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殺戮 文 / 詭月妖皇
陰霾的天空飄起了小雪,仰視上方,雲層厚重如山巒疊嶂,帶來無窮壓抑。()
雪花飄飄搖搖,紛紛揚揚,像煙一樣輕,像玉一樣瑩,像銀一樣白。如同緩解沉悶的溶解劑,飄零於大地之上,純真而絕倫。
先翻被荒火融化的二十米空地,不知不覺又蓋了層雪白棉被,蛟龍怪因為強忍住尾端疼痛,時不時用尾巴蕩過那片雪層,試圖減少灼燒疼痛。
雪地寂靜,微微的卡嚓聲猶如黑夜中辟里啪啦的柴火,嘈雜卻不刺耳。
「化龍,這附近可有村落?」吳文胥安之若泰的坐在蛟龍怪頭頂,他已感受不到怪物的肅殺之氣。
怪物聞言,赤黃色的眼眸裡劃過幾縷人性化的光彩,它輕輕點了點頭,繼而小心游弋起來,好像生怕頭頂上的主人再對自己施展那恐怖火炎。
化龍灰白色的大半身軀埋入雪地,若不仔細看去,只會以為是一團積雪。一人一獸,就這樣在孤寂寒冷的雪原上移動起來。
吳文胥此刻很是疑惑,不知為何,只要自己見到了鮮血,心底就會浮出一種難耐殺機,這殺機讓意識海無法平穩,甚至連意識都不點脫離控制。
又想起虐殺那諾克薩斯士兵時的場景,吳文胥愈發覺得不妙,難道是和夢魘呆得久了,自己的性格便被其潛移默化了?
這也不無道理,可奇怪的是,每當自己陷入這種虐殺狀態,無論魔力或是身體,竟短時間飛躍數個層次,這和潛移默化絕對扯不上半點干係。
「莫非是黑魔法粒子?」吳文胥眉角皺著,他眼眸一亮,終於想起了重點。
嚎叫沼澤死歌沒有刁難自己,甚至說過的十分安穩,可潛伏在裡面的最大威脅卻是黑魔法粒子,自己竟是將其忽視了!
不過,黑魔法粒子已經被火元素消滅,怎還能影響自己意志?吳文胥苦思冥想不得而解,索性閉上眼,沉入了內心世界之內。
內心世界一片整潔,雪楓樹孤傲的立在世界中心,恍如夢幻的雪楓樹葉飄飄零零,落葉又生根,火元素跟著這些落葉生生不息,每一次被重新吸收,便會將雜質洗滌,從而留下最為精純的火魔法粒子。
雪楓樹樹幹縱橫交錯,左方那根延伸著的粗壯樹幹內,便是藏匿著吳文胥安置的火元素,吳文胥掃視良久,終究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在他失望的準備睜開眼時,卻陡然發現,一直被自己忽視的火元素枝幹之上,竟附著點點黑色!
這些黑點微乎其微,若不是吳文胥精神力直達巔峰,恐怕也是難以發覺。
意識漂流至那黑點之處,吳文胥心中瞬時一陣駭然,不仔細查看還真不會發現什麼,可細細看去,這些黑點密密麻麻,噁心無比,就像是寄生在上面的寄生蟲,它們是黑魔法粒子準確無疑了!
