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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4 夏錦華的目的 文 / 柳賦語

    「侯爺,蘇姨娘找到了!」

    門外有侍衛匆匆來報。

    聞言,這屋中的眾人反應不一,安定侯自然是欣喜地一坐而起,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少爺呢?少爺在何處?可曾找到少爺!」

    便見他高興地追了出去,但是這書房之內的黃氏母女卻是面色大變。

    怎麼可能!?

    蘇雪顏本來便是該被弄死的,怎麼可能出現!

    黃氏看看夏錦年和夏錦繡,那兩女的神色也是驚異不定,但是雙眼之中分明帶著恐懼和震驚。

    但聽得夏錦華淡淡地道:「蘇姨娘終於是尋回來了,我這慫恿姨娘私奔的罪名也該是去了。」

    她起身,朝那書房外去了,看見一行戎裝之人已經進了侯府,帶著一個渾身是血和泥的狼狽女子。

    那女子一看見安定侯,便是一陣嚎啕大哭撲了上來。

    「侯爺——」

    安定侯仔細一看,那渾身狼狽的女子,不正是蘇姨娘?

    「雪顏!」安定侯也是大喜過望,上前抱住了蘇姨娘,蘇姨娘大哭地衝入了安定侯懷中,口齒不清地道:「侯爺,我差點就看不見您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少爺呢?」

    安定侯匆匆地到處看,見護送蘇姨娘回來的,正是鬼面將軍,卻不曾看見夏尤隆,他心中一沉。

    鬼面將軍道:「侯爺,本將負責京城的治安,今早在城南巡邏的時候,聽見有人呼救,便帶人上前去看,便看見一男子正提刀正追殺一個女子,本將之救下了,審問之下,得知,那出手的狂徒是你安定侯府的侍衛,這位女子自言是你的妾,那男子已經死在了亂箭之下,侯爺您的妾便帶回來給侯爺處置。」

    「那我兒子呢?可曾看見我兒子!」安定侯忙驚慌地問道。

    蘇姨娘泣不成聲,悔不當初,只顧著哭,癱軟在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鬼面將軍道:「將軍,我們到的時候,便只看見您的愛妾和那侍衛,未曾看見侯府的少爺。」

    安定侯似乎是脫力,往那地上一跌坐,腦子裡轟然炸開!

    夏尤隆沒了!

    蘇雪顏哭喊著:「老爺,咱們的兒子沒了,被那惡人扔進了城南的河水裡面,妾身去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安定侯似乎是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語言了,腦海之中只有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兒子沒了,兒子沒了!

    他安定侯年過四十才得了一個兒子,在這個時代裡面,就算是老來得子了。

    沒想到,竟然就這樣沒了……

    黃氏面色慘白,四肢僵硬,連路都走不動,看著那完好的蘇雪顏,大氣都不敢喘。

    怎麼會?

    怎麼會!

    明明萬無一失的計劃,將蘇雪顏和夏尤隆送出侯府,便能讓他們永遠不回來的!她如今卻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可能這麼碰巧被鬼面將軍給救下了,那個時候應該已經過了宵禁了,城南本來就是偏僻,怎麼可能被人當場抓住!

    忽然,蘇雪顏看見了黃氏,如惡鬼一般地撲了上去,便揪著黃氏一陣廝打:「都是你!你個惡婦,都是你做的手腳,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還我兒子命來!」

    蘇姨娘猝不及防地一出手,將黃氏給揪住便就是一頓打,震驚了在場之人。

    安定侯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也是立馬抱住了蘇姨娘,試圖將兩人分開,但是那蘇姨娘宛若是野獸般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完全是下了狠手的,黃氏不死,她心中之恨難以抵消,她張開了嘴,猛然撲向了黃氏的面上。

    忽然聽得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發自那黃氏,原來是蘇姨娘竟然如餓狼般地撲了上去,將黃氏的鼻子給生生地咬了下來。

