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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8 麻煩事真多! 文 / 柳賦語

    夏錦華依舊是覺得渾身都疼,背部像是被人用刀子生生地一遍又一遍剖開了一般,火辣辣的。

    記得以前去韓國吃過一道碳烤活章魚,就是把活章魚,活生生地放在鐵板上烤,章魚還在使勁地掙扎著,在一聲聲『呲呲』之下,在那燒紅的鐵板之上,活生生地烤熟。

    夏錦華覺得,這一遭,就是在為前世的吃欲恕罪。

    尼瑪,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隻被火烤的章魚。

    她疼得齜牙咧嘴的,動了動身子,看了看周圍的兩位病友。

    閻羅坐著,緊閉了雙目,閻芳染躺著,雙目無神地看著馬車的一角,當然,夏錦華不知道閻芳染是流產了,趴著身子抬起頭,問道:「你也受傷了?」

    閻芳染沒有說話,背過身去,不理會她。

    夏錦華也不理會她,繼續趴著睡,但感覺,胸前兩坨肉磕著,實在是不舒服。

    他們是在馬車之中,走得似乎是很急,還在顛簸,夏錦華被搖來晃去的,加上精神不好,差點沒吐出來,但是肚子餓很很,想吐什麼都沒料。

    她逐漸適應了那疼痛,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以後是不是也開個燒烤店,專門碳烤章魚?

    這想法不錯,我都下地獄,憑什麼大家不一起下地獄?

    又想到了司空絕,見這馬車之中只有他們兩人,也不知道司空絕去了何處,她試著喚了一聲,立馬便有人掀開了轎簾,原來是葫蘆娃進來了,見夏錦華醒來了,而且精神不錯的模樣,也高興,便立馬去尋了司空絕來。

    馬車很快便停下,司空絕進來,身上還帶著血腥臭,似乎是戰場歸來,看來他們這一路,走得不太安穩。

    司空絕一進來,夏錦華嘴巴一扁,無盡的委屈瞬間便湧上了心頭,抽抽搭搭地喚道:「絕哥——」

    「夫人!」一見夏錦華這般模樣,司空絕心肝一顫,忙上前來,將她給抱了起來,將之摟入懷中坐起,軟聲安慰道:「放心,我們馬上便進京城了。」

    如今,京城在望,鎮南王也前來接應了,大批人禁衛軍護著,那些個黑衣人和不法分子,也休想再接近了。

    「唔。」夏錦華伏在司空絕懷中,抽噎了兩聲,似乎是傷心得不得了。

    若是前世的自己看見如今這情況,恐怕真恨不得『框框』兩巴掌抽來——叫你矯情!

    夏錦華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這累計年齡三十多的老女人,竟然趴在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男生懷中尋找安全感。

    太扯淡了!

    但夏錦華更覺得,她的人生就是如此扯淡,本想安安生生地做個小警察,抓抓壞人護衛世界和平,沒想到,一團蘑菇雲,送她上了西天。

    穿越過來,本想安安生生地種田賺錢生娃,但偏偏讓她生在這麼一個頗具爭議的郡主身上。

    幸好,有司空絕,一切都不是這麼艱難了。

    本想出來高高興興的野餐,沒想到,被捲入了陰謀暗殺之中,差點小命都沒了。

    幸好,有司空絕在。

    人生如此扯淡,便怪不得她矯情如此了。

    那個時候,她還真是絕望過,以為自己真的就要永遠見不到他了,如今,這一切好似在夢中,便控制不住想大哭一場,讓自己好好地矯情一把。

    夏錦華伏在司空絕懷中抽噎了一陣,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疼得不行了,才止住了哭聲,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瞧著他,司空絕低頭吻吻她的吻,軟聲道:「還疼嗎?」

