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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 智斗小婊砸,正式開始! 文 / 柳賦語

    一路之上,很是平靜,不見夏錦年來找麻煩,夏錦華也是知道她的想法,是想等自己到了京城侯府之中,想在她的地盤之上整治自己。

    沒這麼容易!

    只是沒想到的,多了個夢蓉。

    「小姐,怎麼辦?」冬奴緊張極了,「那夢蓉一定會在二小姐面前亂說話,到時候——」

    「不用怕,你家小姐我自然是有妙計的。」

    夏錦華可是淡定得很,吃著自己從寧山縣帶出來的花生,這東西現在只有中原也有,不過都不如她種的飽滿,現在宮中那賣菊花吃的都是自己種的。

    她掀開了簾子,看著那官道不遠處的山景,對冬奴道:「一會兒給龍少爺送些花生去,二小姐是不準備放過我了,我也得噁心噁心她。」

    冬奴點頭,便去抓了幾把花生裝了盤子給龍捷送去。

    龍捷見著花生,那也是震驚十分,這可是皇室貢品了,為何夏錦華有?

    頓時受寵若驚地收了,夏錦年知道了這消息,氣得抽了那夢蓉一頓,弄幾天都不痛快。

    行了幾天,一日傍晚便在一處湖泊邊宿營,眾人自然是有條不紊地去埋鍋造飯,夏錦年和龍捷也出來了,在那湖邊站著說話。

    夏錦華卻是坐在馬車之中,看著不遠處的湖光山色,腦子裡忽然多了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你們這群畜生!我是郡主,一品誥命夫人,你們休得放肆!」,狹小的破馬車之中,那三十歲不到的風姿綽約依舊絕色無雙夏錦華的生母,在幾個噁心男人的身下掙扎著。

    面前是幾個噁心的男人嘴臉,爭先恐後地往她那依舊年輕無比的身軀上貼過去,衣裳盡碎,高貴的安定侯夫人,成了幾個男人身上的低賤玩物。

    「哈哈,老子今天上的就是一品誥命夫人,也嘗嘗做老爺的滋潤!」

    「這小賤人還真是看不出已經生過孩子了!」

    「嘖嘖,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啊,現在還不是一樣在老子身下哭喊著老子多疼她幾次!」

    「夫人,別怪哥幾個,是有人出了銀子,讓我們來讓你臨死前『快樂快樂』!」

    年幼的夏錦華便躲在角落之中,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幾個男人凌辱,淚流了滿地,親眼看著安定侯夫人在絕望和痛苦之中咬舌自盡……

    「錦華,別忘了娘親的話,天下男人皆是薄倖,娘是妒,娘是惡,但卻是被你爹負心薄情的男人逼的,曾經,他信誓旦旦,非我一人不娶,非我一個人不愛,此生不離不棄,只願和我天長地久,可是你看,我與他成婚不足兩年,甚至在我懷著你的時候,他便將一個一個的小妾納入了門來,呵呵,你爹那畜生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卻忘了他曾經許下的諾言,所以,你爹的那些賤妾,娘一定要一個個弄死,那些賤妾生的女兒,便由你去一個個弄死!記住這種痛快,女人,一定要心狠!更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一個男人,男人這東西,天下之最賤、最惡、最骯髒之物!」

    在被貶黜京城的時候,在那破舊的馬車之中,生母抱著年幼的夏錦華咬牙切齒的絮叨著。

    她確實狠,狠到慘絕人寰,將安定侯的小妾一個個弄死,將他的庶子庶女一個個弄殘,弄得胎死腹中,不是因為她怕在府中的地位被威脅,而是因為她深深地愛著那個男人,卻又深深地恨著那個男人。

    很他的背叛!恨勾引他的那些小妾,愛與恨交織,成了一種變態到極致的情感。

    面對她的狠辣手段,安定侯裝作是不知道,因為她畢竟是公主嫡女,而且還是郡主,但是心裡卻是恨得很,恨她不給他面子,恨她害他的愛妾!在宜陽公主倒台的時候,第一時間將她們母女倆踢開了!

    卻不曾想,是誰將那溫婉善良的京城第一美人,逼成了一個狠辣無情的深閨怨婦!