    蘇姨娘殺子之恨填滿心房,完全就是個野獸般的人物,咬住黃氏的鼻子便不放,安定侯在身後拉,其他的奴僕們拖著黃氏往後扯,也無濟於事,反而是聽見了一聲更大的慘呼聲。

    「啊——」黃氏慘叫之聲,刺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眾人奮鬥一番,兩人總算是分開了,但見鮮血撒了一地,蘇姨娘吐出了嘴裡含著的半個鼻子,嫌惡地吐了半口血沫,忽然如同是精神失常般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千不該萬不該,聽了你的這惡婦的話,我天真地以為你能繞過我們母子,沒想到啊,妄自害了我兒一條性命——」

    蘇姨娘似乎是瘋了般的,攤到在地上又哭又笑,黃氏那邊叫得更是像殺豬一般,摀住自己的鼻子尖叫著,不斷地鮮血從鼻腔裡面湧出來,瞬間便紅了她整個面。

    不僅僅是安定侯嚇傻了,夏錦年和夏錦繡也是嚇得夠嗆,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眾多的奴僕也是未曾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嚇得呆立當場。

    這書房被一股一種的奇異的血腥味給蔓延住了,眾人看見那地上一灘鮮血,還有一個鼻子,頓時一片作嘔之聲。

    這個時候唯一鎮定的便就是夏錦華了,見她對鬼面將軍道:「將軍,多謝了,不過現在我們侯府有些事情要處理,還請將軍去客廳奉茶。」

    鬼面將軍冷冷道:「多謝郡主美意,本將還要去巡視京城,便不多留了。」

    「我送將軍。」

    夏錦華忙裊裊地跟了上去,兩人穿過了那眾多的侍衛,往外院去了。

    留下那書房之中慘淡的眾人,安定侯被蘇姨娘的痛哭和黃氏的慘叫包圍著,身子一震顫抖,胸腔劇烈地起起伏伏,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氣,忽然便倒了下去。

    「侯爺——」

    眾人驚呼一片,圍了過去。

    今日的侯府,又熱鬧了一把。

    而此時夏錦華正將鬼面將軍給送了出去,人多眼雜的,兩人都不曾多話,只是一前一後地走著。

    鬼面將軍只是隨便一問:「郡主,可將嫁衣備好了?」

    夏錦華低頭羞澀一笑:「都備妥了,只盼將軍來娶。」

    那一張鬼面遮住了他所有的容顏,但可看見那露出了一雙眼睛之中帶著愉悅。

    「那便好,郡主且在家中等著本將來娶便是了。」

    夏錦華低聲笑著,見四下無人,她將屁股輕輕一甩,撞撞那鬼面將軍:「將軍動作可是要快些了!」

    那人伸出手來,無恥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一本正經地道:「郡主放心,本將決不食言。」

    「不要臉——」夏錦華低低地罵了一聲,那人似乎是未曾聽見,依舊是邁著嚴肅無比的步子,出了侯府。

    夏錦華送走了鬼面將軍,那面上滿面的春風忽然便一去,對身邊的葫蘆娃道:「葫蘆娃,去將我房中的百年人參拿來,侯爺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葫蘆娃聽命,很快便去將人參等拿來了,夏錦華的房中備好了各種吊命藥草,她知道,遲早會派上用場的。

    夏錦華又回了書房之中,看見書房之中是一片血跡,黃氏蘇姨娘等人已經都被送走了。

    她吩咐廚房的人將人參燉了,往安定侯的房間送去。

    她也往安定侯的房間去了,此時看見大夫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安定侯也醒來了,坐在床上,深受打擊,一語不發,房中還跪了好些人。

    看來他們是將刑堂搬到了這裡來了,夏錦華進去,看見那跪了蘇姨娘,蘇姨娘的丫鬟和門房等。

    還有夏錦年和夏錦繡兩人也在。

    看見夏錦華進來,那兩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眼中帶著萬般的恨意。

    夏錦華只當是不知曉,進門之後便靜默一邊,專心看好戲。

    聽見蘇姨娘正哭喊著,語無倫次地叫屈:「侯爺,都是二夫人害了咱們的孩兒,她要逼死我們娘倆,妾身沒有辦法了,祈求她饒我們母子倆一命,我帶著隆哥兒離開侯府,不會讓隆哥兒給她造成任何威脅,她也答應了,讓我時常去郡主那處,想嫁禍給郡主,讓人以為是郡主慫恿我離開的,她又買通了門房侍衛和我院兒中的丫鬟,讓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府,只是沒想到啊,到了城南,那侍衛竟然狠下殺手,要殺害我和隆哥兒,隆哥兒被他們扔進了水裡了,妾身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聽那惡婦的話……」

