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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鹿死誰手 文 / 大示申

    第六十二章鹿死誰手

    汪建設覺得賈彪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人的生命本來就很脆弱,誰又能料定自己會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呢。噎死大概就是王占宇的命。

    「這樣吧,事情既然已經出來了,也不用怕,咱們分頭行動。你通知幾個副縣長,再叫上城關鎮的余胖子和王家房的支部書記、村委主任,先跟王占宇的家人接觸一下,並盡量勸服他們不要再在縣委、縣政府門前鬧事,盡快把棺材抬走。政府可以給他們予以適當的補償。當然,一定要給他們講清楚,人儘管死在了看守所,但是是意外死亡,我們有責任,但不是全責,不能做賠償。底線你跟方縣長掌握一下,就五萬元吧,算是喪葬費。再告訴他們,這已經是政府的底線了,如果答應,馬上就可以領錢。如果不答應,政府就不管了,隨他們的便。另外,縣委那邊肯定要派人過去,你們注意及時跟他們溝通。但是咱們的原則不能變。顧書記那邊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了,我得過去一趟。」汪建設給賈彪交代完便離開了辦公室。

    汪建設走進顧平辦公室的時候,其他幾個常委都已經到場了。唐新華耷拉著腦袋,估計已經被顧平訓斥一頓了。一見面,顧平就拉著臉質問道:「汪縣長,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汪建設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後,才似有不解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顧平就氣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道:「老百姓都把棺材抬到縣委、縣政府的大門口了,還要我給你解釋嗎?」

    汪建設鎮定自若地哦了一聲道:「我正要跟你匯報這件事呢。是這麼回事,前幾天王家房村的群眾去市委上訪,當時你讓小陶給我打電話,說你正在見一個重要的客人,讓我代為處理,我就把人截回來暫時看押在了看守所。我前兩天因為手頭事情比較多,就沒來得及跟你匯報,這兩天正準備抽空給你說這事,不想昨天下午就有一個叫王占宇的上訪群眾,在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噎死了。剛才崔局長已經給我匯報過了,說王家房的村民還衝擊了看守所,要不是馮部長和他們果斷採取措施恐怕要出大亂子。可萬沒想到,這幫老百姓竟然又跑到縣委、縣政府來鬧事。」

    「荒唐,簡直荒唐透頂。」顧平幾乎叫了起來道:「好好的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噎死了,說出去誰會信。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氣氛立即緊張了起來,汪建設歪了一下脖子,看樣子想說兩句,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說。

    梁紅艷就小心翼翼道:「顧書記,天底下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的食道和氣管本來就相連著,我們吃飯、喝水的時候,不也經常被嗆著嗎。」

    顧平沒好氣道:「那也只是被嗆著,這可是死了人的。我想問問各位,有誰見過吃飯、喝水噎死人的?」

    梁紅艷無言以對,劉齊家卻應了上來道:「我儘管沒見過人吃飯、喝水噎死的,卻見過牛喝水喝死的。小時我家裡有一頭牛,就是下地回來後,喝一頓水就死了。」

    顧平嗤笑一聲道:「你不要蒙我,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那是噎死了嗎?那是牛干了重活後讓涼水給憋死了。」

    「或許這個王占宇也是讓涼水給憋死了呢。」劉齊家繼續道。

    顧平擺了擺手,顯然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移了話題道:「事情既然已經出來,大家說說,下一步該怎麼辦吧。總得給老百姓一個交代吧。」

    汪建設道:「我已經讓賈彪他們去處理了。我的意見是給王占宇家予以適當補償,畢竟人死在了看守所,標準掌握在五萬元以內解決,先把事態平息下來,然後再做進一步調查,該是誰的責任誰負。另外,建議先對看守所所長做免職處理,值班管教調離崗位。」

    汪建設說完,大家紛紛點頭,劉齊家首先道:「我贊同汪縣長的意見。不管事情究竟如何,這樣的事情縣委、縣政府都堅決不能接著,對政府聲譽影響太大。另外,看守所歸公安局管理,我建議對公安局的分管副局長也做免職處理,對公安局局長崔自信做行政警告處分。起碼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們有管理上的責任。」

    顧平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汪縣長和劉部長的建議倒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就怕老百姓不答應,市委、市政府不答應。既然你們有這個意思,咱們就舉手表決吧。同意汪縣長意見的請舉手。」