    其中,那夏錦年的母親黃氏因為是貴妾,而且有些手段,得了安定侯的寵愛,加之那安定侯的嫡母老夫人一直厭惡夏錦華之母肆意殘害她的兒孫,便有意護著,讓黃氏的兩個女兒得以長大,最終等來了春天,黃氏一朝成了平妻,那兩個女兒也成了正經的嫡女。

    「小姐——」

    秋奴來喚了她,夏錦華才從記憶之中抽身而退,正看見秋奴打了水來了,「小姐,趕了一天的路,喝點水吧。」

    夏錦華看她手中的水壺,再看看那遠處的一處湖泊,蹙眉,道:「這水,別喝,讓冬奴葫蘆娃和鋼鐵俠他們也別喝。」

    「為什麼?」秋奴不解。

    夏錦華勾勾唇角,「那湖泊很髒。」

    是啊,當年,便是在這個湖邊,夏錦華之母被幾個黃氏收買的男人侮辱,被迫咬舌自盡,臨死之前,逼出了體內的穢物,逼得那些男人退開,保住了貞潔,那幾個人便將她的屍體扔進了那湖泊之中。

    可憐,自己愛的男人背棄自己,將自己的愛情和生命逼到了絕路,可是她卻為他守住了最後的貞潔。

    秋奴不明所以,但還是提醒了眾人不去喝那水,而且晚間他們送來的飯菜他們也沒吃半點,只吃了自己帶的乾糧。

    馬車之中,夏錦華吃著乾糧,一邊將那三狗子給喂得脹鼓鼓的,一邊戳戳它的肚子:「絕哥可是將你留下來保護我的,你可要認真工作,要是我被人毒害了,絕哥回來饒不了你!」

    三狗子舒服地躺著,還翹著一個二郎腿,還時而瞇眼看夏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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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你放心,本鼠能在短時間之內識別各種無色無味的毒物,能聽見凡人聽不見的細微聲音,跟著我,保你安全!

    專業防刺殺,防毒害!

    專業,值得信賴!

    夏錦華摸摸它,不知道司空絕哪裡弄來這麼一個小傢伙,據說還是海外靈鼠,能活上百年。

    它本來是通體雪白,沒有半點雜色,後來跟著司空絕到處跑,成了灰溜溜髒兮兮的模樣,現在,雖然是洗乾淨了,夏錦華怕有人認出它來,將它給染了色,染成了花溜溜的一隻。

    這三狗子的本事她也見過冰山一角,比如它那強大的基因滲透能力,自從它來了村子裡,那村裡的灰老鼠顏色越來越白……

    一鼠之力,生生地染白了一村的灰老鼠!

    全村的母老鼠都被它給輪了一遍!

    「啾!」停在馬車之上的大老鷹四狗子不爽快了,惡狠狠地盯著夏錦華懷中的大老鼠。

    一隻碩大的狼撲開了簾子,硬要擠進那馬車去。

    「嗷嗚嗚——」五狗子也不爽快了,夏錦華笑嘻嘻地餵它吃乾糧。

    吃過了乾糧,夏錦華便出了馬車,看見鋼鐵俠等十人正在圍著她的馬車休整,他們的馬車足足有七輛,圍成一圈,鋼鐵俠十人不敢走遠,就近護著夏錦華。

    夏錦華拍拍手,朗聲道:「大家走了一天了,也累了,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眾人精神抖擻,悟空首先蹭過來:「講昨天那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之後呢?」

    夏錦華笑笑:「今天咱們不講那個了,今天講蜘蛛俠的故事!」

    「蜘蛛俠?」

    十人之一的『蜘蛛俠』也蹭了過來。

    夏錦華開了嗓門,吃了一口瓜便開始講了:「從前,有個孩子,他爹正在研究一種神奇的藥物,吃了之後,人就可以像蜘蛛一樣飛簷走壁……」

    眾人聽得興致勃勃,夏錦華整天趕路也是無聊至極,便天天講個故事玩玩。

    一行往北走,足足走了半個多月,才到了京城之中,一路之上,夏錦華也將那鋼鐵俠、綠巨人、超人的故事改編了一下背景講完了。

    那京城果然是比那寧山縣繁華得多了,夏錦華從馬車之中探出頭去看著,觀察著街面的繁華,同時雙眼如炬,盯著那些比較大的店面,發現好多店面鋪子都有一個特殊的標誌,便是自己那獨家的百度貓爪標誌。