    當然,這都是他們設計好的,蘇雪顏確實是有想逃離侯府的意思,她的娘家是商人,雖然地位卑賤不比得侯府的地位,但也是家財萬貫,蘇姨娘的爹只她一個女兒,可是寵愛萬分,若是蘇姨娘帶著夏尤隆回了娘家,那也是一輩子錦衣玉食。

    蘇姨娘知道自己在侯府之中無望了,一直想帶著夏尤隆走,她也曾經想過要求助夏錦華,不過這有名無實馬上就要出嫁的郡主她是不指望的,唯一的指望是黃氏。

    她去求了黃氏,黃氏也答應了送他們母子出府,而且用她的出逃來陷害夏錦華,事成之後放她們自由。

    只是沒想到啊……

    黃氏竟然殺人滅口!

    蘇雪顏現在悔不當初,當初便不該聽賤人的話!

    房中寂靜無比,所有人都聽著蘇姨娘一人哭訴著,安定侯披衣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手中一把長命鎖。

    那是他命人給夏尤隆打造的,只是沒想到,昨日還在自己懷中歡笑的兒子,今天竟然已經……

    「荒謬!」

    夏錦繡忽然出聲,打斷了蘇姨娘的話:「賤人,是你自己不甘寂寞夥同姦夫出逃,被姦夫背叛害了我小弟的性命,竟然還敢在此信口雌黃甚至還膽敢傷害主母,企圖想將責任都推到我娘的身上,你簡直罪大惡極!」

    「來人,將蘇姨娘拉出去杖斃了!」

    幾個丫鬟聞聲而動,此事涉及了不少人,本來以為做得天衣無縫,萬萬沒想到蘇姨娘竟然回來了!

    再讓蘇姨娘說下去,不知道這侯府有多少人要被牽扯進來。

    蘇姨娘罵得更厲害了:「你們這些惡婦,你們一定會有報應的,我蘇雪顏定會化成厲鬼,來向你們索命,為我那可憐的孩兒報仇!」

    安定侯似乎已經對外界沒什麼感覺了,還是看著那長命鎖,腦子裡一片空白,連蘇姨娘的哭喊都不曾聽見。

    但見蘇姨娘已經被拖了出去,忽然,從那門外衝進來幾個侍衛,一頓拳打腳踢將那幾個奴婢打開了,將蘇雪顏給救了下來。

    見那衝進來的幾個女侍衛正是葫蘆娃等人。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捨不得蘇姨娘的

    命不成?」夏錦年見夏錦華出手,似乎是找到了將她拉下水的理由,不懷好意地道:「還是,姐姐你真的參與了蘇姨娘出逃的事情。」

    夏錦華淡淡地走出來,對安定侯道:「蘇姨娘確實是時常來求女兒幫她出逃,不過女兒未曾答應,不管蘇姨娘如何,現在蘇姨娘還不能動。」

    「誰知道呢——」夏錦年故意大聲地道,看向了安定侯。

    安定侯方纔那麻木的神情在看見夏錦華之後,也是一動,面上肌肉顫抖了幾番,帶著幾分怒不可遏。

    他已經認定了是蘇姨娘想出逃,卻被姦夫所背叛,反而是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蘇姨娘該死萬次!

    可憐安定侯已經完全被喪子之痛給迷惑了心智了。

    此時看見夏錦華,便似乎是看見了一顆災星,她身上一定帶著不詳的氣息,冥冥之中,讓這侯府慢慢的破敗!

