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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為什麼要饒恕 文 / 燕小徐硯墨

    「可晟相信媽,寶貝會沒事的。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她已經學會了不必再顧忌唐偉燁的心情,如今她的感情世界裡,這剩下她這個親生兒子,「誰都不會想到事情會這樣,也想不到那些人是這樣的狠毒,連個小小的幼兒孩兒都不放過。」

    唐可晟趴在沐顏的肩頭,被實情打擊了的一米九的男兒無聲的嗚咽著,「媽。我後悔了,早就後悔和那個女人牽扯上了關係。她都已經令我失去了錦兒,也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為什麼還不放過我,為什麼還要對我的兒子出手,為什麼……」

    沐顏輕輕拍打著唐可晟的背部,唐可晟脆弱難過的嗚咽聲令她這個做母親的心頭窒息,紅了眼眶,「我們去看看寶貝吧,他一定會想要你這個做爸爸的陪在身邊的。好不好?」

    「我不敢。」

    是不敢去吧!沐顏暗自道:「你是他的父親,可晟,他一會兒想要你陪在他身邊的。」

    「嗯。」唐可晟站直了身體,眼睛在淚水的洗刷下顯得裡面的血絲更加的明顯,「我這就去。」

    房門開啟時,正對著房門口的王瓷錦抬了一下眼。她眼中的恨意令唐可晟手必須倚著門口才不至於後退。第二眼唐可晟再看去時,王瓷錦的視線已經凝在了唐君晟的臉上。她的手指凌空擦拭著唐君晟青白的臉色。另一隻手握著唐君晟沒有被扎針的手,宛如握著一隻易碎的水晶杯。小心翼翼。

    ……

    家裡還有展沐陽在,所以王瓷錦的父母回去了,展令揚的父母也回去了。唐家的唐偉燁和沐顏因為這個中醫醫館不過是私人醫館,空地少,避嫌,也回去了。剩下的人中就剩下了守在唐君晟病床邊上的王瓷錦,跑上跑下的展令揚,滿心頹然和後悔的唐可晟,還有在辦公室裡的王瓷玉和王澤哲。至於南宮璇,他也在唐家兩位長輩離開時充當他們的司機離開了。醫館裡的氣氛太過沉重,他也不好在那裡打擾。只希望那孩子真的能如王瓷玉口中所說的那樣,能好起來。

    ……

    「篤篤篤。錦兒。」房門處敲門的是王瓷玉。

    王瓷錦憐愛的看著唐君晟,輕輕將他的小手放回棉被中,起身出了病房。這是醫館裡唯一的病房。隨手輕輕帶上房門。

    王瓷玉和王瓷錦彼此對視的站在走廊上。

    一個人眼中是堅持。一個人眼中是遲疑。

    王瓷錦神色閃過複雜,她眸色無波說到,「堂姐,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和你爭的。」

    王瓷玉禍水的容顏上滿是無奈:「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而且我也不怕你爭。我自信我的優秀那是你望塵莫及的。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是因為我也可以幫你下達命令,為小君晟報仇。可若是你真的拿出了令牌,命令了那些人,那麼以後你就算是想抽身再過上你之前輕鬆自在的日子就難了。我爸若是知道了你手中有這塊令牌,那麼他肯定選擇對付你。家族中的勢力也會因為這塊令牌再次起風雲。」

    想到剛才她看到的那塊墨玉麒麟的令牌,王瓷玉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可以動用王家所有力量的令牌會在王瓷錦的手中,她一直都看不起的王瓷錦的手中。是的,她看不起王瓷錦,看不起她唯唯諾諾的性格,看不起她心慈手軟,看不起她對感情的拖泥帶水,看不起她……

    王瓷錦左手摸著胸前的位置,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服,裡面是一塊兩節手指寬,三根手指長的墨玉。在聽到唐君晟失蹤的那一會兒她就將墨玉尋出來戴在了脖子上,她那時就下定了決心,如果唐君晟真的有了什麼事,那麼她就用這塊墨玉令牌化身修羅,對那些敢對她孩子下手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王瓷錦苦笑:「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此時我什麼也顧不上了,我一心只想要那些人受到懲罰。他們如何對待我的寶貝的,我就如何對付他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吧。我的腦子現在剩下的理智不多,姐,請你幫我守好君晟,我去去就來。」

    王瓷玉看著王瓷錦一步步遠離的背影,她神色頗為複雜,語氣似幽怨似歎息,「你是不是忘了,還有身不由己這個詞了……」一旦牽扯如族人的權利分配中,再抽身談何容易。

    ……

    醫館的地下室裡,當玄字輩的十八個帶著銀質面具的人看到王瓷錦手中的墨玉令牌時,他們眼中皆愣了一下。他們本來就是受命於族長的,如今看到比族長的權利更大的墨玉令牌他們真的心驚了。

    「怎麼,懷疑我手上的令牌是假的不成,你們要不要上前親自驗證一番?」王瓷錦面無表情的臉上即使是在說話也不曾有絲毫的表情,只是眸底閃過的紅光表明她還是個有情緒的人而不是石雕。

    「屬下不敢——」眾人異口同聲惶恐說到。他們以前就懷疑,本就是同樣的長輩和師父教導出來的王瓷錦和王瓷玉兩人,怎麼會一個平凡如路人,一個耀眼如皓月?原來不過是假象罷了!這樣的表情他們非常的熟悉,因為他們曾不止一次的在王瓷玉的臉上看到過。只是一個是被精心培養的家族繼承人,一個是他們以前就誹腹不已的王瓷錦。