    有那個標誌,便證明是自己投資的資產了。

    她早已經提前通知了這城裡的人,透露了自己將回來的消息。

    她想在這京城之中立足,錢是不能少的。

    很快,便到了侯府之中,侯府還是在原址,跟夏錦華四年之前離開的時候差不多。

    門口已經有了一大群人來迎接了,都是些婦女,個個穿著富貴不已,看在那府門口,似乎那府門口都被染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澤。

    龍捷將人送到了門口,便告辭離去了,禁軍和龍家的護衛都離去了,侯府的侍衛將馬車開進了馬棚之中。

    那十人也自是回了皇宮覆命,最多明日便會再來,留下一個葫蘆娃保護著。

    馬車停下來了,眾多的婦人圍了上來,將那一批馬車團團圍住。

    那馬車之上,首先下來了夏錦年,那眾多的婦人便圍了上去了,關切聲此起彼伏。

    「二小姐回來了!」

    「年姐兒,一路之上可是累壞了吧!」

    「快快進府。」

    夏錦年被前呼後擁著,可是威風了,不由得回頭,得意地撇撇夏錦華的馬車。

    那後面一輛稍微次一點的馬車之中,走出來四人,便是夏錦華和冬奴秋奴兩婢和葫蘆娃。

    葫蘆娃被夏錦華勒令換了一身衣裳,腦袋上還插了一朵大紅花,艷俗了得!

    夏錦華走下了馬車,看向了那圍著夏錦年的一大堆人,很快便尋到了那其中的黃氏,便是如今安定侯府的主母,夏錦年的母親,安定侯的平妻。

    還有二房安定侯之弟的嫡妻孟氏,三姨娘苟氏,以及苟氏所生的庶女夏錦榮,另外的一些人她便不認識了,像是才進府的新人。

    那一邊的眾人肯定是看見夏錦華的,見她一身不甚名貴的衣裳,遠遠不如夏錦年耀眼,紛紛露出了鄙夷之色,似乎是沒見到她一般,故意當她是隱形人。

    已經有侍衛在將夏錦年的行李都往府中搬去,但是卻無人動夏錦華的那幾車行李。

    真當她是隱形人不成?

    夏錦華冷冷一瞧,目光四處一陣掃射,這安定侯府在京城的繁華之地,寸土寸金,門口不知道是圍觀了多少人,平時裡哪裡能見到那些深閨裡面的小姐出來,紛紛議論圍觀,誇讚著安定侯府二小姐的美貌,卻似乎是未曾見到她夏錦華一般。

    她也不說話,親手捧了那曾經插進牛屎裡面的玉軸聖旨出來,大刺刺地捧在胸前,雙手舉平了,做恭敬狀。

    冬奴也適時地道:「郡主到!」

    冬奴跟著夏錦華在村子裡面混了這幾年,嗓門可是大了,偶爾中午做好了飯,司空絕還不見回來的話,便讓冬奴去喊飯,站在家門口,硬生生地能將作坊裡面的司

    空絕給喊回來。

    分貝之大,無人能忽視。

    因此,冬奴也練得一副好嗓門。

    此時一聲唱,不說是府門口的眾人,就算是那圍觀的百姓也是忽然一震,紛紛看向了那站在馬車之上未曾下來的女子。

    那便是郡主?

    雖然穿得是比一般的百姓好,但是比起那錦繡的二小姐來,還是差了好多。

    眾人似乎這才看見了夏錦華,忙從容地腆著虛偽的嘴臉來迎接,但是內心裡怕是早將她給貶低了無數遍。

    一個沒有母族支持,父親也不寵愛的女兒,就算是嫡女郡主又能如何?

    若不是藉著夏錦年的光,她恐怕今日能從那後門進去便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原來是郡主回來了!」

    「華姐兒,這麼多年不見,可是想死二娘了!」

    一個穿著金絲繡花錦緞,暗色雲紋羅裙,頭戴八寶如意錦繡珠花的富貴女子親熱地上前來,那張精心裝扮艷麗無比的臉蛋之上掛著關切和驚喜,跟見了自家的女兒似的。

    那便是黃氏了,如今安定侯的平妻,夏錦華喚她一聲二娘。

    但夏錦華卻忙道:「二娘,小心,這可是聖旨,打壞了咱們侯府可就完了。」

    黃氏腳步一頓,盯住了那玉軸聖旨,臉色變了變。

    那是賜封她郡主之位的聖旨,本來便是由她帶回侯府,此時將她那聖旨捧著,見聖旨如今皇帝本人,她的意思是,讓自己下跪?

