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寶鏡現,生死之間】 文 / 貓小貓
北風繼續在呼嘯著,這山頭,這深淵,千百年來第一次如此的明亮。
數千火把,數百火繩,照得這裡亮如極晝。
寒鳶裹著裘袍,被兩個侍從攙扶著,站在懸崖上靜靜地看著下方。
其實即便是如此亮堂,還是什麼都看不見的,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等。
昊天和琉璃依舊就站在對面,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找得到嗎?」琉璃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就在峭壁上,應該尋到了。」昊天低聲,視線不離深淵下,似乎已經做了決定。
「那聖君做了決定了嗎?」琉璃又問道。
「嗯。」昊天點了點頭。
「沂軒?」琉璃低聲試探。
「留下他,便是養虎為患。」昊天說道。
「可是,寒鳶未必能替你守住人界江山。」琉璃說道。
「凌徹可以。」昊天冷冷笑道。
「凌徹!」琉璃驚了,完全摸不透這大魔頭的心思,他究竟在計劃著什麼。
要瞞過世人,要瞞過上蒼,不親自出面,而是利用人界兩國的紛爭控制其中一方,一統人界,眼下看來就只有寒鳶和沂軒兩個人選了,凌徹如何能來插一腳呢?
而就在這說話間,驟然,一道金光又次從深淵裡爆發而出,這一回卻比任何一回都來得強烈而耀眼,光芒一下子蓋過了整個山頭的所有火把,將天地都照亮了。
「他們拿到了。」昊天冷笑著說道,修長的大手緩緩地握緊。
琉璃看著他手,無奈歎息一聲,看樣子沂軒將命喪於此了。
對面,寒鳶很是歡喜,看著深淵裡,一臉的笑容,漸漸地看到了接連而上的人影,原本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是安定了下來。
上來的都是她的侍衛,一個個冷得白色發紫,瑟瑟發抖。
「殿下,沂軒還在下面,馬上就上來了,照妖寶鏡找到了。」一侍衛上前來稟告道。
「趕緊去洞裡取暖去。」寒鳶大喜說道,靜靜地輕點著人數。
而深淵裡的金光漸漸地暗淡了下去,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急急衝天而上,飛了上來落在了寒鳶面前。
這正是沂軒,走在最後一個,手裡拿著一個木匣子,匣邊還泛著微弱的金光。
「終於找著了。」寒鳶笑了。
「一個也沒有少吧。」沂軒淡淡問道,出洞前答應這丫頭的,要保她的侍從一而不漏都回來。
「沒少。」寒鳶點了點頭,又道:「到洞裡去吧,明日下山往蜀山,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沂軒眸中狐疑掠過,他是戒備著地,戒備著這女人突然反悔,這個時候圍兵而來,奪了照妖寶鏡,他根本奈何不了她什麼的。
「還不走?」寒鳶蹙眉問道。
「直接下山吧。」沂軒淡淡說道。
「你不休息?」寒鳶打量了他一眼,狐疑問到,這傢伙那臉色可是紫得可怕。
「不了,直接下山。」沂軒說著,正要往前。
突然,一陣凍人心骨的寒風冷不防吹來,風力極大,瞬間就將昊天手上的木匣子掃落在地上。
沂軒下意識要去撿,寒鳶也一樣彎腰。
沂軒眸中陰鷙掠過,怎麼會錯過如此機會。
人質分很多種,寒鳶這樣的人質,他再喜歡不過了。
然而,就當沂軒負於身後一手要抽出那黑龍長鞭來之際,又是風裡的一陣冷風,彷彿是破風專門衝著他而來一樣,狠狠打在他身後,打得他比寒鳶還站不穩腳,整個人控制不住直直往後退,才幾步而已,就一腳落下了懸崖。
「抓住他!」寒鳶厲聲。
原本保護她的兩名侍從急急上前拉住了沂軒的兩首,而沂軒,額頭上的青筋都浮現了,咬著牙卻怎麼都使不出力道來,只覺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著往下。
寒鳶自己也站不穩,只得蹲了下去,兩名侍衛並不能一把就愛你個沂軒拉住,只能勉強堅持到。
而懸崖的對面,琉璃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昊天手中的紫色光流拉著沂軒往下的。
此時,昊天正蹙著眉頭,對寒鳶的反應十分的不解。
「那丫頭真有趣,說她傻呢,又一點兒也不像。」琉璃笑了,如此良機,寒鳶完全可以殺了沂軒奪了照妖寶鏡的。
「非可重用之人。」昊天冷冷說罷,手中力道驟然加重。
只見那兩名侍從莫名其妙地鬆了手,瞬間滾落懸崖,而沂軒整個已經完全掛在懸崖上,只剩下雙手死死地抓在石壁上。
「堅持住!」
一個凌厲的聲音傳來,只見寒鳶驟然飛身而前,整個人拍在雪地上,拉住了昊天的手。
兩個人就這麼一上一下,在寒風中,衣袍墨發被翻揚而起。
「聖君,你覺得他們這樣像不像一對飛鳶?」琉璃淡淡地開了口。
而昊天卻是沉著斂,他必須留下寒鳶,借助她對付斬影,借助她一統人界呢!
那丫頭究竟是被什麼鬼迷心竅了,居然會救沂軒。
「聖君,你說這寒鳶不會是喜歡上自己的敵人了吧?」琉璃還是笑著,淡淡問道。
昊天依舊不語,手中力道加重,沂軒更不就再也抓不住峭壁,整個人完全地垂落,而寒鳶拉著他,一寸一寸往下落。
她若再不放手,自己一樣會沒命的。
風越來越大,沂軒的身子都搖晃了起來。
「為什麼救我?」終於,他開了口。
「你遵守了承諾,保我手下不丟一人,我一樣會遵守承諾,同你合作,一起回蜀山。」寒鳶認真說道。
沂軒仰頭看著她,話就這麼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了,「放了我,否則你一樣沒命。」
這並不是他會說的話,他卻是善良了。
自小習慣了宮廷的阿諛我詐,從來就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人,跟不會輕易守住承諾,護寒鳶手下盡數上崖,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更不於承諾無關。
寒鳶沒有回答他,固執地拉著他的手不放。
「寒鳶,你究竟是怎麼在太子之位上坐穩的?」沂軒又問道,著實不明白她和他同等的身份,為何為相差這麼多。
「你武功不是很厲害嗎?快想辦法上來,我可不想勝之不武!」寒鳶大聲說道。
而此時,對面懸崖上的昊天那冷冽的雙眸已經緩緩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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