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2火3000票加更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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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去拜訪過,正好他的小兒子也在,那個小朋友虎頭虎腦,才三歲,對我很好奇。熱情地拉著我給他介紹他家的貓貓狗狗,我看到這樣的小男孩完全把持不住,沒禮貌地跟著他跑了一上午。
「所以,繁盛他媽媽的死因……」
「她的死亡沒有找到任何他殺的證據,所以只能按照自殺結案,只有跟她接洽的警察堅持說她是他殺,但那個人不久後在坐船旅行時突然失蹤了,沒有找到屍體。」
「肯定被扔進海裡了。」
「有可能,這起案子也沒有結案。」他歎了口氣,「聽起來女臥底很有可能是被發現身份,然後滅口或者逼她自殺了。」
「有兩個孩子的女人,用孩子的命威脅她,她可能就會自殺了。」我依然很敬佩她,能夠理解她的痛苦,「我突然有點擔心音音。」
「擔心?」
「嗯……聽完這件事,我突然對音音的安全性有點質疑。」我也說不出那種感覺,總之很擔憂,心跳驟然過速,「我也說不清楚,覺得很不舒服。真想立刻見見他。」
韓千樹想了想,說:「把他要回來吧?」
「怎麼要?」
「如果我把那些資料發給警方,可能會……」
「你別胡鬧。」我打斷他,「那些風險怎麼辦?」
「我應該比你安全些。」
「不要。」我說:「音音也是他的孩子,雖然我覺得他不怎麼親他,但虎毒不食子。我畢竟沒有像他媽媽一樣隨時打算把他們一鍋端,這點他應該是清楚的。」
他低下了頭,滿臉挫敗,「我真想幫你把他要回來……」
「你又不是超人,一個國家的警察都沒辦法解決他。」我摟住他,拍拍他的背,說:「等你什麼時候把紅內褲穿到外面再說。」
他抱緊了我,難過地把臉埋進了我懷裡。
「等我身體好了就再生一個。」我說:「也許現在即使再見到音音,他也不會認為我是媽媽,覺得我是個陌生女人。不行,再生兩個,要一個女兒,再要一個兒子。」
「好。」他先是難過地應了,過了一會兒,又問:「你最近為什麼總失眠?」
「怕嫁給你是害了你。」
「怎麼算是害了我?」
「你本來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結……」正說著,窗外突然騰起一陣濃煙。
韓千樹連忙跑向窗邊,我則匆匆穿了件衣服,抓起擺在桌上的球球揣進了口袋裡。
韓千樹回來說:「一樓的商店著火了,快去門口拿防毒面具!」
我家有家庭火災應急套裝,我把防毒面具、滅火器等等東西都拿了出來,他則草草穿了兩件衣服,一邊打著電話報了警。
根據火的方向可以判斷,煙在短時間內應該還沒辦法進樓道,但火勢非常大。已經連成了一大片,只是我們樓層太高,發現得晚。
韓千樹拿棉被浸水給我披在身上,因為家裡只有這麼一條棉花的,他就只戴了個防毒面具。電梯不能用,我倆一邊下樓,一邊狠狠地把鄰居敲醒。
越往下跑人越來越多,韓千樹把防毒面具讓給了哇哇大哭的孩子,我連忙把我的摘下來,他沒接,拖著我繼續跑。
我只好把棉被披到他身上,因為火舌沒有舔過來,但此時的煙已經非常濃,雖然煙感器在大叫,噴淋在流水,依然無法阻擋濃煙的致命危害。
我怕極了,雖然火焰還沒有過來,卻十分地腿軟,不是怕我死,而是怕他有事。
終於成功地跑了出去。
門外濃煙滾滾,從這邊能夠看到火勢已經快速蔓延,濃煙直衝樓頂,這棟樓的下半身全都被籠罩在了濃煙之下。
我們下來得比較早,很快就有人其他人跑下來。
我和韓千樹把防毒面具和逃生繩扔給了二樓張著手臂大叫的人。孩子被嗆壞了,依舊在哇哇大哭,鄰居卻發現自己沒帶車鑰匙。
車鑰匙韓千樹帶了,我便開車送他們去了醫院,韓千樹和別人一起去火場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事。
臨走前,我親了親他,說:「別衝進去。」
「不會。」他笑著說:「只是在消防來之前盡量幫忙控制,放心吧。」
我在去的路上還是很不安心,且在強烈的擔心中近乎失去了理智,不斷地擦著眼淚。孩子不嚴重,很快就處理好了。等我再回來時,發現消防車已經來了,火勢也控制住了。
謝天謝地,韓千樹也在。附近沒有消防栓,光憑幾個家用滅火器其實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消防員很快就來了。
我正要跑過去撲進他懷裡,卻發現他懷裡抱著一隻小貓。
小傢伙灰樸樸的,身上肯定是受傷了,被布條纏著,疼得喵喵直叫。
韓千樹的頭髮被火舌舔了一下,而且手背上也起了泡。
我心疼極了,連忙拉著他去醫院,但他覺得他沒事,堅持要先去看貓。
小貓看起來也就三個月,不肯離開韓千樹,於是還是我開車。附近有寵物醫院,卻沒有開門,
,只好開著導航找。
在路上,韓千樹說:「火場裡應該是沒有人,我看到這小傢伙從裡面逃出來,毛毛都被燒焦了,就趕緊把它抱過來。」
「它是從裡面逃出來?」
「是。」
「那你手怎麼弄的?」
「擦了一下。」他說:「它跑出來時正好上面的東西撐不住掉下來了,我拽它的時候被擦了一下。」
「該死的。」我煩躁不已,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該死的寵物醫院怎麼都不開門!」
「這家好像有人。」他氣定神閒地發現了。
我連忙停了車,把他放了下去,說:「我去給你買藥。」
「你先下來。」他扯扯我,有點嚴厲,「你先進來冷靜冷靜。」
「我得給你買藥擦你的傷!」
我完全不能冷靜啊!
