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發事件 文 / 大示申
第一百四十四章突發事件
三叔就豪爽了起來道:「難道他們還怕鳳兒和燕子不給他們養老嗎。再說了,還有我呢。他們需要錢,我給他們就是了。」
父親馬上板起了臉道:「老三,你怎麼又說這種話。我最煩你這一點。你的錢是你的錢,難道你讓老二伸手向你要錢嗎?」
三叔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還是不服氣道:「這有什麼,都是自家兄弟。就你們事兒多。當初我要是混不成樣子了,難道你們兩個就不管我了?」
這種話題是沒辦法爭論的,父親只好擺擺手,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少廢話,總之我只給你說一句話,老二家的事兒,你不要瞎參合。」
三叔便不說話了,悶坐了一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道:「看我這記性,怎麼把正經事都給忘了。」說著便把陶如軒叫了過來,從口袋摸出一把車鑰匙拍在了陶如軒的手中,又拉了陶如軒出去。
門外擺著兩輛車,一輛是三叔的q7,還有一輛是贊新的銀灰色帕薩特。三叔將陶如軒帶到帕薩特跟前,在車身上拍了拍道:「怎麼樣,試著開一圈去。」
這麼貴重的東西,陶如軒不好要,便笑了笑,又將鑰匙塞給了三叔道:「三叔,你就別拿我開刷了,我一個副鎮長,開帕薩特上班算怎麼回事。我們書記的也不過是一輛夏利。」
三叔卻不以為然道:「那又怎麼樣。再說了,這車又不是你貪污**的,他們愛說什麼讓他們說去。」
陶如軒還要推辭,三叔就不高興了,拉著臉道:「你要是再這樣,三叔可要生氣了。」
陶如軒只好把鑰匙收下,又怕父親說,便對三叔道:「我收下可以,但是爸那裡你可得給我打著掩護,就說是借我開的,要不然,這車我是怎麼也不敢要的。」卻忽然想起了姐姐,若是把這車送給姐姐當做結婚禮物,豈不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可再一想,這種事情父親是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也只好作罷。
開了一圈,感覺確實非同一般,陶如軒記得顧平以前的座駕也不過是一輛桑塔納兩千,寧樹斌上來後,雖說換了車,也只換了桑塔納三千,三叔送的車比寧樹斌的還要高檔了,心裡就美滋滋的。
因為二叔、二嬸不太高興,飯桌上的氣氛便提不起來,三叔雖頻頻舉杯,但依然是不尷不尬的,很快便結束了。只有陶如軒是雙喜臨門,也不便表現出來,只能悶在肚子裡高興。
陶如軒最終沒有開三叔送的帕薩特上班,一是覺得太張楊了,二是算了算花費也太多,又想讓顧小雅開走算了,顧小雅卻沒有駕照,只好放在家裡,只能平時下班回來,在城裡開開。
今年紀律作風整頓,市委三令五申,不讓送禮,特別強調不能送價格昂貴的月餅,所以這個中秋節大家都很安分。只是這樣一來連月餅市場也蕭條了起來,更別說各種名煙名酒了。不過終究是可以變通的事情,節前不讓送,查得緊,大家便把時間挪在了節後。不讓送月餅,那就乾脆送錢,而且比月餅、煙酒更方便、更實惠,去的時候只說給領導匯報工作,走的時候塞個紅包也就是了。
因此,節後第一天上班,張桂樹和關秦明就沒來,賈清水說二位領導給縣上的領導匯報工作去了,主持召開了機關例會,其實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不便說出來。
賈清水在會上說了一些常規性的工作,現下的時令,只有秋收是最重要的,不過已經跟鎮政府沒多大關係了,老百姓自己的莊稼,沒有不抓緊時間收的,鎮政府只要吆喝吆喝,也就算是盡職盡責了。最要緊的當然是維穩和安全生產這兩頭事情。今年因為新增了一個廢舊物質分揀公司的項目,賈清水便作為重點說了說。其實還是無關痛癢的幾句淡話。
不想例會剛完,院子裡忽然就亂哄哄的聚了一些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很快就進了大廳,四處打聽著要找書記、鎮長。因為張桂樹和關秦明不在,賈清水就急急忙忙下去了,問到底怎麼回事。
那些人情緒很激動,吵吵鬧鬧的,卻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外地口音,加上一說起來便七嘴八舌的,賈清水問了半天也沒問明白,只好讓他們派出一個代表來去自己辦公室說。那些人便推出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賈清水在辦公室又詢問了半天那中年男人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這些人都是在豐源市打工的四川籍農民工,就在前幾天,一個在北棗林村農民關群恩自辦的預制板廠裡幹活的農民工,突然死了。這些人就找關群恩討說法、要賠償。關群恩卻說,這個農民工是在下工後,跟人喝酒喝死的,並不是在預制板廠幹活的時候死的,跟他沒關係,所以他也不用負擔任何賠償責任,只承諾給一定的喪葬費。這些農民工不承認是喝酒致死,這才跑到鎮政府,讓鎮政府出面主持公道。