    黃氏的面上的肌肉一陣抽動,眼中閃過了陰鬱。

    這個賤婢,還真當自己是郡主了不成!

    她卻是笑吟吟地上前:「華姐兒都這麼多年不見了,倒是越長越俊了,若是好生打扮一些,可就不負我們侯府的名聲了。」

    那口氣分明說她蓬頭垢面,丟了侯府的顏面。

    的確,現在的夏錦華一身素衣,頭髮之上只有一隻釵子插著,有些過分的平淡了。

    但夏錦華卻微微一笑,顯得無比大肚:「我在那鄉下,也沒什麼好衣服穿,自然是比不上二妹妹那般穿金戴銀了,這府邸都是二娘在掌管,想來,以後二娘也定不會讓女兒這般出來丟人現眼的。」

    分明在說,以後老娘穿得不好,都怪你!

    那帶著惡毒的話語,讓黃氏明顯的一愕,沒想到,這小賤人說話這麼賤。

    夏錦年氣得臉色通紅,但想起自己握著她致命的把柄,心中也爽快了,但看她此時囂張的模樣,不免得心中憤恨。

    夏錦華卻似乎是沒看見黃氏那笑中帶劍的臉,站在那馬車之中,居高臨下地道:「二夫人,女兒要迎聖旨進府邸了,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的,畢竟這是在府門口,不知道多少人看著呢。」

    還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黃氏,眉毛微挑,分明在說——你還不跪下!

    黃氏面色一滯,臉上肌肉跳了幾跳,但還了老實地跪了下去。

    「臣婦恭迎郡主!」

    那後面的眾多婦人丫頭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的,這黃氏這麼容易就對一個低賤的小丫頭低頭了,但也紛紛跪下了。

    夏錦年和夢蓉也不甘不願地跪下了。

    見那跪了一地的人,夏錦華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黃氏那跪下之後,自己看不見得臉面之上該是何等得扭曲。

    反正,自己入了這個府,這黃氏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讓她們先不痛快。

    「二娘,聖旨事大,女兒先將聖旨迎入府中,明日再來拜見二娘。」夏錦華說著,已經下了馬車,從眾多下跪的婦人之中走過。

    等她進府了,那眾多的夫人才敢起來,門口圍觀的眾多百姓們早已經竊竊私語了,黃氏起來的時候,面色發白,額頭之上青筋暴起,拳頭在大袖之下緊握著。

    「母親莫惱,」夏錦華從旁而來,她笑著,胸有成竹地模樣,滿頭的珠翠搖晃,帶著旁人無法匹及的優越感,在那黃氏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黃氏面上的陰鬱立馬雨過天晴了。

    「還個賤婢!不清不白竟然還敢進府來!就該死在外面!回來也是污了我侯府的門楣!」

    沒想到夏錦華在外已經成婚了,說不定連野種都有了,當下,黃氏那是滿臉快意,似乎方才被逼著跪下的屈辱都找不到了。

    反而是神色淡然,讓眾人進府去了。

    最近邊關戰事有些緊,皇帝經常召武群臣進宮商議,此時安定侯還未回來。

    夏錦華將聖旨給迎入了府中,自有管事的來將聖旨給請了下去,作為一種榮耀,將聖旨放在專門的位置供著。

    夏錦華才去找自己的行李,卻發現,那行李被扔在一處,搬運行李的人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了。

    黃氏還使喚了一個丫鬟來給自己引路,此時夏錦華問那丫鬟:「怎麼回事?搬運行李的人去了何處?」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黃氏故意刁難她,這府裡可是二夫人的天下,這一個沒有後台的郡主不過就是個紙老虎,那丫鬟也生出了怠慢之意,隨口道:「奴婢且去看一看。」