    而此時夏錦華的出手,無疑是令他更加惱怒,冷冷問道:「你還想護著這賤人不成?」

    夏錦華搖頭,「爹爹,這事情真相如何,女兒倒是不曾知曉,不過如今,女兒和二妹妹出嫁在即,三妹妹的親事也訂下了,苟姨娘肚子還有我侯府的子嗣,現在若是侯府之中出了人命,見了紅,那是多不吉利啊!就算不為女兒和妹妹們的婚事著想,也該是為苟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啊!」

    提到了苟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安定侯似乎是才有了精神,顫顫巍巍坐直了身軀。

    夏錦華問蘇姨娘道:「蘇姨娘,在侯爺面前,便不要弄虛作假了,還不快將事情原委仔細道來。」

    蘇姨娘可是恨極了那黃氏,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安定侯的床上,跪下痛哭道:「侯爺,妾身是想帶著少爺離開侯府,妾身知道這是罪大惡極,可是侯爺你可知道妾身為何有此想法?你可知道,這府中多少人想要隆哥兒的命?我那院中,不知道被人下了多少次毒,不知道多少丫鬟是被人收買的,還記得上次隆哥兒忽然就發病的事情嗎?那都是被人下了毒了,侯爺請來了大夫,大夫說隆哥兒救不活了!是妾身派了心腹的丫鬟偷偷出府去,耗盡了體己錢,請來了名醫為隆哥兒看診,才將它看好,原先那大夫早就被人給收買了!他們就是想要隆哥兒的命啊,隆哥兒是庶長子,不知道威脅了多少人的地位,他們能讓隆哥兒好過嗎?絕對不會,隆哥兒就是妾身的一切,妾身才會不顧一切地想帶著他,妾身只是想保住咱們的兒子!」

    蘇姨娘說得聲淚俱下,安定侯也不禁動容了,雙手顫抖著,手上的長命鎖都被震了下來。

    蘇姨娘痛哭著,哭聲在眾人耳中迴響著。夏錦華不禁掏掏耳朵。

    「妾身去向二夫人求饒,告訴她,我的隆哥兒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我要帶著隆哥兒遠走高飛,從此再也不回侯府,讓她安心,只是沒想到啊,二夫人嘴上答應了,其實是想要趁機要我們娘倆的命啊!」

    「這麼說,都是蘇姨娘您想出逃在先咯?」夏錦年忽然尖聲道。

    安定侯眉毛一皺,一隻手顫抖著抓住了床沿。

    夏錦華在一邊安靜地看著戲,見夏錦年和夏錦繡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小妾出逃,那可是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的事情!而且還是和一個侍衛出逃,說不定他們勾搭已久,那孩子的父親或許根本不是安定侯……

    如今這兩人是死抓著蘇姨娘主動出逃的把柄,將所謂的真相引向蘇姨娘帶著姦夫私奔那方面發展呢!

    安定侯終於是出口了,冷冷地看向了蘇姨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姨娘口中滿是苦澀,她知道,出逃的後果十分淒慘,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出逃,被人害死了兒子不說,就算自己僥倖逃了一命,卻還要眼睜睜地看著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站在自己面前倒打一耙!

    她正要說話,便聽得夏錦繡道:「爹爹,此事女兒已經調查清楚了,是這蘇姨娘出逃在先,他們能出逃,少不得大姐姐的攛掇和幫助,那門房已經交代了,他分明是看見了大姐姐的郡主腰牌才敢放行的,而且姐姐房中的丫鬟都看得仔細,是郡主的人親自來接走蘇姨娘的,郡主打發了他們錢財,讓他們不要聲張。」

