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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絕對不能虧 文 / 皮蛋二少

    更新時間:2014-03-07

    見兒子上道,太后也滿意的笑了。

    不過這笑才維持了一會兒就消失了,因為她很快想到了自己的心頭肉現在還沒給她孵出半個龍蛋來。

    「皇上,你這年紀也不小了。」太后歎了一口氣,滿臉惆悵的說道,「國事雖然重要,但皇嗣的問題也該好好考慮,爭取早日為咱老江家開枝散葉才是。」

    自己膝下就一個兒子,而這個兒子又避著兒媳婦死活不肯生小孩,對比起和她差不多時間成親的襄陽王妃,同樣的年紀,她這邊小皇孫都沒著落,人家的孫子孫女卻早就多到好幾隻手都抱不過來,天天在家含飴弄孫過得那叫一個舒心愜意,著實讓人羨慕嫉妒恨。

    江牧風對宮裡的女人本來就不感冒,這會兒聽自家老娘這麼一說,條件反射馬上就想到肯定是有人打自己小報告,當即沉下了臉,連聲音都變了,「母后,是不是那些女人又跑這兒打擾您清修了?」

    「別岔開話題。」太后面皮抖了抖,完全不吃他這一套,口氣略有些急的說道,「你跟哀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宮裡就沒一個嬪妃是你看得上眼的?」

    三千佳麗,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結果卻沒一個能爬得上龍床,就連皇后都不例外。

    這麼多年送子觀音都不知道給出去多少個了,可就是半點回音都沒有!

    每當一想到還不知道遠在何方的小皇孫,太后心裡就各種惆悵啊!

    「母后,兒臣……」江牧風欲言又止。

    別說太后惆悵,他更惆悵好不好!身為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又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說沒有想過女人軟綿綿的身體那是騙人的。

    只不過自小看慣了宮裡那些妃嬪勾心鬥角的狠辣手段,又差一點就被先皇某個妃子弄死,他現在對宮裡的女人可是忌諱後怕的很。

    再加上當初在發情期……咳,青春期的時候跟伺候自己的一名宮女朦朦朧朧的曖昧感情發了芽,正當兩人花前月下你儂我儂準備偷嘗禁果成其好事的時候,居然好死不死的被一個不知道打哪兒跑出來的野丫頭給撞見了!

    那聲衝破雲霄引來眾人的淒厲尖叫至今還清楚的印在腦海中,每當想起自己光著屁股被踹翻在地還讓一大群太監侍衛齊齊圍觀的場面,江牧風就悲憤交加感覺再也不相信愛了。

    這次血淋淋的野戰失敗教訓直接導致江牧風對女人的陰影不斷加深,到最後甚至發展到只要被異性碰到就會反射性的頭皮發麻渾身發抖——所幸太后不在這個行列,不然准一早抱著他哭得死去活來了。

    江牧風咬牙切齒的想著,那個該死的野丫頭,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對,他一定下令全國通緝把她抓回來痛揍一頓再關在冷宮裡了卻殘生,以報她害得自己這麼多年被迫清心寡慾,只能依靠五姑娘勉強度日的淒涼。

    「賢兒,」太后喊著江牧風的小名,語重心長的拉過他的手拍了拍,「哀家老了,沒多少好日子能過了。你就當可憐可憐哀家,讓哀家去見先皇之前能看一看小皇孫了了心願,這樣哀家才不會走了也不安心。」

    「母后別胡說,您還年輕著呢!」江牧風一本正經的說道,「放眼這宮裡,還有誰能比母后你更年輕漂亮的?」

    「皇帝哥哥說的對,母后最好看了!」在一旁擺弄著牡丹花的靜和聞言連忙插上一句,又挑出最大最漂亮的一朵在太后勉強晃了晃,「就像這花兒一樣。」

    兄妹兩一唱一和,把太后逗得再也繃不住臉,伸手摸了摸靜和的臉頰,眼神慈藹的說道,「就你們兄妹兩個嘴甜,盡會挑好聽的話來哄哀家。」

    江牧風便也跟著笑,「母后要是不信,大可喊人來問問,看看他們是不是都覺得母后跟兒臣看起來更像姐弟而不像母子。」

    「對,對!」靜和跟在江牧風後頭,不甘落後的補上一句,「大家都說母后跟靜和看起來像姐妹一樣呢!」

    被兩個孩子直誇年輕,太后簡直快樂得合不攏嘴,好歹還剩了點理智,連忙喊停,「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兩個孝順,別再給哀家灌迷藥了,先說正事要緊。」

