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2 變 文 / 寶姑娘
他撫了撫我的背,然後摟住了我,翻身壓了下來。
我摸著他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快好了,長出來粉紅色的新肉。他也輕輕地吻著我那些細小的疤痕,就像兩隻為彼此療傷的動物。
真是無限放鬆啊。
之後我們仍賴在一起,房間裡荷爾蒙的味道讓人暈乎乎的。
我摸著他肚子上的傷,說:「對不起。」
他的頭擱在我的肩膀上,悄悄地頂了頂,「什麼?」
「差點把你甩下去。」
「沒事。」他吻了吻我的臉頰,安慰道:「真的沒事。你只是弄錯了,況且你什麼都看不到。你只是關心我。」
我真的好後怕啊。
不敢去想,如果我真的把他甩下去了,會出現什麼後果。
第二天一早,我們睡了個難得的懶覺。退房時,前台告訴我們,繁盛一行人早上六點就走了,放了個信封在前台,托她轉交給我。
信封裡是音音的相片。
他長得比以前更胖了,看著就覺得重。這麼肉不知道長大會不會瘦下來,我記得別人家這麼大的小孩都挺瘦的。
相片是偷拍的,音音正在玩玩具,手裡抓著小手槍小積木,皺著小眉頭認真地盯著。
他長大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在怪我,還是已經漸漸不再依戀我。
晚上我們回了柏林。
我媽去了研究所,我爸在家跟lris一起看動畫片,是迪士尼的《白雪公主》,兩個人看得津津有味。
我們一回來,我爸連忙過來問我們情況。我沒敢告訴他繁盛的那些話,也沒敢告訴他那些人全死了,讓他傷心。只說沒有消息,過段日子要去埃及。
正跟我爸聊著,韓千樹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說:「是我姐夫。」
毫無疑問,李昂打來是說他的傷已經好了,也準備得差不多,問他什麼時候出發。
韓千樹便聯絡他叔叔,他叔叔便說正好那邊有位名媛過生日,與會者有白有黑。他也收到請柬,正愁感冒要如何推了,那就讓李昂代他去好了。
李昂和那邊來往不多,這中間得有韓千樹。日期是後天,一來一回還來得及去埃及,於是韓千樹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那邊。
他提前一天到的,方便去機場接李昂。去的路上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問他:「你姐夫說虞雯來麼?」
「好像不來。」
「什麼叫好像啊。」
「他沒說有要她來的計劃。」
「哦。」
他笑了,「如果我看到她,會跟她說,其實有個人這些年……」
「算了。」我打斷他,「不准跟她這麼說。」
「我知道怎麼說。」他說:「我接到他就給你打電話。」
之後韓千樹一直沒有打電話,我查了查那邊的天氣,的確不太好,香港也是,晚了也正常。
接下來又等了四個多小時。
我正拿著電話要打給韓千樹,它先響了,是繁盛。
我直覺是說這件事,便接起來,問:「繁盛?」
「嗯。」繁盛似乎還沒睡醒,糊里糊塗地說:「你看我多好,還匯報你一聲。」
「匯報什麼?」
「李昂死了。」他說:「你們不是想跟他那邊合作麼?這下沒戲了。」
「死了?」
「飛機都炸了。」他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費費干的。」
「我……知道了。」
「我覺得要是想扶持個暗地裡幫你們賣命的團伙,你們真的可以考慮考慮我。」他自薦道:「我比李昂安全多了,還沒有費子霖那種級別的仇人。沒有人討厭我。」
「你先搞定林至美吧。」
「正在搞。」
「可是你們怎麼炸得他的飛機?」
「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幹的,是費費干的,他沒告訴我怎麼回事,因為這件事我已經不參與了。」繁盛悠然道:「不過猜也能猜得到啦,肯定是安排內奸,比如虞雯這一類,頭腦簡單,跟兩邊都有說不清的關係,李昂還十分信任的人。」
他說得有道理,但我的心裡亂極了,先掛了電話,打給韓千樹。他還在機場等著,因為私人飛機查不到航班,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繁盛的話告訴他,他也嚇了一跳,說:「怎麼可能?他說他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要不要我再問問繁盛。」我把繁盛的猜想說了,問:「你覺得有幾成可能?」
「不好說。」他這態度就代表他也覺得很有可能了,「我試試看聯絡那邊。」
李昂不管好不好用,都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黑幫關係。我們跟繁盛之間也只是最近才緩和,但日後會不會再敵對誰也說不準。我們很需要他,更需要他帶著虞雯去那邊。
如果繁盛的猜想是真的,那就完蛋了。之前李昂得罪舅舅,就是因為他跟虞雯的事,鬼
知道會不會轉回去。
剛放下電話,韓千樹突然又打進來,語氣有點急迫,說:「徐妍,他的事先我先不管了,我叔叔現在在醫院,醫生說他病危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今天早晨人還好好的,病危得有個過程啊!