    下面齊刷刷地舉了一片手,唐新華本來沒有舉手,見大家都舉了起來也跟著舉了起來,顧平卻沒有舉手,沉默了一下道:「放下吧,既然大家都同意汪縣長的意見,那我保留意見。」

    顧平此言一出,大家的臉上就覺得不好意思,顧平說放下的時候,有幾個手就沒完全放下來,而是放在另一隻手裡,來回搓了搓,好像在埋怨自己剛才為什麼不看顧平是否舉了手,再行舉手也不遲。這樣一來好像跟顧平過不去似得。

    從顧平辦公室出來,劉齊家就跟在汪建設後面,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道:「八比一,這次顧平同志被徹底孤立了。」

    汪建設微微點了點頭卻道:「不過我總覺得今天顧平同志有些反常。要是在平時他能就這樣算了?」

    劉齊家不以為然道:「人心向背,他能如何?再這樣下去,他在汾城恐怕就無立錐之地了,還不捲鋪蓋滾……」

    沒等劉齊家說完,汪建設就一伸手制止了,繼而說起了不鹹不淡的閒話。

    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在村鎮縣三級領導的高壓下,王占宇的家人終於妥協了,但提出了一個要求,一定要把屍首拉回去入土為安。

    這本來是一個並不過分的要求,看守所卻堅決不同意,說這是規定,至於什麼規定也不說。談判就此僵住了。事情就這樣曠日持久地僵持了下來。

    忽一天省紀委的人就如同天兵一樣降臨到了汾城,沒有表露身份,沒有住大酒店,跟間諜一樣,悄無聲息開始對汪建設進行調查。汪建設發現苗頭後,省紀委的人已經返回了省城。

    汪建設不免慌了手腳,沒日沒夜地往市裡、省裡跑,跑了幾趟後人就跟著整個瘦了一大圈,臉上也失去了光澤,見人卻變得客氣了許多,也再沒在常委會上跟顧平拍過桌子,變得跟舊社會剛過門的小媳婦似得,對顧平的工作安排唯命是從。

    劉齊家也夾起了尾巴,有事沒事總愛去顧平的辦公室匯報工作。顧平不冷不熱,只說劉部長對待工作越來越認真了。劉齊家就受寵若驚地笑笑,說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梁紅艷上調的事情也擱淺了,上面沒說調也沒說不調,就那樣吊著。梁紅艷不免著急,又往省城跑了幾趟,趙永奎的那位副部長同學卻讓她吃了閉門羹,一次,兩次,三次,梁紅艷的心就跟著冷了,突然頓悟,發現顧平這一關並不是她想跳過去就能跳過去的,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了幾趟大酒店。

    顧平問他來幹什麼。她就笑笑,說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想跟顧書記說說話。顧平卻一板臉質問她:有什麼事情不能在辦公室說,非要到這裡來說。她就知道沒意思了,可又實不甘心,覺得把那麼多良宵美景付與了,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卻失去了理智,四處發牢騷,把過去跟顧平的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終於有一天,那位汾城中學的化學教師古唯真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趁她熟睡之際,將一碗硫酸潑在了梁紅艷的的臉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後,梁紅艷被徹底毀了容。

    從醫院出來後,一個曾經徐娘半老卻美艷驚人的女人就變成了妖怪。宣傳部是肯定不能去了,要見人都需要有很強的心理素質,就整日整日地窩在家裡。為了孩子,也沒有告發丈夫,只說是自己不小心。

    直到有一天汪建設被省紀委的同志帶走了,金運昌也被市檢察院拘了起來,劉齊家被免了職,連帶著因為王占宇的死因把,看守所的所長也帶走了,梁紅艷那張如同骷髏一般的臉上才扭動著笑了一下,從此也安心了。好在雖五官容貌盡毀,卻不妨礙正常生活,便在家裡相夫教子,一門心思過起了日子。後來,聽說可以整容,便花錢在屁股上割了一塊皮貼在了臉上,總算是有點人樣了,這才重新走上了大街,卻終因面目猙獰,無論春夏秋冬,總要裹個頭巾,戴副墨鏡。

    最讓人意外的莫過於汪建設的秘書馬傑了。自從得知省紀委下來調查汪建設後,馬傑就辭職去了南方,從此音訊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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