    夏錦華那蒼白的唇瓣裡面,磨出了個悠長而矯情的低吟來:「疼——」

    司空絕撫摸了一番她的長髮,道:「忍忍就好了,咱們很快就回家了。」

    夏錦華疼,司空絕更疼,心疼,快疼出血了。

    外間還少不得司空絕,雖然已經快要入京了,但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司空絕將夏錦華安慰了一番,便還是下了馬車去,騎馬而行,走在隊伍前方,不時回頭看看那走在隊伍中央的馬車。

    此番,朝廷損失慘重,幾家大臣受了重傷,還死了幾個大人小姐公子夫人。

    出那森林的時候,司空絕這十幾人也是經歷了一番好殺,那未知力量的強大超越了他們的想像,但終於還是突出了重圍。

    幸得閻璃沒事,鎮南王回京之後,及時搬了救兵出來,與司空絕等人及時匯合了,還剿滅了追殺而來的叛賊。

    如今,回京之後又將注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無論將來如何,司空絕要的,只是他們夫妻平平安安。

    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司空絕一出去,夏錦華也趴好了,依舊是疼得火辣辣的,但也沒哭了,司空絕不在,她找不到哭的理由。

    閻芳染將她看了一眼,冷冷道:「秀恩愛,死得快!」

    這還是夏錦華那裡學過去的。

    夏錦華不說話,才發現閻羅也醒了,正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她。

    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夏錦華了,在那森林之中的時候,分明是個鐵血女漢子,就算是野熊當面,也不曾有半點懼怕,更別說是落淚了,但一看見司空絕,立馬將她的本來面目顯現而出了,化身柔軟小百花,柔弱得令人心疼。

    真是個矛盾至極的人啊!

    有了鎮南王和大批軍隊的開道,眾人順利回京,閻璃被小攆抬著,去主持朝政,安撫各家大臣,賞賜壓驚等。

    夏錦華和閻羅被抬進了皇宮的太醫院,由太醫院裡面醫術最高明的太醫進行集中診治。

    夏錦華和閻羅成了病友,開始了住院生涯,閻芳染被送回了鎮南王府。

    司空絕也是忙碌,每天連府邸都不曾回,便每天歇在太醫院夏錦華這處,白天則是奔走在朝堂之中。

    夏錦華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要修養一段時間,而且背上縫了幾針,可能要留疤痕。

    冬奴秋奴和葫蘆等女侍衛也來了,在這裡照顧她。

    朝堂亂成一鍋粥,蒼洱國此番損失慘重,超也震驚,閻璃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每天一瘸一拐照樣上朝聽政,鎮南王和司空絕日日被拎著東奔西走,實在是忙碌。

    夏錦華在太醫院裡面,和閻羅一起養傷,平日裡鍛煉多,身子也好,傷勢也好得很是快捷,很快,她便能出門走動了。

    葫蘆娃特意回府去,將小五和它的狼崽兒送來,每日夏錦華沒事便在太醫院的花園裡面遛狼,外面成了一鍋粥,她這裡卻悠閒了得。

    此次太醫院進來了不少病號,都是各家受傷的小姐夫人們。

    這個時代畢竟醫療條件有限,而且也沒有抗生素,受傷之後很容易傷口便感染了,感染就等於是死路一條,夏錦華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一同進來的人,卻沒幾個一同出去了……

    其中便有那皇家嫡女黃兮妍,傷勢重,還感染,沒幾天便去了。

    夏錦華歎息一聲,在病房區裡面遛狼的時候,能天天聽見隔壁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實在是宛若人家地獄。

    因為是跟著皇帝春遊而遭殃的,出了事情,皇家自然是要表示的,此次受傷的人,有身份的人都弄進了太醫院來醫治,一下子進來了不少病友。

    閻璃腳崴了,一直是柳成龍將他背出來的,此次柳成龍也中了一刀,不過只是皮外傷,但還是進來了,由太醫醫治了一番,倒是沒什麼大礙。

    那李家的嫡女李欣芮受傷太重,送往京城的路上便已經去了,李家的庶女李欣格也是被牽累,受了點皮外傷,雖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李家人,便也進了太醫院來,日日來找夏錦華說話。

