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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093 心有悲涼 文 / 姬朔

    楚蒼睿並不知道他多次求見的名醫小醫仙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看著懷中彷彿慢慢失去了生機的弟弟,心中越發的焦急,不由得催促菜頭加快速度。

    菜頭通靈性,知道他心裡面的焦急,也沒有抱怨一聲,跑得飛快,楚蒼睿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

    但他還是放鬆不了,整個人緊繃著,唇緊緊抿著。

    楚蒼越的身體冷如冰塊,散發出來的寒氣,連他都隔著厚厚的衣服感受到了,可想而知現在楚蒼越的身體有多麼的糟糕。

    時間和路程就這樣在他的焦急中溜走,一路策馬奔騰進了燕京城中,驚翻了一眾小攤販,卻又因為那馬上人的衣著華貴而敢怒不敢言。平日裡楚蒼睿是斷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可今天,他卻意外破例了。

    楚府的位置偏僻,並不是燕京最中心繁鬧的地段,常人定然難以想像這條街上住著的竟然會是千年豪族蒼梧楚家,單單從府邸的外觀,看起來都十分的簡陋,根本沒有想像中的豪奢,僅有幾分威嚴,以及門口站著的四名侍衛,顯露出了楚家的底蘊。

    站門的侍衛原本正要發怒,呵斥到底是何人居然膽敢在楚家門口縱馬之時,其中一人卻眼尖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見過大公子!」那侍衛匆匆跪下,其他人焉能反應不過來?

    楚蒼睿沒有平時的好心情好脾氣,驅使菜頭直接跑進了府中,驚起一片雞飛狗跳。

    「快派人將袁大夫請來!」楚蒼睿一聲厲喝,來不及耽擱,便將弟弟匆匆抱進房間。

    楚夫人木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本來正在自己房間裡面為二子阿越做一套衣裳,聚精會神之際,突然聽得這個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繡花針一不小心便戳傷了自己的手指,殷紅的血珠冒出來染紅了雪白的衣衫。

    「夫人!」旁邊的侍女驚慌失措想要為夫人包紮。

    楚夫人卻臉色蒼白地擺擺手,搖搖晃晃站起來。

    她豈能不知道,她的阿越,又發病了。

    上次袁大夫便說,每一次發病,就意味著阿越的生命又短了一些,而且上次上元節到今天,不出半月,竟然又一次發病……阿越的病情,居然比她想像中的還糟糕!

    楚夫人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毅力撐下來而沒有暈過去的,她還努力保持鎮靜地問了是否派人去請袁大夫了,當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她稍稍緩了口氣,匆匆走向楚蒼越的院子。

    一進院子,便看到了大兒子楚蒼睿,楚夫人一下子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楚蒼睿一把扶住差點倒下去的母親,皺著眉頭:「母親不要心慌,袁大夫已經進去為阿越看病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其實連他自己也知道,這話只是借口,只是安慰而已。

    楚夫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她雙目含淚,搖搖欲墜:「可憐我的阿越,當初受了我這個無能娘親的牽連,竟然得了這樣的病,還……還……」她的聲音顫顫巍巍,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她不敢想像她的阿越將來會如何,如今阿越每多活一天她都感覺慶幸,彷彿是偷來的一般。

    「你父親呢?」她突然問了一句。

    楚蒼睿沉默了一會兒:「已經通知父親了,他一會兒應該就過來了。」

    楚夫人卻並未露出欣喜放心的表情,反而一臉似悲似喜,目光死寂。

    母子倆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許時辰並不長,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漫長到彷彿度過了幾年,他們生怕門打開的時候,袁大夫一臉沉重地走出來搖頭,那樣的話……

    門終於打開了,白衣白髮白鬚的袁大夫走了出來,身邊跟著他的小藥童。

    楚夫人與楚蒼睿連忙迎了上去。

    「袁大夫,阿越他如何了?」楚夫人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一般。

    「這一次算是熬過去了。」袁大夫摸著鬍鬚,面帶微笑,頓時給了楚夫人無窮的信心,何況他還在後面加了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楚夫人渾身一振,驟然來了精神,步履輕快地走了進去。

