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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0是我先生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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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舒服地在他懷裡賴了一會兒,賴著賴著就開始打盹,剛睡著又覺得窒息。我迷糊著也知道,是他在吻我,他能感覺到我醒了,躲開之後,笑著按了按我的背,說:「快起床吧,聽話。」

    「先親你老婆。」起床之後全是爛事,這一刻顯得尤其好。

    他又抬起了我的下顎,親我的嘴。

    想是時間還夠,他把被子裹到了我背上,就這麼站在床邊摟著我,又縱容了我一會兒。

    剛洗完澡,預約好的化妝師和美發師便來了。給我盤了個頭,化得很精神。

    我穿上那件黑漆漆的禮服,有如森林中走出來的女巫,覺得自己怎麼看都像是去砸場子的。

    警察來時我正在換禮服,是韓千樹招待的。

    同來的都不認識,我們也只是見過之前發來的照片,警官證也給我們看過。

    幾個人都是保鏢打扮,開著私家車來,他們會以保鏢的身份進去,並且確保我們安全離開那棟房子。

    去的路上警察給我們科普了一下,說繁家和林家一直都在警方的懷疑名單中。他們曾有許多次被指控各種罪名,但都順利脫罪。

    所以每當他們有大型集會活動,警方必須加大警力,記錄所有來往車輛和人員。他們與國際警方也有聯絡,認為參與這些集會的人員大部分屬於非法組織。但由於缺乏證據和國際關係,他們不可能把這群人一網打盡。

    在這個過程中,也嘗試派過臥底,跟蹤等技術手段。但這些家族和那些小黑幫不同。他們已經形成氣候,有著嚴格的操作模式,從外很難攻破,從內卻全部都是家族內部運作。他們的所有人都是可以割捨的,一旦被捕,就會自動被家族拋棄,但他們的家人不會。所以他們已經形成獨有的契約模式,所有人都會遵守。

    另外警察還告訴了我們非常重要的一點:他們經過多年的調查,可以確定至少繁盛和林家都十分在意血緣關係,他們從不與平民和政要人士聯姻。這兩個家族來往尤其密集,聯姻錯綜複雜,繁盛和林小姐甚至有親屬關係。但他們家族的核心始終掌握著首腦幾人手中,不會對家族中的其他人共享。而且他們不信任女性,認為女性過於感性,更難保守秘密,不相信血緣之外的關係,認為它永遠都不會牢靠。

    警察會告訴我們這些,就證明它們不屬於機密,只是一些普通人不需要觸碰的事。

    我由此可以推斷出,在我和繁盛離婚前,我始終都在他們家族的最外層。而繁景或許比我更深入,但絕沒有太深入。而且我永遠都不可能太深入,也就是說,即使撇去其他矛盾,我和繁盛的婚姻之間最基本的東西也從開始就不可能有:他永遠不會信任我,只要他選擇了他的家族,我與他就永遠都不能成為家人。

    這就和韓千樹之前在醫院對我說得差不多,讓人頗感可笑和無奈。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兇手,他們擾亂社會安全,交易軍火、毒品甚至人命,卻因為全世界不只有一個國家,社會不只有一套法律而爽爽地活著。

    也是因此,我們這些受害者根本不敢發聲。我相信如果我們這次沒有來參加婚禮,收到了白刀子,我們被殺,進監獄的人一定和菲傭一樣,與繁盛毫無關係。

    我在墓碑上見過繁盛他母親的名字,便試探著問了一下警察。他們倒是半點都沒卡殼,說:「她是一位有魅力的女性,但她無法令警方信任她。她為我們帶來了一些情報,但那些遠遠不夠。

