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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8犧牲 文 / 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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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來看只有他們兩個人有可能?」他問:「基金會那邊有什麼仇人麼?」

    「不知道。」我說:「我覺得沒有。」

    他彎起了嘴角,「看來即使有你也看不出來。」

    「誰說的?我覺得沒有。」

    「嗯。」他說:「無論怎麼樣先告訴警察吧。」

    「你說殺手會下來嗎?」

    「不會,他可能是事先埋伏在咱們房間裡的。」韓千樹苦笑了一聲,說:「也許是做好了入獄的準備。」

    警察來之後,去房間裡查探,因為報警時說了對方有槍支,人數我們看到一個,實際上也只有一個。

    槍支是答案,警察準備得非常齊全。但一開門,發現裡面的人已經死了。

    死因是用手槍自殺。這人是外籍,身份暫時還不明。我們去警局做了筆錄,也把懷疑說了。警察也詢問得很詳細,但我知道,這件案子就現場的這些證據來看,很可能就是這麼個結果。

    整件事還是比較好梳理的,繁家在這種時候殺了陳先生,然後煽動陳家人的情緒。我們就必然要這樣解決。

    而中式婚禮中,男人在婚禮上比女人喝酒更多是慣例,亦或是他可以直接問費家或其他賓客。

    既然我們別無選擇,那就一定要來。來了之後,還要著急回去,住機場酒店就是絕對的。

    警察判斷殺手埋伏在房間的衣櫃裡,而我們確實因為太累了而不如平時警覺。

    再來就是殺我們。

    警察很好地讓我們現在警察局歇著,還幫我們拿了我的衣服。

    離開警察局後,我在去洗手間時順便給繁盛打了個電話,「繁盛!」

    「嗯。」他的聲音有點以前裝可愛時咕噥的感覺。

    「知道我為什麼打給你吧?」

    「陳跟你沒有關係。」

    「你再裝傻。」

    「什麼?」

    我低吼,「在我房間裡埋伏了人,準備殺我是吧!」

    他沒說話。

    「不敢承認麼?」我說:「反正我已經告訴警察我懷疑你了。也許這次依然不管用,但同類型的案件發生得越多,你就越容易被警察盯上。」

    「不是我。」他輕輕地說了一句,「真的不是我。」

    我一張口,他又問:「那你受傷了嗎?」

    看來是真的,「你拿什麼證明不是你?」

    他猶豫了一下,「我家會先給刀子。」

    「又沒人給你們錢來殺我,我又不算生意目標!」

    騙誰呢!

    他沒吭聲,我便不再發怒了,冷冷地問:「你信不信我也會買兇殺你。有殺手的黑幫不只是你吧?」

    「你殺吧。」他歎了口氣,說:「最近家裡不歸我管了。」

    「什麼意思?」

    「我已經沒權了,你不相信就找李昂去打聽。」他說完,立刻就掛了電話。

    本來我是想背著韓千樹打這通電話,沒想到知道這件事。

    出來之後我把事情告訴了韓千樹,他蹙起了眉,果然很不高興,「以後不要再跟他聯繫。」

    「我想問問他。」

    「他也不一定會說真話。」

    我瞟瞟他,「所以你生氣了?」

    「我吃醋。」

    「小家子氣!」

    「誰小家子氣?」他不悅地瞪著我,「他說他沒權就沒權了?即便我姐夫也這麼告訴咱們,他就真的退位了?」

    「你什麼意思?」

    「這個信息完全沒用,都幾次了?他根本做不了他家裡的主。」他依舊很不悅,「他在不在那個位置沒有意義。」

    「就不能往好了想想嗎?」我表示不服,「也許因為他在,之前才沒有遇到謀殺呢!」

    「那婚禮下毒怎麼算?」

    我語結。

    「他明顯什麼都坐不了主。以後不准再跟他聯繫了。」

    「哦……」

    他更不悅,這件事好像他已經忍到極限了,「不服?」

    「沒什麼。」

    他沒再說話,我也沉默。

    走了一會兒,他突然站住了腳步,握住了我的手腕,說:「我真的不希望你跟他一直有聯繫,除非是為了音音。」

    我想了想,說:「我到現在依然都不要求你怎麼做,但我不想被殺手盯著,我想弄清楚。」

    「我知道。」他說:「所以我決定答應我舅舅了。」

    我不由一愣,問:「你答應他什麼?」

    「早就告訴過你。」他側過了頭,沒有看我,「大概這是唯一能夠解套的出路。我也不想

    想整天面對殺手。」

    「我不是叫你這樣。」

    這是我的真心話,卻顯得蒼白無力。

    我們沒有更好的方式了,無法兩全其美,唯有犧牲。

    「別擔心,不是你逼我的。」他鬆了口氣似的,看向了我,說:「我還有點擔心怎麼跟你談這件事,畢竟以前答應過你。」

    「我拿到基金會就ok了。」我說:「很快就辦妥了,我也只是抱怨一下。事情其實都是我的,解決也該我自己……」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這個結局。