    幾個丫鬟應聲叫冤:「侯爺冤枉啊,都是郡主強逼我們做的,她是郡主,郡主命奴婢做事,奴婢們不敢不從啊,而且郡主還威脅了奴婢的家人!」

    門房那邊也是再三伸冤:「侯爺,小的是千真萬確看見了郡主的腰牌才放人的,我還以為是郡主要出府,郡主得了皇上的命令可以隨意地出入侯府,小人實在是不敢攔啊!」

    夏錦年也道:「只是沒想到,那侍衛竟然殺了弟弟,蘇姨娘意外之下被人救了回來,他們見事情敗露,竟然將責任都推到母親的身上,實在是罪無可恕!」

    安定侯眼望著眾多求饒的奴婢,怒不可遏,又看向了那若無其事站在一邊的夏錦華,正想問責,忽然便看見夏錦華對著他笑了一笑,那笑聲之中,帶著無盡的鬼魅和嘲諷之意。

    「噗——」

    安定侯氣得又長吐了一口血,充血的眼看向了夏錦華,卻說不出話來,一把推開了前來給她擦拭胸口血跡的下人,伸出一隻手,顫抖著指向了夏錦華,雙眼死死地看著她。

    夏錦華還是巍然不動,也不辯解,任憑夏錦年等人誣陷自己。

    忽然,那場中的蘇姨娘發出了一聲長而尖細的笑聲,但是那笑聲戛然而止,她瘋狂的面色也恢復了平靜,用那扭曲瘋狂的神情看向了安定侯。

    低聲道:「侯爺,

    您看見了嗎?妾身身邊的心腹早就被人除掉了,在妾身身邊的,都是別人的人,他們心懷叵測,時時刻刻都想要妾身和隆哥兒的命,妾身本以為奮力一搏,能給我們娘倆搏得一命,沒想到啊,竟然害了隆哥兒。」

    蘇姨娘的聲音微弱了下去,安定侯眼中燃起了一陣陣閃爍你的烈焰,眼色變換不定,在夏錦華夏錦年和夏錦繡等人面上了看了幾遭,第一次開始有了懷疑。

    忽然聽見蘇姨娘一聲怪叫,便撞向了那一邊的牆。

    但是還未曾撞到的時候,一道人影幾乎是飛簷走壁地便衝了過去,將蘇姨娘給救了下來,一個手刀劈了過去,將她給劈昏了。

    「蘇姨娘痛失愛子,精神失常了,且給我看好了,千萬別讓她死了,本郡主大喜在即,要是府裡面出了什麼流血事件,我拿你們是問!」夏錦華拿出小姐的架子道。

    幾個丫鬟灰溜溜地領著蘇雪顏離開了。

    夏錦華便也準備走了,但沒想到,夏錦繡將她一欄,神情似乎是快意無比:「姐姐,對今天的事情,您就沒個交代嗎?」

    夏錦華回頭,看看那等著她狡辯的夏錦年和夏錦繡,笑了一聲,直接對那床上的安定侯道:「爹爹,女兒不曾做這些事情,問心無愧,女兒是郡主,馬上又要嫁給鎮南王義子,若是爹爹執意認為是女兒做的,那便請爹爹明日上朝之後,遞了狀紙,告知皇上,皇上著京兆尹衙門審問,再著刑部落口供畫押,再去宗親寺將女兒從皇家玉蝶之中除名,那個時候,父親便可光明正大地問罪女兒了!」

    安定侯眼中火光迸射,在床上掙扎了幾番,似乎是想跳下來弄死夏錦華的,但才下了床,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如一條沒骨頭的狗,到處蠕動著。

    「爹!」夏錦年一驚,忙將安定侯給扶住了。

    此時的安定侯已經氣急攻心了,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夏錦華做的,但憑這囂張的態度,這件事情肯定也是夏錦華做的!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抓住她!」夏錦年一聲呼,眾多的侍衛衝了出來,就要抓住夏錦華的。

    但是沒想到,夏錦華這邊,衝出來更多的侍衛,很多面孔還都陌生得很,她本來便有幾十個武藝高強的侍衛,此時人更多了。

    「方纔將軍來府上,便看出咱們府上不寧,未免女兒出個什麼事情,將軍留下了三十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保護女兒,直到成婚之前。」夏錦華頭也不回,冷冷道著,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走出門來。

    她走後,那些個侍衛便也退開了,緊隨她去了。

    房中,留下那嘴角滴血的安定侯,又被氣得吐血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被人抬回了床上,看著床帳,一張毫無血色的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侯府的侍衛等也徐徐退下了,房中便只剩下了夏錦年夏錦繡和安定侯,夏錦年和夏錦繡靜默著,安定侯也靜默著,但卻急促地喘著氣,能聽見那胸腔之中一陣嗡嗡之聲,似乎是為肺在艱難的蠕動著。