吳文胥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提早發現了這些東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想來是因為自己催動了火元素後,帶上了黑魔法粒子,於是無形間心智被其擾亂,這些東西還真是陰魂不散。
可惜,吳文胥對著樹幹搞了半天也未發現解決之法,只能先將火元素轉移到其它樹幹,還好雪楓樹樹幹之間細化分明,彼此不會影響,也罷,便先讓那些黑點猖狂幾天,待夢魘醒了再做處理。
解決了黑魔法粒子問題,吳文胥只覺精神大爽,睜開眼時,一片零散的村落已是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村莊並不是很大,從遠方看去,似乎僅有幾千米的長度,圈著層雪木圍欄,高高大大的帳篷紮在圍欄內,此刻大雪紛飛,帳篷上都壓了厚厚一層,真擔心這帳篷會不會被積雪壓落。
只是這村落並不見人類蹤跡,僅有幾隻貌似犛牛的動物在邊緣遊走。
吳文胥抖掉了渾身積雪,寒風凜冽,刮得臉龐生疼,要不是火元素堪堪護住皮膚,他恐怕早是已凍成了冰人。
「啊楸!」吳文胥又是打了個噴嚏,鼻涕剛剛脫離鼻孔,便是化作一片凝冰滾到了雪地中。
吳文胥心中怒火隱隱,這廝平生最恨恩將仇報,他胸懷寬廣時足以容納山川瓊宇,狹隘之時卻是睚眥必報,真不知如此矛盾的人格怎麼會生在同一人身上,而吳文胥,顯然對紫衣男子謀害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
盯著那愈發靠近的村莊,吳文胥冷冷一笑,你們居然把老子當做祭品!還好自己福大命大,僥倖用王八之氣降服了化龍,嘿嘿,今日若不將你們村莊攪個天翻地覆,豈不是枉活二十年?
把人當做祭品送給化龍這種怪物,可見村莊內不會有高手存在,何況這村莊如此偏僻,吳文胥殺意更盛,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陡然想起夢魘那句—風雪殺人時。
「化龍,待會隨我進入村莊,將他們屠殺殆盡。」
吳文胥話語血腥殘忍,面色冷峻的坐在化龍頭上,他心中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經歷過德瑪西亞刑場事件,他的性格已經變得有些讓人膽寒了。
敢於挑戰自己底線的敵人,就該讓他們嘗嘗代價的滋味。
大雪依然紛飛,此刻應是傍晚時分,天色略微昏暗,帳篷裡閃著光亮,他們絕對不會料到,一場屠殺已經悄然而至了。
坐下化龍似乎聽懂了吳文胥言語,顯得異常興奮,它鬍鬚擺動,身軀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彷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享受這場殺戮。
「轟!」終於,伴隨著一聲闌珊破壞的巨響,徹底宣告了安靜終結。
化龍昂起了腦袋,赤黃色的瞳孔滿佈猙獰,扭過被碾壓成粉碎的闌珊,見邊緣的幾隻犛牛悲鳴逃竄,竟是俯下腦袋,將它們逐個吞噬!
鮮血飛濺,慘絕人寡的悲鳴的更加刺激了化龍凶戾,滾燙的血液竟是將積雪都消融許多。
若是如此大地動靜再驚不起帳篷內的人,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誰!」聽聞牲畜慘叫,帳篷裡立馬奔出了村民,首先出現的是一個年齡四十上許的大漢,此人穿著身厚厚棉袍,滿臉橫肉,眼中卻並沒有驚慌神色,吳文胥對他的臨危不亂有些讚許。
不過眨眼時間,眼前便降臨了一片巨大陰影,大漢還沒來得及看清狀況,便是被化龍一口咬住了腰肢,在化龍眼裡這種人體肥多汁,可比牲畜好吃太多了。
