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95章 雙重戲法 文 / 詭月妖皇
看見的事物,未必是真實的,有些事,有些人,必須用人生中揮之不去的痛楚來感受,才能撥開虛幻中看不真切的面紗。·首·發
那,才是真正的現實。
泰隆的童年不堪回首,所以,他不願記憶的過往,讓他看破了亞索的真相。?
可是有時候,無知,真的是一種幸福。
「如果你沒有看到真實,你會死的很安詳,我保證,是毫無痛苦的死去。」
在三位英雄的圍毆之下,死得不能再透徹的男人慢吞吞的爬起,他冷漠的看著血液近流乾的雙掌,抬起手,束動那頭棕亮飄逸的長髮,以虛幻的疾風為束繩,挽成一個蓬鬆的髮辮,於是乎,領主大人所熟悉的殺馬特十六兄弟,完好無損的還原了。
「鄙人的身體裡,可能蘊含了七八百死人的血液,**也是,所以說生和死,挺矛盾的。」
說著,亞索對脖頸揮出一記手刀,八把劇毒匕首,立刻飛出身體裡,撩起許多因為腐蝕而潰爛的肉,那些肉就像是腐爛了數周屍體上割下的,落在雪地裡,竟然化出一片劇毒漆黑的血水,嗤出倒牙酸的叫聲。
「你們很詫異?哦,也是,死了的人怎麼還能活蹦亂跳呢。」
亞索撇嘴的蹲下來,不知是對著深邃的劍孔,還是對著眾人說:「雪格要塞的時候,鄙人的確死了,剛剛你們的魔技打在我身上,我也死了,你們可以看看我的脖子。」
亞索配合的側過頭,也不怕近在咫尺的刀鋒割了腦袋,對於這個距離,泰隆很有自信取下他的頭,然後,看見疾風劍豪光滑如玉的脖頸,刀鋒手心裡止不住的滲出了冷汗,他沒有選擇出手,相反的,他驚恐的迴避了三十多步。
亞索的中指已經戳進劍孔裡,一上一下,不知在搞些什麼,他又自言自語道:「很神奇對吧?我明明是一個死人,死的不能再透徹的人,卻因為某種原因具有了不死之身。」
疾風劍豪的中指突然停滯,他的眼眶下爆發出興致勃勃的眸光:「當然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作為回報,我答應幫他們做些事情,比如,得到那顆『黑暗之心』。」
亞索抬頭,平靜的雙眼再探向眾人,已然多了一抹憐憫的死氣,阿狸對著那雙好像是劍凝成的眼睛,她看見了一點漆黑如夜的色。
黑夜,彷彿無風自湧。
那星星點點的一道黑暗,快到肉眼無法捕捉,殘影掠過,就像彗星化過的尾!
阿狸變得錯愕,鳳眸裡的黑夜,恰似染缸墨水,急速擴散,霎那籠罩了整個世界,阿狸的眼中,竟然再看不見任何的光明了。
「你是鬼麼!」
阿狸恐懼的尖叫起來,九條柔軟的狐尾巴,驟的縮成一團,黑夜令她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她不敢以寶珠抵擋,不過狐尾的堅硬程度,毫不弱於本命凝煉的命運寶珠。
若命運寶珠殞滅,自己便會被打回原型,甚至可能神魂灰飛煙滅,狐尾卻不同,九條妖尾象徵九命,斷裂了,無非是損耗修為,不至於喪了命。
「踏前斬-浮生皆夢。」
亞索平靜收劍,黑劍蕩過劍鞘,長嘯哀嚎,雪風裡,不知數百冤魂怒舞。
純潔凌亂的雪地之中,活蹦亂跳著三條狐尾,像砧板上掙扎的魚,不甘落進油鍋裡的命運。
狐尾斬斷,淒慘落在雪地,每一根靚麗的絨毛也美的令人難以置信,很難想像,真有人捨得狐尾之主辣手催花。
劍鞘,徹底接合。
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的啪噠聲戛然而止。
看著純淨的雪地狐尾掙扎過的印痕,像是冰花,又像執迷不悟的牽掛。
在淒美冰花與窒息的冷風裡,栽倒在雪中的絕色女子,很快淌出了滾燙的胭脂紅。
那紅,極為觸目驚心。
九尾妖狐阿狸,敗!
「滾滾紅塵,不過又一具紅粉骷髏。」
亞索起銀壺,忽然想到酒壺裡沒有酒了,心境竟變得有些煩躁,他冷瞥向染紅雪地的妖艷鮮血,煩躁愈發強烈。
亞索的眼中浮現出一道奇異的畫面,他看見天光明媚,波瀾不驚的湖面中心浮著一片楓葉,那是易大師從艾歐尼亞世界樹上摘下的葉子,用來鎮壓自己心魔。
不是這片樹葉,填滿靈魂的復仇之火,早就將自己燃燼!
或者說,是一道封印。
穩固靈魂中失去理智的恐怖力量唯有兩種方法,第一,喝酒,第二,殺人。
現在,酒已經沒了……
亞索忽然低下頭,手中劍鞘嗡嗡的作響。
他的拇指竭力抵住劍柄,指關節都變得蒼白,亞索挺胸,深吐出一口帶著腥土的濁氣,那平靜的話語之中,殺意卷嘯九霄!