    「姐姐倒是狂妄啊,做下了這等事情也敢如此囂張!」

    夏錦繡坐在床邊,幽幽地歎了口氣:「她是吃定了咱們不敢拿這件事情鬧到皇上那裡去,畢竟她是嫡出的郡主,小弟不過就是一個庶出,出了事情,也怪不到大姐姐的身上去。」

    但一雙水汪汪的眼前卻看向了安定侯,分明就是在引導著安定侯。

    見安定侯的臉上一陣青白。

    夏錦年見此忙哭道:「大姐姐就是在為以前的事情洩恨呢,咱們侯府雞犬不寧家婆人忙才如她的意呢!」

    夏錦繡也歎氣道:「本以為她至少還是我們夏家的人有點惻隱之心,沒想到,竟然連小弟都不放過,她就是想讓我們侯府斷根呢!」

    兩姐妹在安定侯面前說著,一邊看著安定侯的神色。

    夏錦年更是直言不諱地罵道:「她就是個災星煞星,要是嫁到回蛇的是她就好了,她準能將那回蛇野人克得一個不剩!」

    兩姐妹說完,紛紛偷偷地看向了安定侯,見他那陰沉的雙眼也是一亮,一種瘋狂至極的亮光!

    ……

    夏錦華卻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之中,葫蘆娃還很不樂地道:「這件事情分明就是黃氏做下的,郡主您明明掌握了所有的證據,為何不說?」

    將蘇姨娘偷出府這麼大的事情不管再怎麼保密,總會有不少人知曉的,比如被收買的黃氏等的貼身丫鬟等。

    早有人來將事情的原委告知夏錦華了,包括黃氏等是如何收買蘇姨娘院兒中的丫鬟,如何收買門房,如何用了重金讓侍衛將蘇姨娘偷出府去。

    夏錦華都知曉的一清二楚,甚至丫鬟門房等都收了不少錢,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這是黃氏故意陷害她的,但是她什麼都不做,看著蘇姨娘被偷出府。

    她唯一做的,就是傳信給鬼面將軍,讓他去城南巡邏,將蘇姨娘和侍衛一舉抓獲,扭送回了侯府之中。

    夏錦華笑笑不答,葫蘆娃越發看不穿她的想法了,她到底是想幹什麼?為什麼能容忍她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在她頭上撒野?

    問得急了,夏錦華才神秘地笑道:「這叫縱容。」

    葫蘆娃還是不懂,「屬下實在是想不通了。」

    夏錦華笑笑:「我現在若是指證那黃氏,你覺得侯爺會拿她如何?她是平妻,侯府的主人,還是黃家的人,若是處置了她,就是和黃

    家斷了唯一的聯繫了,侯爺他不會的,況且,處置一兩個深閨婦人,不是我的目的。」

    葫蘆娃還是不懂,夏錦華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不成?

    夏錦華回了房間之後,便從琵琶袖裡面掏了一大疊銀票來,那銀票之上甚至還有血跡。

    她若無其事地點數著銀票,數完便笑了:「足足一千兩啊,不知道這一千兩佔了如今侯府錢財的幾成?」

    那正是今日鬼面將軍抓住了蘇姨娘等人,將那侍衛殺了之後,從侍衛的身上搜出來的。

    如今的侯府近況不如人意,田莊的收成不好,鋪子也沒多少收入了,以往還有人上門來拜訪,送點什麼金銀財寶的,但現在安定侯得罪了皇帝,少有人上門拜訪了。

    還要給三個女兒準備嫁妝,又養著這麼大的一個府邸和眾多的丫鬟主子,已經是入不敷出。

    此時黃氏還能拿出一千多兩的銀子去收買下人,為了陷害夏錦華,黃氏都開始傾家蕩產了。

    那天晚上,葫蘆娃得了新的消息,衝入了夏錦華的房中,氣匆匆地將方纔得到的消息與夏錦華說了。

    「他們竟然要讓你替夏錦年嫁到回蛇去!」

    方纔已經有人來匯報了,安定侯和夏錦繡夏錦年密謀著要將夏錦華偷龍轉鳳,替嫁到回蛇去。

    那和親回蛇是一去不復返,回蛇人對中原的小姐也是臉盲,回蛇王覺得侯府二小姐和三小姐唯一的區別就是三小姐的屁響一些,其他都是一樣,夏錦華也是如此,那秘密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夏錦華正淡然無比地吃夜宵,葫蘆娃見她那軟綿綿的模樣便氣。

    「此事,我一定要告之宮中,安定侯竟然敢抗旨不尊,偷龍轉鳳,這是欺君之罪了!」

    夏錦華卻淡淡地道:「他不是還沒做嘛——」

    葫蘆娃一噎,這腦子瓦特的郡主到底在想些什麼的東西!

