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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心若難分 文 / 大示申

    第七十三章心若難分

    賈先生幹了一個,就拿付美玲玩笑道:「要是古時候,付部長恐怕會是第二個楊貴妃,喝酒也能喝出嬌媚之色。男人見了不免要心蕩神搖了。」

    付美玲一臉緋紅,卻不好說什麼,只道:「賈先生這話恐怕是拌在了蜜裡的毒,損人都損出了甜味來。」

    大家不免笑笑。賈先生接著給陶如軒敬酒。陶如軒不好領受,就道:「賈先生太客氣了,不算敬,咱們干一個吧。」兩個人各飲一杯。

    到了老王,賈先生就玩笑道:「既然顧書記把王師傅歸好了類,那我就不勉強了,我喝一個,你自便。」說著自顧自地喝了一杯。

    老王手裡端著飲料,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用目光向陶如軒求助。陶如軒道:「雖然賈先生說自便了,但是同樣喝一口飲料終歸不恭,王師傅就喝一杯吧。」

    老王就端起來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大概還是有些拘束,喝的時候喉結就跟著上下跳動,多少有些村夫牛飲之態。陶如軒就發現顧平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最後終於舒展開了一個笑容。

    隨後顧平和付美玲每人回敬了賈先生一杯。顧平道:「小陶也敬賈先生吧。」其實是讓陶如軒連帶著敬閆曌,閆曌是賈先生的秘書,身份還不足以讓顧平給她敬酒,只是不能明說。

    陶如軒心領神會,先敬了賈先生一杯,再敬閆曌。閆曌卻道:「我是從來不飲酒的,既然陶主任要敬,我也不敢不聰明,但是我要立個規矩,每人一大杯,要不然還是免了吧。」

    陶如軒就覺得這女人有些太霸道了,哪兒有這樣定規矩的,再說了,跟著老闆身邊的秘書哪兒有不喝酒的,豈不是扯謊,就僵了一下。

    賈先生卻道:「陶主任,這一點我可以給小閆作證,她平時確實滴酒不沾。」又看了顧平一眼,就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了,接著道:「不過,小閆既然說出來了,恐怕是要捨命陪君子了,我覺得這個面子,陶主任不能不給。」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陶如軒就退無可退了,只能讓服務員換了兩個大杯,只倒滿了一杯,另一杯卻倒了四分之一,遞給閆曌道:「蒙閆小姐看的起,我喝一大杯,閆小姐就不用了吧。」

    閆曌拿過杯子,也倒滿了道:「規矩是我定的,我當然更要守規矩。」說著也把杯子倒滿了。

    陶如軒只好跟他碰了一下,兩個人便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這一杯對陶如軒而言並不算什麼,但終究喝的太猛,下去就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急忙扶了一把椅子,總算不至於倒下。

    閆曌卻一捂嘴差點吐出來,急忙起身。付美玲急忙扶了一把道:「我扶你去衛生間吧。」卻被閆曌摔開了。閆曌一頭闖了出去,陶如對賈先生歉意道:「實在對不起,不知道閆小姐性子會這麼烈。不該讓她喝那麼多。」

    賈先生笑笑擺手道:「沒關係的,跟陶主任沒關係,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也就是你,她才喝了這麼多,要不然她是不會喝的。我去不合適,就勞煩你去看看吧。」

    陶如軒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賈先生估計也只知道自己是顧平的秘書,卻不知道另一層關係,就把目光落在了顧平的臉上。

    顧平點了點頭道:「你就去看看吧,叫上服務員。別出點什麼事兒。」

    陶如軒只好跟了出去,見閆曌正蹲在樓道裡,兩個服務員在身旁詢問情況。閆曌卻並不領情,呵責兩個服務員滾蛋。服務員職所當為,不敢離開,更不敢還嘴,就在旁邊傻站著。陶如軒不免對閆曌更加厭惡了,這豈不是頤指氣使、蠻不講理,就算生了一副再好的皮囊又能怎樣?

    但是她畢竟因自己而醉了,過去後,陶如軒也不好指責,讓兩個服務員退開了,在閆曌的脊背上輕輕拍了拍問道:「你好些了嗎?要不還是開個房躺一下吧。」

    聽到陶如軒的聲音,閆曌倒安靜了,點了點頭道:「我還以為你是鐵石心腸,會不管不顧呢。」豎著扶牆站了起來。

    陶如軒急忙扶了一把,心裡卻是恨恨的,心想,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要喝那麼多,卻在這裡埋怨別人,就算是霸道剛烈也沒有這樣蠻不講理的。

