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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卷 第五十七章 豐家登門致歉 文 / 臘月初五

    眼瞧著站在一旁的顧延庚臉色不佳,一向慣會見風使舵的羅氏頃刻間便轉換了態度,「白羽,二娘我只不過是太擔心婉兒了,情急之中說話有些不中聽,還請你體諒一下做娘的心,不要同我計較,更不要對婉兒……」

    話語間頗有些踟躕,羅氏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眾人眼中,卻是無盡的委曲求全。

    「這是藥方,」抬手將剛剛寫好的藥方遞到羅氏面前,顧白羽的聲線沒有絲毫的波動,「連親生姐妹都能相互陷害,你不相信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保證這藥方究竟是治病還是害人,同樣是人之常情。用還是不用,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顧白羽便站起身來,冷眼看著顧延庚那黑沉的臉色,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說道:「父親,白羽沒有親娘疼愛,那就要自己疼愛自己,昨日白羽也受了驚嚇,頭暈噁心折騰到半夜才睡,今日又被這樣早的喚醒,還平白地受了一頓氣,若是沒什麼事的話,白羽就先回去休息了。」

    點點頭,顧延庚沒有阻攔,抬眼看著顧白羽轉身離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忽然對這個一向不受自己寵愛的女兒升起幾分複雜的情緒。厭惡之情仍在,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又多了幾分無可奈何,那冰冷淡漠的眼神,時常也會讓他的腳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老爺,那這藥方……」惡狠狠地看著顧白羽絕塵而去的背影,羅氏拿著手中的藥方試探性的問道,「既然她剛剛那麼說了,要不我們就……」

    「還不趕緊讓下人按方抓藥然後去熬藥?囉囉嗦嗦的沒完沒了!」瞬間變了臉色,顧延庚苛責的語氣中充滿不耐煩的情緒。

    「老爺,婉兒可是你親生女兒啊!」母親對孩子的保護欲最終佔了上風,明知道顧延庚已經生氣,羅氏還是大著膽子出聲阻攔。

    「顧白羽也是我親生女兒!熬藥!」怒氣沖沖地甩下一句話,顧延庚轉身拂袖而去。

    坐在窗前看著天邊滾滾而來的烏雲,耳聽得轟鳴的雷聲一陣接一陣湧來,顧白羽單手撫著茶杯,一向靜如止水的內心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完全的平靜。

    前世每一次王淑瑤出外勤,顧白羽都會比平時更加勤奮的工作,將全部的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去,是她轉移注意力的最佳方法。然而現下卻沒有現成的屍體可以讓她檢驗,顧白羽茫然的坐了一陣,終於站起身來,翻出一本醫術細細地研讀,方才將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篤篤——」地敲門聲在雨聲中顯得不甚清晰,顧白羽聽得茶心「吱呀」一聲打開院門,卻聽不清她與來人說了些什麼,於是便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醫術,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橫豎茶心會前來同她匯報。

    「小姐,」果然沒有片刻的功夫,茶心便打了簾子走進顧白羽的屋子,說道:「主院那邊派人來傳話了,說是豐家來人道歉,讓小姐你收拾一下過去。」

    「來的人是誰?」沒有動身,顧白羽問道。

    「綠衣說,看到兩個年輕公子一起進了前廳,奴婢估摸著其中一個應該是豐家大少爺豐澤,另外一個是誰就不知道了,估計是豐家請來說和的中間人吧。」一面給顧白羽整理著衣裙,茶心一面說道。

    「能在這種時候陪豐澤一起來的年輕公子,除了馮銘俊還能有誰?」收了手中的醫術,顧白羽冷笑著說道:「都說『秦檜也有三個朋友』,豐澤這種花花公子,倒是真心與馮銘俊這樣的風流之徒惺惺相惜。」

    「秦檜?那是誰?」沒有在意顧白羽話中的意思,茶心反倒是抓住一個她聽不懂的詞問道。

    「沒什麼,你不認識。」聲音有些發窘,顧白羽咳了一聲掩飾到。

    為了防止自己靈魂穿越的事實被發現,顧白羽平時已經極度注意自己的言行,即便是在驗屍或者看病的時候,都盡量轉換成古代才有的語言名稱。然而畢竟在那個時代生活了三十多年,顧白羽的身上已經打上了二十一世紀不可磨滅的烙印,於是時不時地,她還是會冒出來許多不該說的詞語和話語。

    「小姐你認識的人可真多。除了成日裡翻牆的兩位蘇公子和高公子之外,還有陶太守的女兒啊,賈家的長女啊……」絲毫不疑有他,茶心一面幫顧白羽梳頭,一面絮絮叨叨的說著,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崇拜。

