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再見瑤山 文 / 我不是驕子

    在得知李曜陽要帶自己去瑤山，雨晴趕緊將杜宇也捎上。不管怎麼說，那瑤山也算得上是杜宇的『老家』了，雖然以它的記憶力，十有**已經將那處忘得乾乾淨淨。但是，雨晴卻覺得不管怎樣，還是應該帶它走一趟。而且，經過今天早上的事情後，相信帝都的百姓對杜宇的恐懼也少了許多，此刻帶它出門應該不會惹出什麼亂子！

    不過，由於二人是騎馬過去，為了避免杜宇給兩匹馬帶來的壓力，只能讓杜宇遠遠的跟著，好在杜宇自己也懂事，沒有伺機接近，兩騎一虎很快就相安無事的抵達了瑤山腳下。

    上一次到瑤山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雖然當時尚還年幼，可一些依稀的記憶還是有的，就像那個瞭望台、站在上面的人、重重兵衛把守的瑤山正門、四處巡邏或是站在原地的將士……都還一如十年前的樣子，從來沒有變過。

    「怎麼了，晴兒。」一直跟在雨晴身後的李曜陽見她矗立在門前許久不動，於是縱馬在她面前停下。看她那模樣，有點像是故地重遊。

    側頭看看身旁的人，隨即一拉韁繩，雙腳稍稍用力，馬兒便快速朝山上衝去：「沒什麼，走吧！」

    「晴兒！」

    「嗯？」

    「你以前來過瑤山嗎？」

    「曜陽哥哥你不知道？！吁——！」一聲輕呼，雨晴將馬拽停，不解的望向跟上來的人。當初不是他特意去將自己放走的風箏找回來的嗎？

    李曜陽聞言有些納悶：「不知道啊，你何時來過？」辰將軍夫婦帶著晴兒來瑤山玩也是極有可能的。

    雨晴偏著頭，不答反問道：「那十年前曜陽哥哥給我的風箏是怎麼回事？」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恍然抬頭：「哦~~當初我正要來見你的時候，突然有人拿著風箏來見我，我識得那是你新得的風箏，便帶過來了！」

    「晴兒怎麼會突然問起風箏的事情？」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低頭將手中的馬韁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眼中是久久揮之不去的迷惑。不是曜陽哥哥，那是誰？看樣子也不是爹爹找回來的，可那日山上只有自己、爹爹和娘親啊！那風箏也是自己當著娘親的面放飛的，難道當時還有其他人也在場？那會是誰？

    「曜陽哥哥，你不是說要帶晴兒去一個地方？」再抬頭時，雨晴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清明，像沒事人一樣對李曜陽笑笑。

    後者則是報以和煦的點頭：「從這邊上去會比較陡，我們步行吧。」伸手指指前面的山頂，然後一個輕鬆的跳躍，人便已經穩穩地站到了地上，略微仰頭看向馬上娉婷的女孩兒，透過樹葉傳來的零星光束在他額間照出最溫暖的角度。

    對從小爬慣了陡山的雨晴來說，要登上這個山頂倒也算不上難事，根本都不需要借輕功之力，只順著峭險的石子小路順勢向上即可；杜宇身體龐大，可也走多了崎嶇之處；而李曜陽則明顯是常來這裡，條條小路他都摸得清楚，什麼地方需要拐彎、什麼地方有缺口他都清清楚楚。有了他帶路，四五百米的陡峭山坡，二人一虎只不到小半個時辰便輕輕鬆鬆到了頂。

    自從離開了鬼谷之後，雨晴一直沒有機會站上高高的山，如今所在之處雖沒有鬼谷的高、險，視線也沒有鬼谷的開闊，但她還是有點止不住心中升起的一股子熟悉與激動。

    快速的衝到懸崖邊上，欣賞著高、遠的風景：「啊————！！！！」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做出了自己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吼——！」另一邊，杜宇也不甘示弱的狂嘯，然後便將自己的主人忘在一邊，獨自興奮的在山頂撲騰起來，一會兒跳上大的石塊兒，一會兒躺到地上打滾，可見它是真的很喜歡這裡。

    「看來帶晴兒到這裡是對了。」淺笑著走到雨晴腳邊不遠處坐下，將帶來的酒水、吃食一併擺在地上。

    一陣呼吼後，只覺得身心舒暢，爽快的伸了個懶腰，看著杜宇的表現『噗哧』一笑，卻也沒有過去打擾它，只是看著擺弄器具的人：「曜陽哥哥帶了三個杯子？！」

    像發現了新大陸，雨晴快速的到李曜陽身邊坐下，將其中一個杯子拿在手中把玩了許久，最後又遞到李曜陽眼前：「說吧，今天還有誰？」

    李曜陽聞言也不直接回答，只是嘴角帶了一絲苦澀，眼睛也迷離了些，多年前的事情再次浮上腦海。

    良久之後，伸手接過雨晴拿著的杯子，並小心翼翼的注滿酒水，轉身倒入崖下：「三哥，乾杯！」

    『李曜？！』對於這個人，雨晴印象並不是很深，只記得是當初跟著李曜光一起欺負曜陽哥哥的人！具體什麼模樣也說不上來，只覺得應該是個高挺的人，其它便沒有什麼特色了！

    可以說他在雨晴的生活中存在感極低，若不是今日曜陽哥哥的表現，只怕到現在還記不起這麼一個人呢！

    只是，他怎麼會死的？難道就死在這裡？

    不過，不管怎麼樣，死者為大嘛！！

    想到此處，雨晴奪了酒壺，替自己斟滿一杯酒，然後一飲而下，將空杯子朝著崖邊一亮：「三皇子，先乾為敬！」接著又親手倒了一杯酒灑向崖下。

    李曜陽一直安靜的看著，直到對方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才拿了身側又一個酒壺，也不用杯子，就著壺嘴大口喝著。

    『四弟，你一個人坐在懸崖邊上多危險啊！』

    十年前的話還清晰的飄蕩在耳邊，李曜陽閉上了眼，喃喃道：「每一次我在這裡喝酒時，都希望有

    一個人會突然將我拉開，可十年了，那樣的情形再也沒出現過一次。」

    雨晴此時就當自己是空氣一樣的存在，並不上前安慰，只是安靜的聽他敘述。

    一壺酒水下肚，李曜陽輕柔的將空酒壺往地上一放：「若那日他不是特意過來找我；如果我沒有丟下他先行離開，或許他就不會被害。」

    染上渾濁的眼睛飄渺的看著剛剛用於敬酒的杯子，隨即又用雙手摀住有點乾澀的眼睛，很快低語便透著手掌、指縫傳遞出來：「他的死與我有很大的關係！是我害了他，是我對不起他！！」

    痛苦中的人最需要的便是有一個溫暖的依靠，還來不及想其它，雨晴便側身將那人環抱住：「曜陽哥哥！」只這一聲後，山間就只剩下了寂靜……

    懷中人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之後，雨晴目光懶懶的掃向四周，不期然瞧見杜宇正嗅著一塊兒泥土，凝神望去，只覺得像是未干的油漬：『剛剛還有人來過？』

    一路走來，雨晴也知道這塊地方陡峭、偏僻、少人經過，而且也沒有什麼獵物可尋，相信是沒有誰會閒來無事，大老遠的將吃食帶到這裡的！

    照曜陽哥哥的表現來看，今日定是李曜的祭日無疑，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人應該也是祭奠的吧。

    看來還是有不少人想著這李曜的，身為皇家子弟，死了這麼多年還能被人真正惦記也算是不那麼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