「這點沒事。」他扯住我的手臂,耐心地說:「你先下來,你這樣子不能再開車了。」
最後我還是被他扯了下來,他用手擦了擦我的臉,說:「我真的沒事。」
「你快把那個貓看了然後跟我去醫院!」
「好,好,」他還跟我開玩笑,「是一隻貓。」
「知道了!」
「好了好了。」他摟了我一下,小貓又開始叫。
萬幸,這邊雖然已經關門,但裡面還有燈光,人家醫生雖然睡了,還是給我們開了門。
一見貓咪這樣子,連忙接過去。小貓大概知道是在救它的命,小聲地嗚咽著。
更幸運的是醫生的夫人也揉著眼睛出來了,倒完了水就發現了韓千樹的手,說:「怎麼傷得這麼嚴重?你等等我拿藥箱給你處理一下。」
她拿來了藥箱,一邊給他清洗傷口一邊對我說:「我是外科醫生,別擔心,只是個小傷。」
我擦了擦眼淚,說:「謝謝您。」
她笑了起來,韓千樹也笑了笑,用那條沒有受傷的手臂摟住了我的腰,柔聲說:「別哭了,我也沒事,貓也沒事。」
我擦了擦眼淚,依然心浮氣躁。
他又吻了吻我的額頭,笑著說:「都哭花臉了,這麼多人看著你。」
我管不了那些了,撲進他懷裡,摟住了他,放縱地大哭。
他吻了吻我的臉,撫著我的背,沒再說什麼。
直到天微微亮,他跟貓咪才都被處理好。
我們從寵物醫院出來,決定再回家看看。
回去時火已經滅了,幾件商店一片漆黑,其中一間商店的老闆跪在地上哭,顯然損失巨大。
這位老闆顯然沒有心情跟我們聊天,我倆便沒有問他們,先把小貓領回了家。
它不肯離開韓千樹,一放下就叫,便先把它放到了床上。
韓千樹輕輕地摸著它,像有一次摸音音那樣把它摸得睡著了。貓咪是很會撒嬌的動物,又受了傷,樣子可憐又可愛。
我一直等到它睡著了,才小聲問:「你手還疼嗎?」
他笑著說:「一直都不疼。」
「騙人。」
他摸了摸我的臉,說:「你眼睛都腫了,就受這點傷而已,你怎麼哭成這樣?」
「因為你都受好幾次傷了。」我說:「多虧這隻貓已經跑出來了,萬一裡面是個人,萬一還沒跑出來,你肯定就去救了。」
「我只會力所能及地幫忙。」他柔聲說:「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說話就得算話!你睡吧。」我說:「我去找毛巾給你擦擦臉。」
「我等下自己去。」
「爺給你擦!」
他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我給他擦了擦臉,確定他只被摧毀了髮型,睡醒必須去剪頭髮了,這樣就像被狗啃過,好醜。
全都忙完之後天已經亮了,我打開防盜器和火災報警器,剛睡熟,突然聽到我手機在響。
韓千樹已經睡著了,小貓睜開了眼睛。
我也迷糊著,拿過手機,接起來,「喂。」
「妍妍。」是男人的聲音,「是我。」
我的確還沒醒,「誰啊?」
那個聲音先是沉默,許久,才笑著說:「我是繁盛啊。」
我頓時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第一反應是看韓千樹——謝天謝地,他還睡著。
我渾身的肌肉都警覺起來,「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他緩緩地,有如鬼魅一般地幽幽地笑,「我想我是打錯了。」
我還沒說話,已經聽到了「嘟嘟嘟」的掛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