    說吧,那小丫鬟便跑了個無影無蹤,留下夏錦華四人,和那一大堆的行李,那

    行李裡面,有他們四人的衣物,吃食、土特產,三狗子的衣服零食小褲子、狗糧、鳥糧,葫蘆娃的刀槍棍棒,幾大箱子,憑她們四人是肯定無法運到自己的住宅之中的。

    那丫鬟去了便也沒有準備回來了,幾人旁邊時常也有侍衛小廝來往,可是都似乎是沒見到她們一般,自顧自的忙著,顯得那四人尷尬無比。

    若是此時夏錦華開始鬧,那馬上就有眼線將事情傳到黃氏的耳朵裡,也會傳入安定侯的耳朵裡,到時候,她夏錦華一進門便撒潑定會惹得安定侯不滿,她在府中更是舉步維艱,還落得一個不識大體的惡名。

    冬奴望了許久,還是不見那丫鬟來,道:「小姐,那丫鬟是不是迷路了?怎麼還不來?」

    夏錦華正吃著自己的乾糧,悠閒地坐在自己的箱子之上,道:「那丫鬟在這侯府之中呆的時間比我還長,你以為她會迷路?」

    秋奴也想通了其中的事情,怒聲道:「定是那二夫人使得壞。」

    但馬上便聽見夏錦華低喝道:「以後千萬別說這樣的話,在這府中,一句話說錯便能讓人捉了你們的把柄,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秋奴冬奴閉嘴了,葫蘆娃按了劍,冷冷道:「我抓回來!」

    皇帝保的人也敢刁難,活膩了!

    夏錦華忙道,不用:「我們先把東西吃了,一會兒有力氣了才好搬東西。」

    冬奴震驚:「小姐,這麼多東西,我們怎麼搬啊!」

    夏錦華神秘一笑,不曾言語,四人坐在箱子上,淡然地看著那來來往往,卻將她們視為透明人的丫鬟小廝們。

    吃完了東西,估摸著時間可以了,夏錦華坐在那箱子上,對著那遠處巡視的一隊侍衛道:「你們,過來與本小姐搬東西。」

    侍衛似乎是沒聽見,逕直走了,又喚了幾個在近處掃地的小廝丫鬟,也無人答聲。

    風動,樹葉沙沙響,就是無人應聲。

    夏錦華也不著急,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個荷包來,從裡面抽出了幾片明晃晃的金葉子,似飛鏢般的射出去。

    「三狗子,快給我撿回來!」

    三狗子最是喜歡這樣的遊戲了,肥碩的身子異常靈活,飛竄出去,馬上便抱著金葉子回來了。

    夏錦華便這般扔著金葉子玩著,三狗子給它一片片地撿回來。

    她一邊還喊著:「來人啊!」

    那一邊掃地的,修建花枝的,巡邏的早看見那金葉子了。

    金葉子雖然是輕輕薄薄的一片,但畢竟是金子,一片也能值十兩銀子呢!當那些丫鬟兩月的工錢了。

    馬上便有一個丫鬟吃了螃蟹,第一個過來,垂首諂媚道:「大小姐,奴婢在此,有何吩咐?」

    夏錦華懶洋洋地看著那個丫鬟,穿著寒酸,不是什麼高等丫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幾等丫鬟,在這府中是做什麼的?」

    那丫鬟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奴婢逢春,是不入流的粗使丫鬟而已,平日裡負責打掃個個主子的院子,倒夜香。」

    這算是最低賤的丫鬟了,但卻能自由地遊走在眾多主子的房裡。

    一片金葉子遞到了逢春的面前,「看你這寒酸的,髒了小姐的眼,這一片葉子拿去添個頭面吧!」

    逢春喜出望外,歡歡喜喜地收了,連聲謝恩。

    一見小姐出手如此闊綽,而且那荷包裡面『窸窸窣窣』地響,全部都是金葉子啊!那一邊剪花的、巡邏的、掃地的都飛奔過來,跪了一地,「小姐,有何吩咐?」

    夏錦華冷冷一勾唇,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還好,自己除了錢,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

    那金葉子攜帶方便,價值也高,是她一早便備好的,為的就是今日,能在二夫人的刁難之中,用金錢當護盾,殺出一條血路來。

    她一邊把玩著金葉子,一邊道:「本小姐今兒個累了,誰能幫本小姐搬搬行李。」

    「大小姐,奴婢來!」

    「小姐,我來我來!」

    一堆人哄搶著自我推薦,夏錦華道:「來來來,要幫我搬東西的過來排好隊,小姐來挨個兒打賞。」

    眾人紛紛爭先恐後地排著隊,夏錦華還是坐在那箱子之上,悠閒地挨個兒打賞,丫鬟一律一片金葉子,身強力壯的男子則是兩片,一會兒,荷包裡面很快便見空了,後面的以為自己輪不到了,但見冬奴將一邊的包袱直接抖了出來,抖了數十個荷包出來,隨手拿起一個荷包來,打開荷包一看,又是一大包金葉子。

    眾人驚呆了,沒想到這被流放了四年之久歸來的小姐不僅沒死,而且還這麼有錢!

