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089 懶馬野馬 文 / 姬朔
「先去跳馬吧。」方平安立馬開始轉移話題。
其他人當然也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戳人家的痛處,自然而然地順著方平安的話接了下去,其中也包括黎澤。雖然他沒有多喜歡楚蒼越這個人,但他到底不是小人。
類似於方平安這種皇家郡主,在青山馬場這裡是有自己的專用馬匹的,名字叫做紅綢,一匹毛色暗紅光亮的母馬,很是矯健俊俏,在普通姑娘眼中,這種馬兒定然非常符合自己的喜好,無論從哪一點來說都是無與倫比的漂亮。
黎澤的馬則叫踏雲,因為全身烏黑,唯獨四蹄潔白,宛如踏雲而行,因此得名。看模樣也是一番颯爽英姿的駿馬,雙目有神,甚是喜人,而且比之方平安那匹只是漂亮的馬,就不知道神駿多少倍了,更不要說渾身透著的一股靈氣勁兒。
黎澤一看到自己的踏雲便笑臉迎開地上去摸了摸踏雲柔順的馬毛,換來踏雲一陣愜意的馬嘶,聽聲音就知道很是歡快,耳後更是親暱地蹭著許久未見的主人的身子,以示親近。
方平安一邊摸著自家紅綢的腦袋,一邊羨慕嫉妒恨地看著靠著黎澤的那匹踏雲,見沈晏與易怡走過來,便衝她們說道:「黎澤那小子,也不知道哪裡走的狗屎運,出門一趟居然馴了匹野馬王回來!」
「野馬王?」易怡驚奇地望了望黎澤身畔的那匹黑馬,因為她也喜歡騎馬,所以對馬匹也有一定的瞭解,「不是說野馬都是桀驁不馴的嗎,更不要說野馬王,可我現在看這匹馬很是溫順啊!」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匹踏雲似乎有些不爽,抖了抖腦袋,然後抬腳給了身邊讓自己不爽的那個馬僕一腳。
黎澤哈哈大笑兩聲,丟了兩片金葉子給那個馬僕作為打賞。
本來還在地上哀叫連天的馬僕一個轱轆爬了起來,動作靈敏迅速完全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笑嘻嘻地跪著接下了主子手中的金葉子,捧在手裡,眼睛都瞇得快不見了。
看到這一幕,易怡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方平安也道:「看吧,那匹馬性子太怪,除了他的主人,誰也不給面子,真不知道黎澤哪兒來的那麼好的運氣。」說起之餘,口氣中無不存在著一種嫉恨。
誰讓她在看到黎澤馴了一匹野馬之後眼紅,自己也偷偷跑出去找野馬,差點兒連命都沒有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更要命的是,因為這件事情,她被人拿出來說笑了好長一段時間,這筆賬,自然是記在了黎澤的身上。
越看越覺得不爽,方平安索性轉頭問楚蒼睿:「楚蒼睿,你家菜頭呢?今天不打算出來跑跑?它那個好吃懶做的,再被你這麼慣下去,估計要長一身的肥膘!」
「菜頭?」易怡好奇地挪了挪目光。
見楚蒼睿淡淡的目光掃了過來,她又不自覺地往方平安和沈晏身後縮了縮,懼怕的模樣讓沈晏看著便覺得好笑。
楚蒼睿的目光在沈晏身上若有若無地掃過,隨即道:「的確是該出來跑跑,剛剛已經叫人將它帶出來了,估計很快就到了。」
方平安撇嘴,兩個好友的馬都是讓她很無語的存在,一個性子驕躁,差點兒還踢過她一腳的爛脾氣,另外一個,則是好吃懶做,看著就讓人冒火的雷打不動的性子。而且,兩個還都讓她吃過虧。
易怡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好奇,看她跟沈晏說話時,各種大事兒小事兒都能夠扯出來的八卦樣兒,估計也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
方平安哈哈笑了兩聲:「是一匹馬!」
「一匹馬?」
別說易怡,就連沈晏都奇怪地瞪圓了眼睛。
不是說楚蒼睿是燕京甚至是全天下都最有名的名士才子嗎?怎麼給自家的馬兒取個名字這麼的……流於世俗?要說是家中普通的馬兒也就算了,聽他們的口氣,分明是楚蒼睿非常喜愛重視的馬匹才對。
「怎麼取這麼一個名字!」沈晏也笑了起來,聲音清脆。
楚蒼睿都不覺得心裡一緊,急往沈晏看去,語速都加快了些,更是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柔和與暖意,之前的風淡雲輕蕩然無存:「以前因為一顆菜頭結識的它,也是因為它救了我一命,後來我帶它回府,也給它取了菜頭這個名字,算是作為當初結識之際,它對我的救命之恩。」
其實要說楚蒼睿現在的表現有多麼的不同,倒也沒有那麼的明顯,至少粗枝大葉的沒看出來,比如方平安。並不熟識的人也沒看出來,比如易怡。還有沈晏這個當事者,也沒聽出什麼不同,大概也是因為楚蒼睿與自己說話一貫都是這個口氣,習以為常,倒也不以為意。
可是落在好友黎澤和胞弟楚蒼越耳中便不是那麼回事了。
不說楚蒼越的反應,黎澤反正是察覺出來了一些味道,頓時一股悲催之意湧上心頭。
沈晏明明和他頗為不對付的,可現在,現在偏偏是楚蒼睿喜歡上了她!作為楚蒼睿最好的兄弟,他總不可能跟有可能會成為嫂子的女人對著干吧!好吧,雖然還不是女人,只是一個女孩兒,而且還是一個每每見到都會讓自己心頭氣結的女孩兒……
楚蒼睿的菜頭果然如他預料中的來得很快,稀奇的是,這馬兒居然不是自己跑這來的,而是由人專門定做的一架馬車,十分寬大,上面沒有棚頂,四周的木壁則是圍得高高的,而馬車內鋪著厚厚的軟軟的乾草,一匹褐色的馬兒就這樣躺在裡面,嘴裡面似乎還在嚼著什麼東西,懶洋洋的意味就算是他們這群人站在這裡都感覺出來了。
不自己跑要別
的馬匹拉的馬兒——第一次見!
