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7小女兒 文 / 寶姑娘

    他歎了口氣，表情很無助，「我其實也不想這樣關著你，可你只要一出去就會跑。我怕你跟他見面，怕你想起來以前的事。我希望你就這樣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待你。」

    他的眼睛開始紅了，「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可你懷孕了。我真的很怕你走，你總是拋棄我，拋棄音音。」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他苦笑了一下，說：「我是跟警察作對的，音音現在小，不能出去。老師會找他套話，送我送你進監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繁盛只有一個兒，只要綁架他，多少錢我都掏。可他這樣自己在家裡，每個人都怕他，都不喜歡跟他來往。我知道我個性很差，我需要看心理醫生。所以他比別的小孩更需要媽媽，而且他一直很親你，你不在時候他每天都在想你，看有關媽媽的電視節目會哭。他跟我的關係也不好，他不喜歡我，因為我的個性不好，我常常罵他。另外你的身上有殺人案這是真的，你是警察的懷疑對象，我知道我拿出什麼都不相信，只能讓你自己判斷。我需要改，我真的會改，但我希望你能搞清狀況，我不是因為我變態或者怎樣才強迫你留在這裡，我主要還是為了音音。你失憶對我跟音音來說都不是壞事，因為這樣你可以重新考慮，你的決定有可能會改變音音的一生。以前你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快樂也很乖，不是現在這個樣。」

    「我不想流產。」他的話很感人，聽起來也有道理，但我還是要堅持我的意思，「你說音音很可憐，但我肚裡的孩也很可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是我前夫的，而不是你的。但既然他已經來了，那我就要留下他。」

    「音音不會喜歡他的。」他果然還是在遊說我流產，「我能看出來，你不是很喜歡音音，最近你都沒有問過他的情況。你會更喜歡你現在這個孩，那樣音音只會更討厭他。」

    「那你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跟我前夫有孩嗎？」

    「我說了你可能覺得我在推卸責任。」

    「說啊。」他已經推卸很多了，不差這一樁。

    「你喜歡他，你為了喜歡他，沒有考慮過任何人的感受。」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你為了跟他在一起，拋棄了音音。你告訴過我，你很後悔有音音，你覺得他阻礙了你的幸福。以前你就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他的話是真的假的，但我覺得有水分。因為他之前還說我的前夫已經死了，現在又沒死。

    「那我現在堅決不流產你想怎樣？」

    「我不能怎樣，你生吧。」顯然他是遊說流產不成，就走了下一步，「我會跟音音談，讓他相信那個孩是我的。可小孩之間有妒忌心，你以前沒有搭理音音，肯定也會這個孩比較好，你一偏心，音音會更恨它。」

    「所以呢？」

    「你把它生下來，我送給其他人撫養，好麼？」我的臉色當然變了，繁盛則急匆匆地解釋，「妍妍，世上沒有兩全其美。音音是個很會搞怪的孩，我也盯不住他。他隨時都可能趁你睡著掐死那個孩，或者在它奶瓶裡下毒，我不希望看到那種事。」

    「你要把他送到哪裡？」

    「你可能不知道，國家有福利機構。小孩在那裡，會被人領養，會選擇很可靠的人。或者……我也有一些朋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會虧待這樣一個小孩。」

    我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幹澀地問：「為什麼不能交給我前夫？」

    「我不希望他知道。」他嚴肅起來，「你不懂，但他不能知道。如果你堅持要給他，那麼我就安排你流產。」

    我已經見識過他的手段，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我考慮考慮。」

    「不要考慮，我是來通知你的。」

    如果我沒失憶就好了，那樣我肯定有辦法。我那個該死的前夫也不來找我，讓我自己在這裡孤軍奮戰。

    「別哭了。」繁盛顯得語重心長，「這真的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你生孩之前我不會讓音音來，提防他做手腳。但你也最好認真想一想，今後希望你可以好好對他。」

    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殺了人，警察會怎麼對待我？如果他們也殺了我，那我真的不如呆在這裡。