    那一大口袋的金葉子,少數也有幾十兩黃金吧!

    夏錦華彷彿一個紈褲子弟,大口大氣,「來來來,都排好,都有都有,小姐有的是錢,以後誰要是缺錢了,只管來找小姐要就是了,小姐,不差錢。」

    此時,眾人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有錢,任性便是如此了吧——

    怕是侯爺都沒這麼土豪!

    而且,最近安定侯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鋪子租金、田莊收入也不怎麼好,一個官宦之家不可能出去做生意,還要養活府中幾個窮奢極欲的小姐夫

    人,確實手頭有點緊……

    不少人聞風趕來,排了長長的一大隊人,等著領賞錢,等到最後,眾人都拿到了金葉子,夏錦華從那箱子上面跳了下來,「天色不晚了,小姐我還等著進了府去歇息呢!」

    「小姐,我來抬箱子!」

    「我來提包袱!」

    「小姐,嬌子備好了,快請上轎!」

    一大堆人,前呼後擁地將夏錦華當財神爺供著,但夏錦華未曾坐轎子,和冬奴秋奴葫蘆娃三人提著包袱,往那後院去了。

    方才第一個出頭的逢春還慇勤地道:「小姐,二夫人安排您在輝明閣落腳,奴婢早就給你打掃乾淨了!」

    「輝明閣?」夏錦華蹙眉,那輝明閣是後院之中最偏遠的院子,不過這也好了,方便自己以後行事,她又問道:「那我曾經住的錦華苑呢?」

    逢春道:「錦華苑已經改成錦繡園了,三小姐住那裡呢!」

    三小姐,便是黃氏所生的第二個女兒,夏錦繡。

    那錦華苑,是這侯府後院之中最好的院子,以前自然是夏錦華的居所,她不在被人奪了也是正常的。

    她也未曾因為那院子的問題爭執,道:「三妹妹也是幾年未曾見了,想必已經出落成大美人了。」

    逢春摸不懂這小姐的心緒,折中地道:「京城外傳都說三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十五歲了,最近這兩年一直在院子之中很少出門,請了名師教導琴師書畫和吹拉彈唱,奴婢們都極少見到呢!」

    「為何?」

    「因為皇上要選秀女了,要不是因為蠻夷入侵,現在三小姐肯定都進宮當娘娘了。」

    夏錦華諷刺一笑,那夏錦繡如今十五歲,正是入宮的最好年華,而且黃氏的娘家嫡女,也入了宮去,如今閻璃未曾立後,那黃家的嫡女是一個貴妃。

    如今夏錦年十六歲,夏錦華十七歲,兩人生日相差幾個月。

    那夏錦華的母親實在是未曾料到,婚前對自己海誓山盟的丈夫,竟然在自己懷孕期間便帶回來一個懷著他孩子的小妾!

    從那一刻起,善良的郡主沒了,只有一個心裡扭曲的妒婦!

    夏錦華又賞了逢春一片金葉子:「如今這府中可曾進來些什麼新人?」

    逢春自然是知道她所問何事,道:「如今府中是二夫人做主,二房的人都不敢跟她爭,侯爺如今有一妻兩妾,妾室就是生了四小姐榮姐兒的苟姨娘,還有新納了蘇雪顏蘇姨娘,蘇姨娘半個月前給侯爺生了個小少爺,侯爺可是高興壞了。」

    夏錦華想起了方才門口確實是看見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那便就是蘇姨娘了。

    她又問道:「這麼多年了,可曾有姨娘生下少爺來?」

    逢春搖頭:「二夫人就生了兩個女兒,不知道是求了多少方子,就是懷不上,可是將二夫人急壞了,如今可是好了,蘇姨娘進府就給侯爺生了個兒子,侯爺可是喜歡了,每天下朝回來第一個就是進蘇姨娘的房抱小少爺呢!」