不是站著睡覺而是躺著睡覺的馬兒——第一次見!
靈性到連身上那股好吃懶做的味道連他們都感覺到——第一次見!
沈晏已經不想說這匹馬帶給自己的驚奇的,看到那匹名為菜頭的馬被楚蒼睿不情不願地牽著走了下來,看它的樣子本來還想在馬車裡面賴一會兒的,也不知道楚蒼睿低頭與它說了些什麼,還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它的馬鬃,它才慢騰騰地站了起來,走路得樣子更是慢悠到不行,如同在悠閒散步一樣。
方平安在看到菜頭的時候,就不是看到踏雲時的那股嫉妒了,而是一種很明顯的不爽,偏生還對它有忌憚,不敢上去直接出手,也不知道顧忌的是楚蒼睿,還是作為馬兒的菜頭。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後者的可能性明顯還要更大一些。
看來方平安果然是在菜頭的手上吃了很大的苦,不然以她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忍氣吞聲的事情。
易怡對於這匹號稱好吃懶做的菜頭的很好奇,湊上去摸了摸它,菜頭不為所動,一臉的高冷和懶散,彷彿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
菜頭身上沒套馬鞍,楚蒼睿自然也拉不到它,只能任由它走,只能讓菜頭自己慢悠悠地走到楚蒼越的身邊,然後悠閒地低頭吃草。
黎澤拉著踏雲,又是滿心的對踏雲的驕傲,又是對菜頭的無奈,他問楚蒼睿:「你還是不打算騎菜頭?」
楚蒼睿笑著搖搖頭:「菜頭不喜歡套著那東西,就不用了。另外給我找匹馬來便是。」後面那句話他是對養馬的人說的。
那人連忙應了,轉身就要離開。
「哦,等一會兒!」沈晏喊道,「也得給我找匹馬啊!」
方平安一拍腦門兒:「哎,對對對,差點兒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晏晏,怡,你們是自己去挑嗎?」
易怡當然是躍躍欲試地準備自己挑,沈晏就更不用說了。
一群人乾脆將一齊去了馬廄那邊。皇家馬場,馬匹可想而知的多,隔得遠遠的,便有一股濃濃的味道傳來,若是習慣的人還好,不習慣的人,頓時有些望而卻步了。
沈晏自小在邊關中長大,小時候少不了偷偷溜到軍中去玩兒,那裡才是真正馬匹多的地方,而且都是戰馬,那個味道更濃,所以現在這種味道對於沈晏來說,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
她比其他人還快了兩步跑過去,順著一排馬廄走過,眼睛不斷地在馬兒身上打量、判斷。
當然,她必須還要忽略掉各種向自己傳達而來的意念,來自於那些馬兒身上的,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不過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完全是一些雞毛蒜皮的,諸如讓馬僕過來給它身上某個地方抓抓癢啊,把水槽裡面的水換一下實在是太不乾淨了啊,還有告狀的說旁邊的馬兒實在是太鬧騰了讓它連覺都睡不好,實在是不能愉快地相處下去,把它給換走吧云云。
不得不說,這種狀況對於沈晏來說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考驗,她費盡力氣才控制住腦袋裡面那堆龐大的意念,卻仍然覺得頭暈腦脹,站了一會兒便略顯疲憊。這種疲憊是來自於精神層面上的,就算她有再強大的身體也抵抗不了。
沈晏只得隨意指了指:「我就要那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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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更的後果就是打開後台看到收入那欄一串明晃晃的零蛋,以為已經被拋棄鳥,默……今天上來又看到有人訂閱的記錄,瞬間開心了哈哈哈!
還有三天三科考試,每科都是屬於平時不聽期末抱佛腳的那種,整天熬夜已經快要被考試這只魔鬼吸乾鳥……孩子們別學我這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