聽明白後,賈清水就為難了,也不好說什麼,只說書記、鎮長不在,讓他們改日再來。那農民工卻也不溫不火,說書記、鎮長不在他們就等,直到把書記、鎮長等來了為止。
賈清水無可奈何,只好由著他,便用閒扯的口氣道:「其實這種事情,你們找鎮政府是沒用的。鎮政府又沒有執法權,你們應該找勞動部門或者司法機關才對。」
那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沒聽明白賈清水的話,還是要故意耍橫,只道:「我們誰也不找,就找你們鎮政府。」
賈清水沒辦法了,禿嚕了一句:「那你就慢慢等著吧。」說完出去給張桂樹打了個電話,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張桂樹聽完不免窩火,情緒就激動了起來,在電話裡牢騷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一天叫喊著讓安全排查,棗林片的人都幹什麼去了,這個刁青吟是幹什麼吃的,有沒有把鎮黨委、政府的話放在心上?」
賈清水只好解釋道:「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刁鎮長,這個農民工是喝酒喝死的,又不是安全事故,可以說是根本無法預料的天災**,就算排查的再細緻也不可能排查到。」
張桂樹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點的絕對了,卻還是不耐煩道:「行了,你就不要替她開脫了,發生這種事情,誰也脫不了干係。現在農民工問題鬧的這麼厲害,萬一捅到新聞媒體上,再被別有用心的人一渲染,別說是我了,就是縣委、縣政府的領導也會很難堪。這樣吧,我馬上去給寧書記匯報一下,你和刁青吟商量一下,馬上重視起來,先成立一個領導小組,然後把那個叫關群恩的老闆叫過來,盡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另外,你通知所有的班子成員在鎮政府待命,我和關鎮長回去後,立即召開黨委會針對性地研究此事。」
掛了張桂樹的電話,賈清水又去通知刁青吟。刁青吟早知道了,只是沒有辦法,又是一個女人,不免慌亂。賈清水進去的時候,她正在辦公室著急的轉圈,一見賈清水馬上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問道:「賈書記,你說這可怎麼辦,就算咱們的安全排查工作做的再細緻,誰又能料到一個農民工會喝酒喝死啊。」
賈清水也是一臉的同情,在刁青吟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也不用著急,本來就是無法預料的突發**件。難道天上掉下隕石砸死了人,也算咱們的責任?根本就沒道理嘛。」
其實賈清水也知道,這種事情跟天上掉下隕石砸死人還是有區別的,何況人到底怎麼死的,現在還是兩說,他只不過這樣說說,也是為了安慰刁青吟,但也知道無濟於事,又問道:「你給陶鎮長說了嗎?」卻又是一個暖昧的面孔。
刁青吟心裡著急,哪裡會注意他話裡有話,就照直說了道:「他開完會就去了廢舊物質分揀公司的工地,我倒是給他說了,他說馬上趕回來,但是這種事情,人已經死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說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賈清水就站了起來道:「話不能這麼說,陶鎮長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的辦法哩。」說著傳達了張桂樹的意思,又說還是盡快找關群恩談談的好,就起身離開了。
陶如軒從工地上趕回來,就見機關大廳裡亂哄哄地聚滿了人,腦子裡就不禁嗡地一聲,這可是群體**件,處理不當,讓這些人去了縣裡告狀,刁青吟這一關恐怕是過不了了,急急忙忙往樓上跑去。
一進門,陶如軒就問道:「關群恩來了嗎?」
刁青吟一見陶如軒,眼淚都快下來了,一把拉了陶如軒的手道:「電話已經打了,人還有沒來。」又沒頭沒腦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刁青吟準備在下半年鄉鎮換屆的時候動一動,如果因此受了處分,那一切便都成泡影了。這也是他著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