    那惡人都騎到頭上作威作福了,她還只當是不知道!

    夏錦華還是沒動靜,還命令了葫蘆娃不許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她另有計劃!

    看來,今天這事情,他們也知道是扳不倒夏錦華的,就算是鬧到了京兆尹衙門,也沒有為了庶子而定嫡女罪的前科,而且夏錦華還是郡主,真正的皇親。

    他們要的是安定侯的瘋狂,讓安定侯也參與到他們的計劃之中。

    夏錦繡的鳳凰夢碎,夏錦年被和親回蛇,安定侯痛失唯一的兒子,已經認定了是夏錦華這災星害的,已經足夠他們瘋狂了。

    事情倒是越來越好玩了……

    夏錦華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玻璃鏡子,看著那鏡中的自己。

    這個時代的工藝終究還不是太發達,這玻璃鏡子無論如何總是有缺陷的,她看著鏡中自己的笑容,顯得別樣的陰森像地獄來的惡鬼。

    或許吧,她就是地獄來的惡鬼,那枉死的夏錦華的怨念正附在她的身上,渴望著復仇!

    她合上了鏡子,對葫蘆娃道:「二夫人那邊如何了?」

    葫蘆娃道:「二夫人已經包紮完畢了,這幾日都不見人,大夫說了那鼻子是保不住了,命雖然保住了,但是那鼻子就是——」

    鼻子是整個臉部最重要的一個部位,若是沒了鼻子,整張臉便就徹底毀了,比夜叉還醜!

    「不錯,沒想到蘇姨娘還有這般的力氣,小看她了。」夏錦華若無其事地道著,又打開了鏡子,看著鏡中自己的鼻子,想像著若是自己沒了鼻子該是有多醜。

    「蘇姨娘愛極了那個孩子,此番失了兒子,她看見殺子兇手自然是怒急攻心,膽子也大了。」

    但夏錦華卻一本正經地道:「這是有科學道理的,有人研究過了,當人體在在緊急情況之下,如恐懼、驚嚇、緊張、創傷和失血的時候,神經會異常活躍,分泌出大量的激素,這些激素會給肌肉提供前所未有的力量,讓人產生比平時大幾倍的力量,方才蘇姨娘便是這種情況。」

    眾人點點頭,夏錦華博學多才,總能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之中悟出別樣的道理來,然後傳授給眾人。

    可是現在不是科普的是時候!

    郡主不急,急死丫鬟!

    葫蘆娃可是著急了,惡人還在虎視眈眈,夏錦華卻還在這裡做科普!

    玩了會兒鏡子,夏錦華將東西收了,對葫蘆娃道:「明日我要去將軍府,你讓鋼鐵俠他們準備好了。」

    現在夏錦華能自由出入侯府了,葫蘆娃便也沒多管了,管她去何處,他們只要保護好就對了。

    有他們的保護,安定侯休想得手!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出了府去,在京城之中繞了幾圈之後,便到了城東,這城東都是有錢人住的地方,那將軍府佔地還頗大,是閻璃親送的,自然是不賴的。

    早已經有人在後門等著了,夏錦華就算是膽子再大,也是不敢在大白天從正門進去的。

    夏錦華出來,帶了個黑色的斗篷,從頭遮到腳,低調無比。

    是司空絕親自來迎接的,依舊是帶了一面面具,將夏錦華從那馬車之中接下來了。

    還嗔道:「這麼大的雪出來,也不怕凍著身子。」

    他將手中的手爐給了

    夏錦華,兩人一道入了府中。

    鋼鐵俠等自是去將馬車停好了,葫蘆娃還是跟著兩人。

    「你今日怎麼不去巡邏了?」夏錦華一邊看著將軍府,一邊問道。

    「不想去。」司空絕也回答得乾淨利落的,一點也沒有翹班的覺悟。

    夏錦華低聲一笑。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將軍府,這將軍府雖然是比不得侯府的寬闊,但也是精緻無比,司空絕帶著夏錦華走在其中,一邊介紹著。

