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等來的和離書 文 / 燕小徐硯墨
半晌之後他才吐氣欣慰的歎息。看著和自己的容貌極為相似卻更加出色的王瓷玉,他的表情慈愛只是眸色悠遠:「玉兒,如今你長大了,也比爸爸更加適合家主這個位置。等過一段時間,爸就跟老祖宗們提議讓你繼任家主之位吧。至於錦兒那丫頭那裡,就照你的意見辦吧。好了,出去吧,爸爸想一個人靜一靜。」
「爸?」王瓷玉眸色心疼的看著滿身寂寥的王書言。她做了他的親生女兒幾十年了,她有怎麼會不理解自己的父親。早年父親為了心頭一口不甘爭著家主之位,後來為了妻子的那一份在意再爭著這家主之位。王書華對王書言來說,那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敵人和親人。他在這樣愛而不得,恨而不能的折磨下,度過了這幾十年的歲月。
王瓷玉對王書華恨不起來,雖然她的這個叔叔是造成父親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可是她真的怨不起來。而她的母親,那位她父親愛而不得一輩子的女人,她是怨的,母親有當沒有,父親卻給了她無窮盡的寵愛。她心疼著如今已然生了華發的父親。
「呃?還有什麼事嗎?」王書言勉強打著精神來應對自己的女兒。
「爸爸,等到玉兒繼承了家主之位。你出去外面看看吧。你被禁錮在本家太久了,外面的天地很大,你不該只知道本家這片狹窄的小世界。」王瓷玉看著晃神的王書言,「而母親,你可以放了她,更是放了自己。爸,你該值得更好的人!」
王書言不可思議的睜大明眸,眼中怨憤一閃而過,在看清王瓷玉眸色的心疼時,他身上的氣息柔和,「你都要當家了,爸不能讓自己的醜聞影響了你的威望。」
「爸!」王瓷玉眼睛裡滿是堅決和認真,「你該信任我的能力!那些因為你和母親離婚給我難堪的人,也不可能得到我的信任和重用。所以無關緊要。」
王書言雙手撐著額頭,王瓷玉沒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也對。我抓著你母親不放已經快五十年了。都這麼多年了,我也該放下了。」
王瓷玉默默的離開。她那所謂的母親如何,王瓷玉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不該讓那折磨了她父親幾十年的女人再耽誤了她的父親。而這囚禁了她父親一生的『囚籠』,她也該替她父親接下了。其實她一直沒有告訴王書言,她並不喜歡那家主之位,只因為那是父親期望的,所以她才會如此的在意。
……
王鈺還在紫籐花架下繡著蝶戀花,王書言站在拱形門出看了許久。從書房回來的王書言望著那人,那景,神情追憶到了許多年以前,從以前到現在,王鈺一直精通女紅,也一直在做女紅。可是他看著她做了幾十年的女紅,可他卻不成得到過哪怕是一塊手帕。而且著幾十年王鈺做的女紅都到哪裡去了?以往他是因為愛而怯,所以不曾追問,如今想來,王書言身上的氣息宛若蒼老了十歲。若是王瓷玉再次,她或許真的能竟王鈺撕了不可!
得不到母親的疼愛和呵護也就罷了。如今她還在作踐疼她王瓷玉入骨的父親!王鈺,王鈺!
「王鈺。」王書言走近王鈺,就站在離王鈺三步遠的距離,王鈺都不曾感覺到。王書言心如死灰!
王鈺抬起略帶著詫異的雙眸:「夫君。」
王書言的心頭一窒,他閉了閉眼,等睜開的時候裡面盛滿了決絕,「過一段時間我就將家主之位傳給玉兒。而後,我們找個時間和離吧。」
王鈺完全愣住了。王書言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她只記得這次是王書言打成親以來,第一次不叫她夫人。也只記得王書言跟她說,要和她和離。這本該是她王鈺等了幾十年的宏願,如今等到了,王鈺卻感覺不到狂喜,只有心頭空空落落的感覺。
晚間回房,書僮來跟王鈺傳達王書言的話。說是王書言打算從今晚開始就不同王鈺同一間寢室安寢了。王鈺臉上淺淺的溫柔面不改色,她只是聽了便跟那書僮說了一句,說是知道了。
書僮傳完話就退下了。
王鈺按照著平時的就寢時間就寢的。只是少了一個人的溫度,她竟然有些不習慣的整夜整夜的翻來覆去。
……
王瓷錦從祠堂回來,面色清冷的走在谷中的小道上。這一個月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有些應接不暇了。王瓷玉查出的暗殺展令揚的幕後黑手是王書言,王瓷玉代替王書言給王瓷錦道了歉,並表示以後絕對不會再有此類的事情發生。而且王書言也退下了家主之位,王瓷玉按照著族禮繼承了家主之位。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王書言和王鈺這對在族人眼中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夫妻竟然和離了,而王書言更是就此不知所終。
王瓷錦問了王瓷玉,王瓷玉只是沉默的給了她一句話,等到王瓷玉大婚了,王書言曾許諾他會回來參加王瓷玉的婚禮。王鈺呢,打自從和離後,她就不曾出門。族中的人皆暗地裡議論紛紛,言語間對王鈺流露著同情和憐憫。令王家人詫異的是,新上任的族長對此事不曾說過一句話。平靜的態度令眾多的主人摸不著頭腦!