    兩人是老鄉,話題也多,夏錦華能走動的時候,天天去找她下五子棋。

    圍棋太深奧了,夏錦華實在是不喜歡,這五子棋通俗易懂,著實好玩,這五子棋很快在病友之中流傳開去了。

    這一日,兩人下著五子棋,葫蘆娃在一邊遛著狼,五狗子此次因為護駕有功,司空絕去討了個『皇家御狼』的稱號,這幾天天天被牽著去辦案,威風了得。

    小五便在這裡陪著夏錦華。

    忽然,那隔壁又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李欣格歎息一聲:「要是有麻藥就好了,這些人也不用受這麼多罪了。」

    夏錦華便突發奇想,怎麼忘記了麻藥的事情?

    這個時代還真是像沒有麻沸散一說。

    在出現抗生素之前,西醫一直沒有中醫發達,根據史書記載,在漢朝的時候,華佗就已經能用麻沸散,進行一些外科手術了,據說關公刮骨療傷,其中便有麻沸散的功勞。

    麻沸散,一定得推廣!

    有了這個念頭,夏錦華每日便經常出入太醫的辦公場所,去探討麻沸散的問題。

    這個時代的女子身子太差了,很多女子受傷之後,不時病死,而是被生生疼死的。

    夏錦華用百度異能,可以查到相關的資料片,但畢竟她是外行,還是得這宮中的太醫來進行研究才可以。

    那些個太醫聽說了麻沸散這種東西,倒也是感興趣,但一聽夏錦華扯到了什麼剖腹產剖開肚子割闌尾之類的東西時,個個嚇得面如土色,私下裡都說夏錦華慘無人道。

    但太醫院還是有些膽兒肥的年輕太醫,有衝勁,夏錦華日日去找他們研究,還真是將麻沸散給研究出來了。

    但試驗出來,還得進行臨床試驗才行,但都是一條條的人命,眾人不敢隨便拿人來試。

    等司空絕晚間來探望的時候,夏錦華便將這件事情與他說了,司空絕也鄭重地記下了,第二天,告知了閻璃,百忙之中的閻璃便親自下令,讓一批受傷的禁軍來進行麻沸散的試驗。

    麻沸散的效果很快便出來了,在太醫院之中推廣,夏錦華又被記了一功,算是在醫書之中留下了濃墨重彩地一筆了。

    司空絕還是每天都來,喂夏錦華吃藥,順便將朝中的事情與她說來。

    「安相爺如何了?」夏錦華吃完了藥,便問道。

    安平芳這一次捅了大簍子,害死了方芷笙,按照狗皇帝的脾氣,怕是饒不了她,還有安家在劫難逃。

    司空絕將藥碗放下了,給夏錦華擦擦嘴,才道:「你舅舅回朝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機會弄垮安家。」

    「安家勢大,這可不是說弄垮就能垮的,而且太后那邊怎麼說?」夏錦華皺眉道,背後還是隱隱作痛,司空絕將她的衣裳脫了,正仔細地查看那背後的傷口,還輕輕地吹了吹,一股涼風拂過,似乎便不是這麼疼了。

    司空絕查看了一番,又將衣裳

    給她穿上了,道:「皇帝想弄垮一個家族,其實很簡單。」

    他分析道:「此次方芷笙死了,閻璃大怒,給安平芳安了一個謀害皇家子嗣和貴妃的罪名。」

    「方芷笙不是沒懷孕嗎?」夏錦華瞪大了眼睛,道。

    司空絕神秘一笑:「太醫院都診斷出來了,你舅舅也認為方芷笙懷孕了,她就是懷孕了,不容辯駁。」

    是啊,謀害皇室血脈,可比謀害一個貴妃罪名大得多了,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狗皇帝想動安家不是一日兩日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借口和機會,此次安家算是載在了安平芳的手裡了,他肯定會盡量將安家的罪名擴大。