「我還在路上,我嬸嬸就是這樣告訴我的。」韓千樹也慌了,說:「他最近的確不舒服,一直在感冒,但……」
「你先不要太著急。」雖然這麼說,但我也嗅到了那種山雨欲來的味道,「先去醫院,看看再說。」
掛了電話,我又打給繁盛。他可能還在睡覺,煩躁地問:「誰啊?」
「我啊。」
「噢。」一陣窸窣,他的聲音清醒多了,「怎麼啦?」
「李昂真的已經死了?」
「片甲不留。」
「你看到屍體了?」
「說了爆炸了嘛!爆炸你又不是沒見過。」
「我是想知道他死了沒有。」
「幹嘛啊你?」他不爽地問:「你還指望著他能幫你們收拾我?」
不是,我只是覺得兩邊都突然出事,巧合得讓人害怕。
「我幫你去問問費子霖。」他無奈地說:「不過他如果沒死,你還要幫他牽線?不能把這機會給我?我最近都賠慘了,窮困潦倒。」
我想了想,說:「繁盛。」
「嗯哼。」
「你那天的話是真的嗎?」
「哪天?」
「就是你說,不會再殺千樹那些話。」
「是啊。怎麼了?」
「千樹他叔叔病重了,很突然……我覺得不對勁。」我說不清,「他最近總感冒,但沒有大病。」
繁盛沒吭聲。
「你在聽麼?」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能幫忙查查看麼?是不是有人害他?」
「搞政治沒幾個是善終,真的。」他的口氣恢復了正常,「讓醫院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人下毒,你媽肯定知道,不少中毒反應是感冒症狀。」
「是麼?」
「去問你媽媽。」
「我剛剛說的話……」
「知道了,我保證。」他認真地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韓千樹還沒打電話來,我就沒有給他添亂再打,先去問我媽媽。
我媽聽了事情之後,立刻焦急起來,「那你趕緊給千樹打,我得聽聽醫生怎麼說,感冒沒有這麼快就病危的,是不是傳話傳錯了?」
我打通了韓千樹的電話,他接起來,沒說話。
那我先說:「繁盛說可能是中毒,我媽也說有問題,她想聽聽醫生怎麼說,所以……」
我突然覺得不對勁,叫了他一聲,「千樹?」
他依然沒說話。
「千樹?」
他似乎剛剛才回神,「嗯。」
「你在聽嗎?叔叔怎麼樣了?」
「他……」他又是一陣沉默。
我不由慌亂起來,「千樹,叔叔他到底怎麼樣了?」
「他走了。」
我一下就懵了。
距離韓千樹說他病危到現在,剛剛過去十五分鐘。
「我剛到醫院。」他低聲說:「已經走了。」
「那醫生怎麼說?是因為什麼?感冒嗎?」
「還沒查出來,我嬸嬸說只有感冒症狀,沒有別的。」他開始哽咽,「今天又有點發燒,她就勸他來醫院了,進來時還清醒。醫生查了也說是感冒,掛了一會兒水……突然就不行了。」
「我馬上就去。」
他沒說話。
他現在需要我。
我連忙把事情告訴我媽媽,簡單收拾了點東西,便去美國。
因為這周沒有其他飛行需要,飛行員大部分都休假了,我便自己換了衣服,上了飛機。
很久沒飛過這麼遠了,稍微有點沒底。
飛了整整一夜,終於到了美國。我給韓千樹打電話,他還在醫院,法醫來做屍檢,遇到一些困惑,懷疑是投毒,但暫時沒有找出病因。
我到醫院找到韓千樹,嬸嬸很悲痛,一些親人已經來了。叔叔身份特殊,消息暫時封鎖,但已經有記者在門口。
我進去時,保鏢雖然拚命攔著,但我還是受到了一些騷擾。
韓千樹和其他幾個稍微冷靜些的親戚在接受警方的問詢,我進去後也難免要接受。唯一奇怪的也只有叔叔最近總是感冒,其他我們都不清楚。
整件事發展到現在,我依然是懵的。
之後韓千樹陪我去看叔叔,法醫已經解剖了他的遺體,化驗結果是他全身的器
官都在不同程度的衰竭,沒有化驗到毒素。
雖然警方還沒給定論,但我們心裡已經覺得是有人投了慢性毒,心裡懊悔極了,之前都覺得是感冒而沒有在意——8523+324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