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 文 / 姬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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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要舉行婚禮的莊園正是更名為,標著名字的牌子重新雕刻,立在白薔薇園外。現在依舊是隆冬,所有的鮮花與綠色植物全部養殖在鋼化玻璃搭建的house裡面,甚至連靠近居住地主樓這邊的泳池都架上了鋼化玻璃。
外面白雪皚皚,裡面溫暖如春。
勳世奉在游泳,我沒有陪他,而是在臥室&書房整理書櫃。
既然勳先生準備婚禮之後就搬到這裡居住,max大叔、mary還有我就需要把這裡準備出來,asap。
我給了max大叔一張書單,裡面是我想要訂的書籍,全部都是現在市面上可以買得到的書籍,很雜,主要的書目只有中與英兩種語言的,目前,我只能閱讀這兩種語言寫成的樹,其他不成。我的書目從學歷史與藝術、人物傳記、二戰風雲、到機械構造,信息系統,it技術,金融,航空,外加長篇漫畫,各類小說,少數幾本一些法語、德語的入門教程,等等,雜亂到好像一個圖書市場。當然,這裡並不是我全部想要的東西,勳先生這裡的圖書館本來已經很壯觀了,我擺放的這些不過是睡前一些零散小食,給自己多一些小趣味罷啦。
勳世奉推開屋門,他披著浴袍,手中拿著一塊寬大的毛巾,一邊走一邊擦頭髮上的水珠。
「我以為你會繼續閱讀那些花花綠綠封皮的讀物。」他說,「看來,是不一樣了。」
我翻看一本關於英國二戰期間的劍橋學生與蘇聯共|產|主|義之間的恩怨糾葛的小說,聽他這麼來了一句,我點頭,「嗯,我長大了。」
他去洗澡,完了之後,換上襯衣長褲。
襯衣的領口都沒有紮起來,剩下3、4個扣子,所以,稍微敞開的衣服遮擋不住他的喉結、鎖骨還有胸膛上堅勁的肌肉……外面陽光太好,因為整個滿是封凍的冰雪,於是,這樣的陽光照在雪上,就顯得更加刺目。
巨大的書櫃抵住了整整一面牆,頂天立地的,卻擋不住陽光。
光線剛好照在勳世奉的鼻樑上,眼珠隱蔽在光線中,顏色變得很淡,好像上古年代永不消融的冰川的顏色,並且,過於強烈的白光讓他的皮膚更白,白的像透明一樣,像一張上等的宣紙,這樣,他鼻樑上的纖細的血管就隱約可見,淡淡的青色,——藍血。
我,「你不太符合現在美國對於富豪的審美要求。」
他修長的手指隨意拿起來一本書,是中的,錢鍾書先生的《管錐編》,他看不明白,微微皺起眉。
「什麼?」他隨意搭話。
我,「北美當代權貴應該是個子高,消瘦,但是皮膚的顏色應該深,好像小麥的顏色,這樣顯得他們可以主宰自己的時間,在大家都為了生計而工作的時候,這些人有錢,並且最為奢侈的是,他們還有時間可以去棕櫚灘,去太平洋私人島嶼,去任何他們想要去的地方享受陽光沙灘,還有海浪。」
勳世奉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著我。
我,「不過,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他忽然低頭,親了一下我面頰,進而繼續,……我們的嘴唇貼合在一起,他把我塗抹在嘴唇上的鮮紅色的口紅盡數吃掉,他的嘴唇邊緣上沾上了一抹猩紅。
——忽然,很想做愛。
我握住他的手,抬高,放在我的腰間,他用雙臂環住我,很輕易把我托住,輕輕舉起來,抵在書櫃上,後背雖然被這些木格隔住,但是我不太在意,只是雙手壓住他的肩膀。
……
火,燃燒起來很快,烈烈的把一切焚燬,最終,只剩下一些灰燼。
額頭上有汗珠,順著我面頰滑下,在腮邊滴落。
被他抱著有些高,正好可以低頭,在他的鼻尖輕輕親了一口,他的鼻尖留下了一點紅色的印記。
……
勳老夫人到了。
我們住在長島的時候,勳老夫人還有佘太君都照顧的很周全,今天他們過來這邊住,並且還是為了我們婚禮的事情,我當然也要讓她們在這裡住的很舒服才好。勳老夫人腿腳不太舒服,老年人即使生活在錦衣玉食的家族中,年紀長了,還是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不舒服。
她們的房間在左翼,窗戶外面就是紅松林,這個房間很好,外面還有一個大露台,如果老夫人不想下樓活動,就可以直接在這裡動彈動彈,從這裡憑欄遠眺,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天空、草,青山還有遠處的河谷。
我們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我端著下午茶過來,與她聊一會兒。
我聽見她對我說,「這的園子是老爺子給老四的,他一到勳家就在這裡住。那個時候不比現在,老四剛回來,還不會說中,居住的地方離開長島遠一些,心情會好一些。老四在普林斯頓畢業之後,老爺子就把園子給他了,我本來以為他讀完phd就回勳家,結果他去了西岸,幾年後,他再回東岸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我給她倒了一點紅茶,金色的茶漏橫在杯子正中央,上面有幾根撇不淨的茶葉。