    一點都不希望。

    我覺得悲哀。

    「我知道,不是因為你,你不用自責。」他用手摟住了我,按著我的背,輕聲說:「所以別再聯絡他了。我寧可接受這件事,也不想你再跟他有牽扯。」

    回程時,我已經沒有心情再跟他搶飛回去的資格。

    和那些賓客在一起,因為他們總找我聊天,便蓋了毯子睡覺。

    其實也沒有睡著,心情是種很不好。

    我想只有擁有夢想,並為之努力的人,才明白夢想的意義。

    我們原本就可以過得很好。

    最後卻變得這麼糟。

    我甚至想殺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一剎那的念頭,真實得可怕。

    回去後,因為突發這種狀況,第二天本來是回門宴,因為實在太累了,改到了第三天。

    這麼久沒和音音在一起了,我是很想他,但總覺得以韓千樹現在的情緒,見到他不會太開心。所以只在臨睡前去看了他。現在是下午,他午覺剛醒,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得很開心。

    回去時韓千樹已經洗完澡躺到床上了,見我回來,放心地打了個哈欠,問:「我先睡了好不好?」

    他真的已經很累了,之前因為賓客總找他聊天,去程也沒有睡。

    「嗯。」我說:「我洗了澡就來。」

    他朝我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等我卸了妝,洗完澡之後,爬到了床上。他仍像每次一樣在睡夢中把我摟進了他懷裡。

    我也摟著他,心裡依舊那麼難受。

    過了很久,他突然醒了,聲音沙啞著,問:「你在哭?」

    「沒有。」

    「怎麼了?」他已經通過我的聲音判斷了,「做噩夢了?」

    「真的沒有。」

    他先是沒吭聲,過了很久,才說:「想想以後不用再遇到麻煩的旅客,抗議薪水少,也不是壞事。」

    「你不喜歡就是壞事……」

    「我不喜歡的事情太多了。」他撫著我的背,懶懶地說:「不可能事事都完美,只能揀重要的來。」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我說:「你本來跟他無冤無仇,到現在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都是我……」

    「跟你沒有關係。」他親親我的頭頂,柔聲說:「你沒有錯,只是這種事注定沒辦法抗拒。我不覺得這是種犧牲,你不要難過了,好嗎?」

    我說不出話,他又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沒有黑白對錯,任何事都不該歸咎它的是非。這只是一個順應情況的選擇,未來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別難過了,好嗎?」

    醒來已經是傍晚,我倆簡直過得就像在倒時差。

    晚餐出去吃了,我這樣晨昏顛倒,就難免有些不舒服。韓千樹也只喝了不多的酒,應付了一下場面,就先送我回去繼續休息了。

    我懷疑自己有點感冒,躺在床上不想起來。韓千樹很快便應付完了他們,回來時懷裡摟著音音。他在德國養成的習慣不錯,那邊像他這麼小的孩子必須七點就睡了,所以現在已經開始犯困,趴在韓千樹肩膀上發懵。

    我又驚又喜,問:「你怎麼把他抱來了?」

    「想他了。」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把音音放到了床上。輕手輕腳地解開了他的衣服,笑瞇瞇地看著我,問:「你不想他嗎?」

    「想。」我也坐起身來,脫了他的小褲子,檢查了一下他的紙尿褲,我媽媽給他換過了。他用小腳丫輕輕地蹬著我,我忍不住拽住聞了聞,「真臭。」真得好臭啊!但我還是忍不住親了親。

    音音覺得自己使壞了,得意地咯咯直笑,張開小手,說:「抱抱。」

    我心裡頓時溫柔如水,抱住了他。韓千樹在旁邊說:「喂,這讓我怎麼脫他褂子?」

    我便放開了手,韓千樹給他把衣服換上。他困了,而且耍賴,把小臉貼在了他的手腕上,歪著頭用他黑黑的眼珠瞅著韓千樹。

    很快就給他換好了,韓千樹把他放倒在床上,我把被子給他蓋上。他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在他頭頂上吻了吻,正要直起身,領帶突然被音音扯住了。

    我問:「你還要去喝酒?」

    「晚上還有舞會。」

    「怎麼還有……」

    「排場嘛。」他說:「而且晚上我表姐夫過來,我跟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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