    一個謀害皇室的罪名,便可以讓安家從這蒼洱國的士族之中除名。

    「但安家的根基在那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倒下的,一出了事情,皇家、李家、方家等朝中幾個大臣都出面請求輕判,滿朝武,幾乎都是站在安家那邊的,而且宮中太后也施壓,畢竟當年,可是安家一手將閻璃給送上了皇位,如今因為一個女子的不當言行,便要治罪安家這個功臣,朝中阻力太大了。」

    安家手中,也是有兵權的,閻璃想弄垮安家,不是這麼容易的,搞不好,狗急跳牆,節外生枝。

    「那後來呢?」夏錦華忙追問。

    司空絕一邊鋪床,一邊道:「那波禁軍的身份很神秘,全死在了圍場之中,背後的主人身份成迷,你舅舅的意思,乾脆讓我將火引到安家那裡去。」

    刺客的事情,以後再查,但現在緊要事情要弄垮安家這個心腹大患,縱然對方是自己的舅舅,但皇權面前,可從來沒有什麼親情可言。

    司空絕現在就相當於閻璃的打手,指哪兒打哪兒,他果真是照做了,趁著月黑風高夜,抄了安家,『發現』安家弒君的罪證,安家再無理由狡辯。

    「就這麼容易?」夏錦華又問道,安家是個大家族,想來不會這麼容易屈服的。

    司空絕將床鋪好了,道:「沒想到,我重兵包圍抄了安家,五狗子在安家還真是發現了些東西,安相爺,果真便就是此次禁軍弒君的幕後黑手,在安家密室發現了武器上千件!」

    看來閻璃早就懷疑安家了,只是沒有證據,這一次以雷霆之勢掃滅,安家這顆大樹是非倒不可了。

    「安家一倒,滿門獲罪,太后也被軟禁了,德妃安平芳在宮中自縊而死,那黃家,李家,方家,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家方家黃家跟那安家是同氣連枝,才在御前跪著請求皇上輕判安家,當晚,司空絕便帶人以迅雷之勢,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之下,調集重兵抄了安家,還發現了密室等,罪證確鑿,那幾家人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

    黃家反應最快,天還沒亮,便跪在了金鑾殿前,呈上了安家的各種罪證,還道安相爺如何威脅他云云,哭訴了半天,加上宮中有黃貴妃,黃家也沒什麼污點,只是牆頭草,閻璃便饒了黃家,將黃太師連降了幾級。

    另外,李家、方家等便不是這麼簡單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都是舊朝勢力,閻璃想弄他們不是一天兩天了。

    隨便弄個罪名,便將這兩家也順便抄了,全家獲罪,男的流放邊關,女的便論為奴隸妓子。

    後宮之中,李家的良妃也是自縊而死。

    朝中大動盪,閻璃又一瘸一拐地親自開科舉,納新臣,為朝廷注入新活力,也培養自己的勢力。

    「那安家老爺子現在如何了?太后呢?」夏錦華好奇地問道。

    司空絕已經將床鋪好了,將晚上要用的夜香馬桶也備好了,脫了衣裳,便要入睡了,但夏錦華問,他還是很快地答了:「我查封安家的時候,發現了那批武器,安相爺試圖反抗,被我殺了。」

    他說得十分輕鬆,似乎是過年殺隻雞似的,對那些人命似乎是一點都不在意,但夏錦華明白,他那是在報仇!

    兩人睡下了,夏錦華趴在司空絕身上睡,背上的傷口還是沒有好,只是最近癢癢的,看似已經開始癒合了。

    熄了燈,房中黑暗了一會兒,但很快,夏錦華便也能看清事物了,如今夏天已經快要到了,窗戶都是開著的,一縷清風蕩進來,帶著幾束月光,照得房間亮堂堂的,這房間是太醫院的,帶著幾分草藥的味道,聞得人只想睡覺,夏錦華蹭蹭司空絕的胳膊,趴著身子,拖著腮,卻睡不著。

    忽然想到了問題的核心,問道:「那批從馬戲團出來的,也是安家的?」

    她問的,自然是那一批能夠馭熊的刺客。

    司空絕閉著眼,但還沒有睡著,低聲道:「不是。」

    「那他們又是何方神聖?唐教?」

    司空絕過了許久才回答:「刺客身上有武安國的令符。」

    夏錦華震驚,瞇了瞇眼,這麼一想,似乎這刺殺背後的目的便明朗了。

    前來刺殺,還帶著令符?

