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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文 / 夏聽音

    鍍金時代陶保的父親,是古玩圈的傳奇人物

    他的發家史,就是一場傳奇史……

    據說,他原本是個鄉下孩,八十年代初的時候,跟著村裡一個耍猴的出來闖蕩江湖,結果沒幾天那耍猴的生病死在了醫院裡,留下他和兩隻小猴。他想回家,連費都沒,結果那家醫院有個小女孩,生了重病剛好,看到他那猴蹦躂,小女孩很高興。

    那家人心疼孩,想買下一隻猴帶回家去給孩玩,可是那家當時也沒錢。

    陶保的父親當時不到二十歲,倒是仗義,看那家人也沒錢,就把一隻猴直接給了小女孩。但小女孩的父親心裡過意不去,就塞給他一幅畫,說是家裡以前留下的,這次帶孩看病把東西賣了個七七八八,剩下這畫也不知是誰的,送給他得了。

    當時一隻猴可比一幅畫值錢,那時期,畫這種東西,真是沒人要。那人手裡其它的東西都賣了,唯有這個,一直沒人要。

    陶保爹就收下了畫,自己帶著一隻猴,一賣藝往家走,後來的事情,就像遊戲開了外掛,那畫,不知怎麼被認出來,原來是幅古畫。

    據說,最後那畫,換回來一箱錢,那什麼都不懂的陶保爹,腦當時都懵了,也不敢在老家呆,到了外地,嘗到了撿漏的甜頭,就在古玩市場裡開了家小店,但他什麼也不懂,就瞎胡混ri,也漸漸混出來名堂。

    到了後來,那人的故事已經被神話。簡直無往不利,陶保出世之後,更是大殺四方,做什麼生意成什麼,收什麼古玩都能撿漏,後來遇上有了股票,又跟著別人去買認購證,後來古玩忽然熱了……他一下就擠入了億萬富豪的大軍。

    於是,作為「一隻猴換來的億萬富豪」,陶保爹是名副其實的傳奇人物。

    陶保小時候特排斥別人提到父親的歷史,現在早已習以為常,時代變了,現在的人不在乎一個人怎麼發財,出身如何。他們只關心,如今住哪裡,開什麼車,銀行裡有沒有錢。

    所以陶保活的很豪氣,穿最好的衣服,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東西,但是今天……他受挫了。

    「媽的——簽證竟然過期了。」他重重把護照扔在地毯上。

    南音轉開臉,用書擋著自己。

    「你還笑,你就不想我去。」陶保伸手扯下她的書,果然見南音一臉笑,「你說你給他花錢怎麼那麼捨得,有年沒見了,你知道他現在是圓是扁?」

    南音用書拍了他一下,「那給我換的瓷器什麼時候送來?」

    「你別想了,我去不成,你也別想走。」陶保咬著牙說,視線掃到絲絨沙發上南音的包,心裡更火,那是七年前,她從那人手上收到的禮物,十六歲的女孩背著還行,可過了這些年,她竟然都不換。

    陶保看著她,能把一個包用這麼久不破不舊,南音在這方面實在是奇葩。

    南音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歎了口氣放下書,「你又不喜歡古玩,和我們去……」外面響起汽車聲。

    南音連忙站起來走到窗前,這是一座莊園式的別墅,門前一條筆直的,連著盡頭的描金大門,各色花卉,一延伸到外頭。

    他們家,離的還有一里遠,就能感受到「爆發」的豪氣,只有來錢容易的人,才會這麼不惜工本,花園裡的花,全是國外名種,那前幾年天價的蘭花,就半死不活混搭在中間。

    「陶伯伯回來了。」南音往外走,陶保跟著。

    巨大的樓梯,南音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幾個人走了進來,中間的人西裝雪茄,一臉無所畏懼的豪邁之氣,那是真正兜裡有錢滋生的氣勢,令他在人群中間,以獨一無二的氣質也能「ji立鶴群。」

    南音臉上帶上笑,這種人,身上有著能令人親切愉快的霸氣。

    「陶伯伯。」

    「南音來了。」陶慶為對旁邊人擺擺手,「你們去書房等我。來——南音過來。」

    南音看那一幫精英團隊經過自己,向二樓去,有人手裡拿著一沓預展圖錄,顯然他們上剛在說這個。

    陶慶為招呼她來沙發上坐,「你師傅這次是派誰去英國?」

    陶保從後面跟下來,大咧咧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似笑非笑看著南音。

    南音明白過來,那瓷母的事情,大概他們也一早知道了,她有些臉熱,低頭說:「師傅這次讓我和師兄去。」

    陶慶為笑著抽了口雪茄,「你的簽證辦好了?第一次出國東西準備的怎麼樣?」

    「簽證上個月去辦的。」南音說完看了眼陶保,果然見他黑了臉。南音低頭繼續說:「東西就沒準備什麼,反正我一向東西都不多。」

    「也不是我說你們,現在國內多少家私人博物館?多了吧……你師傅的博物館也算成立的早,這種民營博物館,都是賠本賺吆喝,你師傅有沒有給你們說過,以後準備怎麼辦?」陶慶為笑看向南音,好像給她出了個考題。