    待到顧白羽來到前廳,除顧白婉的眾人已然到齊,就連仍舊處在混亂驚恐中的紫絮,也被雨梨和綠衣攙扶著立在一旁。

    「顧伯伯,顧伯母。」眼見著人到齊,豐澤開了口,「昨日發生在豐家的事情,家父感到十分抱歉。經過昨日的連夜調查,我們查出那兩個襲擊人的婢女一個叫柳煙,一個叫柳茹,原先是西院內屋中的婢女。前些日子因為做錯事而被家中懲罰做下等僕役,所以懷恨在心,想要破壞豐家在外的名聲,才會襲擊豐家的貴客。對此,家父與豐澤都感到十分抱歉。」

    一席話說得行雲流水,顧白羽冷眼看了看豐澤那副絕對真誠的神情便將目光轉向了顧延庚。那副從來只對家族中人苛責的面龐難得的帶上幾分陰沉,沉默的看著豐澤,顧延庚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顧伯伯,」站在豐澤身旁的馮銘俊開口說道,「顧豐兩家一向交情不淺,想來這事也只是一場誤會,而且來時豐伯父曾對銘俊提起,運河上的樂舫生意因著運河官員的視察和重視而更為紅火,豐家現在需要大的生意夥伴與投資,豐伯伯也是為此憂心不已,不知該找誰分這一杯羹好。」

    馮銘俊話中暗示的意思十分明了,豐慶元這是想用錢息事寧人,畢竟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沒有誰會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顧延庚也不例外。

    「若真有誠意,豐慶元為什麼不親自登門?讓你們這兩個毛頭小伙兒來,豐慶元也真瞧得起我顧家。」冷哼一聲,顧延庚黑沉著臉說道,目光卻若有似無的落在馮銘俊身上,就是這個混蛋害得顧白汐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

    「顧伯伯莫生氣,家父因為昨天的事情羞愧在心,所以病倒了,待病好之後,自然是會親自登門致歉的。」趕忙出聲解釋,豐澤陪笑的神情來得十分及時。

    病倒在床?

    顏色淡漠的看向豐澤,顧白羽在心中想到,怕是急著去處理劉氏和柳煙,甚至銷毀豐家外宅可能的證據吧?

    那李景毓他們……

    陷入沉思的顧白羽沒有再聽他們你來我往的說些什麼,直到一聲刺耳的尖叫將她的神思扯回,顧白羽抬頭看著忽然癲狂起來的紫絮,一時之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走開!你們走開!是你們害我們的!是你們害我們的!」從半昏迷中忽然清醒過來,紫絮對著豐澤和馮銘俊大喊,掙扎的力氣之大,令雨梨和綠衣險些摔倒在地。

    「顧伯伯…這…」眼看著事情就要平息下來,豐澤沒料到紫絮會有這麼一出,抬頭看著顧延庚看向自己的冰冷目光,豐澤尷尬的說道。

    「對啊顧伯伯,昨天銘俊都不在豐家…」馮銘俊也趕忙出聲解釋,生怕自己也被捲入這趟渾水之中。

    「馮公子您怎麼能睜眼說瞎話?」雨梨急道,「昨日三小姐帶著紫絮離開,分明是…分明是…」

    話說到一半,雨梨似是說漏嘴一般的驟然合上了雙唇,面色難看,不再言語。

    「是什麼?!說!不說」聲音嚴厲,顧延庚看著躲閃的雨梨呵斥道:「不說就給我滾出顧家!」

    「我說,我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雨梨哭喪著臉踟躕不已,「昨日三小姐明明是被馮公子您叫走的啊,您怎麼就能說您不在豐家呢?」

    將髒水潑到馮銘俊身上了?

    明眸微轉,顧白羽就知道顧延庚不會輕易放過馮銘俊,誰成想他竟會利用這件事動手腳,能讓瘋癲的紫絮一夜之間變得如此,他們當真下了不少功夫!

    「雨梨姑娘,話不能亂說,我昨日真的不在豐家,即便是在,也不可能與顧三小姐似會啊?」馮銘俊面色一緊,出聲說道,昨日的他,著實不在豐家。

    「馮公子,雨梨是我的貼身婢女,她聽到的我自然也聽到了,不過是為著兩家的顏面沒有捅破罷了,誰想這蹄子藏不住話說了出來,而你又不承認,」顧白汐幽幽出聲,轉向顧延庚道:「父親,我看這馮家不過如此,雖然汐兒這話有些僭越,但如此不誠信不守禮的家族,還望父親在找生意夥伴時三思。」

    「顧二小姐,我跟你無怨無仇,你何苦冤枉我?」聽到顧白汐暗示顧延庚放棄與馮家的合作之意,生怕自己被大哥扒皮的馮銘俊急得口不擇言。

    「馮銘俊!」顧延庚厲聲開口,「你既然也說了我顧家的女兒與你無怨無仇,那又怎麼會平白的冤枉你?你這麼說話,莫非是在暗示顧家家風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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