    「不敢就好。」王瓷錦將手中的墨玉重新塞進衣服裡,「我不需要你們的忠心,不需要你們的言聽計從,更不需要你們對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對族長的位置沒有興趣,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會搶了王瓷玉的位置。更不要口舌過多。我今天只是需要你們幫我抓一批人而已。事情過後你們完全可以忘了今天的事情。」

    「是。」

    同樣的異口同聲令王瓷錦微微鎖眉,不過她什麼話也沒有在加,反正這些人她是不會收服的,也沒有什麼需要恩威並施的。

    「找個隱蔽的倉庫,動用你們手中所有的人、力,將這次涉及綁架我兒子的人不管何等身份的統統抓到一起。還有就那種被注射到我兒子身上的精神藥劑,就那種能令人在精神上難以擺脫的毒品,你們能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要一模一樣的。一些設備什麼的,你們也多準備一些,我可不想死人。」王瓷錦袖手摩挲著墨玉的溫度,「同一時間,我要你們把他們犯過的所有罪證都準備好,網絡,各級領導的書案上,善心大發的免費給他們送上。讓眾人來給他們定罪,如果再敢徇私枉法的人,我們不介意連坐,同樣揭露他們的**和罪證。」

    下面的那些眼睛,眼角的視線同身邊的神交匯,他們的眸光晃動,立即回應道,「一定會幸不辱命。」

    地下室裡只剩下王瓷錦一人,她望著那空掉的空地,神情冷漠。

    ……

    九月九重陽節這一天。王瓷錦一邊修剪著菊花插進花瓶,一邊對著還未清醒過來的唐君晟嘮叨著。

    「寶貝啊,錯了,寶貝不希望媽媽叫寶貝的。君晟啊,你知不知道,寶寶他可吵了,這兩天他見不到你就哭鬧的吵著要見你,他還以為是我把你藏起來了,不讓他見你這個哥哥了,媽媽可委屈了,被你弟弟這麼不信任的誣賴,太傷心了。你什麼時候才醒過來啊,醒過來了好幫媽媽教訓教訓你這個弟弟,他啊,真是越大越不乖巧了,他昨天還把雪球的毛都染上了亂七八糟五顏六色顏料,媽媽不小心念叨了他幾句,他竟然還用剪刀把雪球剪成了洞洞裝的。脾氣也見長了,吃個飯都不消停,他可說了沒有哥哥陪,他就不吃飯不睡覺了。那小傢伙肯定是被你寵壞了……」

    菊花花瓣的色澤給這個雪白的病房添上了溫馨耀眼的金色。王瓷錦嘮叨個不停,她插花、讀故事,給唐君晟擦拭身體……

    案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王瓷錦翻看,在看到那短短的幾個字時,她眸光浸了冰雪。鎖了屏幕放回口袋中。她俯身輕吻著唐君晟的額頭,眼睛,鼻子和小臉蛋,「媽媽要離開一會兒,寶貝先睡一會兒,媽媽很快就回來。」

    病房裡很快的就靜下來了,窗外金色的陽光給這間病房披上了金色的紗衣。唐君晟的臉色在九月九重陽的陽光下,暖和了不少,沒了之前的青白,多了些金色的色澤。

    ……

    擋板隔起來的車廂中,王瓷錦閉著眼睛,倚著椅背,呼吸聲淺淺的。

    車子在七轉八轉的穿行。

    辰星時隱時現。蕭條的秋季下的郊區一片昏黃。一座青磚紅瓦的倉庫靠著山腳佇立著。

    王瓷錦袖手眼神淡然的望著那建築:「就在下面嗎?」

    「就在下面,除了一些小嘍嘍,人員都到齊了。」

    「那就好。我們會會他們吧。」王瓷錦率先往下邊走去。她要一步步的走進那座倉庫,走近那些令她這幾天寢食難安,活在恐懼中的罪魁禍首們。

    手機鈴聲響起。王瓷錦擰眉。玄一他們緊張的一一檢查自己身上的東西。

    王瓷錦掏出手機,屏幕上她和小沐陽小君晟幸福笑容的屏幕刺疼了她的心,那屏幕上閃爍著司馬宇辰四個字更令她的眼睛添上了陰霾。

    「喂。」

    「錦兒,是我司馬宇辰。」

    錦兒二字從司馬宇辰的嘴中,令她眸中暗沉一片,那個女人如果沒有司馬宇辰的呵護,早就失去了家族庇護的她,也不會有如今的肆無忌憚了,「請問,有事嗎?」說來說起,她的寶貝之所以躺在床上,也要記上司馬宇辰的一份。

    電話那頭的司馬宇辰猶豫說到:「錦兒,薔兒是不是在你手上?」

    王瓷錦沉默,她行走的步伐沒有半點的滯怠。

    「錦兒,我知道薔兒她這次過分了。我代她跟你道歉,這次的事情無論你提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司馬家一定做到。請你再饒恕她這次行嗎……」

    王瓷錦對對方帶著請求的話無動於衷:「薔兒,林青薔嗎?她是你的誰,是你們司馬家的什麼人?她是我什麼人,她同我有什麼關係。她做了什麼事,我為什麼要饒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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