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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閆曌的高論 文 / 大示申

    第二百八十五章閆曌的高論

    見閆曌始終不肯進入正題,陶如軒只好說點實際的道:「去年李家坊拆遷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吧。當時給出的補償是每平方米六百元,李家坊的老百姓認為太少了,不同意拆遷,而且還為此跟你們公司發生了衝突,又去縣裡面鬧了一回。可後來,為什麼又同意了呢?」

    「這還用問嗎?」閆曌看著陶如軒道:「如果你不是外星人的話,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們公司已經把征地款給了政府,政府協調不成,那是政府的事情,跟我們沒有關係。如果因為拆遷的問題無法動工,或者因此而延誤了工期,政府也是要負責任的。」

    陶如軒就看著閆曌,玩笑問道:「你的意思是拆遷的事情,跟你們公司是沒有半點關係了?」

    閆曌口氣堅決道:「對,你說的一點沒錯。公司征地走的肯定是正規渠道。這一點我們還是要必須保障的。」說完似乎馬上想起了什麼,凝神看著陶如軒反問道:「陶如軒,你不會來調查我的吧。你要是這麼做的話,可就是無情無義的白眼狼了。」

    陶如軒擺手道:「怎麼可能。其實我也知道,你們這些開發商也有自己的難處。現在流行一句話說,要調查一個幹部,就先從他身邊的企業開始。我對這種做法是持反對態度的。我覺得中*國的改革發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些企業家,特別是一批民營企業家,功不可沒。他們在這種大環境的逼迫下,不得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處於無奈。」

    閆曌好像也被觸動了,感慨道:「是啊。民營企業家其實就是在夾縫中生存,既想把事業幹起來,幹好,又要應付那些形形色色的官員。你知道嗎。我要開發一個樓盤,從開始審批到最後動工,就要到相關部門蓋八十多個章子。這些手中掌握實權的部門,有哪一個是好惹的,又有哪一個不是過路財神的。所以說,我們這些人,難啊!而且,大多數情況下,根本就是由不得自己。我有一個同學,在京海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他說他們跟那些領導吃飯,一頓下來,花銷至少也在六七萬元以上。」

    陶如軒搖頭道:「是啊,你說說,這樣的消費,老百姓幾乎連想都不敢想。我以前跟顧平書記的時候,有一次,省委一個領導下來視察工作,光那一桌飯就花十幾萬。當時,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小小的一碗米湯竟然就要一百五十元。這恐怕也算得上是天價米湯了。」

    「因此,我給你說,最可恨是你們當官的,有些幾乎到了變*態的程度……」

    沒等閆曌把話說完,陶如軒就吆喝住了道:「哎哎哎,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群人。我承認,在我們目前的幹部隊伍中確實存在極個別害群之馬,但是決大多數都還是有黨性有原則的。」

    閆曌就哈哈笑了起來道:「這種官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如果把這話反過來說,或許還有幾分道理。你沒聽過嗎。現在一個地方的科級以上幹部,拉出去全部槍斃可能會有冤枉的,但是隔一個槍斃一個肯定有漏網的。也就是說,在目前的幹部隊伍中確實依然存在一些有黨性有原則的好幹部,比如像你陶如軒同志,但絕大多數,在金錢和美色的誘惑下,已經腐*敗掉了。我說這話,或許馬上就會有人出來反對,不過反對的理由無外乎老三樣理由,工資太低、社會發展太快和無良商人誘惑。那麼我就要問了,如果你們這些黨員幹部都能堅持原則的話,那又如何能被社會,被無良商人腐蝕呢。說到根本上,還是幹部本身的素質問題。」

    陶如軒本想反駁一句,閆曌卻似乎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伸手制止了,接著道:「你不要著急反駁我。我還有個實事要給你說一說。就拿現在的公職人員招考來說,叫什麼『逢進必考』。我的理解是,這裡所說的『進』應該是兩個意思,第一是進體制,第二是進位,也就是說陞官。但是這個考又在考什麼呢。在我看來,乾脆就是扯淡。我曾經跟一個通過考試上來的副局長接觸過,當然具體是誰,咱們就不說了。此君說他是名正言順,絕對通過考試上來的,可以說是根正苗紅啊。可結果呢。我在跟此君接觸的時候,發現他竟然連起碼的公文都不會寫。他曾給我們公司批了個條子,簡簡單單就兩句話,可他竟然寫的是前言不搭後語。後來,我問他,你們在考試的時候都考什麼呢。他說是行測和申論,還要面試。我就開玩笑問他是如何通過這兩門考試的。他說,為了應付那次副科級幹部選拔考試,他首先參加了一個長達一個月的學習班,又把自己關在家裡整整三個月來研究行測試題,又強記了十幾二十篇申論題目。結果考試的時候,竟然真的讓他壓中了申論題目,就考了個第一名。他還說,考試成績只要拿到第一名,即便面試的時候成績差一些,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被刷下去。因為關係到一個輿論壓力。不刷第一名的原因,竟然是輿論壓力,你說荒唐不荒唐。」