    不是太過於自負,就是故意!

    有人想要一場戰爭了!

    如今蒼洱國元氣大傷,閻璃都差點沒了,還崴了腳,大臣不少被牽累死了家眷,鎮南王差點失去世子,蒼洱國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

    就算是閻璃想忍氣吞聲,鎮南王也不幹,滿朝之中,府上掛了白燈籠的朝臣更不幹!

    而那武安國,竟然敢大搖大

    擺地前來刺殺,肯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迎戰準備,興許過不了幾日,大軍便會過境了。

    一場戰爭,蓄勢待發,而且,唐教在暗處虎視眈眈。

    兩國大戰,興許海邊的傲來國也會受波及。

    三國將會亂亂亂!

    夏錦華托著腮,一個人想了很久,司空絕白日奔波了一日了,興許是累了,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中原大亂,不管是誰勝利,都將是元氣大傷。

    誰最樂意看見這番的情景?

    唐教!

    到那個時候……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掌撫摸上了夏錦華那若有所思的臉蛋,耳邊傳來司空絕醇厚的聲音,「睡吧,別想了,你好好養傷。」

    夏錦華也乖巧地伏在了司空絕的身上,像只小貓似的,一會兒便睡了過去,等她睡著了,司空絕便忽然睜眼了。

    那一雙眼被蒙在了夜色之中,如同隔著霧靄的彼岸,眸色如同千年積澱的沉碧,任人如何都看不清楚。

    李家被查了,李家老爺子獲罪,牽連得全族男子被流放,女子便要被沖為奴籍,或者是送入教坊,或者是送入軍營,總之下場淒慘。

    李欣格這個李家庶女,也難逃厄運,幸得有夏錦華將她和她的小妾娘給買了過來,她依舊還是在太醫院裡面治傷,天天跟夏錦華下五子棋,斗地主,搓麻將。

    司空絕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給閻璃做打手,就連五狗子也天天上崗,夏錦華在太醫院裡面住院,可是清閒得很,每天不是抱抱小狼崽,便就是打打麻將。

    麻將這東西能成為國粹也不是偶然,以前只是在紈褲風月場之中流行,最近已經深入後宮了。

    後宮娘娘們每天無事可做,從來是邀約一起賞月踏月,如今都是打麻將,這打麻將,可比那賞花踏月的,有趣得多了。

    錢琛君和趙世墨此次還算是幸運,沒被殃及,日日來探望住院的夏錦華,兩位小姐便是將麻將帶入後宮的先驅者,如今加上一個李欣格,四人正好湊一桌麻將。

    女人打麻將,也就是輸贏些不關緊要的小錢,兩位後宮嬪妃玩得興起無論錢財,夏錦華作陪,沒想到,李欣格還是個雀壇高手,幾日過去,幾乎都能將自己的嫁妝給攢起來了。

    幾人打著麻將,聊著無關大局的閒話,這住院也住得一點都不乏味。

    直到某一天,王妃來接閻羅。

    閻羅的傷勢比較重,一直在太醫院之中,王妃甚是想念兒子,親自來接閻羅回府養傷。

    還特意來尋了夏錦華,擺出了一張臭臉來,指著夏錦華罵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將我家芳染如何了?她悶聲不響地回府,為什麼話都不答,這次在圍場之中還流產了,回府還是悶聲不答,是不是你威脅她什麼了?本宮今日將話說明了,芳染不是本宮親生,但本宮一直視如己出,要是你敢苛刻她半點,本宮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夏錦華倒是震驚得瞪圓了眼:「她什麼時候有的身子?我怎麼不知!」

    王妃甩袖:「別跟我裝糊塗,此事咱們沒完,等絕兒忙完了,我親自找他說去!」

    夏錦華懵逼了,閻芳染竟然懷孕了?