    楚蒼睿留在了外面,他看到袁大夫摸著鬍鬚的手放了下來,微笑表情也沒有了,心裡便驟然一沉。

    「多謝袁大夫沒有將此事告知家母。」楚蒼睿仍然表現得很沉靜,波瀾不驚。

    袁大夫歎了口氣:「夫人身體不好,若知真相,定然大受打擊,恐會病倒啊!無奈啊無奈,老夫也就只能與夫人撒撒謊了。」

    楚蒼睿道:「那……阿越的情況很不好?」

    袁大夫歎道:「豈止是不好,簡直是糟透了。」

    「找到雪見草也不行?」楚蒼睿懷抱一絲希望問道。

    袁大夫捻著鬍鬚:「這倒是可以,但能夠耽擱的時日已經不多了,若是再次發病的時候,還得不到雪見草,那二公子便是藥石無醫,神仙難救啊!」

    楚蒼睿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死死咬著牙,似乎胸口憋著一口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也怪我,去了西關城呆了好幾個月,連雪見草也沒有尋到。」

    袁大夫道:「那雪見草乃是靈藥聖物,若無機緣,又怎麼能夠輕易被得到?」

    楚蒼睿當然不甘心:「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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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大夫想了想:「素有天下第一神醫之稱天山老人或許知道別的辦法,但之前聽聞天山老人已經仙逝,而他唯一的徒弟小醫仙現在下落不明,若你尋到小醫仙,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楚蒼睿眼睛一亮,只要還有其他的辦法就好!

    在拿了袁大夫開的方子之後,楚蒼睿親自將袁大夫送到府門外,卻剛好遇見從外面回來的父親。

    楚父乃蒼梧楚家家主,一身肅穆,不怒自威,面容端正,雙目如炬。

    楚父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大兒子與袁大夫,面色稍稍柔和了些許:「袁大夫,犬子的病,每次都勞煩您來府上,也是麻煩您了。」

    袁大夫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無妨,只是老夫無能,治不了二公子的寒毒,真是羞愧啊!」

    「哪裡哪裡,在下豈能不知袁大夫已經盡力,若是犬子被治好,自是他的福分,治不好,那也是命。」

    袁大夫被楚父的一句話憋得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擠出一句:「楚大人倒是豁達!」

    楚父呵呵一笑,沒有說什麼。

    袁大夫離開之後,楚父抬腳往府中走去,也去了一趟楚蒼越的院子,但只是到了門外,卻沒有進去的打算,他站在外面聽到夫人的哭泣聲,便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瞬間止住了腳步。

    楚蒼睿忍不住道:「父親不進去看看?」

    「算了,不去了。」他轉身便準備離開。

    「父親!」楚蒼睿的聲音微微拔高,尾音點點顫抖,吐露出了他並不平靜的心情,「袁大夫說,阿越的身體不容樂觀,我……」

    「蒼睿。」楚父轉過身來,鄭重其事地看著楚蒼睿,一雙眼睛如同不怒自威的老虎,散發著濃濃的威儀,看得楚蒼睿頭皮發麻。

    楚蒼睿只得低頭,聆聽父親教誨。

    楚父嚴厲道:「你應該知道,為父對你的期望很高,我希望你能夠擔起我蒼梧楚家的責任,如今陛下對楚家多有猜疑,還讓我們不得不從蒼梧搬到了燕京,以示忠心。但帝王多疑,就算放心也只是暫時,總有一天他會想起我們楚家,到時候,我們楚家便大難臨頭。千年豪族,呵,說得好聽,陛下若是想要揮動屠刀,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你是我楚家未來的家主,你必須看清楚自己的使命,和應該承擔的東西!」

    楚蒼睿明白父親的意思,心裡卻微微發冷。

    楚父並不知道低著頭的楚蒼睿的心情,繼續道:「一個合格的家主,你的目光不應該局限在這些地方,你要明白什麼東西是有用,什麼東西是沒用的,必要的時候,要學會捨棄,懂得放棄,你知道嗎?」

    楚蒼睿的心裡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他很想高聲問父親,阿越不是可以捨棄的棋子,他是您的兒子,我的弟弟,難道您就不能有絲毫慈悲之心嗎?

    但最後,他還是問不出口,父親是自打他出生開始便尊敬的父親,也是對他多番照拂愛護的父親,偏偏父親不喜弟弟,他站在中間,只有為難。

    沉默半晌,他艱難道:「兒……知道了。」

    楚父有些不滿楚蒼睿的遲疑,便又囑咐了一句:「蒼睿,一個人只有沒有弱點才是完美的,無論是什麼,就算是你的父母你的弟弟親人,都不能夠成為你的弱點,只有心似鋼鐵,才能無畏向前,我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個沒有弱點的人。」

    楚蒼睿說著「是」,卻是心中一片悲哀——沒錯,您便是沒有弱點的人,無論您的兒子還是您的髮妻,都不足以成為絆住您的石頭,若我不是您看中的繼任者,是不是也有可能會被您隨時丟棄嗎?

