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數數（3） 文 / 勻如墨

    看的大家想必都是知道問題在哪的。110應該讀成的是一百一十一，後面的是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五。但是漂亮老師就是設了個坑讓周曉繆跳了進去，完事了，還不告訴她這是個坑，讓周曉繆高高興興地準備回到位置上，趾高氣揚地像是駁回了面子，但前腳一邁出去，就被老師喊住了，給了她當頭一棒，「測驗不過關，站講台邊上去！」

    要知道從天堂摔向地獄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周曉繆無法去跟老師頂嘴，因為她知道漂亮老師還是分得清對錯的，想必是她真的讀錯了，可是全班輪過來，卻只有她一個人站到了講台的左邊，在課間站著做眼保健操。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的獨角戲是這樣地痛苦，眼保健操又是這樣的難熬，廣播裡的標準女生說著閉眼，她不似平時一樣瞇著眼睛調皮地偷偷往外看了，而是緊緊鎖住了眼睛，她不在乎任何的嘲笑，卻唯獨害怕季南看不起他。

    『第一節，揉天應穴，一二三四……』周周曉繆將手放在了眉眼的輪廓裡，近乎將手掩面的姿勢，她為什麼會感覺眼睛裡有東西，難受地讓喉嚨裡像堵了塊石頭，沉重地只想讓人咳嗽。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卻偏偏眼裡有難受的淚水。影影綽綽，但只能將眼簾闔上緊緊地鎖著眉。可是就像一個容器，就算有了再緊的蓋子也擋不住將溢出的流水。

    周曉繆長大的時候常常感歎覺得神奇，笑著回憶，小學的知識沒記住個大概，偏偏對眼保健操情有獨鍾，每一節都瞭如指掌，甚至還能學著廣播裡的女生調說出來，揉天應穴，擠按精明穴，揉四白穴，按太陽穴輪刮眼眶……

    朱雨安卻難得地認真，大概是那時候的真的讓你很難過吧。

    是啊，真的難過，在喜歡的人面前那麼丟臉，但又或許，那個時候周曉繆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一顆何其強大的驕傲之心，不會幹於人後。朱雨安說，周曉繆是不幸運的，但她又是如此幸運的——

    因為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讓她受益終身的良師。

    因為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讓她受益終身的良師，顧煙。

    人如其名，溫婉如煙，是個名副其實的江南女人，雖算不上美，但自有一股清新秀麗脫俗的氣質，像是一朵蓮花，潔淨地讓人只能遠遠瞻望，不可褻瀆。

    顧煙頂替之前的語老師來上課，正好瞅見了周曉繆站在講台邊上，大概是曉得了緣由，眼保健操過後，讓周曉繆走到了她的身邊，耐心地對她講解數數過程中的注意點，一遍錯了，會教她讀第二遍，像是個循循善誘的母親，讓周曉繆的眼裡有些瑟瑟的淚水，她第一次感覺到溫暖，第一次覺得學習原來不是那麼件痛苦的事情，反倒有趣了。

    鑒於顧煙的指導，周曉繆也順利地逃脫了數學老師的魔抓，鬆下了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