    還是在將軍府之中?

    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司空絕。

    一來她相信,二來憑借女人的第六感,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等晚間司空絕來的時候,夏錦華有意無意地道:「今天王妃來找我算賬了,說閻芳染在將軍府懷孕了,在獵場裡頭,還受傷流產。」

    司空絕一身風霜地回來,此時正脫靴,抬起頭,詫異地看了一眼:「竟然有此事?」

    「王妃說的,自然是不會有假。」

    「那閻芳染可說了是何人所為?」

    夏錦華搖頭:「王妃似乎也是不知道,懷疑是你呢!」

    司空絕『呵呵』一笑,似乎是覺得好笑:「此事得好好查一查,既然是我將軍府裡面出的事兒,便該是由將軍府來擔這責任。」

    夏錦華也思索著,難道是她發掘而出的美男別動隊?

    有很大可能,等哪日傷好了,親自去鎮南王府問一問。

    這可是一條人命的大事!

    住院整整一個月,夏錦華才回府去,此番可是吃了大虧了,也得了一個教訓——什麼熱鬧都能湊,皇家的熱鬧就不行!

    以後一定要離那個狗皇帝遠一點!

    回府來,府上一派順利,有老管家操持著家,家中和和樂樂,一點事故都沒有,司空絕也是一個月不著家了,莊子裡的糧食也收了入倉庫了,綠軍收完了莊稼,又出去做兼職押鏢,每趟回來,自行上交所得,扣除一部分之後,老管家還是按照規矩發賞金下去。

    府裡頭的小妾們又開始鬧騰了,以為夏錦華死在圍場了,府中無人了,一個個的凶悍了得,要掌家,要革命,不要餵豬,趁著府上沒主人,鬧騰得歡。

    有老管家在,小妾們也鬧騰不起來,但也罰不得,等夏錦華一回來,立馬罰了幾個鬧騰得最歡的,直接發配去了莊子上餵豬。

    那裡的條件可是更艱苦,當然,也怪那幾個小妾倒霉,家裡人早就獲罪了,只是在這府裡面傻傻不知道,還

    妄想做將軍府的主人,占夏錦華的院兒,實在是活膩了。

    有幾個被抓奸在床,直接打發賜給下人了。

    夏錦華一回府,將小妾們都收拾舒坦了,又將李欣格和她的小妾娘安頓好了,便開始往鎮南王府跑。

    王妃見著夏錦華,可是惱恨得很,一指她鼻子,罵道:「你還有臉來,不要以為你護駕有功,便可以隨意欺負我鎮南王府頭上來!」

    其實王妃也非真心地要和夏錦華置氣,畢竟若不是夏錦華順手將閻羅給撈上來,怕是閻羅便就此去了。

    而且府上最近不太平,閻芳染回府之後不言不語,茶飯不思,整日掉淚,問話也不答應。

    夏錦華忙送上好臉來:「王妃莫惱,兒媳今日是專程來探望芳染妹妹的。」

    說起閻芳染,王妃更氣了,喝道:「今日你必須得給我解釋清楚了,我好端端的女兒,去了你的府上,一回來就鬱鬱寡歡,懷孕了也不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錦華忙道:「不瞞王妃說,那陣子府上正忙,兒媳也多多少少有照料不周的地方,實在是不知曉閻芳染妹妹到底是怎麼了。」

    王妃還是氣哼哼,夏錦華勸了半天,王妃才讓夏錦華去見閻芳染。

    閻芳染還是住了以前的院兒,院中裝飾也及其簡單,也看得出,這名女子非同尋常,至少她敢愛敢恨,沒有一般女子的矯情柔弱,是個好女子,若是沒有夏錦華橫插一槓,或許,她便是司空絕的良配。

