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皇命難違2 文 / 我不是驕子
「四皇子！」等到雨晴矮小的身體消失了蹤影辰傲蒼才回過頭看向依舊站在門口，卻不知思緒飄向了何方的李耀陽。
自從雨晴哭哭啼啼的說完那句話後，李耀陽整個人就猶如遭受雷劈一般，大腦也停止了轉動，只是怔怔的矗立在那裡，似不敢接受這種現實，精明的他自然是知道陳傲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雨晴送走的，可是如今他竟然將『要送走雨晴』的話說了出來，那也只能說是有人在逼迫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普天之下能逼迫他作決定的人只有………『難道父皇現在已經開始報復辰家了？只因為辰將軍和自己走的太近？』一想到這裡李耀陽就如同被人用冰水從頭澆到腳一般，涼了個透頂！
「是不是父皇……是不是父皇認為我和您走得太近！所以……」
看著眼前深受打擊的四皇子，辰傲蒼默默的歎了口氣，起身走至李耀陽跟前，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四皇子您也別想太多！皇上這次讓我送走雨晴根本不是因為你！」見自己這句話成功的吸引了四皇子的注意力，辰傲蒼看著外面悠然的景色繼續道：「今日皇上說瀟妃想見內人，說是想討教一下如何能將女兒養的如晴兒一樣聰慧！還隱隱透露出瀟妃想討晴兒做她兒媳的意思。」
「瀟妃！」瀟妃是三皇子的親額娘，她向來跋扈，剛巧又新添了個公主，在偌大的後宮之中也就數她『兒女雙全』了，而且最近皇上時不時的就往她的宮殿跑，這使得她在後宮更是囂張，雖說上頭的皇后她不敢得罪，可是給貴妃使絆子確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李曜陽對這位瀟妃娘娘的印象可謂是相當深刻！
「那定是李曜跑去了瀟妃耳邊嚼舌根！」李曜陽狠狠地拍了一把身邊的門框：「真是個混賬！就憑他那種德行也敢染指晴兒？！簡直是癡心妄想！」
鮮少見到李曜陽失禮至此，辰傲蒼一時心中不知是喜是憂，只緩緩地在屋中踱步，並低沉著嗓音道：「皇上說晴兒小小年紀就能得到皇子賞識，這未必是件好事！還說晴兒鋒芒太露，若不知收斂以後定會釀成大禍！」
「所以，父皇就叫您將晴兒送出去歷練？！」李曜陽苦笑著將辰傲蒼的話聽完，還自嘲的笑笑：「真不知道父皇什麼時候竟也有了管臣子家事的閒心！」只怕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吧！
「皇命難違啊！」辰傲蒼又何嘗不知皇上的這個命令下的蹊蹺，只可惜金口玉言，這哪裡是自己一個臣子可以左右的？！……
偌大的永壽宮內，只武成帝一人埋首於諸多的奏折間奮筆疾書。突然間一佝僂著上身的年邁公公小步疾行入內，恭敬的跪下道：「皇上，四皇子在外求見！」
「他？」武成帝聞言，手中的御筆稍稍停頓，一滴嫣紅的墨汁順勢滴到工整的奏折上：「讓他進來吧！」說著低頭看了看被墨汁浸透的奏折，無奈的癟了癟嘴。
「父皇萬安！」只瞬間，李曜陽便五體投地式的跪倒了御案前，這是一種最為卑微的跪拜方式。
或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看不慣自己的子嗣以這種卑微的姿態出現，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忍，但並沒有叫他起身，出口的話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何事？！」
「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將辰雨晴送走！」疏遠的聲音自高處傳來，李曜陽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畢竟父皇如此對待自己早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自己並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讓父皇這麼多年來一直不待見自己和額娘。可是，帝王心一直是難測的不是嗎？
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說這些話，武成帝並沒有露出絲毫詫異，依舊以平淡無波的聲音道：「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本讓朕收回成命？」
「兒臣保證以後再也不去辰府了，而且兒臣以後不會再和辰將軍有過多來往，求求父皇收回成命吧！」匍匐在地的身軀昭示著他此刻正以一種極度卑微的姿態在乞求，而深深嵌進肉裡的指甲卻顯示了他能說出此刻的話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不知是不是被李曜陽的話語震驚到了，武成帝不可置信的盯著匍匐在下的人，雙手緊緊的抓住桌角，隨即抓起硯台就朝下方扔過去，怒不可遏的道：「逆子，你有什麼資本和朕談條件？！朕身為一國之君，要送走一個小小的世家女難不成還要經過你這個逆子的同意？！」
淮公公一直垂首侍候在旁，此刻聽見皇上震怒，便慌忙地跪下大呼『奴才該死！』，隨即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匍匐在地的人，輕聲勸道：「四皇子，您可別再惹陛下生氣啦！」
「求父皇收回成命！」雖說李曜陽一直不被待見，可父皇衝自己發這麼大的火卻是從來沒有的事，一來是因為自己最近幾年做什麼事都兢兢業業，從未有過過錯；二來則是父皇鮮少見自己。首次被遷怒的李曜陽內心也是輕顫了下，他自然知道此刻繼續頂撞將會對自己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樣美好的人兒將要離自己而去，求情的話還是禁不住說了出來。
顯然是被這句話氣得不輕，武成帝自嘲的對著淮公公道：「你聽聽，這個白眼狼！竟然為了一個女娃兒頂撞朕！」說著乾脆起身，走到李曜陽跟前，指著他道：「朕是皇帝，朕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皇命不可違！！傳令下去，讓辰傲蒼即日就將辰雨晴送走，十年之內不得回帝都！」
「父皇，兒臣多年來未曾做過任何能討得父皇歡心的事情，兒臣深感羞愧，不敢再恬居戶部、工部等要職，求父皇准許兒臣歸隱山林，不再擾父皇心煩！」清涼的淚滴顆顆沁入石磚內，李曜陽心灰意冷道：「既然父皇見不得兒臣與諸位大臣走得太近，何不將兒臣遠逐！何苦要萬般遷怒於對您忠心耿耿的臣子！」
「哈哈哈……」武成帝怒極反笑，毫不留情的踹了李曜陽一腳：「你現在翅膀硬了
，竟然敢來要挾朕！你想要走、想要歸隱，朕偏偏不如你的意！現在就給朕滾回去，記住不許去辰家！還有，朕要你一個月內不許踏入宮門一步！更別想跑出帝都！」
「呵呵……兒臣領旨！」李曜陽聞言，低低的應了聲，狠狠地擦掉剛剛不爭氣的掉下的眼淚，紅腫著雙眼就往門外走去。一舉一動間，帶了絲絲決絕，或許……自這刻起，自己就真的不會對父皇的親情疼愛抱有期望了……
見著李曜陽離開，武成帝不解氣的猛拍了一掌矗立的龍柱：「不爭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