    對於這樣的實事,確實存在,陶如軒只好點點頭道:「你說的這個情況確實存在,但是起碼體現出了一個公平原則。其實,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並不是多大,社會穩定關鍵是一個公平問題。這就好比,封建社會的科舉考試,不過是為了籠絡讀書人的心,如果再能體現出公平的話,那便是盛世明君了。」

    閆曌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其實依然是封建朝廷?」

    陶如軒急忙駁回道:「話不能這麼說,我不過是給你打個比方。我們國家現在確實存在很多問題,但正如偉人所說,我們是摸著石頭過河,總要有個逐步改進的過程。」

    閆曌卻是一臉不屑的笑容,冷哼一聲道:「改進?怕是沒那麼容易吧。據我所知,就是現在中樞的一些人也……」

    說到這裡,閆曌驟然停了下來,擺了擺手道:「咱們還是不要議論這些國家大事了。你是國家幹部,我不過是你眼裡的奸商。不在同一平台上,恐怕也論不出什麼結果來。那就讓我們各人自掃門前雪吧。」

    兩個人說了半天,卻並沒有涉及到實質性的問題。陶如軒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三點半了。一會四點還要給公安局開黨委會議,便起身告辭。

    下來了,劉峰在大廳裡等著,手裡拿一個袋子,見了陶如軒就迎過來問道:「陶書記,現在去吃飯嗎?」

    已經來不及了,也沒怎麼覺得餓,陶如軒邊往外走邊道:「還是算了吧。一會開完會再吃也不遲。餓一會死不了人。」

    劉峰卻是一副萬難的表情道:「陶書記,還是吃過飯再去吧。我給崔局打電話,讓他們等一會。你可一天都沒吃飯了。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身體怕是也會受不了的。」

    陶如軒知道他是一番好意,笑笑道:「遲一會吃飯,沒那麼嚴重。總理當年六十多歲了,還整天廢寢忘食,何況我還這麼年輕。放心吧。」說著繼續前行。

    劉峰卻賴在那裡不走了,一跺腳,幾乎要哭了道:「你不能這樣。總理當年可是胃癌才去的。再說了,吃頓飯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陶如軒見他耍起了性子,就虎著臉道:「吃頓飯少說也要二十分鐘,路上又要耽誤十來分鐘。現在都已經是三點快四十了。怎麼好意思讓人家那麼多人等我一個人呢。」

    劉峰還是不走,反駁道:「讓他們等一會又沒關係。反正你就是不讓他們等,他們也沒什麼正經事幹。」

    陶如軒再不理他了,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劉峰沒辦法了,只好上來,將手中的袋子遞給過來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聽我勸。可是……」

    劉峰沒有繼續說下去,發動汽車,一腳油門,汽車便衝了出去。

    九月的汾城,梧桐樹便開始落葉了,一片一片的從空中飄落,躺在馬路上。汽車飛馳而過,瞬間便將它們碾的稀爛,可誰又會在乎他們呢。正如芸芸百姓,生生不息,卻難以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任何痕跡。民為天,社稷次之,君為輕。不過是騙人的把戲。民為天,可歷朝歷代的君王們,誰又真正把老百姓當回事了。就算不是像紂王一樣,荒淫無度、酒池肉林,但也是極盡奢侈。而官場更是腐*敗成風,清官似鳳毛麟角,貪官污吏卻如恆河沙數。

    坐在車上,陶如軒咀嚼著劉峰給的一包吃食,不禁又想起了剛才閆曌的一番高論,儘管有偏激之處,但也不無道理。特別是閆曌所說的幹部選拔問題,實在是一個體制性的問題。雖然體現的是公平,但公平的又讓人覺得是那麼的荒唐。好像只是為了公平而公平。

    公安局很快到了,陶如軒特意看了一下手錶,正好三點四十五分,提前十五分鐘趕到。局長崔自信和政委秦偵鷹已經在大廳門後候著了,見了陶如軒的車,便下台階迎了過來。

    「人已經到齊了,就等你做指示了。」崔自信滿面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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