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金庸書迷（2） 文 / 勻如墨

    朱雨安覺得，周曉繆總是有些死性不改。正如那次她寫的關於沒頭腦和不高興的觀後感中，說道，「錯誤可以改，但是個性卻改不了。」

    這說的不就是她自己嘛！

    數學老師走到周曉繆眼前的時候，讓周曉繆覺得眼前的光為啥被擋了一大片呢，然後抬頭一看，卻看到了一張『凶神惡煞』的表情，著實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書也是一抖。

    「拿出來！」數學老師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凌厲和生氣，班裡也是肅靜一片，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在周曉繆的身上。

    周曉繆根本就沒打算反抗啥的，乖乖地就把書交到了數學老師的手裡，自然無所謂的樣子讓朱雨安也是一陣愣然。

    要在平時，朱雨安搶了周曉繆的書，都能緊張死她，這下，被數學老師收了去，怎麼就跟……沒事似的？

    下課的時候，周曉繆樂顛顛地告訴朱雨安，「那是我在街頭的雜貨鋪裡淘來的，只要2塊錢，我買了兩本一模一樣的，嘿嘿！」

    「……」敢情她是知道其中的一本會消失不見麼。

    周曉繆又再次被請到了辦公室，不過召見她的倒不是數學老師或是班主任，而是她很喜歡的顧煙老師，所以，本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就變得開始緊張了。

    顧煙老師的桌上放著她上課偷偷看的《神雕俠侶》。

    她的眼神帶著小心翼翼瞄向一個方向，有些不安的侷促和慌張，麻桿大的腦袋後已經能紮起一個馬尾辮了，她挪著步子走向了前方。

    等待顧顏老師批評的話卻沒有預期而至，反倒聽到了些許清脆的笑聲。

    「周曉繆，你在金庸的書裡看到了些什麼？」

    周曉繆愣然了一瞬，反應過來是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但說到她喜歡的話題，自然是濤濤不絕的，「好多，比如說金庸裡的男主，他們大多有著英雄氣概啦，會仗義處世，然後很帥氣地走出他們自己的路來，讓所有人都對他們敬仰萬分。我覺得，他們活的很自在！」

    很多年後，周曉繆再去看金庸的書時，總會淚流滿面。時光沖刷下，不同的心境看著同一本的書，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感慨。她多想在很多年後顧煙老師依舊站在她的身旁，問著她同樣的問題——「周曉繆，你在金庸的書裡看到了些什麼？」

    那時候，她一定微笑著回答道，「斯是英雄，紀傳芳瓊；運籌帷幄，恩澤江湖；婉轉悲歌，氣概綿亙；兒女情長，空餘留恨。」

    可是，長大後，顧煙卻早就不在周曉繆的身邊了，更聽不到她的回答，見證不了漫漫時光裡她涅槃的新生。

    可現在的周曉繆，依舊是個沒有太多煩惱的小女娃子。

    顧煙聽著周曉繆的話，嘴角笑了笑，說道，「嗯，你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他的書，可是你知不知道，自由這東西恰恰是建立在約束之上的？」

    周曉繆依舊搖了搖頭。

    「這本書裡長大的的楊過，你會覺得他自由，覺得他行事瀟灑氣概如風，但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在歷經約束之下才得到的自由，他變得足夠強大後才可以雲遊如風，無拘無束……就像上數學課，你在看書，雖然你內心也同樣地自由自在，可是你的才華與能力卻遠遠不夠包裹你的自由。你要知道，所謂的約束是必然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