    話說著,將目光投向正摸著鼻子準備開溜的江牧風,「賢兒,母后坦白跟你說,要是你實在看不上宮裡的女人,外邦的也將就——不是聽說西元的公主也會跟著他們那兒的王子一起來嗎?到時候你仔細看看,若是喜歡的話就把人留下,相信他們那兒的皇帝也不敢說個不字。」

    西元這次來大燕是為了議和,聯姻這件事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差別只是將這邊的公主嫁過去和那邊的公主嫁過來而已,而把對方的公主留在宮裡為大燕皇家開枝散葉,正是最好不過的方法。

    太后心裡一把如意算盤打得霹靂啪啦響,沒發現自己兒子一張俊臉早就垮了下來。

    聽著自己的娘親和妹妹在一旁熱烈討論自己的事,身為當事人的江牧風不由苦笑一聲——宮裡已經有那麼多個碰不得了,現在還要來一個!

    嘖,還是西元公主呢!那種茹毛飲血蠻荒之地出來的女人……誰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母老虎?

    真到迫不得已把人納進後宮,要是對方長得醜也就罷了,若不幸正好是個美人……再這麼下去他肯定會活活把自己憋死的!

    不過糾結歸糾結,為了讓自己的母親放心,江牧風還是硬著頭皮應下了,「母后放心,兒臣一定會多加留意。」

    留意看看朝中哪個青年才俊還沒娶老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西元公主打包推過去——燙手山芋果然還是要丟給別人煩惱才行啊。

    撇開江牧風這邊不談,另外一邊的常寧王府裡,被特意安排在偏僻院落裡的高綮兒正恨恨的絞著手帕坐在桌前,面對著一大桌子已經冷掉的飯菜氣得胸口急速起伏。

    「不來,不來,又是不來!」

    嘩啦一聲,滿桌子的菜全都被掃飛到地上,一時之間鏗鏗鏘鏘的響聲不絕於耳,屋裡一地狼籍。

    高綮兒扭曲著臉,驀地抓起一個杯子砸向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如意,「你說,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按我交代的告訴他?我不是讓你告訴他,我的心疾……」

    「小姐,奴婢根本見不到江公子!」如意猛的抬起頭尖聲應了一句,隨後又戰戰兢兢的縮在一旁,衣服上沾滿了高綮兒潑過來的殘羹剩菜,繡鞋早就讓菜汁浸濕,她咬著牙,眼裡隱隱生出一絲怨憤,可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把頭垂得低低的,「奴婢在外頭等了半天,江公子根本不理會奴婢。」

    能容忍她們主僕兩個在王府裡佔著一個地方就已經夠大方了,江封昊本就對高綮兒厭惡得緊,恨不能從未見過她,又怎麼可能讓她三言兩語以一個心疾發作的借口就喊過來呢?

    「奴婢聽服侍江公子的應桐說,江公子已經吩咐過了,如果小姐犯了心疾,府裡的大夫自然會來給小姐診治,這種事情就不用再去煩……」聲音稍稍低了下去,如意看著自家小姐猙獰的模樣,連忙換了個說法,「告訴他了。」

    「賤人!全都是賤人!」隨著這一聲話落,擺在銅鏡前的妝奩也跟著撞向地面,裡面的珠寶首飾和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心中的盤算全都落了空,一次也就罷了,接二連三的被拒絕那麼多次,一直等不到江封昊的高綮兒臉色越發的猙獰,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股子狠戾。

