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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卷 第433章 「消失」的馬車(四) 文 / 臘月初五

    「屬下是想問,為什麼我們在前幾個受害者被發現的現場附近,連著搜尋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沾有血跡的馬車?那些馬車,全都去了哪裡?」

    看到顧白羽那清秀的臉龐上容色未變,年輕捕快便心穩神定的詢問出聲。

    當初因為不甘心,他還曾經自己悄悄返回過前五個受害者被發現時的現場搜尋,然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可是為什麼剛剛蘇墨軒就那麼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指揮,他們就立刻找到了兇手丟棄在附近的馬車?

    而且,兇手用來殘害前五個受害者的馬車,又去了哪裡?

    「那些馬車,就在你眼前。」清淡的嗓音平靜如水,顧白羽看向那年輕捕快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易覺察的讚許之意。

    「就在我眼前?」下意識的反問出聲,那年輕捕快的語氣之中儘是詫異,不自覺地抬手撓了撓頭,有點不明白顧白羽話中所指的他,轉身看向那停在巷子裡的馬車,問道:「這裡,不就只有一輛馬車嗎?而且,還是兇手這次留下來的。」

    沒有立刻接話回答,顧白羽只是將那略帶探究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停留在原地、面對眾多陌生面孔的上下打探而仍舊不急不躁的馬匹身上,頓了頓,方才淡淡的出聲問道:

    「你們搜尋現場周圍環境,是在剛剛發現受害者的時候,還是等諸多事情全都處理妥善之後,才差人去搜查的?」

    「受害者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們自然是會先將受害者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後再回來搜查周邊,可是前前後後也不會相差多久的時間,為什麼,就沒有發現?」

    眉頭微皺,那年輕捕快出聲答道,順著顧白羽的思路兀自分析下去,卻似是想到什麼一般的,繼續出聲,道:「難不成,是兇手找機會將藏在哪裡的馬車帶走了?可是,前後的時間間隔,確實沒有多久啊?而且,每次趙捕頭都會帶著我們封鎖現場周邊,也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進出。」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兇手用來行兇的馬車,確實也是消失不見,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前五個受害者被發現的現場附近,馬車究竟是怎麼消失的吧。」

    沒等顧白羽開口,站在一側聽到他們之間對話的蘇墨軒,忽然開口出聲,話音甫落,便抬腳朝著那馬車走去,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將顧白羽的手腕握住。

    「這是……活扣兒?」

    順著蘇墨軒手指示意的方向看去,那年輕捕快眼睜睜地看著,蘇墨軒用兩根手指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套在馬背上捆綁著車轅的麻繩輕輕鬆鬆的解開來,口中的話不受控制的便說了出來,他抬頭看向蘇墨軒,目光中帶著一知半解的顏色。

    「對,是活扣。」點了點頭,蘇墨軒伸手拍了拍那因為身上忽然輕鬆而有所動作的馬背,頓了頓,繼續出聲,道:「如果這匹馬用力掙扎一下,那拴在車轅上的麻繩,便會自動掙脫開來,馬就可以自己輕鬆的跑走。

    除了第四個受害者是被發現在蘭崖城主城中之外,其他幾個受害者被發現的地方,全都與蘭崖城相距甚遠,你們得到消息匆匆趕去之時,定然是騎著馬。

    一匹獨馬悄悄奔跑在眾多馬匹中,雖然多少還是有點兒顯眼,但是,那種鮮血橫流、圍觀者甚眾,又有重傷的受害者需要及時救治的場面,已經足夠混亂,以至於你們會忽略那匹獨馬。

    而一個空著停留在偏僻窄巷中的破陋馬車,就如同誰家暫時卸車停靠一般,根本,就不會引起別人太多的注意。等到風聲過去之後,以兇手的身手和本事,悄悄返回現場將後續的遺留處理乾淨,並不是一件難事。」

    難得的頗有耐心,蘇墨軒條分縷析的,將種種證據和線索展示給那年輕捕快看,卻是令吩咐安排完人手的趙以成,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雖然,沒人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第433章

    「蘇侍郎您的意思是,不單單是兇手自己,曾經是上過戰場的軍人士兵,連這匹拉車的馬,也是上過戰場的戰馬?」看向蘇墨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亮,那年輕捕快接口詢問出聲,卻是沒等蘇墨軒和顧白羽出聲回答,便又接著自言自語道:

    「不過,瞧它這灰撲撲的模樣,到當真是看不出來會是一匹上過戰場的戰馬。但是,這樣一來,我剛剛想到的那個法子,怕是就不能用了……」

    「嗯,戰馬雖然識途,但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認主,如果不是自己的主人,戰馬是絕對不會將別人帶去自己的陣營的。」順著那年輕捕快的話說完,蘇墨軒卻是將目光投向了站在身側蹙眉靜思的顧白羽,他知道,戰場上的那些事情,她所瞭解的,並不算多。

    在現場勘查了半晌,直到暫時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發現時,蘇墨軒並著顧白羽,方才從現場離開,趕到受害者所暫居的醫館,去查看受害者的情況。

    一如從前。

    因著清晨顧白羽的及時趕到現場,第六個受害者身上的傷勢狀況,已然被她檢查的差不多,等到躺在醫館中的受害者傷勢穩定之後,再度查驗之時,顧白羽的重點,便放在了他的衣裳外著之上。

    被鮮血浸濕的粗布褐衣本就痕跡難尋,再加上為了搶救和診治他那血流不止的傷口,受害者的週身,早就被無數人圍攏,也早就被無數雙手觸碰過,即便是兇手不小心落了什麼樣的線索在其中,恐怕也早已被眾人毀滅殆盡,就算是看到了,也難以分辨和肯定,究竟是否是兇手留下來的痕跡。

    無跡可尋這便是兇手連續作案卻有恃無恐的重要原因。

    然而,那染滿血跡的粗布褐衣,還是沒能逃得過顧白羽銳利的目光,又或者說,極為敏銳的嗅覺。

    戴著腸衣手套將那染血的褐衣拿在手中細細觀察,沒有看出端倪的顧白羽,卻是問到了一股鹹腥黏膩的味道,但卻並不是鮮血的腥氣,而是一種頗為常見的、從前在清州城時常常會充斥繚繞在週身的鹹腥之氣。

    「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將顧白羽那微微蹙眉的小動作盡數收在眼底,蘇墨軒向前湊過身子,對著她出聲問道。

    「我也不是很能肯定,」端詳的目光仍舊落在那染血的褐衣上不曾挪動分毫,顧白羽對著身邊的蘇墨軒出聲說道,「我總覺得,這衣服上染著類似海水和魚的腥氣,你……要不要聞聞?」

    最後半句話說的略有些遲疑,雖然心中清楚現下他們是在查案,然而知道蘇墨軒不喜歡吃魚的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讓他避開這魚腥之氣。

    「你能確定這不是血腥的氣息?」聽出了顧白羽話語中的遲疑,蘇墨軒淡漠的唇角浮上一絲淺笑,就勢低下頭去仔細分辨著那染血褐衣上的氣味兒,那衝鼻的氣味兒令他那英挺的劍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我能確定,做了這麼多年的法醫……仵作,血腥之氣我還是相當熟悉的。」頗為肯定的點了點頭,習慣了在蘇墨軒面前無所顧忌的顧白羽,險些當著眾人的面說漏了嘴,還好她一貫嗓音不大,又及時改了口,所以也沒有幾個人聽到。

    「我也覺得是魚腥味兒,」劍眉皺得更緊,蘇墨軒終於忍耐不住地稍稍遠離了那件染血褐衣一些,看向顧白羽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窘迫之意,壓低了嗓音,他出聲說道:「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刑部侍郎,血腥味兒是肯定不會讓我有種想吐的感覺……」

    「但是蘭崖城並不靠海,也沒有湖泊,就只有幾條細小的河流,是不會產生出這樣的腥鹹的味道的。」

    將手中的染血褐衣放到遠離蘇墨軒的另外一側,顧白羽思忖著出聲,在前往蘭崖城的路上,她已然將蘭崖城的地圖看了不止一遍,有沒有河流湖泊,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那就只有賣魚蝦海蟹的集市了。」抬眸遠遠地看到趙以成向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蘇墨軒瞬間恢復了先前那副冰冷淡漠的模樣。

    「蘇侍郎,顧仵作。」看到蘇墨軒和顧白羽齊齊的望向自己,趙以成腳下的步伐微微加快的來到他們面前。

    「趙捕頭,蘭崖城中可有什麼地方是集中起來賣魚蝦海蟹的集市?」對著趙以成詢問出聲,蘇墨軒清冷的嗓音裡,再沒了先前同顧白羽說話時那副窘迫的味道。

    「賣魚蝦海蟹的集市?」神色之間微微有所怔愣,片刻之後便反應過來的趙以成,靜思片刻,出聲答道:

    「專門賣魚蝦海蟹的集市並沒有,不過,蘭崖城有幾個比較大的集市,每個集市上都有三五個連著的賣魚蝦海蟹的攤子,蘇侍郎,您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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