    「那是前院,過了這門就是後院了。」

    「這花園,以後種蘿蔔。」

    「那個花園種白菜。」

    「那個院兒養豬。」

    「這個池塘養魚。」

    司空絕早將這將軍府都規劃好了,哪處種什麼早已經計劃好了,就差個女主人了。

    府中奴僕還是不少的,此時都被司空絕給支開了。

    又看了內院的房間。

    「那是我們的房間,我還給加了個二樓!四狗子的窩就搭在那上面。」

    夏錦華看了主人房,十分滿意。

    司空絕又指著一處房間看,「那是咱們以後孩兒的房間。」

    「看看去。」夏錦華便移步,往那小房間之中去了,讓葫蘆娃等在外面等候著。

    入了那房間,便有個身材豐腴的女人出來見禮:「奴婢參見將軍。」

    「下去吧。」

    那女子出去了。

    夏錦華走進了房間之中,見房中的一個小搖籃裡面,一個小小的孩子正睡得香。

    夏錦華的步子都不禁放慢了,彷彿是怕自己動靜大了,驚醒了孩子,她低頭看著那搖籃之中的孩子,唇上不禁噙著一絲笑意。

    司空絕也站在一邊,低頭看著那孩子,面目一陣緩和。

    「帶回來的時候還哭了半天,喝了奶就安靜了。」

    蘇姨娘出逃那事情已經過了兩天,這孩子也到了這裡兩天了。

    夏錦華低頭看你這那小小的人兒,長得有幾分像安定侯,可是卻恨不起來,真是越看越喜歡,看那那小胳膊小腿兒的都似乎是籠罩在一陣神聖的光澤之中。

    她不禁伸出手去,輕輕地觸了一下那孩子的手,那孩子也睡醒了,眨著一雙美麗無比的眼神看著她。

    夏錦華楞了,沒想到把這孩子給弄醒了。

    本以為來這孩子會哇哇大哭,但沒想到,看見眼前的人,他卻『呵呵呵』一陣笑,還抓著小手。

    夏錦華便更加欣喜了,摸著那軟軟嫩嫩的小手,哄道:「隆哥兒,姐姐來看你了,還認不認識姐姐?」

    眼前這孩子正是夏尤隆了,夏錦華的心就算是再冷血,也不會害這麼一個小小的生命,畢竟還是自己的親弟弟,所以那日讓司空絕想辦法救下來了,那蘇姨娘卻以為夏尤隆是死了,萬念俱灰。

    夏尤隆還是笑著,看得夏錦華心中越發的喜歡,不禁從那搖籃之中將他給抱了起來。

    「我是姐姐,這位是姐夫,我們很快帶你去找娘親了。」

    夏尤隆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夏錦華也不嫌棄,用了手絹給他擦擦乾淨。

    她抱著夏尤隆的時候,司空絕的手已經往她的小腹爬去了,還一邊溫柔地揉捏著。

    也不知道那裡面是否已經有了他們共同的孩兒了?

    夏錦華抱了一會兒,便將夏尤隆放進了搖籃裡,讓奶娘照顧著她,她才和司空絕一起出了門去。

    司空絕還是依依不捨地摸著她的肚子,夏錦華害羞地將他的手給打了下去。

    司空絕拉了她:「走,夫人,我們去看看咱們的新房。」

    「走,」夏錦華滿面羞意地被他拉著,兩人攜手進了新房之中。

    「為夫重點給你介紹這床,夫人躺下試試,是不是很軟?」

    司空絕給夏錦華著重地將床給介紹了一番,還邀請夏錦華去試試那床的柔軟,試試睡感。

    於是,他們研究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床,並且親身驗證了那床的質量,最後雙雙得出結論,那床十分質量絕對過硬,下次還要找這個師傅多做幾張備用……

    ------題外話------

    人在危急時刻,真的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哦…。

    多謝各位的鮮花鑽鑽和飄飄,嗷,人太懶,實在是沒精力做感謝榜了,但是我每天都在看,每條留言都在認真地回復,摸摸大,2015年我們一起加油!

    我的目的是:寫垮,不倒,老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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