頭，親了親他的唇，「赦免你了！」

    年柏堯卻按住了她的後腦，又親吻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滿意，才鬆開，他們額頭抵著額頭：「顧希城，這些年，謝謝你了！」

    她搖頭，「不用！小白也是我的弟弟，照顧他，是應該的！只是……」

    只是可恨沒有早些遇上年柏堯，只是可恨因為她的原因，害得小白的時光被禁錮了五年。

    這是顧希城一直以來自責的。

    年柏堯拍了拍她的頭，「不怨你！所以不必自責！我原本打算一直背著這些秘密的，但是今天，當心悠藉著酒勁說出那些混賬話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眼中的自責……」

    顧希城：「……」

    是啊，她多少有些自責的。因為她，年柏堯絕情的拒絕了沐正，無情的要送走駱心悠。其實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啊。可是為了維護她，他把她們都摒棄了。

    人說，愛情是很自私的。她知道這種想法很婦人之仁。可是還是心疼他，為了她，送走親人。

    所以她覺得駱心悠說得沒錯，一個與年柏堯無關的小白都可以留在身邊，可是妹妹卻不行。如果她是駱心悠，她也會怨恨的啊！

    年柏堯說：「所以我把真相告訴你了！小白是我的弟弟，你是我的老婆，你們留在我身邊是天經地義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撼動你們的地位，如果有人會威脅到你們的生活，那麼，我就毀掉誰！」

    顧希城點了點頭。

    今夜的年柏堯，說了特別多的話，這是以往很少見的。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他的過往。

    那段被他嚴密保護起來的過去，起碼顯示了冰山一角。

    她說：「所以年素茹也是小白的外婆……怪不得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年素茹，就跟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都特別的聽話與乖巧！」

    年柏堯點了點頭。

    血緣，真的是一件十分神奇的東西。

    「可是……」

    「怎麼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照顧我和小白長大的小姨和姨夫你不應該也認識嗎？」顧希城道，「還有，媽媽怎麼會叫年心悠呢？小姨明明就叫顧心，媽媽不是叫顧心悠麼？所以我才叫顧希城的呀……」

    顧希城的親生媽媽是誰，她自己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所以也不知道媽媽姓什麼，但是她從小就跟小白一樣，都姓顧。

    這時，年柏堯卻一笑，「哇，真的好可惜！」

    「可惜什麼？」顧希城迷惑，好奇。

    「你差點跟我一個姓！」年柏堯道，他輕刮了她的鼻子，目光帶著寵溺。

    顧希城就更困惑了，「什麼意思？」

    「不告訴你！」年某人挑眉，看了看時間，「很晚了，睡覺！」

    「不要嘛，我要知道！」顧希城不依。

    年先生，「故事的上半場講完了！下半場明天再講！」

    「哪有人這樣嘛！」顧希城嘟嘴。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先說上半段吸引了你的注意，然後正精彩的地方就結束，這樣，才會吸引人一直追下去嘛！你們拍電視劇難道不是這樣麼？！」年柏堯道。

    好吧，他說得有理有據，她盡然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他。

    也正好，她也的確是困了。

    是以，顧希城帶著心癢難耐，進入了睡眠。

    ……

    結果第二天，顧希城還沒來得及等到年先生說下半場，就遇上了年素茹。

    當時，她是去醫院看望一名設計師好友，出了病房，就撞上了年素茹。

    是顧希城主動約年素茹喝咖啡的。

    兩人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這裡的環境不錯，很適合談話。

    年素茹先開口，「上次約了顧小姐帶弟弟前來，由我替他做檢查，顧小姐沒有出現，我當時還以為你們姐弟出了什麼事情了呢！結果昨天在餐廳遇上柏堯和小白，才知道原來顧小姐你是柏堯的未婚妻！……原諒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國外，近期回國也沒有怎麼注意國內的新聞。」

    「當時……我也不知道你是年柏堯的外婆！」所以二人算是彼此彼此了吧！

    「我

    想也是！柏堯他應該是不會主動向人提及的！畢竟，我們曾經帶給了他恥辱，使得他到現在都不能原諒我和他的爸爸！」年素茹道。

    「那麼，年醫生，你為什麼會原諒陸靖陽呢？！」顧希城開門見山，「據我所知，你的女兒心悠會有那樣的結局，全都是拜陸靖陽所賜，不是麼？」

    正常人都不應該原諒負了女兒一生的男人吧。為什麼年素茹就能跟陸靖陽相處得如此之好呢。

    只聽年素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算是我騙人騙已吧！其實我和靖陽，都是不值得原諒的，在對待心悠這件事情上，我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所以沒有誰原諒誰，誰又記恨著誰！」

    她說：「嚴格說起來，最不該被原諒的……是我！」說著，她看向顧希城，「很意外，柏堯居然會跟你說起他母親的事情！」

    「當然，我們之間沒有秘密！」顧希城道。

    「是麼！？」她稍顯一愣，隨即又道：「這樣也好，證明你真的是柏堯心尖尖上的人！」看著顧希城某種的堅定，道：「你放心，我來香市，目的跟靖陽是不一樣的！我不會為了拆散你們而來的。只要柏堯開心，怎麼樣都好！」

    她這次會應陸靖陽的邀請，鼓起勇氣前來見年柏堯，真的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他，看看這個自己血緣上的外孫，可惜……她從來都沒有盡到生為外婆的責任！

    其實，她的不負責任，還可以追溯到很早以前，追溯到她還僅僅是母親的時候。

    「我從小就看著柏堯長大，可惜的是，他在我們的身邊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我的親外孫，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失蹤了！」年素茹道。

    她陷入了到了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回憶中去了。

    年素茹自認是一位很自私，很不盡責的母親。她說：「我跟我現在的丈夫，是第二次婚姻！心悠是我第一次婚姻時候跟前夫生的孩子。當時，我生了一對姐妹花，可是好景不長，我和我的前夫因為感情破裂，離婚了。兩個孩子，大女兒心悠跟我，妹妹心跟著我的前夫！我當時一個人帶著心悠，要讀書，還要打工，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可是她很懂事，幾乎不用我.操心。我們母女兩過了很長時間相依為命的生活。直到後來，在一次異國醫學交流會上，我認識我現在的丈夫。他是英俊非凡，還是一位外交官。是他先追求的我，待我又是極好，我便一頭扎入了他的懷抱。可是現實還是很殘忍的。我的丈夫，他的家族是當地一個非常有名望的家族，他的家族幾乎不可能讓一個離異，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的女人進門，後來，因為我丈夫的周旋，家族答應了我們在一起的條件就是……」

    「就是放棄心悠，對不對？」顧希城幾乎是脫口而出，看向年素茹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平靜，直接轉變成了怒視。

    年素茹沉默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放棄她了，對不對？」顧希城逼問。

    雖然她多麼希望年素茹說『不是』或者『不對』啊！但是上天卻是殘忍的，年素茹還是點了點頭。

    顧希城：「……」

    怎麼可以這樣？！

    居然可以這樣！！！

    一個母親怎麼可以放棄自己的孩子呢？

    年素茹說：「當時，心悠已經很懂事了。是她鼓勵我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年素茹起勁都記得當時心悠的樣子，一點被拋棄的失落感都沒有，還笑著說『顧叔叔一定可以很好的照顧媽媽的，媽媽放棄顧叔叔的話會後悔一輩子的。反正我也可以一個人生活啊！只是不能住在一起嘛，又沒有說不可以見面！我沒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