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68章 信仰之城 文 / 詭月妖皇
天穹上冰清的幔在緩慢的挪,夾著愈發柔而密的飄雪,像裹著雪白浴袍的少女在摩挲肌膚。
隨著飄雪為兩道灼熱的目光融化,它們頓時變成了撩人心弦的熱流,低語似的,縈繞著耳朵框呵出了讓人無法抗拒的氣息。
「你是說……你,和我,兩個人,去顛覆一座冰裔的城池?」
吳文胥承認滑過肌膚的熱流非常撩人,也承認瑞文在飄雪下很美,很純粹,但是一種異樣的冰冷霎那令熱流化為了刺骨的陰寒,在風裡,吳文胥狠狠打了個哆嗦,就像看著一個瘋子。
「瞧你這副熊樣,當初毀滅北陸咽喉的時候是怎麼做到了?」
瑞文厭惡懦弱的人,更加厭惡懦弱的男人,她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用了疾風劍豪的劍,自然是因為他比我強,即便如此,信仰之城比北陸咽喉弱小太多,所以我們兩人,足以毀滅掉它。」
「當然,我更多看好的還是你吳文胥的陰險和狡猾,顛覆掉那座城需要小小的智慧,還有過人的膽識,我的領地裡無人可以做到,但是你吳文胥不一樣。」
瑞文灼熱的橘眸裡漸漸攀爬起了笑意。
血絲蔓延的笑意,就像是緊緊纏繞了牆垛、染滿了鮮血的爬山虎:「第七禁咒的持有者,連德瑪西亞與諾克薩斯都束手無策的男人,你以為我會相信,區區信仰之城,能阻攔你的腳步嗎?」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按緊被風揚起的袖袍,吳文胥的瞳眸裡倒影著的唯有瘋狂扭動的血管。
「我得很遺憾的告訴你,第七禁咒骷炎之殤,已經失去作用,被某個不知名的瘋子給封印住了。」
女人爆突的血液在冰冷,也冰冷了吳文胥平靜的喘息。
「不過嘛……」
吳文胥笑呵呵的拍了拍領袖軍之主的肩膀,鋼鐵光澤冰冷的重鎧,頓時讓吳文胥手掌冰涼,領主大人抽回了手,眸光驟然凝滯:「我對你提出的遊戲忽然感興趣了。」
「第七禁咒被封印,的確十分遺憾。」
放逐之刃前一刻熱血賁張的計劃就像被當頭澆了冷水,瑞文不屑的揚起白皙的下頦,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吳文胥,失去了禁咒的他,一個渺小的六級大魔法師?
呵呵呵,這種廢物,的確沒有參與計劃的資格了。
吳文胥自然而然捕捉到了瑞文眼睛裡面毫不遮掩的蔑視,實際上,吳文胥太喜歡別人對自己露出蔑視的表情了。
「瑞文,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你得記住,老子的名字叫做吳文胥。」
吳文胥穩穩退後了兩步,不至於讓鼻息裡噴出的熱氣湧向女人的臉。
「巔峰掉什麼信仰城池倒是沒有難度,現在我只想知道,顛覆了它,我能夠得到什麼,你又能夠得到什麼?」
男人爆棚的自信感令瑞文即將邁退的腳又努力的按下去。
「雖然不知道你從何而來的自信。」
瑞文皺蹙起眉毛,思索著說:「信仰之城對於冰裔來說,是座無比重要的城市,千年以來,它們對冰衛瘋狂崇尚,或許一些外圍的冰裔隨著千年時間的流逝而淡忘了先祖,不過,冰裔最精銳的力量,它們都是以信仰為靈魂動力,能夠摧毀信仰之城,也等於重重捅了冰裔們靈魂一刀。」
將刀子捅進冰裔靈魂裡的快感,瑞文下意識的舔了舔唇瓣,精緻的臉蛋上面,全然是對於展現出自己瘋狂行徑的熱愛,吳文胥盯著她血絲密佈,快要跳躍出眼眶外的眼珠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惡寒。
然而,那股惡寒很快就退卻了,因為放逐之刃已經恢復平靜,恢復了嫵媚與精幹結合的領袖軍之主的模樣。
「我不否認你的機敏,可惜,你連第七禁咒都沒了,把你放在信仰之城裡面,難道還要老娘去保護你嗎?」
「這些你不需要在意,如果我沒猜錯,你對顛覆掉信仰之城是計劃許久,我很喜歡你的瘋狂,因為把冰裔捅成重傷的,確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吳文胥忽然如沫春風般的微笑道:「我倒是對死界裡的寶貝更感興趣。」
彷彿數萬粒的星爍在匯聚,放逐之刃狠狠瞪了吳文胥一眼,她怎麼感受不到男人發自靈魂的瘋狂?這般感覺,居然令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一般。