勳老夫人,「這是,祁門紅茶?」
我,「對。」
她,「我以為老四這裡,只有大吉嶺或者是伯爵。」
我,「最近他喜歡喝中國茶,所以,祁門紅茶與雲南滇紅都有,甚至還
還讓人從國內帶了一些烏龍茶過來,他能喝的進去的是大紅袍,他說,口味像咖啡。」
「你呢,你喜歡喝什麼?」
「我?」我把茶漏拿走,自己從三層點心塔上拿了一小塊精雕細琢的驢打滾(別問我這只可愛的驢打滾是怎麼爬上點心塔的,我也不知道),「什麼都可以,我也喜歡喝烏龍茶,有些時候喜歡喝綠茶。」
「我也喜歡喝綠茶。」勳老夫人端起來杯子,「味道清苦。」
一時之間,我吃點心,她喝茶,無話,周圍很安靜,只有風吹動森林的聲音。
「按照康斯坦丁的慣例,我以為老四會把你的照片放大,做的很奢華,放在媒體上,而他自己的頭像照例很模糊。但是,這次在華爾街日報上的婚照卻出乎我的意料。」勳老夫人放下茶杯,「他像是一個守財奴一樣把你藏起來,讓你對外公佈的照片模糊到了極點。」
我,「我是演員,我的照片在網絡上隨處可見。」
勳老夫人,「所以才說,他這點做的,實在有些欲蓋彌彰。不過……」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有端著茶杯的手空著,而她的右手似乎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左手,那裡卻沒有戒指。那裡應該是曾經佩戴了許久戒指的地方,但是,隨著勳老先生的離世,老夫人就把戒指摘了下去,所以,現在她左手無名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淺色的痕跡。
她,「這點,老四與他爺爺很像。
他們爺倆很像,連喜歡吃的口味都像。老爺子也喜歡吃牛肉,只是不吃牛排,而是要把牛肉燉好,陪著米飯吃。飯前要喝湯,他手指長,拿筷子的地方也遠,老輩子人算過一卦,說這樣拿筷子的人以後離家遠,這可不就是嘛。當時從北平走的,一晃,就過去這麼多年了。
老四從小在這裡長大,他媽媽又是白人,他的口味自然西化,但是很多東西,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
我就是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聽著她說話,而她似乎不想再說了,就是安靜的坐著,我們這樣對坐,像是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良久,勳老夫人忽然一笑,像一個老婦人一樣,說起一件八卦,「你還記得三叔公嘛,就是過年的時候給你一個大紅包的那位。」
我記得他!那位老人家耳聾眼花,身邊是一個如花似玉,豐乳肥臀的年輕美女,他一見面就給我塞紅包,還連連問我:——「身體這麼弱,能給老四生兒子嗎?」
我,「記得。」
勳老夫人,「他老人家90整壽,也要續絃了。」
我,「我見過那位長輩的人,是一位很美麗的年輕女人。」
勳老夫人搖頭,「不是,你沒見過三叔公新娶的女人,這位今年剛滿17歲,是大學生。三叔公當年從內地出來的時候帶了很多黃金,那個時候他不想做別的生意,就想做教育,投資很多大學,現在一些有名望的學校都有他的股份。那個姑娘考獎學金的時候認識的三叔公,據說長的單細苗條,適合穿軟絲的旗袍,三叔公一看就相中了,我以為這事不成,結果,那個姑娘也願意,這到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關心一件事情,「老夫人,以後我見到那位17歲的三叔公的新娘子,我怎麼稱呼她?」
勳老夫人,「她好像叫做tracywu,你叫她tracy就好。」
我,「不用稱呼,類似三叔奶奶什麼的?」
勳老夫人,「按理說,tracy是明媒正娶的,雖然年輕,但是輩分在那裡放著,但是……」
我又問,「arthur也這樣稱呼她嗎?」
「不。」勳老夫人搖頭,「老四好像連三叔公也不太記得。他雖然很聰明,但是對於親戚之間的關係網,似乎總也記不清楚。當然,應該還是他不上心,不想弄清楚。但是,他可以,你不可以。三叔公對人不錯,每次都給你包紅包,以後要是他新添了兒女,你也記得要給回禮。」
我點頭,「記下了。」
「四少!」
一直在外面給勳老夫人收拾衣服與珠寶的佘太君有些意外,聲音高了一些。
我回頭,發現勳世奉過來了。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很自然低頭,親吻我的嘴唇。
kiss結束,我用手指給他抹了一下嘴唇,清理掉口紅的印記,然後我再遞給他一塊放著草莓碎片的司康餅,他吃了。
這時,他才對著勳老夫人說了一句,「您來了,住這裡可以嗎?」
勳老夫人忽然有開玩笑的心情,說了一句,「如果我說住的不習慣,你會在意嗎?」
「不。不在意。」勳世奉側身坐在我沙發的扶手上,對著勳老夫人說了一句,「不過,我會盡力縮短您在這裡停留的時間,讓您回到長島,asap。」
勳老夫人,「……」
我,「老夫人,這是一句好話,他是說,讓您……」
勳老夫人扶額,另外一隻手一擺,「我聽得懂,你不用再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