    濃烈的胭脂水粉的香氣混合著飯菜的味道,讓人聞了有點隱隱作嘔,高綮兒捏緊了手中的瓷瓶,塗著蔻丹的尖銳指甲刺進掌心之中,「賤人,我會讓你們後悔的,我絕對會讓你們後悔的!」

    她的聲音裡滿是恨意,如意聞言早就煞白了一張臉,下意識的偷偷往後退了兩步,右手隔著衣服蓋在自己的手臂上,那裡被高綮兒掐了好幾次,現在還有不少淤青沒散去。

    這舉動很快被高綮兒發現,她眼裡閃過一絲癲狂,瘋了似的衝上前去,也不管如意一臉的驚恐,伸手就往她腰上背上猛掐,「賤人,我讓你躲!我讓你躲!」

    「小姐,小姐!」如意躲來躲去都躲不開,身上舊傷未好又添了好幾處新的,疼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姐別掐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哭什麼哭?不准哭!」似乎覺得如意的慘叫大大的滿足了自己的變態心理,高綮兒舔了舔嘴角,開始慢慢的冷靜下來,見如意縮在牆角,臉上有一瞬間的厭惡。

    但想起自己身邊也就這麼一個可用的人,生怕她會棄自己而去,連忙拔下插在髮髻上的一根玉簪塞到如意手裡,又做出一副憐惜的模樣伸手替她理了理頭髮,「對不起如意,剛才我是急了點,你別放在心上,這根簪子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嗎?送給你了,就當是我補償你的。」

    畢竟年紀還小,如意抽抽噎噎了一會兒,還是敵不過玉簪的誘惑,慢慢的站了起來,邊抹著眼淚邊說道,「謝……嗝,謝謝小……小姐。」

    高綮兒臉上滿是得意之色,不過很快又收了起來,在如意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換上懊惱的模樣,用惋惜的目光看著她露在袖子外手臂上的淤青,似乎當真在為自己剛才的暴行悔過。

    如意雖然年紀小也貪財,但到底跟了高綮兒老長的日子,自己的主子是什麼樣的脾性她也相當清楚,若不是因為每次挨打完都有好東西拿,她也不會委屈自己繼續跟在將近落魄的主子身邊。

    高綮兒哪裡會不知道如意的心思,只不過捨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她這麼做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好了,別哭了。」拉過如意的手,她笑著說道,聲音又輕又柔,跟方才癲狂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現在咱兩可要一條心,千萬別因為一點小矛盾就出賣對方,等我嫁進王府當了王妃,你就是我的陪嫁丫鬟,到時候我讓江哥哥給你個名分,把你抬上來當姨娘,榮華富貴都有你的一份。」

    「小姐……」

    這話即使聽了不下一百次,如意還是一如往常的掉進高綮兒給她編織的美夢裡,剛才本來還在搖晃著是否要離開高綮兒的心思此刻又緩了下來,只羞答答的垂下了頭,沒有來得及看見對面的人眼裡一閃而過的嘲諷和狠毒。

    「高姑娘,」門外突然有人敲門,隨後一把淡漠的女聲響起,「王爺請你馬上到前院去一趟。」

    房裡主僕二人皆是一驚,不過不是驚悚,而是是驚喜。

    「好,我馬上就來。」

    聲音裡是掩蓋不住的歡快,以為江封昊已經回心轉意,高綮兒也顧不得一地的髒亂,讓如意給自己重新梳妝打扮了一遍,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往前院。

    等她們主僕兩個離開之後,一個總管模樣打扮的中年男人便大大方方的推開門,捧著一個小本子邁了進來。

    低頭看一眼狼藉的地面,再瞅瞅摔爛的妝奩和盆栽,忍不住就皺起了八字眉,抬手刷刷的在本子上寫起來。

    王爺說了,這院子裡無論吃的喝的用的,包括被打破的摔爛的甚至連掃掉的灰塵都要一一記錄在賬上,到時候還得一併向人家討回來呢!

    畢竟大家彼此都不熟,怎麼著也不能為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虧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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