「英雄聯盟,除名開始了。」
「除名?桀桀,真是好狂的語氣。」
薩科盯著亞索的動作,雖然是在譏笑,可是他身軀森湧出的駭人魔力,卻看不出他譏笑的意味,因為薩科明白,疾風劍豪,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魔劍出鞘,即震暈了十一階接近中後期的雷恩加爾。
頃刻間,更是以快到極致的一劍,揮砍下了九尾妖狐的三條妖尾,要知道,阿狸狐尾的堅硬程度,是連銀龍裁決那般次神器級別的武器也難以輕易創傷的。
放眼戰場,初入十一階的阿狸重傷不醒,傲之追獵者雷恩加爾,雖然在大探險家的喚醒下悠悠的醒來,體內劍氣,卻未曾清理乾淨,真正交戰,實力會大打折扣。
而十階魔導師初階的伊澤瑞爾,在亞索無劍狀態下已經是不堪一擊,莫說是抽出了神器級別的魔劍,他的作用微乎其微,能夠做到的,只是極有限度的掠陣幫忙。
好在亞索顧及恩情,與刀鋒之影泰隆的交手裡放了水,刀鋒實力保存完好,亦就是說,真正能夠戰鬥的,唯有自己和泰隆了。
想到這裡,薩科怨毒雙眸的慘綠光芒暗暗低沉,被面具遮擋的臉頰,看不出任何的神情波動。
還要值得注意的是,迄今為止,亞索不曾傾盡全力,而且他的肉身,若不在眨眼時間灰飛煙滅,會以驚人速度的自愈,這一點從脖頸傷口便能看出。
精密推敲之下,交手勝算,無限接近於零。
『楓葉在轉,湖水在動。』
『不行,必須要大開殺戒了!』
『我疾風劍豪做事,素來遵循本心,死於雪格要塞的那刻,與聯盟協議就此中斷,更別說現在還身為死人的自己,怎麼會顧忌英雄聯盟的條條槓槓呢?』
薩科瞧見亞索面色不善,將怨毒的魔力死鎖定在眼裡,集中了大部分魔力的雙眸,能夠更快看去亞索的動作,比如現在,他終於模糊捕捉到了亞索右掌的擺動,他看見魔劍,再度出鞘!
「嗖!」
薩科猛然彈起,一道殘影呼嘯過他的靴底,乎貼著鞋掌刺斬而去,「嗖!」薩科懸在半空,才欲往腳下揮斥劇毒匕首,刺耳的音嘯聲已經貼著耳框暴斬過來。
「轟咚!」
這一次,不再是催命的劍嘯,卻像撐大的氣球爆炸了似的巨大噪聲,氣勢洶洶,鼓的人耳膜嗡嗡作響,完全看不清身形的疾風尖嘯之中,憑空戳出了數百把冰冷匕刃,蜂擁而至,密密麻麻,儼然爆射出去,將薩科瘦小的身子整個遮擋住了。
即便隔著身體裡驟發繚繞著的疾風,亞索也能清晰感受到數百把匕刃蘊含的驚人怨念,它們就像是被捅了蜂巢的馬蜂,來的無比驟然,匕首撕裂了模糊的風雪,震開疾風,令亞索心中頗驚。
如若說自己揮出的第一記斬鋼閃,惡魔小丑是在用心提防狀態下完成了閃避,那麼第二次融合了踏前斬的斬鋼閃,速度快到足以斬殺十一階巔峰的強者,他究竟是如何躲開的?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瞬間殺死,反而沒有戰鬥的樂趣,既然有兩把刷子,就陪我疾風劍豪好好的玩一玩吧!
「砰!砰!砰……」
疾風抵擋不住暴雨梨花之勢的匕首襲擊,卻不代表無法用長劍抵禦。
亞索單手握劍,冷靜的將黑劍洶湧旋轉,所謂積少成多,黑劍中浸染的冤魂數量,毫不遜色於薩科的一己之力,亞索自知薩科的怨念厲害,揮舞魔劍的速度,一點也不含糊。
「無路可逃!」
罡風呼嘯,亞索身後兩丈,突然咆哮出三道銀色圓環,氣勢驚人,直欲將自己撕成碎片!
「嘻嘻,亞索,你失算了!」
薩科雙腳一個虛渡,竟然是瞬間隱匿了氣息和蹤影。
亞索的斬鋼閃配合踏前斬,的確厲害,竟然眨眼毀壞了分身,自己能夠躲下那道極度致命的劍擊,也是因為借助了一分為二的空隙,而轉變出的分身,又立刻被亞索的劍招摧毀,自然釋放出了藏在身體裡的數百匕首,這招壓底箱的魔術戲法,怎麼說也是十一階魔導師的終極怨念呢。
亞索,你會怎麼辦呢?
此時此刻,亞索淡然臉頰,終於微微變得僵硬了。
薩科的匕首一旦被魔劍彈開,竟然具有靈智似的,自主納入後方,成為新的匕刃洪流撲向自己,無窮無盡,令自己陷入非常被動的困境。
前有薩科小丑的無窮毒刃,後有刀鋒之影的斬草除根……
亞索平靜的眸光,漸漸變得森然。
『既然如此,只能施展那一招了!』
「約呵呵呵,他是我心愛的玩具,沒我的同意,你們不能損壞他呦。」
陰慘慘的聲音,詭異之極的聲音。
在千鈞一髮之刻,誰也未曾想到,天際,突然會降下一盞巨大幽綠的燈籠。
那盞燈籠看起來古老滄桑,沉著深邃的藍色,似乎墜入海底許久,還長了青苔,泛出幽幽的慘綠,任誰貿然看見,心底都會忍不住的發毛。
燈籠悄無聲息,毫無重量的降臨而下,伴隨讓人頭皮發麻的陰沉鬼嚎,再眨眼的時候,在那原地抵禦二人魔技的疾風劍豪,竟然憑空消失!
(總算是回家了,第二更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