    原因前面已經說了,她也無法接觸到他們權力的核心。

    柏林的秋季總是陰沉沉的,叫人壓抑。汽車漸漸接近那棟連綿的古典豪宅,它那種古老又陰鬱的氣質讓人莫名有些發冷。

    我突然想起繁盛給打的那通電話,我相信其中有一句話是真的。他說:「我沒有幸福了。」

    我很相信,真的。

    因為這種與正常的發展方向背道而馳的家族模式,這個與正常世界幾乎隔離的環境,令人很壓抑。

    我們到時不早不晚,外面已經停了不少車子。汽車井然有序地通過大門,所有人都沉默而有禮貌地無條件接受他們家的檢查要求。

    我們必須在門口上交手槍等武器,留下通訊設備和車子,由他們的接引車送我們進門。

    德牧在門口待命,我們剛一離開車,狗立刻跳了過去。

    它們的作用不是保衛,而是排爆和尋找可疑物品。

    它們不客氣地在我身上嗅聞,韓千樹摟著我的腰,免得我摔倒。

    我不僅恐懼、毛骨悚然,幾乎就要崩潰,覺得繁盛是故意給我安排這一出,我記得我以前進來時根本沒這些程序。

    但剛剛在我前面的那個瘸子的確也被狗圍了一下,也不排除作為新娘和賓客待遇不同的可能性。

    交出請柬後,門衛微笑著說:「請徐小姐以及男伴只帶兩名貼身隨侍,司機和另一位請在外面稍等,午餐會另行安排。」

    我可以完全確定他們還不知道我扯證的事,便說:「這位是我先生。」

    門衛眼裡露出了明顯的愕然,隨後便笑著說:「抱歉,韓先生,韓夫人。」

    這個稱呼真是不錯,我悄悄地捏了捏韓千樹的手臂,他看了我一眼,在外人面前還是蠻淡定。

    到這份上大家都沒異議,於是把兩位職位相對高的警察留在了我

    我們身邊。

    車是加長車,進去之後還得走十五分鐘,所以桌上擺了酒。

    韓千樹扶著我上了車,問:「還難受嗎?」

    我點頭,「該死的狗。」

    他沒說話,心疼地看著我,用手擦掉了我額頭上的汗水。

    「我妝花了嗎?」

    「沒有。」他瞇起了眼睛,「還是很漂亮。」

    「嘴真甜。」這種老實人說出的甜言蜜語總是更加動聽,我摟住他,「讓我親親。」

    他拉起了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手指,柔聲說:「回去再親,免得你的妝不夠完美。」

    真想現在就親。

    唉。

    終於到了大門口。

    紅地毯在門外延綿著,此時只能看到一些賓客,還看不到新人。

    大家都在門口等著,準備迎接新人,程序和上次差不多。

    我環顧了一圈,只認得費子霖。他身邊還是跟著那個跟他一樣堅冰般的女人,她身著禮服,手臂攙著他的手。他和繁盛的關係肯定很親近,因為他沒有帶保鏢。這感覺如同單刀赴會,不是相當自信,就是相當信任。

    我挽著韓千樹找了個地方站著,因為我是唯一的黑禮服,被許多人側目。

    韓千樹發現我看了費子霖好幾眼,側過臉,輕聲問:「你認識他?」

    「虞雯的老公。」

    他沒說話。

    「你覺得他跟這位關係好嗎?」我指得是費子霖身邊那個。

    韓千樹又看了幾眼,說:「好。」

    雖然是把我甩了的朋友,我卻還是犯賤地想要關心一下,心裡湧上了一陣不快。

    虞雯從小就不喜歡跟古惑仔一起玩,屬於那種很怕惹麻煩的人。那種膽小鬼嫁他得有多大勇氣?

    居然還養情婦。

    我正想著,就聽到韓千樹小聲地說:「放心,不是很親近。」

    「為什麼?」

    「更像主僕。」他是指他們站在一起的感覺。

    我又觀察了一下。

    費子霖這個人很難不給人留下印象,因為他還有禮,卻不是謙謙君子的類型,而是程式化的有禮。彷彿對面不論是個人還是一條狗,他都是這種態度。那種冷冰冰的感覺並不裹挾任何情緒,說話也慢慢地,吐字稍微用力,也很清晰,眉眼斂著,像個無聲無息的機器人。

    沒錯,就是那種讓人想一拳把他臉打碎,看看他有沒有表情的那一型。

    我幻想過虞雯跟他平時吃飯或者在同一張床上醒來的畫面,完全觸不到g點。

    我和韓千樹這樣關注他,費子霖自然也耳聰目明地感覺到了。目光飄到了我們這裡,沒有客氣地頷首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如同完全陌生。

    終於,繁盛先來了。

    他穿著黑色的禮服,就像我第一次見他時,很是人模狗樣。他們這次結婚的排場比我們大不少,他的伴郎也不僅只有hans,還有些生面孔,但看氣度不像普通人。

    大家站在門口跟他一起迎接新娘,他便一個一個打了招呼,臉上掛著熱情燦爛又充滿誠意的笑容,像個滿足的新郎官。

    現在我可以確定如今的狀況對我們兩個人都很好,但我到現在依然沒有見到音音,也還沒見到他家的長輩,繁景也還沒出現。

    繁盛在費子霖身邊停留得比較久,兩個人握著手聊了幾句。從我們的角度上,正好能看到費子霖對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口型像是在說「恭喜」。

    我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他們真的是好朋友了。

    到這,對面那一排就結束了,繁盛和他寒暄過後,轉了身,立刻就站住了腳步。

    短暫的尷尬後,他朝其他賓客招了招手,信步朝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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