    但就算再好,夏錦華也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插足自己的婚姻。

    但終究,人是在自己府上出的事情,她得好好地給人家解決了。

    房門開著,閻芳染的奴婢們見是夏錦華來了,與她道:「夫人,您可來了,這段時間,小姐一直茶飯不思,問話也不答,夫人您給好好地勸勸吧。」

    閻芳染是司空絕的小妾,她懷孕了,大家自然都是認為那是司空絕的。

    夏錦華點頭,下人退下,她進房去,閻芳染正獨自枯坐在榻上,看著那窗外的一株薔薇花出神,身上裹著毯子,但明顯地消瘦了不少。

    房中點著不知名的香,青煙裊裊,熏的人心安寧,阮煙羅隨著風,輕飄飄地動著,閻芳染似乎是一朵枯萎的花,靜靜地凋謝。

    聽見腳步聲,她微微一轉頭,看見是夏錦華,又轉過頭去,冷冷道:「不是你家將軍,夫人大可放心,我閻芳染絕對不會做那種勾人夫君的下作之事!」

    夏錦華一愣,但隨即陪笑道,將手中的暗紅漆色食盒放下,端出了一碗燕窩來,送到了閻芳染面前,道:「妹妹何苦呢?身體要緊!」

    閻芳染一推那燕窩,道:「我不想吃東西,你也別來套我的話,我什麼都不會說!」

    這女子,倒是倔強了得,夏錦華無言以對,枯坐了一會兒,問了好些話,她都不曾透露在將軍府遭遇了什麼,更沒有透露那男人是誰,似乎是心死了,什麼事情都不想管了。

    閻芳染依舊是枯坐在窗前,看著窗外落花隨風而舞,夏錦華問得煩了,她忽然道:「那天早上,我問過他了,他不承認,他不承認,我也無法,從此跟他再無關係,只當他死了,你也別問了。」

    「他是誰?」夏錦華豎起耳朵,問道,「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但她只要閻芳染一說,她肯定立馬回府,將那人弄出來五花大綁地送到王府來問罪。

    閻芳染沒說,夏錦華勸了半天,她還是無動於衷,只得敗興而回。

    閻閻芳染依舊是看著窗外落花,看著夏錦華匆匆而去的背景,看著丫鬟送她出去,忽然便淚落了。

    夏錦華問了閻芳染的丫鬟,「小姐在將軍府,都和哪些人走得近?」

    丫鬟實誠地道:「小姐日日和其他人一起操練呢,走得近的實在是多了。」

    範圍真廣!

    夏錦華心中暗罵著,到底是誰家的登徒子,竟給自己找麻煩。

    又問道:「小姐離府的前幾天,可曾有過什麼異常?」

    丫鬟丫頭,「忽然有一天,小姐就氣沖沖地走了,奴婢也問了好久,小姐不說。」

    夏錦華無功而返,回到了府上,左思右想,這件事情必須得給鎮南王府一個交代,尋了葫蘆娃來問。

    葫蘆娃也老實地道:「閻芳染最近和府上的人走得都進,日日隨著我們一起操練,屬下也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夏錦華不信,道:「難道她就沒有幾個關係特別好的?」

    葫蘆娃回憶著,閻芳染這個人,倒也好相處,和眾人關係都是不差的,她道:「和我們關係都好。」

    夏錦華郁卒了,見夏錦華苦惱,葫蘆娃終於還是提醒道:「閻芳染離府之前一直在問在熊出沒裡面,到底是誰背了她一程?」

    熊出沒之時,閻芳染整個就是個累贅,夏錦華厭煩得很,直接給扔了,但後來,她還是跟了上來,肯定是有人帶了一程。

    她心一動,有眉目了。

    「那個人是誰?」

    葫蘆娃老實回道:「是雷神。」

    夏錦華雙眼一亮,射出兩道精光來,原來是那狗日的!