    夏錦華點點頭,將如今的形式摸清楚了,二房的暫且不算,她父親這一房,二夫人黃氏生了夏錦年和夏錦繡,三姨娘苟氏生了夏錦榮,四姨娘前段時間被查出背後陷害夏錦華母女被當替死鬼給弄死了,新納的五姨娘蘇雪顏,生了個安定侯的第一個兒子夏尤隆,風頭正勁,極受寵愛。

    如今,她這郡主回來了,那生產半月的蘇姨娘竟然抱著兒子出門迎接。

    「呵呵呵呵——」

    夏錦華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笑意,對逢春道:「小姐我才剛回來,府中的很多事情都不知曉,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逢春可不要忘了告知小姐一聲,賞錢,自然是不會少的。」

    逢春面露喜色,就差給夏錦華跪下了。

    一行人入了輝明閣之中,那輝明閣雖然名字起得是富麗堂皇,但裡面又破又舊,便是曾經那被做了替死鬼推出去的四姨娘曾經住的地方。

    據說她便是在這個房間裡面自殺謝罪的,而且這裡采光也不好,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畢竟是侯府的房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但跟那夏錦年夏錦繡甚至夏錦榮的住處比起來,這裡算是條件最差的了。

    冬奴還為自家小姐有些不值,但想著如今在這府中,寸步難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沒有多嘴了,默默地指揮著人將東西都搬進了院中來。

    最後打發了一眾人,冬奴將門關了,夏錦華便去查點自己的東西。

    如今她進了府了,按照慣例,是該分配丫鬟來的,內院要貼身的丫鬟嬤嬤伺候著,外院還要有粗使丫鬟侍衛等,現在還沒來個人,更別說是衣裳吃食糕點等體己了。

    堂堂一個郡主,進門沒人搬東西便罷了,甚至連趕了一天的路,連吃食都沒有。

    那黃氏倒是對自己好啊!

    反正,自己回府了,那安定侯定然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冬奴一邊收拾著那被子,一邊道:「那二夫人也太壞了,竟然這麼對小姐。」

    葫蘆娃進門,便蹙眉,這屋子太破舊了,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傢俱還破破爛爛的。

    秋奴也憤憤不平地道:「小姐您看這桌椅,這床,這被子,又髒又潮,侯府比咱們鄉下的宅子還破舊,您是郡主,他們竟然敢這麼對你。」

    夏錦華吃著自己帶來的花生,道:「一會兒我那渣爹就要來了,把這房子給我弄亂一些!椅子反正也懷了,不如打碎,這床也不中用了,打趴了算了。」

    冬奴搖搖那床,吱嘎作響,行將就倒,驚愕道:「小姐,床打趴了,你怎麼睡啊?」

    夏錦華笑道:「放心,有你家小姐睡的,肯定就有你們睡的。」

    晚間,一頂嬌子進了府中,從中下來一個穿著朝服的男子,不出四十的模樣,若是放到現代很可能還是個黃金單身漢,但是在這古代之中,竟然顯出了幾分老氣橫秋和古板來,但年輕時候的俊美還是顯而易見的。

    「侯爺回府了!」府中吆喝出去,丫鬟小廝紛紛掌燈,為這安定侯府的主人安定侯照亮回府的路。

    管家慇勤地上前來:「老爺,您是要去蘇姨娘那處嗎?」

    「那是自然是的,」安定侯道:「一日不見,也不知道隆哥兒可曾想爹了。」

    想起自己那個年幼的兒子,安定侯面上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的。

    盼了這麼十幾年,終於來了個兒子,如何能不高興!

    管家想想,還是道:「今兒個慧靈郡主回來了,如今歇在輝明閣之中。」

    安定侯知道是夏錦華回府了,自然是記得那個跋扈異常的女兒,當年宜陽公主尚在之時,她仗著母族的威信,時常去為難他的一眾妾室和庶女,讓安定侯十分不滿,但是因為公主的緣故,他不能表現出來,只得暗中護著自己的妾室和庶女們。

    常年被自己的夫人打壓著,安定侯身為男人,心中自然是有不滿的,對夏錦華母女倆那是越來越厭惡,直到益陽公主倒台了,他才翻身做了真正的男主人,一腳將他們母女踢了。

    可是卻不曾想,當年他是如何用花言巧語將那郡主給騙到手,又是如何藉著郡主的威名走到如今這輝煌。

    更不曾想,自己是如何將那溫婉善良的郡主逼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妒婦!