    可他心裡的話還是說不出口,楚蒼睿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彷彿分成了兩部分,靈魂悲哀到無以復加,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抬起臉,面色平靜,帶著冷然:「兒明白,只是父親子嗣單薄,唯有兒與弟兩名男丁,若阿越出了問題,那些叔伯兄弟說不准便會趁機向父親發難,兒甚覺不妥。」

    楚父聽聞,頓時大悅,他哈哈大笑:「無妨!我有你這一個優秀的兒子便足夠了!那些窩囊廢,還動搖不了我!」

    楚父離開了,他沒有看到,在房間門口的一片陰影下,他的夫人,一臉蒼白地扶著門框,眼淚無力地滑落。

    楚蒼睿同樣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他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心中一片冷寂,而剛剛,一直想要說出口的讓父親派人為阿越尋找雪見草或者請來小醫仙的話,都沒能夠說出來。雖然楚蒼睿非常清楚,讓楚家的勢力去尋找雪見草與小醫仙,比自己獨自尋找有效了不知道多少倍,最終定然能夠找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他不敢問,他不敢想像,自己若是問出口了,表現出了對阿越的那份關切,會給阿越帶來怎樣的後果。

    就如同小時候,阿越一次犯了錯,他跪下為阿越向父親求情,卻換來了阿越承受更加大的懲罰一般,那時候父親的話也是這般的冷厲無情——

    「你乃蒼梧楚家長子!楚家未來的家主,掌舵人!你的膝蓋,只跪天地君親師,怎可為了這些區區無關之人下跪!」

    那時候他年齡還小,聽到父親說阿越只是無關之人便是懵了。

    那會兒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已經記不清楚了,楚蒼睿只記得自己去看阿越的時候,躺在床上,被鞭子打得遍體鱗傷的阿越,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還受了這二十鞭,若不是父親吩咐人上了最好的金瘡藥,恐怕那一次便已經要了阿越的命。

    r/>楚蒼睿一直知道,父親並不喜歡病怏怏的阿越,認為他是楚家的包袱,不能為楚家帶來任何作用,便從未重視過他。但他不知道,父親心中連絲毫對阿越的憐憫之心都沒有,阿越在他眼中,僅僅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罷了。

    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進過阿越的院子,再也沒有去看過他,待阿越的態度,也一落千丈。

    阿越不知道原因,一個勁兒地在自己面前大哭,他能做的,只有無動於衷,然後呵斥他出去,不要再過來。

    他沒有辦法,在強大的父親面前,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保護阿越。

    只有這樣,孱弱的阿越,才能夠選擇自己堅強起來,才能夠在無情的父親,以及一群虎視眈眈的叔伯兄弟之中活下來。

    楚蒼睿轉頭望了望房間,心中越發地悲涼,卻不得不強使自己轉過身,一步一步離開。

    三天之後,楚蒼睿對父親說,學問一道上,仍有不解之惑,希望能夠通過出外遊學的方式,遊歷山河名川,來解開心中困頓。

    楚父以為楚蒼睿在學問一道上又有精進,他期待兒子能夠成為學問宗師,帶領蒼梧楚家走向另外一個巔峰,登時大善,允准楚蒼睿離開。

    當夜,楚蒼睿簡單收拾包袱,僅帶著幾套換洗衣物和些許金銀細軟,便隻身騎著菜頭離開。

    一走,便是數月。

    沈晏並不知道楚蒼睿又離開京城了,後來還是從方平安口中聽聞的這個消息。當然,她知道的理由也是說楚蒼睿心有困頓,以這種方式為自我解惑。

    方平安口帶酸意,說楚蒼睿這個妖孽,整日琢磨那些學問,遲早有一天會成為書獃子。

    沈晏不怎麼在意楚蒼睿會不會成為書獃子,她只擔心方平安!

    她果然藉著上次沈晏隨意答應她的話為借口,上將軍府來了!而且一開口就問沈晏她爹在不在!

    沈晏怎麼可能說在,難道還要找個小姑娘來給娘親添堵?

    可惜老爹很不配合的是,方平安磨磨蹭蹭半天不願意離開將軍府的時候,果然等回來了沈崇之,方平安歡呼一聲便拉著沈晏要去前廳,雙目發亮,迫不及待的樣子讓沈晏叫苦不迭。

    不以為讓方平安見了老爹不是什麼好事,但走到前廳,才發現老爹跟娘親琴瑟和鳴地湊在一起低聲說話,兩人親密的樣子可謂是伉儷情深,尤其是老爹眼中對娘親的愛意,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

    方平安愣在那裡半晌。

    雖然見到了渴望已久的大將軍沈崇之,但她並不高興,因為她發現沈崇之與他妻子的感情太好了,兩人就像是一個圓,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機會!