    葫蘆娃似乎是猜到了什麼,道:「雷神說不想惹麻煩,所

    以讓我們閉口,閻芳染每次問起的時候,我都不曾說,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別人知曉。」

    夏錦華已經找到方向了,讓葫蘆娃退下了。

    雷神與鋼鐵俠等人隨著司空絕到處忙碌去了,幾日幾日地不回府。

    但司空絕每天回家得勤快無比,天一黑,保證回來,這天一回來,夏錦華便道:「染指閻芳染的人抓到了,我明天就去王妃那邊給個交代。」

    「這事兒,是要好好地交代了,夫人做主便是了,誰做,就該誰承擔!王爺待我們不薄,我們也不能對不起王爺。」司空絕一邊脫衣服,一邊道,上前去,脫了夏錦華的輕紗,看那後背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留下了兩條疤痕,看得司空絕心疼,輕輕地將她抱著,吻了吻那嬌顏的紅唇。

    「抓到你哥了嗎?」

    司空絕答道:「早跑了,現在已經回了武安了,邊境這幾日蠢蠢欲動,怕是戰事將起,鎮南王已經開始點兵了,可能不日便要出發。」

    「又要打仗了,你會不會又要去?」夏錦華回頭看看他,問道。

    司空絕將下巴放在她的脖頸之間,嗅著那還存在的淡淡藥香,道:「可能要去。」

    但可能也去不了,司空絕的威名在武安**中卻是十分好的,若是兩國開戰,派他去,可能成為一個大變數。

    司空絕磨蹭著她的身子,發出一陣陣的哼聲,夏錦華知道他是想幹嘛了,靈巧的手兒輕巧地解開了他的衣帶,這麼一個多月了,她也想了。

    司空絕登時驚醒,攥住了那手,道:「還不是時候。」

    夏錦華捂嘴笑道:「只要不碰到我傷口就行。」

    「不行!」司空絕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娘子身子比金貴,碰壞一點都心疼無比。

    夏錦華還是笑著,墊腳吻了上去……

    第二日,司空絕準時去皇宮之中上工,最近皇宮之中忙碌不已,司空絕這超級打手事情太多了,雷神鋼鐵俠等也在皇宮之中當值,任他調遣。

    中午吃飯的時候,眾人在皇宮之中,禁軍的食堂吃飯,司空絕與雷神等人坐了一桌,若是以前,只管吃飯,不說話,吃完就滾蛋。

    今日,司空絕的飯菜依舊是比別家的美觀幾分,別人都是吃食堂的大鍋飯,唯獨司空絕,帶了飯盒,那是夏錦華做的愛心午餐,在食堂裡面用蒸籠蒸了吃。

    眾人時不時地便探頭看一眼司空絕碗裡的,羨慕得很,家有賢妻,就是不一樣。

    眾人扒著白飯,看著司空絕碗裡的山珍海味流口水,又是豬頭蒸蛋,又是水晶蹄膀,又是清炒筍尖,五光十色,惹人流口水。

    整個食堂,都瀰漫著一股對司空絕這個異端濃濃的惡意。

    就連五狗子,也有夏錦華給帶來的清蒸熊掌!

    那是夏錦華獎勵給它的!

    吃完了飯,司空絕喝了一口美味的皮蛋黃瓜湯,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昨日回去,聽夫人說,最近鎮南王府出大事了。」

    司空絕可是個從來不說八卦的人,此事說個八卦,眾人也覺得奇怪,豎起耳朵聽著,但眼睛,還是盯著他碗裡的剩菜看,唯獨雷神盯著腳下五狗子碗裡的熊掌流口水……

    司空絕看了一眼眾人,道:「鎮南王府的小姐最近流產了,據說父不詳,王妃大怒,認為她傷風敗俗,今日便要沉塘了。」

    沉塘,那是對於不受貞潔的女子的懲罰!

    眾人驚歎,唯獨雷神忽然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眾人疑惑,司空絕神秘一笑,收了餐盒,走了。

    鎮南王府之中,閻芳染忽然便聽見丫鬟道:「小姐,今兒個早上將軍夫人派人來說找到玷污小姐您的惡人了,中午提惡人頭來鎮南王府認罪!」

    「什麼!」閻芳染一聲驚呼,忽然生龍活虎地蹦了起來,往外衝去……

    忘了給大家說,38快樂!摸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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