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文 / 一片茶葉
「你找到天龍魄了?!」秦慕天猛的站了起來,隨即圓睜雙眼,死盯著他說:「不對,你從哪裡聽到天龍魄這個名字的?」
白衣男子輕笑了一聲,說:「秦公不用擔心,伍某從未和任何人說起此事。」
秦慕天重新坐回椅子上,對他上下打量了許久,才慢悠悠的說:「伍清鈺,知道得太多可未必是好事。」
伍清鈺正是這白衣男子的名字,如果藺秋在這裡,也許能認出此人就是曾出現在他夢中,那個站在桃花樹下對他說話的男人,只可惜當時藺秋在夢中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秦公這是在威脅我嗎?」伍清鈺臉上的笑容絲毫沒變,語調輕鬆的說:「得天龍魄者得天下,伍某或許能為秦公尋來天龍魄,助秦公一臂之力呢。」
秦慕天心如亂麻,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此人。
「得天龍魄者得天下」,這句話是秦慕天十幾歲時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書的封頁上寫著,那是一個神巫所寫的預言。當時秦慕天並不相信書中所寫的內容,因為神巫教早在兩百多年前就被當時的皇帝趕盡殺絕了,而且書上寫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已經發生過的,秦慕天懷疑這書根本就是偽造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事情象書上所寫的那樣發生,甚至梁洪烈起義都在書中有預言,這就不由的秦慕天不相信了。事實上他當時沒有自己起義,也是因為最後的那句「得天龍魄者得天下」,他沒有找到天龍魄,不敢爭這天下。
「秦公可是不信伍某?」伍清鈺挑了挑眉。
「你要我如何信你?」秦慕天冷冷的說:「連處理一個小孩都做不到,我還能如何信你?」
伍清鈺卻是笑出了聲,說:「秦公不覺得奇怪嗎?錦蘭千香散居然毒不死一個小孩,他身上到底有什麼能抵抗這種劇毒。」
秦慕天瞬間瞪大了雙眼,急聲說:「難道天龍魄在他身上?」
伍清鈺沒有回答,只是勾起嘴角望著秦慕天。
秦慕天沉默了許久,開口問道:「你可是查到什麼了?」
伍清鈺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點什麼,秦慕天這個老狐狸一定不會相信自己,於是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靜慈庵的藥方里的確有天龍魄這一味藥,只是我查遍了靜慈庵裡所有的藥材,雖然珍惜的不少,卻沒有能和天龍魄對上號的,所以我懷疑天龍魄一直在太子妃的身上。」
「難道是佩戴上身上的某樣物件?」秦慕天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在他身邊兩年多,就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
伍清鈺歎了口氣,說:「秦公也知道,蘇紅衣和她那兩個兒媳都不是好對付的,而且太子妃的身邊還有幾個老嬤嬤,全是人老成精的,我當初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錦蘭千香散送進太子妃的口中,別的就實在是查不到了。」
秦慕天看他一臉的憂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忍不住撇了撇嘴,說:「那你現在又待如何?」
伍清鈺撫了撫袖子上看不見的皺褶,說:「秦公想來也收到消息了,太子失蹤,伍某身為太子妃的先生,難道不該去看望,順道安慰弟子嗎?」
秦慕天暗暗心驚,自己靠著情人鳥的傳信也不過今日剛剛知道太子失蹤,這伍清鈺又是如何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他並沒有追問,貓有貓路、鼠有鼠道,沒必要為了這些來破壞彼此的合作。他想了想,說:「我會安排好沿途的路牌,只要你得到天龍魄的確實消息,不論你是否得手,你們伍家都可以離開秦家。」
伍清鈺一聽這話,立刻站起來正色道:「多謝秦公,伍清鈺定會竭盡全力找到天龍魄。」
這麼多年來,他做下無數泯滅天良的事,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為的無非就是「離開秦家」這幾個字,現在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伍家的先祖曾經被秦家的某個祖先所救,不僅答應世代為秦家做事,還將護國寺內伍家的神牌交給了秦家,對於大梁國的人來說,護國寺內的神牌非比尋常,是一個家族傳承的意義所在。只要神牌還在秦家一天,伍家的人就是孤魂野鬼,秦慕天答應伍家「離開秦家」,就是答應把神牌交還。
帶著對家族繁盛的嚮往,伍清鈺拿了路牌向北陌縣飛馳而去。
朝堂之上也在秦慕天的安排下,開始了對藺斂的各種彈劾。
武將們眼神古怪的看著那些官,包括梁洪烈也認為官們都瘋了。
以前也有彈劾藺斂的人,可是那起碼還是有點道理的,可是現在這些官明顯在無理取鬧,那些彈劾的理由聽得梁洪烈都忍不住想發笑。
官一:「皇上,臣要參大將軍藺斂肆行不修。」
理由:在大街上隨地吐痰,盯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個沒完。
官二:「皇上,臣要參大將軍藺斂對皇上大不敬。」
理由:從邊關回來,不說回去沐浴更衣,居然一身泥水、汗水的就進宮見駕。
官三:「皇上,臣要參大將軍藺斂圖謀不軌。」
理由:回京時帶了五百兵卒,卻沒有打旗幟,如此調動軍隊潛行可見不是一次兩次……
從第一個官跳出來彈劾藺斂開始,就有武將出列為大將軍分辨,他們雖然看不清這幫娘娘腔的官到底要做什麼,只要他們敢彈劾大將軍,那絕對是要噴回去的!