    「回來便回來了吧,通知她明日莫忘記了請安便是了。」安定侯揮揮手,對那個可有可無的女兒一點不上心。

    忽然,前方跑來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便是主母黃氏身邊的得力助手許嬤嬤,慌慌張張地來對安定侯道:「老爺,不好了,蘇姨娘和隆哥兒受涼了,隆哥兒大哭不止!」

    安定侯大驚失色,忙提起了袍子一點不顧形象地往蘇雪顏的院子去。

    路上,安定侯怒斥那許嬤嬤:「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好生照顧的嗎,姨娘和隆哥兒如何能受涼了?」

    蘇嬤嬤忙道:「老爺,今兒個大小姐回來了,她是皇上賜封的一品郡主,咱們府中所有的女眷都要出去迎接的。」

    安定侯一聽,對那剛回來的女兒不免得生出了憤恨之意。

    很快便到了蘇姨娘的院中,蘇姨娘正躺在床上,二夫人黃氏正叮囑大夫。

    安定侯一路風風火火地進門來了,見主母黃氏也在,他首先便從丫鬟手中抱過了自己的獨子來看,「大夫,少爺如何了?」

    大夫是侯府的常用大夫,道:「幸好如今這天氣好,公子未曾受寒,只是貿然地抱出了府去,公子難免受不了那嘈雜的環境,才會大哭不止,倒是不礙事,只是蘇姨娘未出月子便出門,還跪了半晌,身子難免受風寒涼,得吃幾幅藥補補,以後,蘇姨娘少出房門,好好的靜養身子,身子自然是便會好了。」

    安定侯才算是放心了,將夏尤隆給了奶娘去抱,便去看那床上自己的愛妾,病中的美人眉頭微蹙,但依舊是美得儀態萬千。

    男人,便是喜歡女人這弱不禁風的模樣,當下纏綿地喚了一聲:「雪顏,身子可曾好些了?」

    蘇姨娘睜開了眼來,看見是自家老爺,眉梢一喜,道:「隆哥兒無事,妾身便也沒有大礙。」

    一邊的黃氏痛心道:「今兒個郡主回門了,咱們府裡的女眷都要出去迎接,可憐蘇姨娘如此,還去大門口跪了半晌,實在是妾身的疏忽,該攔著蘇姨娘的,若不是那一跪,蘇姨娘也不會受涼,望老爺責罰——」

    那躺在床上的蘇姨娘嘴巴微微一撇,嘴角帶著幾分嘲諷——當初不就是你個賤人讓我非出門迎接的嗎?

    安定侯自然是不會責罰黃氏的,但內心已經將那夏錦華給恨上了。

    另一邊,葫蘆娃將那搖搖欲墜的床給一腳踩趴了,驚出了一窩耗子,三狗子眼睛一亮,追著那其中最貌美的母耗子便去了。

    正此時,冬奴從外面進來,道:「小姐,逢春方才來了,說蘇姨娘受了風寒,隆哥兒大哭不止,侯爺得知了因為出去迎接您受的風寒,正氣沖沖地往這邊來了,奴婢已經賞了她一片金葉子。」

    「嗯,」夏錦華不見半點害怕,反而是將髮髻弄亂了一些,從桌子上抹了一點灰來,今日那些個侍衛丫鬟給自己抬的東西,故意放了幾個箱子在外面。

    這房中,那本來便破舊的傢俱,能弄壞的都弄壞了。

    此時,安定侯並著幾個小廝丫鬟風風火火,怒氣沖沖地便往輝明閣來了,府中嚇人膽戰心驚,彷彿是一早便猜到了這般的情景了。

    那大小姐就算是郡主又如何,入了府中還不是一樣任主母拿捏,主母隨便使個手段便能讓她怎麼死都不知道!

    但他們錯了,他們以為進門的是個紙老虎,卻不知道,那根本是條猥瑣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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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新年快樂,嗷嗷嗷嗷嗷,2015年,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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