「卡嚓!」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在村莊裡久久迴盪,那人竟連一句話語還未說出,便是被化龍嚼了個粉碎,還發出了類似蘋果碎裂的響聲,血肉橫流,它輕車熟路的將大漢嚥入了肚內,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
顯然,化龍經常在幹這些勾當。
吳文胥心中本還有一絲不忍,此刻也在化龍血腥的屠殺中消失殆盡,他嘴角翹起一抹冰冷弧度。因為這村莊,不知道斷送了多少無辜旅人的性命。
隨之而出的是一個體態豐腴的中年婦女,這女子較為好運,好歹看清了敵人面貌。
「雪神!」她慘叫一聲,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連捂著嘴唇的手指都是因驚駭而咬出了鮮血。
就在化龍興奮著準備將婦人吞入肚中時,吳文胥卻是勒住了化龍鬍鬚,他眼神有些複雜,自己雖是十惡不赦,但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孩童,並不打算納入這場殺戮名單內。
那婦人無意間看見了化龍殘忍猙獰的雙眸,竟是雙腿一軟,嚇得暈了過去。
而那些從帳篷內陸續走出的人,看見化龍後莫不是被嚇得連滾帶爬,更有甚者尿屎橫流,污濁不堪,吳文胥暗暗鄙視,將旅行者送給化龍做祭品時,怎麼不見他們有悔改神色。
真是因果循環,生生不息。
化龍最初時還吃得有滋有味,可吞噬了七八人後,它終於失去了興趣,聽憑吳文胥指令,見人便將其咬為兩截。
不一會,寧靜的村落裡已經躺滿屍體……
一些運氣不好的村民更是頭顱與身軀分家,血漿四濺,淒慘無比,吳文胥不忍再看下,聽著驚恐到了極致的慘叫,混雜著嬰兒與婦孺的啼哭,索性閉上了眼睛。
他在等,等那個紫衣男子的出現。
「你…你居然沒死!」
想曹操曹操到,聽著這再也熟悉不過的的聲音,吳文胥猛然睜開了眼。
少年冷冷屹立在化龍頭頂,化龍似乎感受到主人變化,極為配合的昂起了腦袋,它嘴角滿是血液,眼睛裡更是森然的猙獰與可怖,如此形態襯托著頭頂少年,讓吳文胥顯得陰森而遙不可攀。
「老子我還未活夠,怎會如此輕易的死去。」吳文胥越來越愛做反派角色,雙臂交叉,無比戲謔的盯著下方渺小男子。
男子的面龐彷彿繃到了極限的皮筋,再也找不到英俊二字,他目色血紅,顯然是因為憤怒所致,吳文胥相信要不是他刻意壓制,恐怕早已衝上來與自己拼的你死我活。
不過,這也要建立在能打敗化龍的基礎上。
紫衣男子狠狠咬著嘴唇,朱唇被牙齒撕破,鮮血順著下巴重重低落在雪地裡。看向吳文胥的眼神,簡直是準備將其挫骨揚灰。
「我只恨當初沒一刀宰了你……」男子聲音愈發顫抖。
吳文胥冷冷一笑,森然道:「可惜世間並沒有後悔藥,」
若是夢魘還在,他一定很樂意好好折磨折磨這悲憤青年。
「可恨!可恨至極!雪神,我們隆美爾一族待你不薄,為何甘心臣服與他!」紫衣男子身軀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化龍不屑的打了個響鼻,鼻中白霧噴灑,這當真是嗤之以鼻。
吳文胥忍俊不禁,化龍這傢伙居然被他們奉做雪神?這幫人當真愚昧到了極致。
吳文胥想起男子之前那高傲的姿態與憐憫,挖苦更盛,道:「別,您要是被氣死了,您那可愛的妹妹該怎麼辦。」
「畜生!你還有臉說我妹妹,若不是你淫辱了她,她怎會到如今還昏迷不醒?我,我殺了你!」紫衣男子吼聲如雷,已經被憤怒沖昏了腦袋,他揮起雙拳,竟是不顧一切的衝向了化龍。
吶裡?我淫辱了她?
這幫人簡直不可理喻到了極致,還給自己強加了個霸王硬上弓的罪名,饒是淡定的吳文胥也變得惱羞成怒起來。
自己好心救下了那名少女,並不指望求的任何回報,可是他們是怎樣對待自己?
「既然想死,便成全你!」吳文胥心中發怒,面色冷到了極致,此刻只待一聲令下,化龍就會咬下男子頭顱,下一秒,他便再也不會有奔跑的機會了。
然而,就在吳文胥瞇起了眼,準備鬆開手中鬍鬚時,身旁的帳篷內竟奔出一名絕美少女,少女一把推開男子,嗚咽道:「哥哥!他並沒有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