武將一:「街上吐痰就叫肆行不修,那我們全都肆行不修!呸!」
/>一口唾沫直接吐在官一的衣服上,我們武將就是如此不羈,你怎麼著吧。
官一氣得直要揮拳而上,不過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和武將一的腱子肉,只好臉色發青的退下,對衣服上的濃痰視而不見。
武將二:「不沐浴更衣就是大不敬,老子三天沒洗澡了,你要不要聞聞!」
說著抬起手臂,又一口氣哈在官二的臉上,一股大蒜味直衝過去。
可憐官二年過七十,平時生活極其講究,一天沐浴兩次,衣服不熏香絕對不穿的人,被那武將腋下的汗臭和口中的大蒜味一熏,直接倒地暈了過去,被其他官扶到一邊揉胸、搓背、掐人中去了。
武將三:「帶兵卒不打旗幟就是圖謀不軌,你每次出門都把排場打滿了?事急從權聽過嗎?沒聽過?太沒化了,要不要回私塾再學一次?」
官三氣得渾身直打哆嗦,被一個莽夫武將鄙視自己的化修養,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可以對我吐唾沫、噴毒氣,可你不能蔑視我的學識!想到自己寒窗苦讀十幾載,腦子一熱就衝了上去。
梁洪烈以武起家,雖然治理國家少不得官,可是平時他還是很偏向武將的,武將們雖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持寵生驕,但對著官可沒那麼好脾氣,敢和老子動拳頭,老子就讓你大冬天看花兒開!
一拳頭打在官三的眼眶上,也虧得是在大殿之上,武將三顧忌著皇上的面子,手下留了幾分,否則官三的眼珠子都得被打爆了。
眼看臣武將就要群毆了,梁洪烈原本看熱鬧的心情不得不收回來,瞪了禮部尚書孫暢一眼,意思是讓孫暢出來打個圓場,他家的女兒可是藺斂的兒媳婦,所有的官裡,武將也只給孫暢面子。
可是孫暢今天明顯不在狀態,低著頭皺著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梁洪烈在心裡罵了句老狐狸,只好又去瞪陳簡,這位的弟弟也曾在藺斂帳下,而且頗得藺斂的青眼,所以武將們偶爾也會賣他個面子。
誰知陳簡根本沒看他,盯著吵鬧不休的官武將們,一副魂遊天外的模樣。
這時候梁洪烈也覺得不對勁了,藺斂雖然常年在外,可是在武將們的心目中,藺斂大將軍就是一個標桿,是不敗的神話。官們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出來撩虎鬚,尤其是他們彈劾的內容,看著「肆行不修」「大不敬」「圖謀不軌」都挺嚴重,可是提出的證據卻又實在不靠譜,根本不像是彈劾,到像是專門弄一場鬧劇。
「眾位愛卿。」梁洪烈不得不自己打斷下面的吵鬧聲。
正圍了一圈看熱鬧的臣武將立刻歸位,留下官三和武將三還彼此扭著對方的衣領,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急忙鬆手回去站好,只是衣服歪歪斜斜的讓人看著想笑。
「大將軍常年駐守邊關,少在京城,或許是有些不拘小節,朕會發下勒令,讓大將軍多注意一下。」梁洪烈一邊說一邊看著幾個出來彈劾藺斂的官,只見他們並沒有露出欣喜的模樣,到是有點如釋重負的樣子。
退了朝回到御書房,梁洪烈拿起今天的奏章看了一會,心裡總覺得有點堵。
剛想召孫暢和陳簡入宮,就聽到門口穿來說話聲。
「什麼人在門外?」梁洪烈皺著眉頭把手裡的奏章丟到桌子上,心情愈發的煩躁。
近侍在門口回道:「回稟皇上,是秦貴妃送來親手熬製的燕窩湯。」
作者有話要說:趕上了~!沒過12點,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