    那份激動最後冷卻下來,許是走近了,方平安才看透了更多的東西。

    被沈晏拉著與沈崇之和穆海柔見禮的時候,方平安表現得很平靜,一改在沈晏面前時,對沈崇之無以復加的憧憬,態度恭敬得如同一個普通得晚輩見了長輩。

    沈崇之和穆海柔也沒怎麼在意,笑呵呵地與方平安說了兩句話,便目送著沈晏拉著方平安離開。

    一回到沈晏的小院兒,方平安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沈晏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方平安終於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還別說,她還真的不敢想像,如同真的有一個女人,如同方平安這般身份不差,又長得漂亮的女人,插進了老爹跟娘親之間,會是怎樣的後果。

    現在危險已經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真是好!

    方平安不滿地放下手,露出紅通通跟兔子似的眼睛,不滿道:「你都不安慰安慰我,虧我把你當好姐妹!」

    沈晏無奈:「姐姐,我要怎麼安慰你啊,難道我還要讓你重新振作起來,再去追我爹爹?」

    方平安不哭了,只是有些羞赧:「被你看出來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好不!」沈晏無奈至極,「再說了,我老爹有什麼好的,你看他年齡又大,在邊關呆了那麼多年曬得臉黑黑的,還整日為了打仗在外面奔波,有什麼好的!」

    方平安卻是不幹了:「哪有你那麼說的不好!那明明是英雄氣概!我最仰慕那般的英雄了!」

    「是是是,你也就多仰慕仰慕,然後找個好男兒嫁了吧,啊!」別打我爹的注意了啊!

    方平安哼哼兩聲:「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擔心……嘿嘿!」

    沈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姐姐你知道就好,多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放心啦,現在我已經死心了,我剛剛也是徹底看明白了,沈將軍眼中只有沈夫人,我攪合進去,不過是壞了一樁好姻緣,我也不做壞女人。」在這一點上,方平安還是很有原則節操的。

    沈晏恨不得為她撒花慶祝:「對啊對啊,你大好年華的,找個翩翩公子多好!這燕京,肯定有能夠入你眼的人的!」只要不是她爹!

    方平安想了想,點點頭:「而且不僅要能入我眼,還要對我好,就像你爹對你娘那樣!」

    沈晏聽到方平安對自家爹娘的稱呼,最後終於徹底鬆了口氣,放心下來。

    「好了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今兒可在你這裡磨了不少的時間。」方平安站起身來道別。

    「我也不送了,你慢走啊!」沈晏

    笑瞇瞇地朝她揮手。

    方平安豈能看不出來沈晏的高興之意?不滿地衝上前去捏了捏沈晏軟軟的臉蛋兒,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沈晏揉著發紅的臉蛋,嘀嘀咕咕說著方平安的壞話,卻是看到眼角餘光之處,突然一抹雪白一晃而過,從窗外匆匆跑了進來。

    沈晏連忙轉身,將雪團兒抓了個正著!

    一把提著雪團兒拿了起來,也不管雪團兒唧唧地連連求饒,沈晏皺著眉看著雪團兒一身的髒污血跡,身上還有不少傷口,頓時心疼得不行。

    迅速吩咐了侍女打水和拿傷藥過來之後,沈晏也顧不上責怪雪團兒了,心疼地抱著它坐下,撫摸它亂糟糟的皮毛。

    「你這是跑哪兒去了?怎麼一身的傷?」這些天沈晏少有看見雪團兒的時候,她也知道雪團兒是貪玩出去了,便不願拘著它,在叮囑了雪團兒不要隨便用毒傷人之後,便任它去了,誰知道雪團兒今天便是一身的傷回來,看得她心疼死了。

    侍女很快打了熱水進來,沈晏揮手讓她們全部退得遠遠的,免得被雪團兒身上的毒給傷到了,自己則是站起來親自為雪團兒洗澡,順便聽聽雪團兒的解釋。

    「唧唧唧唧!」

    沈晏甚是無語地看著雪團兒:「我看起來那麼傻?會相信你說的是在外面摔了一跤?我有眼睛的好不好,你這身上,可都是咬傷!你是不是被別的小獸欺負了?」

    而且看起來還像是蛇咬的!虧得雪團兒自身毒素過硬,沒有被毒倒!

    雪團兒揮舞著兩隻小前腿,一副我很強壯的模樣,又怎麼會被別人欺負呢?

    一會兒它便洋洋得意地述說自己的戰功,這一下便是洩露了自己果然是出去與獸打架的事情,可是氣得沈晏不行,又是心疼,捨不得懲罰它,只有叮囑它不要再出去與獸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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