瑞文頗為詫異的凝住了眼睛中的血色,意味深長的說:「信仰之城只接受最純粹信仰冰衛的冰裔入城,那裡真的是冰裔們最糜爛奢侈的地方,哦!就像是下水道髒臭的老鼠一齊湧向發了霉的奶酪,想要進入信仰之城,就必須證明自己對冰衛的擁護。」
「是要宗族的首級嗎?」
「聰明的小子啊!」放逐之刃哈哈狂笑起來,如果眼前男人的等階不是一隻六階的小螞蟻,她真的會摟住男人的臉蛋,然後用力親上一口。
「哦哈哈哈,這幫腐爛了的活該要被淘汰的低劣種族,你以為所謂擁有貴族血統的冰裔腦袋裡整天都在想著什麼嗎?除了當作清規戒律,吃飯前都要談論一番的,關於復興冰霜守衛者的可笑話題,他們更多時候是想著如何滅絕冰裔以外的種族,那些變態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手法,連我放逐之刃都覺得有趣。」
無論何時何地的瘋狂,也改變不了瑞文心中一如既往的冷靜,她愉悅的嚼了兩口飄雪,她發現詛咒冰原雪花的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除了千年以來世世代代,被奉為虔聖者居住在信仰之城的冰裔,城外的,要想一起享用全冰裔最頂級的『奶酪』,就得以宗族首級來證明自己了。」
「知道嗎?這些滑稽的白癡們,一顆宗族八級大魔法師的頭顱僅僅允許你在信仰之城裡逗留一月,九級大魔法師的頭顱可以逗留一年,要是奉獻上了十階宗族的腦袋,那麼恭喜你,可以永久獲得被冰裔庇護的權利了。」
對於冰裔,瑞文**裸的沒有絲毫好感,她說話的語氣,始終如踩了狗屎的厭惡,能讓放逐之刃都深惡痛絕的存在,可見它是多麼人神共憤。
吳文胥喜歡當一名安靜的聆聽者,所以他只是靜靜品茗著瑞文冷靜中的瘋狂。
「宗族強者如雲,割幾個**級大魔法師的腦袋倒不是什麼難事,恨就恨在三年以來,跟著老娘進入到信仰之城的廢物,很快就暴露身份,被冰裔給收拾掉。」
「太難抵制住誘惑,太容易被套出風聲。」部下身死,瑞文不會感到惋惜,因為這些意志不堅定而死去了的廢物,是不會讓她心中蕩漾起波瀾的。
「其實覆滅掉信仰之城真的很簡單,只要能夠吃掉幾條『大魚』,順便摧毀市中心,那座屹立了近千年的冰霜守衛者雕塑。」
吳文胥不置可否的聳動了一下肩膀。
「你想兩月時間覆滅掉信仰之城,我認為千年以來,宗族每時每刻都不會放棄毀滅它的希望吧?」
「在信仰之城裡面自然充斥著大量的宗族,他們是可以當作自己人來使用的,畢竟目的一致。話又說回來,兩月覆滅掉信仰之城只能算是一個奇跡,我沒有十分信心去毀滅它,但是我會讓它感受到領袖軍的可怕的。」
「你錯了。」吳文胥攤開了手掌,努嘴表示抗議。
瑞文僵硬住了面頰,一臉疑惑的凝瞪著男人的眼。
「還有迪亞布羅領主的可怕,不是嗎?」
放逐之刃僵硬的面部開始鬆弛了,她竟然是喜悅的笑了起來。
有趣的男人,膽識過人,意志堅定,靈魂又和自己一般狂妄,儘管他的實力很弱,弱小到可以隨後割下他的腦袋。
「吳文胥,我已經好久沒有和一個人聊過這麼多的話了。」
「你不要覺得我很有魅力,因為就算你那麼說,我也不會開心的啦。」
和殺人不眨眼的領袖軍之主調侃,也虧吳文胥這個惡魔才有如此膽量。
瑞文很奇妙自己為何會與一個如此不成氣候的傢伙相談甚歡,是因為他狠狠扇了一巴掌諾克薩斯的臉嗎?這都不重要了,既然吳文胥已經加入了這場覆滅掉信仰之城的遊戲,在未來兩月,自己有充足時間去瞭解這位神秘男人的底細。
「你真的是一個很有氣魄的男人。」
放逐之刃性格豪邁,直言不諱。
她粗中有細,狡猾起來,甚至與卡特琳娜不分上下,吳文胥第一次對瑞文產生了好感,當然,這種好感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而是一種強者間的敬佩之感。
如果放逐之刃不會危害自己的利益,如果放逐之刃不會成為未來的敵人,吳文胥真的很希望與她成為朋友,儘管她拔出了亞索的斷劍。
或許是在冥冥中,十六兄弟在保佑著自己呢?
「有時候氣魄也算是一種衝動,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是個很容易衝動的男人。」
吳文胥謙恭的眨了一下眼,睫毛上覆壓著的輕盈的雪花瞬時間轉悠著華爾茲的圓舞曲飄墜下去,當兩片雪花適應了新的居所,吳文胥被凍得通紅的腳掌已經將它們踩的稀巴爛了。
「我會安排好比特蒙爾德的一切,包括我們的交易,至於信仰之城……」
「就帶老子好好見識一番吧,放逐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