    當然，我不能讓繁盛把孩送去給陌生人。

    我要見我前夫，把孩給他。

    但我除了自殘沒有任何辦法。

    只是我無法走出這間屋，屋裡也時刻都有人。他們都帶著武器，而且就別再腰上。

    我每天都在拚命地回憶，試圖找回我的記憶，然而沒有。

    我每天都想盡辦法地找到鋒利或尖銳的工具，卻在摔破了一個杯後，醫生用布條把我綁在了床上。

    我被綁了好幾個月，身上起了很多癢癢的痘痘。

    直到孩五個月，醫生檢查之後，說：「有可能是孩的月份判斷錯了，它的發育情況不符合二十周應有的標準。」

    我愕然，「這種事會判斷錯？」

    「孩的月份是根據你的經期判斷的，但從你有記憶開始就沒有經期，只能根據發育情況來判斷。」醫生笑著說：「繁先生很希望孩是他的，我認為你應該確定這一點。」

    「我怎麼確定？」我也心動了，這樣孩就不會被送走。

    「現在已經可以做無創dna來確定孩的父親。」他說：「這沒有危險，只需要徵得你的同意。」

    「沒有危險為什麼要徵得我的

    的同意？」

    「例行公事而已。」他攤手，笑著說：「這個國家的法律很嚴謹，有很多奇怪的要求，其實根本沒有問題。我提這個建議，只是給你提供了一種可能性，並且可以檢查胎兒是否有染色體疾病。你有吸煙史、酗酒史，而且在妊娠期間也在吸煙，大量失血、營養不良、睡眠不足、情緒低落、缺乏運動……等等這些每一項都可以令胎兒受到嚴重影響。只是一項檢查，你可以完全放鬆。」

    我覺得凡是要簽字的東西，都肯定代表有危險。如果完全沒危險，直接給我做就是了。

    但這個醫生後來很詳細得給我講了無創dna的必要性，一再地說孩很可能是繁盛的。既然醫院是繁盛的，那醫生這樣說應該比較客觀。

    我當然不希望孩被送走，那樣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糾結到第二天，繁盛突然來了。

    他臉上掛著興沖沖的笑容，跑了進來，問：「醫生說孩是我的？」

    「他只是猜的。」

    「我知道，但他說很可能是我的，讓咱們做dna檢查。」他不由分說地摟住了我的頭，狠狠地親了一口，興奮道：「做吧，你為什麼不答應？」

    「可能會有風險的。」

    「沒有，醫生說沒有風險，你要相信科。」

    「但他讓我簽字同意。」

    「那肯定啊，這是法律規定的。」繁盛坐了下來，握著我的手，笑著說：「他這是要跟我批錢的，

    而且價格還不低，畢竟他沒有報告說孩得了遺傳病，那在醫院的賬上是額外費用，但你的簽字有效力。簽吧，沒問題。」

    「你確定？」

    「確定，你就簽吧。」他一把摟住了我，又開始親我的臉，「真是多虧了你，我的小寶貝才保住！」

    我推開他，「如果做出來發現不是你的呢？」

    「維持原判囉。」他看上去已經完全相信孩是他的了，真是個神經質的男人。

    「如果是你的呢？」

    「那當然要帶在身邊了！」他興奮地攥緊了我的手，「醫生把性別告訴你沒有？」

    「還沒有。」我問：「可以告訴嗎？」

    「是啊，看來他只告訴了我。是女兒。」他開心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我的小女兒，肯定很漂亮。」

    「那你怎麼跟音音解釋？」

    「一家人要什麼解釋？哥哥應該讓著妹妹，要保護妹妹，天經地義的！」他不停地笑，還有點害羞似得，「我差點就把我女兒弄丟了。」

    我能理解他之前的憤怒，也能理解他現在的高興。我也比較希望這個女兒是他的，這樣能省去不少麻煩，畢竟我都不知道韓千樹是誰，他在哪。

    只是這種轉變還是讓我稍微有些不適，可能是因為他這兩種情緒都突然又激烈了。

    我還是擔心鑒定會對孩的健康造成影響，「那我要是不做呢？」

    他愕然，「為什麼不做？」

    「我怕孩被弄掉。」

    「不會啦，真的不會。」他又握住了我的手，「你整天這樣也很不舒服，一旦確定這傢伙是我女兒，你就可以每天轉轉了。也可以回家住，不用擔心音音搞怪。聽話，去做，況且你簽不簽字都沒事，你不簽我找人模仿你的筆跡就是。」

    「繁盛。」我開始頭痛，「如果這個真的有危險，孩又是你的。她現在本來就弱，萬一出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