    開房進去,服務員出去了,陶如軒便將她放在床上,正準備拉床被子蓋上,卻被她一把摟了脖子。

    陶如軒不知道如何是好,要起身卻連她整個吊了起來,只好扶了腰,又放在床上好言道:「閆小姐,你醉了,還是好好躺一會吧。」又被她酥軟的胸脯弄的渾身騷熱,突然發現在自己內心對她憎惡的深處,隱藏的其實還有一種渴望。這種渴望來自於原始的狂野和無法磨滅的欲*望,只是長期潛伏在道貌岸然之下,便覺得它已經不存在了。

    閆曌抽了兩下鼻子,便哭了起來。陶如軒只好由著她,淚水便順著脖子流了下去,將肩膀也濕了一大半。

    大概五分鐘,陶如軒感覺閆曌摟著自己的胳膊鬆了下來,就緩緩站了起來,發現她竟睡著了,忍不住在她的紅唇上吻了一下,感覺濕濕的、熱熱的、卻又是一種莫名的罪孽感,又在衛生間整理了一下儀容,急忙從房間裡出來,叫來服務員吩咐兩聲,又往餐廳的包間走去。

    進門,顧平就抬也不抬地陰著臉問道:「怎麼樣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顯然是不放心。

    陶如軒只好解釋道:「閆小姐醉了,我讓服務員給開了間房。」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卻沒心思吃飯,腦子裡烏七八糟地想著,就估計自己有些醉意,只能硬撐著,不讓別人看出破綻來,又想起剛才主動吻了閆曌的唇,不由自主替抿了一下嘴,感覺甜甜的,好像是口紅的味道。

    吃完飯,賈先生道:「顧書記今天就別回去了,一起玩玩。」也不知道所謂的玩玩指的是什麼。

    顧平擺手道:「大過年的還是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說著向賈先生招招手上了車。

    隨著年齡的增長,年的味道就越來越淡了。陶如軒記得小時候,一到過年總是很興奮,除夕晚上折騰半夜,大年初一一大早還能從床上爬起來放鞭炮,現在卻根本沒這個心勁了,好像一切都看的淡了一樣。其實自己這個年齡還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可偏偏已經沒意思了起來,是心老了,還是心累了,總之是疲疲的感覺。

    初二,走了幾家親戚,跟過去卻有了很大的區別,明明是至親卻弄的假模假式的,好像在巴結一樣。二姨說表弟快畢業了,工作還沒有著落,就知道窩在家裡玩遊戲。那意思是讓陶如軒給想想辦法。陶如軒只好應著,說找個合適的企業吧。二姨的臉上就不好過了,說企業太累人,工資又少,而且隨時還要面臨被裁員的危險,最後才交了底,說明年全縣要招聘一批老師,看能不能進去。陶如軒就為難了,告訴二姨招聘教師一是要師範畢業的,二要普通話過關,這兩樣表弟明顯都不行,恐怕有問題。二姨就說,要不怎麼還讓你想想辦法呢。陶如軒就無話可說了,只好說試試吧。

    到了舅家還是一樣的問題,陶如軒不免有些煩了,可又知道不能煩,一煩這些親戚就要說三道四,還不定會說出什麼難聽話來,只能耐下心來聽,耐下心來下辦法。甚至於明明知道辦不成也得應著,要不然當面就是得罪人。汾城人就是這個毛病,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點過了,起碼是要沾沾光的,要不然就說你不地道,有勢力了就不認人了。

    本來一個秘書算什麼有勢力,可在他們眼裡看到的不是你的秘書身份,而是你跟的人的誰。難道還有縣委書記辦不成的事情嗎。

    初三本來想在家裡歇一天,縣委辦的幾個人又叫去吃飯,只好去應酬。這邊還沒結束,那邊宣傳部的人又打來了電話,說好長時間沒見了,趁著過年的時候聚聚,也不能不應,只好再去一趟。說是吃飯,其實是在遭罪,還沒嘗到菜味先灌了一肚子的酒。好不容易結束了,下午又有一些部委局辦的叫,顧平還安排一場,這一天下來,光趕場就趕了五、六個,晚上回家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最後是誰送回來的。

    好在陶如軒有個優點,那就是無論喝多少酒也不會胡說八道,醉了就是醉了,安安靜靜的,以睡覺為主。這大概也是讓顧平放心的一個原因。

    半夜醒來,回想這一天,感覺整個人都是空的,吃了一天的飯,肚子卻餓的難受,只好起來找吃的,盡量躡手躡腳的,還是把母親吵醒了。母親不免問道:「這深更半夜的,你幹什麼呢?」

    陶如軒只好應了道:「肚子餓了隨便找點吃的,你就不用管了。」

    母親就奇怪道:「你不是在外面吃了一整天飯嗎,怎麼這會肚子還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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