王瓷錦披著清冷的月色走著,不遠處的巨大樹幹上,墨蚺盤著身子打著呼。王瓷錦是隱隱有著些感覺知道王書言和王鈺為何離婚的。所以她也沒敢多問王瓷玉。畢竟這是涉及上一輩的事情。而且還同她的父親王書華有關。王瓷錦就更加不敢令王瓷玉新生不悅了。畢竟如今王瓷玉不再是她王瓷錦單純的堂姐了,而是整個王家的家主!
王瓷錦的腳步聲令墨蚺睜開了眼睛,「嘶嘶——」它緩緩蠕動著身體,長長的蛇身游到了王瓷錦跟前,並將王瓷錦圈了起來,坐到了它的身體上。
王瓷錦望著那天幕上的圓月,手輕撫著墨蚺墨綠色的肌膚,滑滑的涼涼的,絲綢般的感覺。「小墨墨,我打算離開了。我想爸爸、媽媽和令揚還有
寶寶了。可惜你不能變小,不然我就可以帶你出去了。」墨蚺看著王瓷錦如玉的臉龐,側著腦袋的頭看起來有些傻氣和可愛,說起來你也有好多年沒有見到爸爸了。你也不曾見過我媽媽,令揚和寶寶對吧!我的媽媽是位很善良很會疼人的人,也很溫柔。你若看到了肯定會很喜歡很喜歡的。寶寶呢,他叫展沐陽,是我的小兒子,比君晟還要可愛。令揚是我的夫君,他呢……」
王瓷錦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半中天的月色升到中空,冰涼的夜風被墨然的身軀擋住了大半。
「錦兒,都這麼晚了還沒回去睡嗎?」
王瓷錦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呵呵笑著,僵硬的將脖子轉向後方,「呵呵,爺爺,怎麼是你啊,你還沒睡啊,都這麼晚了……」
「你不是也還沒睡?!」王逸風皺眉看著王瓷錦和墨蚺,「墨蚺,別老是纏著錦兒,她明天還要學醫呢。」
「爺爺,是我纏著小墨墨的,不關小墨墨的事。」
「行了。你以為我說了墨蚺就不會說你了吧。你不是更甚。好了,你們都回去睡吧。」
「好。」王瓷錦尷尬的摸了摸鼻樑,揮手同墨然道別後,就在王逸風一張嚴肅的臉龐下,三步並做兩步的離開。她心中並暗暗下了決心,明天一定要纏著王逸風教會她制那封住記憶的解藥。等得到了解藥她就回家去。她已經好想好想那個人了!想得心都發疼了!只是王瓷玉的婚事就不遠了,半年之後。她不知道能否將展令揚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帶回本家來。或許她該去找四爺爺王扶綏幫忙。
心情軟軟的在同唐君晟一起安寢後起身,她同兒子洗漱好,在唐君晟臉紅通通的情況下,含笑的去跟王逸風學中藥了。
「碰——」王逸風眸色冷冽的瞪著王瓷錦。
王瓷錦身子微微顫抖,她咬著牙同王逸風視線相接,「爺爺,令揚他現在都是我的人了,也是你的孫女婿。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了。你教我制那封住了令揚記憶的解藥好不好?爺爺,求你了。」
「你以前就不曾告訴過我,你和那展令揚有了展沐陽。如今他都被封住了記憶還和你在一起。肯定不是因為對你的感情,而是因為責任和外在的因素。你確定了他就是你認定了一輩子的人嗎?你確定他真的就不會同唐可晟一樣再次的背叛你?」王逸風臉上充滿了對王瓷錦的失望。
王瓷錦臉色蒼白得透明:「爺爺。」她眸中的淚水要掉不掉,「爺爺,那又有什麼要緊的啊。就算,就算令揚他以後真的有可能會背叛我,可是不代表現在啊,現在的展令揚心中的人是我,心中的妻子也是我。那麼他此刻就是屬於我的。我不能因為還沒發生的事情就否定了令揚,就不認同他的感情,就輕率的決定了兩人的結局。我是不知道以後的,但是我會把握現在。珍惜擁有的,不是比畏懼這未來而裹步不前更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