    南音說:「民營博物館現在還沒有得到國家政策的支持,但師傅更希望把傳承化這條走下去。」

    「和君海川比起來,我還是不夠海納川呀。」陶慶為點頭,順手在口袋裡一掏,拿出一個小玉雕,「這個你看看,我今天剛拾的。」

    陶保把臉扭到一邊,古玩圈裡收東西曆來有講究,買東西人家不就買,叫「勻」,可他爸倒好,永遠都是說:「我拾的。」

    這霸氣的語調,從年輕時候就沒變

    過,南音笑的止不住,她拿過那小玉雕,「陶叔,人家說你年輕時候真的一拾就能拾到漏,是不是真的?」

    陶慶為點頭,「那算什麼,我閉著眼睛當時抓的都是漏。」

    南音一臉「崇拜」看著他。

    他也轉身看著南音,「你知道為什麼?」語氣神秘。

    南音搖頭,繼續一臉「崇拜」地說,「我猜您老家那塊地風水不錯吧?」她坐在陶慶為右邊,此時那右手上的雪茄青煙裊裊,他倆一臉神叨,互相在對方臉上找禪機。

    陶慶為把雪茄換到左手,突然說:「什麼風水!那年頭,是人閉著眼都能掏到真貨,市場上有啥假貨?你說斷代這是前朝的,如果錯了,也最多是個仿前朝的,那能是打眼嗎?放到現在,依舊是大漏。你以為那些早期搞收藏的都什麼本事?書都燒了,想按圖驥都沒圖,什麼你說?」

    「現在多少大師,那時候狗屁都不懂,一個月工資就那麼點錢,收個東西回家研究半天,還是不認識,格拉拐角一扔,繼續買……幾年後,忽然圖出來了,他大喜過望,這東西我家有,那東西我家也有,然後心裡說——原來這東西叫這個呀……」

    南音笑的肚疼。

    陶保從廚房端了一杯茶一杯果汁出來,把果汁遞給南音,南音笑的接不住,他順手放在了茶几上,對他爸說:「每次她和你說話都能笑成這樣,你這麼有本事,咋沒給我找個後媽。」

    南音忍笑看向他。

    陶慶為按滅了雪茄,一板一眼地說:「你懂什麼,找個女人來家就是分薄了你的財產,我這決勝千里之外的想法,你暫時還體會不了,就知道亂花錢。」

    南音低頭,堅決減輕存在感。

    陶慶為卻不放過她,「南音,你說是不是?」

    南音唯有點頭說:「您是真的愛陶保,回頭他大了能明白。」

    陶保冷哼一聲,「誰說我不明白,就是明白才要多說,免得你堅持了一半給忘了,回頭給我領回來一個二十歲的後媽,所以我要不時的提醒你一下。」

    陶慶為看看他,又看向南音說:「你師傅還收徒弟嗎?讓陶保跟他也去拜個師,我覺得你師傅教徒弟很有一套。」

    南音忙搖頭,「師兄們在家也淘氣。」

    陶慶為看了看南音,站起來說:「那你和陶保玩,我樓上還有人,他們也要去拍那個瓷母,你回去告訴你師傅,大家拍賣場上見,這次不用客氣。」

    南音站起來笑著點頭,「師傅本來希望您不去,但現在知道您也有興趣,他一定更高興咱們人多了熱鬧。」又忙把那小玉雕遞回給他。

    陶慶為推給她:「給你拿回去玩。」說完笑著向樓上去。

    陶保挪到他先前的位置,指著南音說:「我也要去,你先走,我弄到簽證就過去。」

    樓上,陶慶為站在二樓的拐彎處,停了下腳步,看向樓下的兩個人,看到陶保一臉熱切,南音臉上笑容溫暖,把那小把件塞給陶保,低聲和他說:「這東西是漢代的,一側還是ji骨白,現在哪裡還能拾到這樣的,我不要!你幫我還給陶伯伯。對了……那貼花瓷的事情,你等會記得一定和他說……」

    陶慶為繼續向樓上書房走,不由搖頭歎了口氣,擁有這樣溫暖親切笑容的女孩,誰能猜到,其實她父母雙亡,只是君海川門下的一個孤女。鍍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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