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傀儡（上）】 文 / 貓小貓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臭小子，叫你在宮外守著，你跑這裡來幹什麼？」
怒意慢慢的聲音方落，又是「啪……」一聲。
剌剌的聲音，可見這下手有多重。
挨打的孩子整個人都被甩出去了，重重撞在牆壁上，而後又重重跌落下來。
乾裂的雙唇上，滿滿都是血跡，這血殷虹地可怕。
「站起來！」那人厲聲，似乎打上了癮，慢慢地朝他走了過來。
「箬大將軍，怎麼就這麼喜歡刁難這孩子呢？」
身後，清甜的聲音傳來，隨即從主臥裡走出來的是一個婦人，雲鬢鳳釵，雍容華貴。
「漣兒，這小子不好好守著宮門，跑到這裡來偷吃！看樣子這陣子你是沒好好教訓教訓他了。」箬大將軍不悅說道，隨叫踢開了腳邊的食盤，剩菜剩飯便撒了一地。
那婦人驟然大怒，指著那孩子厲聲：「沒出息的畜生，聽不懂人話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吃飯就到火房裡去找，這個時候不要到這裡來！」
孩子堅強地趴了起來，滿是血跡的小臉清秀而稚嫩，卻是一臉的迷茫，似乎真的聽不明白眼前這兩個人在說些什麼。
「畜生就是畜生，果真聽不懂人話！」偌大將軍冷哼，一臉的不屑。
孩子似乎要開口，張了張嘴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站直了身子，這時候才看得清楚，個兒不高，約莫七八歲的樣子，一身錦白的宮裝，隱隱有清華之氣，而五官清俊無比，卻有似乎藏著邪佞，最明顯的不是這清華和邪佞，而是他一身的令人怯步的寒氣，猶如一塊寒冰一樣，即便神態是詫異的，懵懂的，卻不見冷冽氣質。
這便是小時候的昊天了。
本是墮魔之界的一抹墮靈，被漣太后孕育成人性，長到了七八歲，卻還聽不懂人話，也說不出話，只會咿呀呦的發出一些誰都不明白的聲音。
詫異的神態裡透著怯意，都不敢去看箬大將軍，而是小心翼翼地往那婦人身旁靠。
「就是一抹墮靈，連妖界畜生都不如，你也別要求太高了，沒有他，我這太后的位置怎麼坐的穩呢？」
這婦人，便是漣太后了，笑著說道，還真是慈愛地將昊天攬在身旁，手輕輕撫拍著他的背。
「你可小心他去跟寧丞相告狀，到時候醜事傳出去了，可別說我不保你！」箬大將軍認真警告。
聽了這話，漣太后怒了，「呵呵，到底是誰保誰，你給我看清楚了！別給臉不要臉！說這些無情話，傷了彼此的和氣！」
「我……我這不是怕嘛！你什麼時候把寧丞相解決了，你們想溫存多久就溫存多久，這魔宮裡還有什麼好怕！」箬大將軍說著，大手好色地往漣太后臀部探去。
只是，都還沒有觸碰到呢！
昊天的手便隨即爪了過來，在他手背上抓出了亦四道血痕，仰身，在漣太后背後，怒目盯著他看！
他什麼都不懂，只認母親一人，誰都不能傷害母親。
「啊……臭小子！」箬大將軍大喊出聲，隨即將漣太后推開，一腳朝昊天踹了過去。
昊天這下子反抗了，猶如一頭小獸一樣，趴在地上，清澈的雙眸中幽幽紫光不斷閃過。
「呵，小子，你也太不自量力了，百年不到的修為，也敢跟我鬥！」箬大將軍冷笑。
昊天一臉的倔強，起身，看了漣太后一眼，見她沒有反對，便挺直了腰板。
他還是聽不懂箬大將軍的話，卻明白他的意思，戰鬥開始了！
驟然，一道微弱的白光從他手中十分靈巧地流竄而出，疾疾朝箬大將軍而去。
箬大將軍根本就沒把他這流光看在眼中，袍袖一揮，驟然揮出了一道極強的寒光流，朝昊天橫掃而去！
昊天被震得有一次重重彈在牆壁上，跌落在地。
「小子，這叫做寒光流，記住了吧。」箬大將軍十分囂張，話音一落，猛地一揚手，一道寒氣從昊天的心口直衝入他體內。
「冷吧，這叫做寒冰襲！想跟我鬥，你還差遠著呢！」
就這麼被冰封在牆腳，疼痛，寒冷，所有的傷痛都在體內翻滾。
只是，他不喊停，只安安靜靜地朝漣太后看了過來。
而一旁袖手旁觀的漣太后終於懶懶開了口，「天兒，不得無禮，母后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呢？在這裡好好思過吧。」
說罷，給了昊天一個凌厲的眼神，便挽著箬大將軍的手緩緩朝宮外去了。
昊天一句話都聽不明白，那清清楚楚的雙眸裡卻漸漸地透出了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做錯了，只知道母后的眼神是不高興的。
一身玄冰，很快就又退去了，他還是安安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從有意識開始到現在已經七八年了，還要多久才可以聽得同他們在說些什麼，才可以說出他們也聽得懂的話呢？
突然，心口開始疼了起來，血不住地往外流，小臉瞬間的蒼白，只是，牙關緊緊咬著，不喊疼就是不喊疼……
為什麼這麼痛？
手終於按住了心口，這手，不再是當年那小小的手兒，而是一雙大手，修長而溫潤。
幾千年的時間，足以讓他有獨立的意識，學會語言，足以讓他漸漸地變得強悍，不再為傀儡，而真正統治魔道！
猛地驚醒，深邃的雙眸大睜！
原來，是噩夢，不斷重複過去的噩夢！
手，還是緊緊地按在心口上，環顧週遭一樣，是他熟悉的地方，宸宮寢室的側廳！
「呵呵，小子，終於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夢裡的那男人的聲音，箬大將軍！
昊天那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也不著一點疼痛，鬆開了手，逕自懶懶坐了起來，就倚在床榻旁。
「不錯嘛，聖君，還能自己起得來，你這麼一病倒，宮裡宮外都可慌了，病得真不是時候，這大戰在即，你讓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怎麼辦是好呢？」諾大將軍的聲音裡儘是諷刺，就做在茶几旁，端著一杯青茶，不似寧丞相那麼老，也算是上了年紀，鬢邊都白了。
給讀者的話:
加一大更謝謝所有大力打賞的同學，謝謝你們，捂臉問句，還有木？嘻嘻……嗯，今天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